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冰封 再展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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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21日,国家主席胡锦涛同俄罗斯总统普京一起为中国“俄罗斯年”拉开序幕。其后陆续展开的207项活动,不仅涵盖了两国交往和合作的各个领域,展示了中俄之间的深厚友谊;而且向世界展现了一个正在重新崛起、走向强大的俄罗斯。从叶利钦时期的“破”和“乱”到普京时代的“治”和“兴”,俄罗斯在新一届领导人的带领下,正逐步恢复其大国地位和风范。虽然前进的道路多艰,但新世纪里俄罗斯的复兴将不可逆转。而对我们而言,使俄罗斯复兴的普京政府的治国方略更值得关注。
  2006年3月21日“俄罗斯国家年”系列活动拉开序幕。这些活动向我们展现了一个正在重新崛起、走向强大的俄罗斯。从叶利钦时期到普京时期,俄罗斯基本上是沿着“破、乱、治、兴”的轨迹发展。“破”是指叶利钦掌权后,在破除苏联模式弊端的同时,也破掉了社会主义值得发扬的一些东西。“乱”是破的必然结果。普京上台后,着力于“冶”,渐渐地“冶中有兴”。如今的俄罗斯,从整体上可以说是:告别衰落,开始复苏,进入攻坚,任重道远。
  
  告别叶利钦时代
  
  叶利钦上台后,俄罗斯就进入了“破”和“乱”的时期。
  从叶利钦执政的历史看,叶利钦时代可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从1991年8·19政变到1992年中盖达尔辞代总理之职,这是叶利钦崛起为俄国第一号人物、瓦解旧体制并全面推进激进改革的时期,是叶利钦政治生涯的“黄金时代”。8月政变被粉碎后,叶利钦以“民主拯救者”的姿态赢得很高声望,成为俄罗斯乃至全苏实际上的掌权者。1992年初他开始全力依靠以盖达尔为代表的“青年改革家”推进经济转轨。但半年之后便因“休克疗法”引起的社会反应及议会中的抵制而难以为继。到年底盖达尔下台,当时的中派“公民联盟”提名、的切尔诺梅尔金出任总理,标志着俄罗斯改革的“浪漫主义时期”结束,叶利钦“凯歌行进”的岁月也告终了。
  从1992年年中议会迫使政府修改预算,基本放弃财政货币双紧缩的“休克”政策,直到1993年10月炮打白宫,是叶利钦时代的第二阶段。这一时期议会在逼退盖达尔、刹住“休克”风之后势头大增,与叶利钦从交恶到全面对抗。“执行权力系统”则发生分化,副总统鲁茨科伊倒向议会,而原由“中派”提名的总理切尔诺梅尔金却在几经摇摆后选择了追随叶利钦。于是“两宫”(克里姆林宫和当时议会所在地白宫)之战愈演愈烈,经过全民公决,宪法法院参预,政治斗争成为俄罗斯社会生活的重心,而经济转轨处于停滞状态,致使经济局势不断恶化。最终以叶利钦炮打白宫,驱散议会,通过新宪法实行总统集权而告终。俄罗斯在混乱中渡过了一年,政争激烈、改革出现混乱与停滞、经济大滑坡,成为这个阶段的特点。
  1993年10月白宫事件到1998年3月切尔诺梅尔金下台为“叶利钦时代”的第三阶段。白宫事件后,叶利钦消除了“两个政权并立”的局面,通过总统集权的新宪法,使他成了“民选沙皇”,大权独握。然而,这个时期也是叶利钦锐气失而暮气升的时期。经过前两个阶段的挫折、动荡与决斗,叶利钦在实现相对稳定的统治的同时也从一个“闯将”逐渐变成了守成的政客。其政策与行事的价值取向逐渐为既得利益取向所替代。改革过程中形成的各派别也由思想观念的分野变为利益集团的分野。在这一过程中,“新权威主义”下的转型经济为权力资本的兴起提供了最好的土壤。金融工业寡头的垄断势力正是在这一阶段形成的。
  1998年3月叶利钦突然解散了切尔诺梅尔金政府,由此开始了叶利钦时代的第四个阶段,这一阶段突出特点是叶利钦走马灯式地频繁更换政府。基里年科政府任职仅5个月便被免职,任命切尔诺梅尔金复出受阻,叶氏立即改主意挑了普里马科夫。普氏上任仅8个月就被免职,换上斯捷帕申,斯捷帕申政府的寿命更短至2个多月,又换了普京。叶利钦此时用人似乎已经完全不顾政绩标准:切尔诺梅尔金是在俄经济止跌回升、形势看好时被免职,普里马科夫是在克服金融危机、稳定经济初见成效时被免职。斯捷帕申之免也是莫名其妙,只有基里年科是碰上了“八月危机”,但严格地讲主要责任也不在他。叶利钦此时用人施政已既不讲政绩,纯属为保住自己的地位及其善后而玩弄权术。
  风云变幻近10年,叶利钦作为俄罗斯总统,虽带领俄罗斯走上了改革和市场经济之路,但这却是一条下坡路。与1990年相比,1998年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下降了58%,仅相当于美国的1/lO。人均国内生产总值降至3500美元,仅是西方“七国集团”平均指标的1/5。年度预算只有200亿美元,而外债总额却高达1500亿美元。经济衰落,国力锐减,使俄罗斯大国风光不再。加上难以预测、动荡不定的政治局势,国际投资望而却步。用普京上台时的话说,“90年代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几乎下降50%……大概这是俄罗斯近二三百年来首次真正面临沦为世界二流国家,抑或三流国家的危险”。
  
  普京时代的到来
  
  2000年叶利钦发表电视讲话,宣布提前辞职。3月普京正式当选俄罗斯总统,2004年3月实现连任。六年来,面对“北约东扩”的乌云;面对大洋彼岸导弹防御计划实施带来的全球安全危机;面对棘手的车臣问题,普京中流砥柱、大刀阔斧地在政治、外交、军事、经济等方面进行了持之以恒卓有成效的改革。开创了政治稳定的局面,创造了经济腾飞的奇迹。
  自从2003年美国高盛集团首次提出“俄罗斯重新崛起”的说法后,西方评估俄罗斯实力的文章近期来越来越多。日本京都大学教授中西辉政还给俄重新崛起确定了时间表,他认为,2013年左右,俄罗斯将东山再起。
  通常,经济增长是引起综合国力变化的最明显因素,苏联解体后俄综合国力下降最直接的体现和最主要原因也是经济全面滑坡。现在,在有关俄罗斯恢复实力的西方评论中,首先提到的就是包括能源产业在内的俄罗斯经济的快速发展。经过近几年的调整,俄罗斯经济已基本上进入了一个稳定的发展阶段。
  对经济增长感受最真切的要数俄罗斯老百姓了。根据莫斯科《商务》杂志的报道,在对世界144个城市的调查中,莫斯科物价水平竟然高居世界前几位。面对物价上涨,人们心态总体平和。据全俄民意调查中心统计,与1998年相比,感到“难以生活”的人由45%降至21%,觉得生活“还算不错”的人由5%增加到25%,对生活泰然处之的人由24%上升至44%。
  针对一些西方媒体称俄经济增长全靠油价上涨的论调,俄政府总理弗拉德科夫指出,俄经济结构已经发生质的变化。石油对俄经济的拉动只占1/3左右,内需的强劲增长成为俄经济猛增的重要因素。一个明显的标志是,俄民众的购买力也在不断增加。去年一年俄新 增手机5000万部,总人口仅1.4亿多的俄目前手机总量已高达1.2亿。对于这样的成就,俄罗斯《专家》杂志评论说,俄罗斯的总产出水平已经恢复到苏联时期水平的70%,多年来第一次感到“松了一口气”。
  军事方面今年2月19日,俄北方舰队司令维索茨基宣布:“北方舰队在经过10年的等待后,即将重返地中海。”特别是在此次深入“欧洲下腹部”的舰艇名单中出现了俄罗斯唯一的航母——“库兹涅佐夫海军元帅”号。西方媒体认为,正如不久前俄借助与乌克兰的天然气之争显示其能源实力一样,这次行动标志着俄罗斯开始向全世界显示它的军事实力。
  普京执政以来,俄罗斯围绕重振昔日大国的目标,不断进行军事改革。尤其是去年以来,俄罗斯接连发出重振军队雄风的强有力信号,俄军建设也得到了实质性发展。俄军发展战略正从苏联解体时的全面收缩,重新向加强境外军事存在回归。俄今年将继续扩充在吉尔吉斯斯坦的军事基地,并计划年内在白俄罗斯新建空军基地。俄军又重新活跃在世界舞台上,不仅在本土和境外、近海和远洋频繁举行军事演习,而且还恢复了战略核潜艇的全球巡逻。一批新型的世界一流的装备也将陆续问世,交付俄军使用。尽管同原苏军相比,俄军在规模上已大大削弱,但仍是世界上仅次于美军的强大军事力量。
  


  21世纪各国之间的综合国力竞争是在世界经济全球化和知识经济的背景下进行的,在这场竞争中,资源力、军事力等“硬”要素的影响将呈下降趋势,而政治力、科技力等“软”要素将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
  在政治方面,解体之初,老百姓人心思变。但十年动荡给俄罗斯人上了深刻的一课,看清了动荡给国家带来的危害,当初的狂热和幻想破灭了,人们重新渴望过安定的生活,渴望国家恢复秩序。从人心思变到人心思治,社会心态上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这是俄政局趋于稳定的社会基础和民意基础。普京上台后,削弱或摧毁寡头等危害中央政权的势力,同时基本解决了车臣以及退休金等令俄社会最头疼的问题,在俄社会中形成了“普京现象”。俄社会学家把普京当成了俄稳定和发展的重要象征。
  俄罗斯的科技水平也是其实力恢复的重要倚重力量。印度学者莫汉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俄罗斯拥有惊人的技术资源,“对于中国和印度来说,最好的选择是充分发掘自身经济潜力并抓住俄罗斯的技术,否则西方将会找到打败我们的途径。”俄外交部经济合作局专家说,俄在软件等高科技水平已经迅速跃升到世界先进行列,韩国三星、LG等公司的很多高科技软件都是俄罗斯人设计的。2004年俄汀产业总产值已达8000亿卢布,且每年以超过30%的速度大幅增长。
  
  普京治国方略使俄重振
  
  从宏观上分析,俄罗斯复兴有政治、经济两大方面的原因和四个基本保证:一是治国方略、二是发展道路、三是政治路线、四是考虑本国国情与时代特征相结合的意识形态以及务实的治理方法。
  普京的治国方略是:以国家利益为核心;以强国富民为使命;以经济发展为前提;以民族精神为动力;以强有力政权为依托;以团结全社会为手段;以历史教训为借鉴,不仅批评苏联时期的失误,也肯定苏联时期的成就;以选择适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为方向,不走欧美的道路;以优化外部环境为条件;以重振大国地位为目标。
  普京选择的发展道路的特征大致可概括为:以维护政局稳定、保持社会和谐为基本目标的“可控民主”;以注重效率、兼顾公平为基本特征的社会市场经济;以维系“平衡性”为基本指导原则的全方位外交。
  在政治路线上,普京坚持走中间路线,既不左也不右。普京执政6年以来,俄罗斯得到了有效治理。他在政治上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改组了联邦制结构。首先,改变地方领导人选举制度。别斯兰人质事件后,俄地方行政长官由总统直接任命,把权力从地方集中到中央,实现对地方的垂直领导,地方分离主义与分裂主义倾向得到有效遏制。其次,改变国家杜马议员的产生办法,全部由政党按比例产生。“强总统、弱议会、小政府”的体制基本定型。这种体制在现阶段是适合俄国情的,并有利于俄罗斯的进一步发展。国家的主要权力集中在总统手中,以保证俄国家统一、权力集中、政令畅通。这使政府有条件集中力量抓经济。
  对意识形态问题,普京把俄罗斯国内存在的三种主要思潮“自由主义、社会主义、民族主义”加以融合与取舍,有选择地、务实地运用于俄罗斯现实生活中。自由主义更多体现在经济方面;社会主义更多体现在政治方面;民族主义更多体现在对外关系方面。
  经济增长方面,普京使用的主要经济杠杆有以下几个:一、节制私有化进程。与金融、财政、石油寡头作斗争,力求把主要经济命脉掌控在国家手中。二、借助能源优势。能源产业是俄主要支柱产业,其产值约占俄罗斯工业产值的30%,为政府创造了大约54%的年预算收入和45%的外汇收入,对GDP的年贡献率达到30%左右。三、增强在世界市场上的经济竞争力。普京提出要扩大投资规模,建立具有长期增长潜力的经济实体,增加国家对高新技术产业的投资。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同时,拉动内需。
  外交方面,普京的外交战略比较符合俄的实际,为其外交运筹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俄罗斯向来善于以弱势地位、有限资源谋求较大外交利益。例如,俄罗斯利用“能源武器”谋求地缘战略利益,又通过外交运筹谋求对独联体油气资源和输送管网的控制等。
  基本来说普京外交战略的概括是“独立自主、务实灵活、东西方相对平衡的多极化外交战略”。独立自主,不当他国的小伙伴,是大国外交的必备特征。务实灵活,与国家的实力不济、必须以有限的外交资源谋求尽可能大的国家利益有关,也是俄罗斯的外交传统,更是俄罗斯外交智慧的体现。务实灵活就是从力量与利益的平衡出发,有所为有所不为、有选择地参与,重点维护国家的核心利益和重大利益,必要时退缩一旁、韬光养晦,有机会即大胆出击。例如邀请哈马斯访俄。东西方相对平衡,与俄罗斯的地缘战略条件有关。俄3/4的国土位于亚洲,但政治文化中心在欧洲,所以俄罗斯不能只顾一头。采取这种东西方相对平衡的外交战略有利于俄最大限度维护其国家利益。只有如此,俄才能在大国之间捭阖纵横、借重制衡,突显大国形象、提升大国地位。当然这种平衡是相对的,俄外交重点长时间在西方,今天它虽然以空前的热情关注东方,但仍不能说其外交重点已经发生实质性改变。多极化就是以多极世界为目标,进行多方位、多边外交运筹。这是普京外交的核心。这首先是由俄罗斯实力衰退、难以独立构成世界一极的现实决定的;更是由俄罗斯一定要成为世界强国的战略目标决定的。任何单极世界中,俄罗斯只能充当配角;只有在多极世界中俄罗斯才有希望成为独立一极。
     任重道远的嵋起之路
  
  虽然俄罗斯的重新崛起已成事实,然而崛起的道路上仍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首先,俄罗斯的经济前景因人口危机等社会因素而蒙上阴影。俄罗斯人口的萎缩、衰弱和老化将对经济增长产生进一步的限制。俄罗斯人口在1991年时为1.5亿,到2002年底已减至1.44亿左右。即使是乐观的估计,到2025年这一数字也将降至1.36亿左右;联合国的估计则为1.26亿。另外,20世纪90年代的经济混乱导致俄人口健康状况大幅下降,俄每10万人当中就有100名肺结核患者。俄还是世界上艾滋病毒感染人数增长最快的国家。专家认为,从俄罗斯维持经济增长和养活退休人员所需的劳动力规模以及能投入战场的军队规模等方面来看,俄罗斯的人口危机将影响到其国内生活和国际立场的各个方面。
  第二,俄罗斯目前对“后普京时代”议论较多。俄《独立报》日前公布的民意调查显示,尽管俄民众对国家的发展方向态度迷茫,但仍然全力支持普京总统。这种对普京的个人依赖符合俄的历史和传统,在目前对俄的稳定和发展是有利的。但也有专家认为,相比起个人力量来说,制度因素更应该是决定大国崛起的重要指标。
  此外,俄罗斯所处的地缘政治环境和国际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一方面,目前俄罗斯实力的恢复只是相对于前苏联来说,是一种静态的比较。实际上,美国十多年来发展非常迅速,与当年相比,俄罗斯与美国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增大。苏联最强盛的时期,GDP相当于美国的60%;1991年,苏联解体时,俄罗斯的经济相当于美国的10%。尽管近6年来俄经济持续增长,但2005年俄罗斯GDP仅相当于美国的1/20,即便按购买力平价来计算,也只相当于美国的1/12。
  同时,对美国等西方国家来说,绝不希望俄罗斯重新崛起,对它们来说,这样一个横跨欧亚的大国重新崛起将会像场噩梦,遏俄弱俄已成为西方不变的对俄方针。这就注定了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的战略矛盾难以消除。
  然而,对俄罗斯崛起而言,机遇毕竟大于挑战。“普京中兴”已经为俄重新崛起打下了政治稳定和经济复苏的基础。专家认为,俄历史上曾三次绝处逢生,只要俄罗斯不被人分裂,那么谁也无法轻视这样一个“天然的大国”。
  (责任编辑:肖冰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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