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蛋糕(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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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个小脑袋挤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小雨看见我马上叫:“不说了,老师来了。”4个孩子,做鸟兽状散去。
  我笑。一帮小坏蛋。
  他们不都是我的孩子,4个当中,只有一个女儿是我生的,女儿13岁,润儿12岁,小雨10岁,臭臭5岁。他们,是一些父母离异的孩子,从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寄养在我这里,到现在,很多年了,我送他们去读了书,他们,等于是我的孩子。
  晚饭的时候,臭臭很神秘地问:“老师,你后天就过生日了吧?”我愣了一下,是啊,后天,是我36周岁生日了。我忘记了。
  小雨说:“老师,今年你过生日,千万别给我们买蛋糕吃了,我们都吃腻了。”我笑。这几个孩子,我还不了解么。
  我去了楼下的蛋糕店。老板是老相识了,见了我就笑,“陈老师,要过生日了。”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卖蛋糕的老板笑了,“这是个秘密。你的孩子们拿了一些零钱,来买蛋糕。他们几个的钱加起来只够买一只最小的,孩子们都想在蛋糕上写一句话。你看。”
  我拿过那张纸,上面有我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女儿写的:妈妈,我永远爱你。润儿写的:妈妈,离婚了别难过,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小雨写的:你是最漂亮的妈妈。
  那天是我刚离婚的第10天。泪水不受控制地在蛋糕店老板面前肆意流淌。
  “你的孩子很可爱。”蛋糕店的老板说。
  我擦着眼睛笑:“是的,他们是我的天使。”我拿出了钱,对蛋糕店的老板说,“后天,给他们一只大的蛋糕。把他们想说的话,都写上。”
  蛋糕店老板说,“那,我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些呢?”
  我说:“告诉他们,蛋糕打折了。”
  生日那天早上,孩子们一一地吻过我说:“生日快乐,妈妈。”那天,他们破天荒地没有把屋子弄的很乱,没有吵架,很乖地去写作业。傍晚,我在做菜,孩子们围过来:“妈妈,你说你的生日会有蛋糕么?”我摇头。他们笑:“会有的,会有一个蛋糕,但是不是很大,会从天而降,因为,是天使知道了你过生日,给你送来的。”我的心被巨大的幸福包围着,我笑着说:“也许吧。”
  孩子们在我收拾碗筷时悄悄地出门。不一会儿,门铃响,4个孩子,每个人手里捧1只蛋糕站在我面前。每只蛋糕上面,用鲜红的果酱写着他们想对我说的话。周围是漂亮的黄玫瑰。那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蛋糕。
  我点燃了4只蛋糕上所有的蜡烛,4张小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灿烂如花。
  
  
  朵朵花儿向太阳
  
  忙碌的时候盼着假期,假期真的来了的时候,又无所适从。面对那一屋子的冷清,心都空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想睡懒觉的,昨天晚上还发誓:明天,不早起。一定赖在被窝里等着太阳晒屁股。可是天长日久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天亮就醒,不用鸡叫。
  起来后又没什么事做,围着空荡荡的屋子转圈。想着平日里那满屋子的喧闹。想着放了假的孩子们此刻在做什么,他们有没有像我想他们一样想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假期成了煎熬。懒得做饭,懒得吃,懒得看书懒得动笔……就这么在窗前托着腮看着流泻的阳光发呆。天生的劳碌命。
  终于开学了。
  清脆的门铃刚响起,我跑去开门。门外,是我思念了一个假期的小脸,歪着小脑袋看着我。眼睛里是满满的清纯美好。我抱起她,她甜甜地说:“老师,早上好!”
  心里的快乐和幸福,满满地溢出来。
  “老师,你在做什么?”3岁多的丫丫问我。
  我边往脸上涂抹边回答:“老师啊,在臭美呢。”那边说:“老师,你过来。”我俯下身,两只软软的小胳膊环上我的脖子。人家很认真地嗅了嗅后疑惑地说:“不臭啊,香香的。”
  6岁的冬冬来幼儿园的时候,一张小脸满是悲伤。我问怎么了宝贝。他含着眼泪:“小宝不要我了。”我疑惑:“小宝是谁啊?”冬冬回头答:“我老婆。”
  冬冬身后的妈妈解释了半天我才明白:两家大人要好,开玩笑做亲家。从小冬冬就知道小宝是自己的老婆。今早,路上遇见,小宝说:“我以后不和你好了,我和我的浩哥哥好。”浩是小宝舅舅家的表哥,昨天晚上给了小宝一块巧克力。为了这,冬冬从昨晚郁闷到今早。
  我忍着笑意抱起冬冬:“以后,我给你当老婆好不好?”冬冬看了看我,擦掉眼角的泪珠认真地点了头。
  上午下课我听见他和小朋友说:“陈老师是我老婆!”语气里,满是自豪。
  晨曦是个漂亮得像个布娃娃似的小女孩,大舌头。傍晚妈妈来接她她会回眸一笑说:“老鸡(老师),下蛋(再见)。”
  蛋蛋是个有些霸气的小男孩,常因为抢了人家的东西被告状,老师训他的时候,他会愤怒地跺一下脚,恨恨地说上一句:“哼!你们都是坏蛋!”
  嘉熙是个小男子汉,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很大度。娇娇很胆小……
  这是我的世界,繁花似锦。
  他们虽然给了我无尽的辛劳也给了我无尽的快乐。我常弹琴带着他们唱歌跳舞。音符在我的指尖跳跃,他们踮着脚尖围着我转,这时候的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气息。生活如此美好,我的世界,春暖花开。
  (编辑·俞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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