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孝义深深,陷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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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不到半小时,李南辉就快输光了身上带来的三千多块,不由得冷汗直冒。正想着打完那一铺就不打时,却被一个胖子自摸了,也不知是多少台,说要开二万五千六百块。
  
  这天晚上不加班,李南辉很想见到田瑶雪。可是他去了书店很久都没有等到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了想,于是借故还书去了田瑶雪宿舍。
  当时田瑶雪正与她表姐黄凝霜在闲聊,没别的人,见到李南辉先是脸一红,旋即招呼他坐,给他冲茶喝,还特地加了许多糖。
  黄凝霜笑道:“瑶雪,你给我冲的茶好像只放了一点点糖哦!”
  田瑶雪的脸就更红了,嗔道:“表姐,你说些什么呀!”
  黄凝霜站起身笑道:“我要回宿舍洗澡了,你们聊吧。”说完坏笑着拧了一下田瑶雪的脸蛋就往外走。
  李南辉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讪讪地拿出书道:“我看完了,还给你,谢谢。”
  田瑶雪接过书放好后从床下拿出一双溜冰鞋道:“我想去溜冰,有兴趣吗?”
  李南辉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可难了,跳舞还马马虎虎,溜冰却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话一说完,田瑶雪本已恢复正常的脸蛋儿又“唰”地红了,迅速地埋下了头。
  李南辉心中一荡,忙道:“走吧,我很笨的,你可要有耐心哦!”
  田瑶雪这才抬起头来,轻声说:“我买了一双溜冰鞋,等下我们去了溜冰场后给你租一双。”
  “好!”
  因为不是星期天,溜冰场的人不是很多,田瑶雪就教李南辉扶着栏杆慢慢地练习,自己溜一个圈又回到李南辉身边指点。李南辉毕竟是机灵人,况且苦练过拳脚,身手矫捷,摔了几次跤后,也就可以不用扶栏杆慢慢地滑了。
  田瑶雪惊奇地由衷赞道:“你可真了不起!我在宿舍的走道扶着栏杆苦练了七八天才能不扶栏杆呢!”
  李南辉忙道:“你可别夸我,一夸我又要摔跤了,屁股还疼着呢!”
  田瑶雪打趣道:“不经历苦中痛,哪能尝到甜与趣呢?”
  一连两个礼拜都没有加班,二人就晚晚都要去溜一个小时冰,然后才去逛书店。李南辉也终于能在溜冰场里滑翔了,还能表演一些花样动作。
  
  星期天李南辉刚出厂门就碰到欧阳路近和路冲来看望汪一鸣。一见到李南辉,欧阳路近就走了过去,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小兄弟,在厂里还好吧?”
  李南辉也很高兴,欢快地道:“欧阳大哥,路大哥,你们也还好吧?”
  欧阳路近得意地点了点头,递给他一张卡片,说:“这上面有我的住址,CALL机、大哥大号码,有事找我,我一定帮你,我们有很多兄弟了。”
  李南辉心里一阵黯然,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忍住了,接过卡片,道了声“好”就又往外走。
  刚走到围墙转角处碰到了黄凝霜,黄凝霜叫住他问:“李南辉,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看看有没有新到的《读者》、《佛山文艺》、《江门文艺》,你不是也很喜欢看这几本书吗?”
  “我有话对你说。”
  李南辉一怔,问道:“你有话对我说?”
  黄凝霜点了点头,说:“走,去那小店外边坐一会吧。”
  李南辉见她一脸肃穆,不明所以,呆了呆跟了过去。
  坐下来后,黄凝霜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很喜欢瑶雪,是吗?”
  李南辉一呆,嗫嚅着说:“我们只是谈得来……”心想我自然喜欢她,却不知……
  黄凝霜恼道:“别吞吞吐吐啦,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李南辉心头一震,点了点头。
  “我看得出来。瑶雪也很喜欢你,而且爱上了你。”
  李南辉心中大喜,嘴里却说:“你别说笑,我哪里配得上她!”
  黄凝霜怒道:“你像不像个男人啊?什么配不配?咹!”
  李南辉心中泛起一阵惭愧,低下头不出声。
  黄凝霜又道:“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对认定的事情很执著、很认真。她是从家里逃婚才跑来深圳找我的……”
  李南辉大惊,直盯着黄凝霜。
  “她家里很穷,高中没毕业就被迫停了学。后来乡武装部长的儿子看上了她,姑父和姑母都很高兴,得了人家不少好处。但瑶雪坚决不同意,一再抗争无效后就偷偷地跑到深圳来找我,每个月的大多数钱都寄了回去,叫姑父和姑母还给人家。可姑父和姑母说得罪了当官的,日子不好过,若她不回去答应那门亲事就不认她了。”
  李南辉心里涌起一阵悲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看你与瑶雪年纪相仿,也不像奸猾之人。你们都还小,若是真心相爱,就挑明了,一起好好打几年工,人渐渐也就大了,成熟了,存够了钱就结婚。如果没这意思,就趁早分开,少来往!”
  李南辉一呆,见她说得严厉,赶忙认真地点了点头。心想:“你说得对,我们都还小,我李南辉更不是奸猾之人,我自会真心待瑶雪。”
  


  一段时间,李南辉与田瑶雪见了面都觉得脸辣辣的,话也少了,然而一分开,又十分牵挂,总要找了借口或装着无意间去见上一面。终于有一天,李南辉忍不住了,约田瑶雪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万丰公园逛逛。
  天气很好。虽然烈日当空,却不时有清风拂过。
  万丰公园其实并不大,但规划得十分别致、合理。有小人工湖,湖中鱼跃虾游,湖岸垂柳依依;有椰林,浅草铺地,燕语莺歌,追舞其间;有花圃,菊艳桂香,争奇斗妍……一切都洋溢着欢畅。天空一直飘响着的流行音乐曲调,夹杂着传来欣赏表演的人群发出的喝彩声,更平添了几分节日欢庆般的气氛。
  但这一切似乎都不能与一对小儿女心中的欢愉媲美,尽管二人自进公园一直逛了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不觉间,又逛回了他们初见的那小亭,相视一望,就不期然地迈步走了进去。又侧目对望了一眼,便略保持距离坐了下来。又侧目对望了一眼,想起初见时的言行,不禁不约而同轻轻微笑了,又更靠近了一些,却都害羞地低下了头。
  低着头坐了好久,李南辉才轻声说:“我很佩服你,有勇气抗争,以后,我们,我们……”本想说几句日后两人如何相亲相爱、共同奋斗的话,却终是说不出口。
  田瑶雪心里又甜蜜又害羞,嘴里不说话,心里却道:“你虽没说出来,我也知道。我们一定要真心相待,相亲相爱,共同奋斗。我相信你!”
  就这样,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李南辉特地写了信寄了田瑶雪的相片回家。
  李小冰回信说:“瑶雪姐姐,你好像小仙女哦!”
  田瑶雪看了信后心里甜甜的,专门写了信给李小冰道:“小冰,我都有些嫉妒你了,南辉总是在我面前没完没了地谈起你。在你哥哥的心里,你不仅貌美如仙,更是非常善良孝顺有出息,我以后还要好好向你学习!”
  那一段时光,打工的生活虽然很枯燥很乏味很无奈,但在两个小儿女心里,却是幸福甜蜜无比。
  
  春节过后,李南辉却因为一件十分委屈的事与机修组长吵了一架,后来发展到被炒了“鱿鱼”。
  机修组长是江西人,叫姚水澜,他有个同乡叫姚水岳,也在机修组当杂工。姚水岳喜欢乱搞,又想学技术。
  这天,他自作主张弄一台出了一点小毛病的控制箱,不想弄得短了路,烧掉了控制箱。当时李南辉也在旁边,劝他没有把握就不要乱动,出了事是要负责任的。姚水岳却说:“去你妈的!”
  主管知道了这件事,很是生气,说记大过,罚800块钱。
  姚水澜道:“这件事与李南辉也有关,两人各罚400块。”
  那时李南辉每个月加班加点下来只能领到差不多500块钱,更深知家里需钱,不要说400块,就是4块他也要力争,便与姚水澜吵了起来并弄到了主管面前。主管倒是公正,训了姚水澜一通。
  从此姚水澜恨上了李南辉,把所有最脏最累的活安排给他,还不时在鸡蛋里挑骨头。李南辉知道家里的境况,也曾饱尝了找工作的艰辛,尽管姚水澜利用小小的职权,违反安排工作的原则公报私仇,但只要不扣他的汗水钱,他也就忍了。
  强忍了一个多月后,姚水澜变本加厉,不时找岔子要记过扣钱,他实在受够了,又与姚水澜大吵了起来。
  主管这次狠狠地训了他一通,说:“你不想干,觉得又脏又累可以辞工嘛!”
  李南辉气不过,冷笑道:“你也是不分青红皂白!”
  主管大怒,吼道:“你马上收拾好去写字楼结帐!”
  李南辉一呆,大声说:“还怕离开了‘万盛’会饿死不成?”然后转身就往写字楼走。几位师傅都十分惋惜,却也无可奈何。
  田瑶雪知道后十分吃惊,吃过晚饭后请了假与李南辉一起去找地方住。东问西找,总算找到了一间小小的铁皮房,又买了煤油炉和小锅煮饭用。
  
  从此李南辉又开始忙着找工作,也不敢写信回家说自己出了厂,怕父母亲担心。
  一连十几天都还是像以前一样,招工的不少,就是招不进他,却也让他发现了一些规律,招电工和机修工的厂不少,但都要求不仅要有经验还必须有证,心里便暗暗地想:“只可惜自己没有电工证。要不,准能被某个厂招进去当电工或机修师傅。”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就在田瑶雪面前说了出来。
  田瑶雪想想也是,柔声道:“你这几天也不用出去找工作了。你本来就对电工和机修有很扎实的基础,在厂里又跟着师傅们磨练了一年多,人也不笨,就只差一纸证明身份了。过几天要发工资了,我再向表姐借一点,你就去最近的东莞育才技校参加电工培训吧。我想你拿个证回来后,找工作一定就容易多了,有技术了,工资就会跟着高很多,对你日后的进一步发展也更有帮助。”
  李南辉心头一热,知道她言下所指(他曾多次向田瑶雪谈起过他和王越腾、李康的梦想),暗道:“瑶雪,你对我真是好,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我也一定要混出点名堂来!为了你,还有我们的梦想。”心里想着,暗暗地下着决心,禁不住伸出手去握田瑶雪的小手。
  田瑶雪一惊,迅速把小手缩了回去(相恋那么久了,常肩并肩地到处逛,但手儿都还没牵过),红着脸偷偷地望了李南辉一眼,低下头默默地想:“南辉,你可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我相信你会一辈子真心对我好。只是,你与你两位朋友的心愿,可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但我坚信你一定会有所成就。我,我愿意助你向梦想靠近。真的,不管有多少艰难困苦!”想着又略抬起头侧目偷偷地望向李南辉,不想李南辉也正深情地偷望着她,四目相接,又迅速移开,两只手却不期然地紧紧握在了一起。
  于是第二天起,李南辉就不再天天往外跑,特地买了几本关于机电维修及无线电基础的书回来认真地研读,又不时跑到几个维修铺去观摩。
  
  李南辉住的铁皮房是倚着一栋三层小洋楼修的,而且是建在小楼外露的楼梯之下。房东很懂得利用土地,小楼房院里靠墙的楼梯之下这一小块地方都被他想了这法子来赚钱。改革开放后的深圳农村居民的心思由此可见一斑。
  李南辉每天看书累了的时候就走出房间,在小院里散散步或伸伸腰舒展筋骨,常常看到小院的大门有不少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外露的楼梯不时有人上上下下。男人都穿着一看就知道质地不错的衣衫,女人们都打扮得很“露”,讲的话更是非常肉麻,有时直让他听得面红心跳。
  小院不大,正中却生长着一株高大茂盛的大榕树,不少枝丫还伸出了围墙。树下有一张小石桌,石桌周围有几个石凳,也不知是谁在小石桌上特地刻下了中国象棋棋盘。
  一连几天下午,李南辉都见到一个斯斯文文架着一副宽边眼镜的中年人在与人下棋。中年人的对手在不停地换,而他却一直雄踞着。李南辉也是个中国象棋爱好者,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还曾借了一些棋谱回来研究,自认为棋艺是过得去的。一连看了几天见中年人总是只胜不败,不禁也逗得李南辉心里痒痒的,很想与那中年人切磋切磋,无奈人家招呼都不曾与他打一个。
  
  这天下午,中年人又与一个“络腮胡”大战开了,没走几步那“络腮胡”的CALL机叫了起来,然后“络腮胡”对中年人轻声讲了句什么就起身走了。那中年人收拾着棋子站起身来,见一旁的李南辉就停了下来,似乎思索了一下才笑道:“小兄弟,我见你一连看了几个下午我们下棋,有兴趣吗?来一局吧!”
  李南辉一听,正中下怀,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就在中年人对面坐了下来。
  棋逢对手啦!那中年人见他小小年纪,开始就没怎么在意,后来不禁“咦”了一声,认真起来。那盘棋两人都下得格外小心谨慎,下了近一个小时才以和局收场。
  中年人赞道:“后生可畏!”顿了顿又说,“再来!”
  这盘棋下得更久,直到天暗了下来,最终李南辉以一步之差败北了。中年人一边收棋一边“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厉害!厉害!有空我们再来。”然后收拾好棋子上楼去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李南辉知道田瑶雪可能要过来,早早地吃了晚饭就坐在石凳上看书。那中年人又拿了棋子下来邀他下棋。他也不推辞,放下书欣然应允,一边下棋一边闲聊。
  那人自我介绍说是湖南湘西张家界人,复姓令狐,单名一个猛字,是“湘江娱乐城”的一个经理。
  李南辉一听高兴地道:“那可真是巧了,我女朋友也是张家界人。”
  “原来是半个老乡啊。”令狐猛也跟着笑道,“大家得多亲近亲近,什么时候引见一下你的女朋友吧。哎呀,说实话,出来很多年了,还真没碰到几个张家界乡亲,真是遗憾,这回可不能错过!”
  李南辉大感亲近,还讲了几句张家界方言。令狐猛也用家乡方言应答了几句,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着话,田瑶雪来了,远远地叫了一声“南辉”。
  李南辉马上闻声站了起来,含笑道:“瑶雪,我来介绍一个老乡给你认识,”然后望向令狐猛,“这位令狐先生正是你们张家界人。”
  令狐猛本正沉思着棋局,闻声也抬起头来,不禁呆住了:新浴后走了一段路的田瑶雪长发披肩,脸蛋儿白里透红,竟仿佛是九天玄女刚刚从落日余晖里走下凡间来。
  “好一个标致人儿!好一个标致人儿!要是,要是……”令狐猛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不已。心里赞着,乱想着,不由得又马上伸出手,用家乡话温和地打招呼道:“你好!小老乡,亲不亲,家乡人嘛!”
  田瑶雪没有伸出手,也礼貌地用家乡话道了一声“你好”。
  令狐猛缩回手笑了笑,继续与李南辉下棋,一边又用家乡话与田瑶雪攀谈起家乡的风土人情。但令狐猛是城里人,而田瑶雪是山区人,又非汉族,互相说的话都还是不大明了,谈起的人物故事景点互相也都不是很清楚。
  渐渐地天色更暗了,田瑶雪对李南辉道:“南辉,都看不见啦,下完这盘就别下了吧。我想去溜冰,你陪我去,好吗?”
  刚好双方逼和了,李南辉马上站起身道:“令狐先生,真是对不起!改天再好好奉陪。”拉了田瑶雪的手就向外走去。
  令狐猛没有马上收拾棋子,站起身一直望着两人走了很远才把目光收了回来,慢慢地一个一个把棋子整整齐齐地放进盒里,心道:“原来人世间还真有这样的绝色女子!要是,要是……嘿嘿,嘿嘿!”想着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这才拿起棋盒慢慢地上了楼。
  
  又过了两天,李南辉正与令狐猛下着棋,李云义来了,带来了家书。李南辉拆开看后,神色顿时黯然起来。
  令狐猛关切地问道:“家里有事吗?”
  李南辉低声难过地道:“爹病重住了院,需要很多钱。”
  李云义了解他的家境,理解他的心情,不禁也替他难过。
  “钱总是可以慢慢想法凑的。”令狐猛安慰道,“你心情不好,今天咱们就不下了,改天吧。”一边说一边思索着什么问题似的慢慢地收起了棋子,然后也不向李南辉打招呼就径直拿了棋盒慢慢地走上楼去,似乎还一直在思索着什么问题,差点跌倒。
  李南辉便与李云义一起去万盛厂。田瑶雪要加班到九点半,他们便在就近的一家小店坐了下来。
  李云义突地道:“星期天欧阳路近和路冲来找汪一鸣,叫他辞工,他们还找了我,问起你。”
  李南辉奇怪道:“找我干什么?”
  “汪一鸣走的时候对我说,欧阳路近已经当了更有势力的大哥了,手下有不少人。他们见汪一鸣在厂里一个月才挣四五百块钱,就叫他辞工去跟他们享福。他们很想你加入他们的队伍,听说你被炒了‘鱿鱼’,就更兴奋了,叫我转告你,他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李南辉摇了摇头,正色道:“他们是干啥的,你我都明白。朋友归朋友,还是不要深交为好。”
  “所以我都没告诉他们你住的地方。”
  继而谈起前途,二人都很黯然。在一个厂里当一个根本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普通工人,总是难有出头之日。想跳槽找厂,可那滋味两人早都领教过了,李南辉又正在“重蹈覆辙”,李云义又岂敢跟着再犯?
  叹息了一阵,李云义问道:“那天我在饭堂碰到瑶雪,她好像想送你去技校学电工?”
  “我们是有那样计划的,可是……”李南辉黯然地叹了口气,“爹住了院,我想只能把钱先寄回去,我还得好好地争取找一个哪怕两三百块一个月的工作,学电工开证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李云义赞同地点了点头,安慰道:“你们都还小,有大把机会创造前途。”
  于是待田瑶雪发了工资,留下必要的生活所需,合二人的钱寄了1500块钱回去。从此,李南辉又踏上了漫长的找工作“征途”。
  
  这一天一直走路到了西乡固戍,却依然没有着落。回去时在上南加油站意外地碰到了欧阳路近,骑着“豪迈125”女装摩托车,还带着一位娇里娇气,打扮得十分妖娆的女人。
  远远地见到李南辉,欧阳路近就大声叫道:“小兄弟。”
  李南辉走得很累,有气无力地打招呼道:“欧阳大哥。”
  欧阳路近认真地说:“来帮我吧,每个月1000块,怎么样?如果有大买卖,还会多给你一点的。”
  李南辉摇了摇头,也十分认真地说:“欧阳大哥,还是见好就收手吧!”
  欧阳路近“哈哈”大笑,转向那女人道:“于丽,你说收不收手?”
  于丽娇笑道:“为什么要收手?”听口音是河南人。
  顿了顿,欧阳路近又道:“你住哪儿?我送送你吧。”
  的确还要走好远的路,腿也的确很痛,李南辉犹豫道:“坐不下吧?”
  “能坐下的。”欧阳路近回头叫于丽坐到他前面,又转向李南辉,“你坐后面吧。”
  到了小楼附近,欧阳路近又给了李南辉一张卡片,说:“我期待着你来帮我。就算你不肯来帮我,如果有难处,尽管打电话给我,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在所不辞!”然后就绝尘而去了。
  进了小院,见到令狐猛等四人正摆了一张麻将台在石桌上打麻将,其中一个是见过几次的“络腮胡”,另两个他从来都没见过。
  令狐猛微笑着打招呼道:“回来啦?”
  李南辉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回到房间洗了把脸,坐了一阵,心里更是觉得闷,便走出去站在令狐猛身后看他们打麻将。
  “二筒,碰。”令狐猛大叫了一声,然后侧头望向李南辉,“南辉,会打吗?”
  李南辉点了点头。
  又打了几铺,坐在令狐猛对面看上去很壮又有几分英俊的年轻人看了看表,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办,得先走了。”一说完就站起身不停地向三人道歉,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真是扫兴!”“络腮胡”气鼓鼓地道,“才打了多久,赢了钱就要跑!我操!”骂了几句转向李南辉,“小兄弟,你来玩会儿吧,三缺一哟!”
  李南辉忙道:“我没钱,也不是很会打。”
  “没关系。”令狐猛也劝道,“我们不是玩得很大,大家兴致正好,你就勉为其难吧。嗯?”说罢,一双眼睛透过镜片温和且满怀期待地直盯着李南辉。
  另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人也劝道:“小兄弟,你反正也没事,就当行行好吧!”
  李南辉见三人都很热情且满怀期待,心里竟觉得如果自己不陪一下很是失礼似的,虽然还是很不想亦不敢打,却也坐了下来。
  不想手气真是好,打到三四点钟,竟是他一个人赢了三百多。
  “络腮胡”一把推了麻将,大声说:“不打了,不打了,什么手气嘛!”
  令狐猛也笑道:“小兄弟不仅手气好,牌打得更好!好,今天就玩到这里,不打了。”
  李南辉笑了笑,心想自己倒是真的来赌运了。他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三次打麻将,以前在家里打的规矩不同,更是不赌钱的。想着笑了笑,帮手把麻将装了起来。
  吃过晚饭,“络腮胡”又来约李南辉打麻将。
  李南辉深知自己的微薄能力,全凭运气,推辞道:“我真的不想打,而且真的不是很会打。”
  “络腮胡”大笑道:“小兄弟,真是真人不露相呢!我看你聪明得很,是怕赢了的钱又输了出去吧?”
  李南辉一愣,心想:“反正也是外财,打就打吧,别给人小瞧了,最多我输光了赢来的钱就不打了。”于是跟着“络腮胡”上了二楼。
  还是下午的四人,李南辉一到,四人就马上在大厅里摆下台来开战。
  “我说今晚可得打大点。”那黑瘦中年人说,“下午小兄弟一个人吃了我们三家,我倒要看看今晚你还有没有那么好的手气!”
  令狐猛说:“我看还是照旧吧,南辉不仅仅是手气好,牌技也好,我可是已经怕了他。”
  “怕?怕什么?”“络腮胡”大声道,“最多再输个三五百的我就不打了,不就几个钱嘛!”又转向李南辉,“小兄弟,还是你说吧!”
  “随便吧。”李南辉笑了笑,心里却想,我的想法跟你也差不多,输光了中午赢的钱,我也就不打了。
  开台没多久,李南辉就输了两百多,心里正打着退堂鼓,不想却暗杠了一个,还自摸了一把,接着又“抢”了黑瘦中年人的明杠。
  令狐猛轻笑道:“南辉一直在诱敌深入,现在开始反攻了。”
  李南辉“嘿嘿”地笑了两声,不语,撤消了打退堂鼓的念头,专心致志地打牌。果真手气来了,令狐猛的手气也还过得去,另两个人就有点惨了。一直打到深夜三点过,李南辉赢了一千多,令狐猛也赢了一点,黑瘦中年人和“络腮胡”各输了好几百块。
  这回却是令狐猛先开口说不打了,大笑道:“我说你们两个还是早点回去洗个澡睡觉吧,我看再打下去你们也是输。”
  黑瘦中年人也叹着气道:“真是碰上剋星了,我阿战打麻将还没怎么输过钱呢!”
  令狐猛笑道:“我早就说了,南辉是高手嘛!”
  李南辉忙道:“我真是碰运气嘛!”
  “络腮胡”沮丧地道:“你又何必谦虚,赢了我又不会找你退。”
  于是各人分别回去就寝。
  第二天一早,李南辉也不煮早饭吃就匆匆赶到邮局,寄了1200块钱回去,寄了钱后也不去找工作,回到屋里看了会儿书。
  吃过午饭后,令狐猛下楼进了他的小屋与他聊天,不住口地赞他,说他麻将简直打得出神入化,让他们三个佩服不已。
  李南辉不停地谦虚说:“哪里!哪里!”心里却盼他们又马上开台,他甚至也相信自己的确来赌运了。尽管他是无神论者却荒唐地认为是老天在有意帮他:父亲病重卧床,的确需要钱,上天便给了他这么一个偏门机会让他一尽孝道。但同时他又对自己说,无论如何,等父亲病好了,就再也不赌了。
  令狐猛聊了几句就上楼去了,却只字不提打麻将的事,不禁让李南辉好生失望。在屋里闷了一阵,很不是滋味,就拿了本书来到小院的石凳上坐。刚坐下,令狐猛从二楼下来了,手里拿着大哥大,夹了个黑色的意大利真皮公文包。
  “要去上班吗?”
  “是啊!每天总要去瞧瞧才像话嘛!”令狐猛点了点头,说着话推出摩托车往门外走,到了门口却又转过头叫道,“南辉。”
  李南辉一怔,问:“有事吗?”
  “我们娱乐城四楼有麻将室,是赌现金的。你打得那么好,不如去玩几手吧,赢一点也好啊,你家里不正等着要用钱吗?”
  李南辉吓了一跳,赶忙摇着头道:“人家玩得很大,我可没那么多钱!”
  “不,有的玩得大,有的玩得小。况且,你打得那么好,怎么会输呢?”
  李南辉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摇了摇头说:“我身上可只有几百块钱了。”
  “没关系,你可拣小一点的玩嘛。真的钱不够,可以找我借。不过,如果赢多了,可要给我分红哦!况且,怎么说我都是一个经理,你是我朋友,就算有什么事,他们也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李南辉又犹豫了好一阵,心道:“爹在家病重在床,的确需要钱啊!还是那句话,赌赌运气,输光了赢来的就不打了!”于是一咬牙点了点头。
  
  湘江娱乐城一共五层,一楼是豪华考究的茶餐厅,二楼是歌舞厅、KTV包房,三楼是美容保健室,四楼是赌场,五楼是乒乓、台球室。进进出出的好像都是有钱人,拿着大哥大,搂着靓女。李南辉自觉自己的寒酸,不禁又犹豫了。
  “怕什么?”令狐猛拍着他的肩膀温和地笑道,“你是我朋友嘛!”
  李南辉又呆了一阵,才直随着令狐猛上了四楼,也不敢东张西望。
  令狐猛向一个看场的招了招手,说:“他是我朋友。”又转向李南辉,“他们会照顾你的,我先回办公室去一下,然后来欣赏你的威风。”说罢又鼓励般地拍了拍李南辉的肩膀,转身走了。
  那人就领着他到了一张三缺一的台旁,其中还有两个女孩,一见到李南辉其中一个女孩就娇笑道:“救星来了!我们三人等了快半个钟啦,才终于等到一位老板的光临。喂,各位,咱们四人萍水相逢,初见面就玩小一点吧,自摸、暗杠五十,吃和、明杠三十,点杠承包,怎么样?”
  李南辉心里大惊,却不敢做声。
  另一个壮年男人说:“女士优先嘛,你说了就算。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有幸见面大家就是朋友了吧,到时想玩多大都没问题。”
  于是就开台,李南辉也只有硬着头皮打,开始手直发抖,几铺下来和了一把,自摸了一把,暗杠了一次,心里也就踏实下来。
  结果打了几个小时下来,他和那壮年人赢了,他赢得最多,差不多4000块。
  这时令狐猛上来了,笑问道:“南辉,怎么样,还顺吧?”
  李南辉不做声,只含笑点了点头。
  晚上又坐了令狐猛的摩托车回去。一路上,令狐猛感慨不已,对他的牌技赞不绝口,简直把他说得像是一个空前绝后的麻将大师,末了还道:“许多人都说,小赌可兴家,看来南辉你就属于这一类人了。哦,南辉,要乘胜前进啰,你最好先别把钱寄回家去,明天再去赌稍大一点的。赢多了,还能开始做个什么小买卖的,也不用再去找什么工作了,一个月辛辛苦苦又能挣多少钱?”
  李南辉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点头应了一声,心想:“原来钱这么好赚,难怪许多人说深圳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愿不愿弯腰!也许真是爹妈积了很多的德,在他们面临大病灾难的时候,老天通过这么一个方式来帮我们。”想着又大声道:“令狐大哥,我可要怎么谢你呢?”
  “你看你说哪儿去了,太见外了吧?是你的本事,与我何干?话又说回来,从瑶雪妹子的角度来说,我们也是老乡啊!”说罢,二人都放声笑了起来。
  晚上李南辉兴奋得看不进书,更睡不着,就去等田瑶雪下班。田瑶雪问起他找工作的事。他撒谎说:“找了好几家厂,都没有招进去。”也不敢说自己赌博赢了钱,还寄了一些回家。
  田瑶雪安慰道:“不要急,慢慢来。一定会找到工作的。”
  
  第二天下午,没等令狐猛叫他,李南辉早早地就在院里等着。到了湘江娱乐城四楼,他也不再胆怯,应了一桌正三等一的人之约,讲明规矩后打五十块一台的台湾麻将。
  谁知不到半个小时,李南辉就快输光了身上带来的三千多块,不由得冷汗直冒。正想着打完那一铺就不打时,却被一个胖子自摸了,也不知是多少台,说要开二万五千六百块。
  李南辉顿时惊呆了。
  胖子大声道:“喂,靓仔,开钱啦!”
  “我……我……”李南辉“我”了两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没钱是吧?”胖子直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我操你妈!没钱还来这地方!”挥手就是一耳光。
  李南辉的嘴角顿时渗出血来。
  “没钱也可以,砍一只手下来,算老子倒霉!”胖子又大声吼道。
  场子大乱,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令狐猛闻讯赶来了,问明了情况,陪着笑脸道:“是吴老板啊,这钱我给,我给!他是我朋友。”回头又冲其他围观的人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玩吧!继续玩吧!”
  吴胖子这才气哼哼地松开了手,挤出笑容道:“原来是令狐经理的朋友啊。那就好说,好说!”回头叫人拿来纸笔,叫李南辉写了张欠条给令狐猛,令狐猛开了张支票给他,这件事就算暂时作罢。
  回去的路上,李南辉坐在令狐猛的摩托车后面,还恍然若在梦里,思想也停顿了一般。
  “没事的,就几个钱嘛,”令狐猛安慰道,“你慢慢想法挣了来还我就是。要不,明天我再借一点给你去翻本吧!我们既是朋友,说起来还是半个老乡,能帮你的,我会尽力的。”
  李南辉苦笑了一声,不说话。回到住处下了摩托车就把自己关进铁皮房,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居然一夜无梦。醒来时已经是十二点过了,又发了一阵呆,才起床洗脸刷牙煮饭吃。吃过饭推门出去,看见令狐猛和那“络腮胡”在下棋,那个叫阿战的黑瘦中年人和上次那个打了一阵麻将就走了的长得颇英俊的年轻人在一边看。
  见到李南辉,令狐猛温和地笑道:“今天下午去不去翻本?我借钱给你。”
  李南辉心里一阵剧痛,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令狐大哥,我会挣钱还你的。”心中却想,天啦,两万……只觉头痛欲裂,竟想不下去。
  令狐猛笑道:“不急,不急,你想法慢慢还我就是了。今天是星期天,我也不用上班了,不如,我们来下几盘棋吧。”
  李南辉沮丧地点了点头。“络腮胡”马上站了起来让他坐下下棋。
  下着棋的时候,令狐猛突道:“今天是星期天呢,瑶雪妹子不过来看你吗?”
  一听令狐猛提起田瑶雪,李南辉顿时感到心头被人用铁锥刺了一下,呆了好久才道:“她可能要晚上才会过来。”
  于是接着下棋,一直下到黄昏时分。
  令狐猛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声道:“我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李南辉吓了一跳,奇怪道:“什么事?”
  令狐猛抬起头直盯着他,很认真似的问道:“你没有工作。即使找到了工作,也最多不过七八百块钱一个月,什么时候才可以还清我那两万五千多块钱呢?”
  李南辉自然明白,自己更不敢细想这个问题,低下头不出声。
  令狐猛又慢吞吞地道:“说不定你悄悄跑了,我可去哪里找你啊!那可差不多是我一年的工资哟!”
  李南辉抬起头急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
  “人心难测啊!”阿战接口道,“两万多可不是小数目啊!”
  李南辉更急了,连声道:“我找到工作后,每个月还一点,你可以算利息。一定能还清的,一定能还清的!”
  “那可够我等啊!”令狐猛摇了摇头,摸着下巴道。
  李南辉一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阿灿教你一个法子。”那英俊的年轻人插话道,“保证你很快就能还清猛哥的钱!”
  李南辉一喜,急切地问道:“什么法子?”
  “我看你与你女朋友感情深得很啦!”自称叫阿灿的年轻人一脸认真地坏笑着,“她漂亮得很啊,我看还是黄花闺女吧。你叫她去做生意,不出半个月就能赚到两三万块钱了。”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第三章:卖身救爱,双双沦落)
  
  责任编辑:宋世安
  题图插图:苏于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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