孤独的人在哪里都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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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明和小红是同学,毕业后小明留在北京,小红回到家乡县城。三年后,小明和其他两个共同创业的朋友合租在50平方米的小屋里,天天挤2个小时的地铁上班;而小红已在父母资助下购置好一套房一辆车,工作朝九晚五,天天回父母家吃饭,接下去就是相亲找对象。你觉得谁更幸运?
  最近,知乎上一个“为什么现在很多年轻人愿意到北上广深打拼,即使过得异常艰苦,远离亲人,仍然义无反顾?”的问题成为热门,关于它共有九百多个回答,其中一个回答更是被点赞了1.5万多次,并被广泛转发。


  共鸣之所以这么强烈,一方面是因为它相较于其他的知乎问题例如“Android Studio比Eclipse好用在哪里?”、“为神风特工队申遗的「知览特攻和平会馆」的宗旨是什么?”等等来说更为平易近人—每个在北上广挣扎过的青年都能倾诉一二;另一方面,这是一个有关情怀的问题,“异常艰苦”、“义无反顾”这样的词语将奋斗青年的形象烘托得高大起来,即使原本准备点进去吐槽“老子下班3号线停电差点没吓死”的人也默默地被励志而感伤的气氛陶冶为“今天3号线停电了,窗外灯火通明,我看到了这个城市久违的温暖。”
  被点赞1.5万多次的答案则主要描述了一个自称是“西安某三流民办大专毕业”的青年勇闯魔都的故事。他当初怀揣梦想来到上海,从租住9人小屋开始脚踏实地地将自己进阶成为互联网公司的高收入员工。无论是夜半加班冲进便利店吃关东煮,还是一天连轴转工作十几个小时不吃午饭的细节都是大城市上班族的真切写照,直戳读者泪点。而答主对小城市懒散温吞、人际关系和家族势力主导着年轻人的未来以及公务员成为价值标准的吐槽也收获了许多点赞。
  爱北上广?恨北上广?要不要离开北上广?这是一个从“长安居大不易”的年代就流传下来的亘古命题。肯定没有标准答案,而且解决的方法大概就是成功学大师宣讲的第一步吧—“认识你自己!”
  但是坦率地说,认识自己好像也不容易。人类总是多多少少自带“围城”属性,比如回家过年,大多数人想必都经历了“放假了我居然抢到了火车票还为我亲爱的父母买了礼物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们欣慰的面庞”—“爸爸妈妈拥抱了我给我煮了好吃的饭真棒啊明天就去姨妈家做客了好温馨”—“我妈天天催我早睡早起熊孩子又摔破了我的Kindle出门只能去洗脚房聚会好绝望”—“我!要!回!北!京!”这样崎岖的心路历程。而等回到北京,住在狭窄的公寓里,看到月光的账单,不得不7点爬起来挤地铁的时候,某一刻又巴不得赶紧回父母家就此过完好吃懒做的余生。
  逃离北上广一度成为媒体话题。但随之而来的是,也有很多离开北上广的人对这些城市产生了不明所以的乡愁:离开北京的人思念驴肉和廉价话剧票,离开上海的人思念小馄饨和黄鱼面,离开广州的人想念温暖的天气和早茶,离开深圳的人思念深蓝色的天肥厚的云和满地铁的年轻人。
  什么样的选择决定了什么样的生活。北上广集中了很多爱与恨,家乡小城自然也有你回避不了的乐与愁。所谓的聪明人,应该是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尽量让自己少一点抱怨,多一点坚持,在每一个选择下都争取让自己不后悔。因为年轻嘛,我们最不怕的就是折腾。在这个问题上,No Zuo就是To Die,大家同意吗?
  生活在北上广的“福利”示范
  01 晚婚晚育
  “你小学同学大半儿都结婚了吧?”、“你六叔单位里最近来了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约来吃饭看看?”、“初中暗恋你的头发有点少的那个女孩儿,现在还联系你不?”选择留在家乡,这种殷切的慰问将在耳边天天响起,而如果选择远在北上广,则只需忍受过年七天。
  02 便利店
  除了能使城市里的人们在加完班饥肠辘辘的夜晚走到柜台前挥斥方遒地点一些花枝丸、昆布和蟹肉棒,把10.8元到14.8元的便当吃个遍,买一些形状古怪的新款膨化食品和糖果之外,便利店也总是温馨地在你牙刷掉进下水道里、手切破皮、洗发水突然用罄以及女友突然到访的时刻默默地提供帮助。这么想来,缺心眼儿住在县城恐怕真的很不便呢,又或者是便利店把城市用户都变成了缺心眼儿?
  03 演出
  住在二三四五线城市,或许可以看到全国同步上映的电影,但是要看演唱会、话剧和音乐剧则是又贵又困难,有时候剧团到地方上巡演,还要提防着观众领着的孩子被剧目的实验元素吓哭。
  04 LGBT的空间
  “我是Gay,我在小地方根本活不下去。”要让父母接受这事真的挺难的,相比形婚和同妻悲剧,留在大城市不祸害其他人的做法相对大丈夫许多,日子也更自在些嘛。
  05 艺术气息
  想看草间弥生老奶奶的精神病世界,想看荒木经惟的情色摄影,想看奇怪的艺术家们的装置艺术,总觉得应该去一趟博物馆,虽然去了以后总是看到一些连续播放24小时一个人在睡觉的录像、一个装满了水的白色大缸又或者是让一个电风扇把一叠纸一张张吹到地上……然后满腹狐疑地带着“他者、性别政治、全球化、世界主义”的莫名印象离开。无论如何,一个看起来充满艺术情操的周末就这样度过啦。
  06 某些工作的空间
  大学的课程设计似乎都对“回乡”这个人生选择不友好,除了“教育”、“财会”、“法律”、“中文”四大通行乡间的王牌专业之外,一般人要在家乡找一份专业对口、有发展前景并符合人生期许的工作可能并不容易—也许好多苦命的人真是被逼成为了公务员?
  07 三观普遍偏正
  “同性恋是个人选择”、“女生不需要25岁就嫁人”、“公务员才不是最棒的工作”、“巴拉拉小魔仙不适合小孩子看”“东莞的妹子们既不可恨也不可怜”……知乎一位用户表示,比较正的三观似乎更多在北上广。
  08 吃货的选择
  人多多少少会有矫情病突然发作,想吃类似于“由在口中能够即刻融化的丰腴的鱼腩和软硬适中甜酸合度的温润米饭构成的新鲜寿司”和“吃得出浓香的酸辣过瘾的冬阴功再加一碗芒果糯米饭”这类东西的时候,在这个方面,大城市虽然难说能真正提供第一手绝对新鲜又正点的食材,但选择还是挺多的。初雪天想吃炸鸡和啤酒,叫个外卖也方便些。   09 审美无压力
  居住在小城市的审美压力主要来自三个方面,穿奇怪的衣服走在街上的压力,穿奇怪的衣服面对父母的压力以及在商场和店铺买不到合适衣服而且不打折的压力。而当你最终受不了这些压力,穷途末路地走进店里,拿起一件淘宝款普通羊毛大衣的时候,上面也赫然写着:8000元。哭吧。
  小镇青年的所谓决心瞬间
  01 路过家乡幼儿园/小学/中学的时候
  路过曾经念过的学校,想起幼儿园逼你吃肥肉、小学拿粉笔头扔你以及中学把你给女神的情书没收并让你罚站的老师们,想起永远做不完的机械的算数、后来想起来完全没有用的抄写和虽然学得很辛苦可是永远说不出口的英语,万千回忆汹涌而来,瞬间决定“不能让我的小孩受这样的折磨了!”……哎呀,可是北上广会不一样吗?
  02 小学同学聚会的时候
  难以理解为什么明明是同龄人却要说着“亲,在哪儿高就啊”这样的话,席间觥筹交错满耳朵挣钱买房娶妻生娃。哼,大家完全都不如朋友圈里可爱!来,谁来跟我谈谈初心和理想!
  03 意识到出门选择仅有棋牌室和洗脚房的时候
  约在麦当劳会有小孩太多桌面太油环境太嘈杂的困扰,约在本地咖啡厅会因为歌舞厅般莫名的装修和价格奇高的饮料单品而让人有一种错失在时代的洪流的观感,约在“X记甜品”又要忍受奇怪的食物,于是棋牌室和洗脚房成为了上选。万万没想到自己成了这样一位社会青年!
  04 意识到自己是个怪人的时候
  因摄入过多的β-胡萝卜素而让自己的皮肤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橙色,遵循“帕列奥减肥法”完全不吃糖和谷物,不顾一切地钻研植物插画,学一年推拿想成为职业按摩师,沉迷时装设计,职业理想是成为纽约市长……如果你是这样一个有理想的人,在小城市一定会被当做精神病的!不过在大城市可能也会被当做精神病,可是没人会来管你。是的,在大城市生活的自由精髓就是“没人来管你”,这构成了大多数人轻松生活的基石。啊,上面说的这个怪人是Twitter创始人之一Jack Dorsey。
  北上广的确有软肋
  01 孤独
  像都敏俊教授那样一个人健康、自律、心态平和地独处400年是奋斗大城市的必备技能,如果每做一个菜都要和社交网络上的大家共襄盛举,一到夜深人静就忍不住打电话给好朋友,吃饭也必须和远在异地的恋人视频,就会经常处在低落的情绪中—当然了,孤独的人在哪儿都孤独。
  02 自理能力欠佳
  没有生活自理能力意味着常常要处理令人悲痛的意外事件,比如洗衣服互相染色,晚上加班忘记带钥匙,雨雪天气还要走出门吃饭,屋子非常杂乱吓走了有意的对象,等等。这让“独在异乡为异客”这件事看起来异常悲壮。
  03 模式略Hard
  除非真的经济非常困难,否则宁可少买衣服,也不要选择居住在离上班有两三个小时车程的郊区,不要住在地下室,也不要随便不吃饭。否则奋斗的热情常常会被“我特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呀”的自我诘问瞬间浇灭。除此之外,太Push的老板,太Aggressive的同事以及太龟毛的舍友也会将生活的难度系数无限升高,人生在世,不必一直选Hard模式啦。
  04 怀孕
  家徒四壁,工作奔波,却意外怀孕,实在是太严峻的生活考验了。不过据说新晋男神张亮和他老婆就是这么过来的呢,真不容易。可他本来就有北京户口!
  05 苦上加苦
  刚失恋,刚丢工作,刚和父母闹翻,刚被偷了钱包,这些危险的时刻总是让人异常脆弱,这种时候可选模式包括吃饭睡觉打豆豆,劣质红酒喝到吐就算了。
  06 情人节
  情人节除了让人思念Ex之外,格外思念家乡也是很要命的,“街头没有人出售玫瑰花,想去的餐厅没有因为是情人节而满员,爸爸和妈妈还在为了电视剧吵架”的家乡版情人节让人羡慕。这种时候,为自己做一顿大餐,和朋友出去看电影,读一本很好笑的小说……其实都是没用的,千年才能修得不Care,这一天就受受煎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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