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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研究以晋北地区603户实地调研农户样本数据为依据，以TAM模型为基础，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影响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农民专业合作社行为意向的因素進行了分析。结果表明，农户感知易用性正向影响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均正向影响农户加入态度;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加入态度均正向影响农户行为意向。完善对小农户教育机制的微观运行能力、提高合作社信息化水平、避免小农户投机行为发生、提高合作社负责人威望、增多小农户了解合作社信息的相关途径是促进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有效举措。
关键词：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农民专业合作社;行为意向;影响因素
中图分类号：F062.9 文献标识码：A DOI 编码：10.3969/j.issn.1006-6500.2019.09.012
Abstract： 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was enrich the relevant research on small farmers joining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n underdeveloped areas and promote the organic connection between small farmers and modern agriculture. Based on the field research sample data of 603 farmers in the north of Shanxi Province and TAM model， this paper used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to analyze the factors affecting behavioral intentions of small farmers to join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n underdeveloped area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farmers' perceived ease of use positively affected farmers' perceived usefulness， farmers' perceived ease of use and farmers' perceived usefulness positively affected farmers' participation attitude， farmers' perceived usefulness and farmers' participation attitude positively affected farmers' behavioral intentions. Perfecting the micro-operation ability of small farmers' educational mechanisms， improving the information level of cooperatives， avoiding small farmers' speculative behavior， improving the prestige of cooperative leaders and increasing the way of small farmers' understanding of cooperative information would be effective measures to promote small farmers to join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n underdeveloped areas.
Key words： underdeveloped areas; small farmers;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behavioral intentions; influencing factors
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背景下，2.3亿农业经营规模缩小和农业生产属性商品化、专业化的小农户[1]如何与现代农业有效衔接成为当前中国农业农村发展过程中面临的核心问题之一。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颁布以来，山西省农民专业合作社（以下简称为合作社）迅速发展，截止至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山西省已有75 038个合作社[2]。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落实扶持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政策，完善‘农户+合作社’利益联结机制”为我国小农户与合作社的联结发展指明了方向。郭庆海[1]研究认为以合作经济的机制实现集体经济的创新是将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衔接的重要组织载体;陈航英[3]研究认为，在构建新村庄集体组织、发展集体经济基础上实现小农户的内生性组织化能真正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的有机衔接;徐旭初和吴彬[4]研究认为，合作社是小农户与现代农业衔接的一种关键载体。相关领域的学者均认为，合作社是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重要载体。小农户是市场机制下的弱势群体，合作社作为提升小农户组织化程度的重要手段，在连接小农户与现代农业产业之间有较强的现实功能。晋北农村地区发展滞后，小农户入社比例偏低，促进小农户加入合作社对实现山西省农业现代化和小农户生活富裕具有重要意义。
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行为意向是小农户打算参与合作社的度量，可以合理推断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行为动机等，进而为有效推动小农户与现代农业相衔接以及合作社的健康发展提供可行的发展思路。当前，众多学者从理论和实证两个角度对农户入社意愿、行为等做了大量的研究。李道和[5]通过对相关领域的文献梳理分析认为，技术环境、农户个体特征等影响农户加入合作社;苏群等[6]研究认为，农户对合作社的认知和周边农户的入社情况对农户参加合作社有显著影响;马彦丽和施轶坤[7]研究认为，加强合作社知识宣传对农户的入社意愿和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张启文等[8]研究认为，户主文化程度、农业技术应用程度、对合作社的总体满意度、服务认知和销售认知等因素对农户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影响较为显著;孙亚范[9]研究认为，社员对合作收益的满意状况、经营管理人员的信任程度等因素对社员参与合作社管理的意愿影响显著;杨夏林[10]研究认为，农户对合作社认知度、入社后农产品价格提高程度、销售费用降低程度等因素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对专业合作社的满意度;钟颖琦等[11]研究认为，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显著影响农户参与合作社的意愿;刘雨欣等[12]研究认为，内部监督缺失不利于普通社员利益的充分实现。总的来说，现有文献对有关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的研究较少。小农户行为意向受行为态度与主观准则两方面的影响，行为态度是小农户加入合作社所持有的情感，主观准则是小农户对加入合作社所带来的影响的感知程度。因此，本研究以晋北地区603个农户实地调研数据为依据，从农户感知易用性、农合感知有用性、农户加入态度、农户行为意向4个维度对影响晋北地区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的因素进行分析。 1 样本介绍及结构方程模型建立
研究数据来源于晋北农村地区，调查涉及43个行政村，共发放问卷632份，有效问卷603份，有效率为95.41%，样本构成见表1。问卷内容主要包括农户基本信息、合作社基本信息、合作社新业态、合作社公共服务、农户满意度5个方面，共19项问题。依据李克特量表，将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评价指标分为5个不同的等级，即“很好=5”、“较好=4”、“一般=3”、“较差=2”、“很差=1”。
1.1 研究假设
假设一：农户感知易用性正向影响农户感知有用性。
农户感知易用性反映小农户认为容易使用合作社生产技术的程度。对小农户而言，只有切实感知技术易用，才能感知技术对自身发展有用。农户学历影响小农户对新技术的可接受程度;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影响小农户对合作社的认可度;合作社信息化程度影响小农户接收信息的方便程度。因此，对农户感知易用性这一潜变量设置以下3个可观测变量：农户学历、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合作社信息化程度。
假设二：农户感知有用性正向影响农户行为意向。
农户感知有用性反映小农户认为加入合作社对其自身利益提高的程度，直接影响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行为意向。合作社带动增收程度影响小农户对合作社的忠诚度;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影响合作社的收益;合作社品牌知名度影响合作社产品畅销程度。因此，对农户感知有用性这一潜变量设置以下3个可观测变量：合作社带动增收程度、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合作社品牌知名度。
假设三：农户加入态度正向影响农户行为意向。
农户加入态度反映小农户对加入合作社的主观意向。农村是乡土社会，合作社负责人的威望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小农户加入合作社态度;政府的宣传力度影响小农户对合作社相关事宜的知晓度;合作社内部监管能力影响小农户对合作社的信任度。因此，对农户加入态度这一潜变量设置以下3个可观测变量：合作社负责人的威望、政府的宣传力度、合作社内部监管能力。
假设四：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正向影响农户加入态度。
从行为动力理论（研究人的行为如何被推动和维持）角度分析，需要是一切行为产生的源泉，而需要只有转化为动机才能成为推动和维持个体行为的内部动力[13]。小农户是农业生产技术的缺乏者，同时也是理性经济人，在二者的驱使下，只有需要得到切实可行的满足，小农户直接体会到未来收益，才会具有加入合作社的内部动力。因此，假设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正向影响农户加入态度。
此外，对相关人员的询问程度反映小农户对合作社的关注度;加入合作社的必要程度反映小农户对合作社的依靠程度;合作社市场竞争能力反映合作社在市场机制条件下的发展能力。因此，对农户行为意向设置向相关人员询问程度、加入合作社的必要程度、合作社市场竞争能力3个可观测变量。
1.2 结构方程模型的建立
研究以Davis（1989年）运用理性行为理论研究用户对信息系统接受时所提出技术接受模型（TAM）为基本模型框架，并在此基础上运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分析。结构方程模型中有2个基本的模型：测量模型和结构模型。测量模型由潜在变量与观察变量组成，一般表达形式为，X=Λxξ+δ，Y=Λyη+ε。式中：ε与η、ξ与δ无相关;Λx、Λy分别为X、Y的因素负荷量;δ、ε是外显变量的测量误差;ξ、η分别为外生潜变量和内生潜变量。结构模型是潜在变量间因果关系模型的说明，一般表达形式可写成η=yξ1+βξ2+ζ，η为内生潜变量，ξ1、ξ2为外生潜变量[14]。根据以上研究假设和测量模型、结构模型的一般表达式构建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结构方程模型，如图1。
式中Y1、Y2、Y3、Y4分别为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加入态度、农户行为意向4个潜变量;X1～X12代表12个可观测变量;y为潜变量与可观测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β为潜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ζ为残差项。
2 模型检验
2.1 信度、效度分析
利用SPSS24.0对样本数据进行信度、效度分析。信度是指测量结果的一致性，研究选用一致性信度指标Cronbach’s α系数进行分析;效度是测量的正确性，测量的效度越高，表示测量结果越能显现其所欲测量内容的真正特征[15]。如表2所示，量表数据整体Cronbach’s α值为0.922（大于0.7），各潜变量Cronbach’s α值均大于0.7，量表项目一致性得到检验，适合进行因素分析。
2.2 探索性因素分析
利用SPSS24.0对模型中4个潜变量和12个可观测变量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量表KMO值为0.936（大于0.8），巴特利球体检验卡方统计值为4 122，显著性概率为0.000，量表累计总方差解释为62.998%（大于60.00%），X1～X12可观测变量旋转标准因素载荷值均大于0.5，各项指标均符合参照值标准，说明样本数据可靠性较高。
2.3 驗证性因素分析
利用Amos24.0对模型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得到结果如表4所示。输出报表结果显示，模型整体自由度为4.925（小于5），处于可接受边缘;e5、e6（e代表残差）具有较高的相关性。
依据输出报表对模型进行修正。e5、e6具有较高的相关性，因此对e5、e6添加相关关系进行分析，得到模型如图2所示，得到结果如表5所示。X1～X12可观测变量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均大于0.5，表明对潜变量影响显著;各潜变量、各可观测变量、e5与e6相关性的C.R.值均符合标准（大于2），而且均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表明修正后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结构方程模型拟合较理想。
2.4 结构方程模型评价 修正后模型的拟合程度检验如表6所示，对照结构方程模型的模型适配度指数标准，通过对比，可以看出绝对适配度指数、增值适配度指数和简约适配度指数都在比对的合理范围之内，模型拟合较好。
2.5 假设检验及数据分析
模型的假设验证见表7，结构模型路径系数见图3。各潜变量标准化路径系数均在0.01水平上显著，证明假设成立。可以得出农户感知易用性正向影响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均正向影响农户加入态度;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加入态度均正向影响农户行为意向。
（1）农户感知易用性对农户感知有用性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770，影响显著，证明假设一成立。从可观测变量来看，农户学历、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合作社信息化程度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842，0.803和0.733，均对潜变量影响显著。其中农户学历、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标准化路径系数相对较高，这表明农户自身文化水平、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是小农户感知合作社生产技术易用进而转化为有用的基础。
（2）农户感知有用性对农户行为意向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36，在0.01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虽然证明假设二成立，但是显著性水平相对较低，这与调查中小农户具有投机行为，即小农户偏向于将产品卖给价格高的收購者是一致的。因此，提高小农户与合作社的利益联结机制需要规避小农户的投机行为。从可观测变量来看，合作社带动增收程度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874相对较高，这表明给小农户带来收益是让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前提。
（3）农户加入态度对农户行为意向影响最为显著，其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634，不仅证明假设三成立，而且表明农户加入态度是现阶段影响晋北农村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关键因素。从可观测变量来看，合作社负责人威望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916，对农户加入态度的影响最为显著，这表明在欠发达地区，合作社负责人是否被小农户认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主观意向。
（4）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对农户加入态度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309和0.651，影响显著，证明假设四成立。从可观测变量来看，农户学历、合作社带动增收程度影响最为显著，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842和0.874，这表明提高小农户自身文化水平、给小农户带来收益是让小农户将加入合作社需求转变为动力的关键。
（5）e5和e6分别为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合作社品牌知名度的残差，两者的相关性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40，影响显著。这表明合作社新业态等级与合作社品牌知名度相互影响，提高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可以促进合作社品牌知名度的提高，合作社品牌知名度的提高也可以促进合作社新业态升级，进而提高合作社影响力。
（6）在农户行为意向这一潜变量中，向相关人员询问程度、加入合作社的必要程度、合作社市场竞争能力3个可观测变量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775，0.730和0.667，均对潜变量影响显著。其中向相关人员询问程度、加入合作社的必要程度标准化路径系数相对较高，这表明增多小农户询问合作社信息的相关途径和相关人员、提高小农户对加入合作社的必要性认知程度可以提高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行为意向。
3 结论与启示
通过对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加入态度、农户行为意向4个潜变量，X1～X12，12个可观测变量对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构建的结构方程模型及其路径系数可知。
3.1 提升农户感知易用性、感知有用性是提高农户加入态度的前提
小农户感知合作社技术易用是小农户感知加入合作社有用的基础。小农户是合作社生产经营的主体，同时也是合作社技术接受的主体，理性经济人假设下的小农户是技术与利益的需求者，只有技术与利益需求共同得到满足，才能使小农户对加入合作社持正向情感，进而促进小农户将入社需求转变为入社动力。因此，一方面政府、社会、学校等机构应该加大对小农户教育培训力度，细化教育培训机制，增强对小农户教育培训机制的微观运行能力，切实提高小农户个人实力;另一方面合作社应该提高信息化水平，同时尽可能将简单化后的实用技术转授到小农户的日常生产经营活动中，保障小农户最大程度掌握现代化生产技术。
3.2 避免小农户的投机行为是提高小农户与合作社利益联结的有效举措
政府部门在提高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并为小农户带来收益的同时，应该开发农户实时获益系统和农村社会征信系统，这样不仅可以让小农户时时刻刻感受到加入合作社后收益，而且可以提高小农户对合作社的忠诚度，避免小农户投机行为的发生，进而促进小农户利益与合作社利益联结发展。
3.3 农户加入态度对农户行为意向的影响最为显著
现阶段，晋北农村合作社受市场机制的影响较低，随着市场化机制在我国不断发展，政府机构应该注重合作社市场竞争与发展能力。乡土社会体制下的小农户，合作社负责人的威望对其加入合作社有显著影响，政府在对合作社宣传的过程中，应该注重对合作社负责人的培训与宣传;同时，设立乡镇级合作社综合管理与服务点。一方面可以促进该地区小农户了解合作社信息;另一方面可以提升该地区合作社监管能力，促进合作社规范化、高质量发展，提高合作社综合实力，实现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进而促进欠发达地区小农户与现代农业有机衔接。
综上，合作社作为促进小农户与现代农业有机衔接的重要载体以及提升小农户组织化程度的重要手段，在实现欠发达地区农业现代化和小农户实现生活富裕方面具有重要意义。欠发达地区在促进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同时需要从小农户与合作社两个角度进行思考与辨析，提升农村现代农业产业综合实力，从而为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有力支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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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李铮，姚本先.心理学新论[M].第1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47.
[14]吴明隆.结构方程模型：AMOS的操作与应用[M].第2版.重庆：重庆大学出社，2010：115-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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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农民专业合作社;行为意向;影响因素
中图分类号：F062.9 文献标识码：A DOI 编码：10.3969/j.issn.1006-6500.2019.09.012
Abstract： 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was enrich the relevant research on small farmers joining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n underdeveloped areas and promote the organic connection between small farmers and modern agriculture. Based on the field research sample data of 603 farmers in the north of Shanxi Province and TAM model， this paper used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to analyze the factors affecting behavioral intentions of small farmers to join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n underdeveloped area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farmers' perceived ease of use positively affected farmers' perceived usefulness， farmers' perceived ease of use and farmers' perceived usefulness positively affected farmers' participation attitude， farmers' perceived usefulness and farmers' participation attitude positively affected farmers' behavioral intentions. Perfecting the micro-operation ability of small farmers' educational mechanisms， improving the information level of cooperatives， avoiding small farmers' speculative behavior， improving the prestige of cooperative leaders and increasing the way of small farmers' understanding of cooperative information would be effective measures to promote small farmers to join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n underdeveloped areas.
Key words： underdeveloped areas; small farmers;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behavioral intentions; influencing factors
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背景下，2.3亿农业经营规模缩小和农业生产属性商品化、专业化的小农户[1]如何与现代农业有效衔接成为当前中国农业农村发展过程中面临的核心问题之一。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颁布以来，山西省农民专业合作社（以下简称为合作社）迅速发展，截止至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山西省已有75 038个合作社[2]。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落实扶持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政策，完善‘农户+合作社’利益联结机制”为我国小农户与合作社的联结发展指明了方向。郭庆海[1]研究认为以合作经济的机制实现集体经济的创新是将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衔接的重要组织载体;陈航英[3]研究认为，在构建新村庄集体组织、发展集体经济基础上实现小农户的内生性组织化能真正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的有机衔接;徐旭初和吴彬[4]研究认为，合作社是小农户与现代农业衔接的一种关键载体。相关领域的学者均认为，合作社是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重要载体。小农户是市场机制下的弱势群体，合作社作为提升小农户组织化程度的重要手段，在连接小农户与现代农业产业之间有较强的现实功能。晋北农村地区发展滞后，小农户入社比例偏低，促进小农户加入合作社对实现山西省农业现代化和小农户生活富裕具有重要意义。
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行为意向是小农户打算参与合作社的度量，可以合理推断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行为动机等，进而为有效推动小农户与现代农业相衔接以及合作社的健康发展提供可行的发展思路。当前，众多学者从理论和实证两个角度对农户入社意愿、行为等做了大量的研究。李道和[5]通过对相关领域的文献梳理分析认为，技术环境、农户个体特征等影响农户加入合作社;苏群等[6]研究认为，农户对合作社的认知和周边农户的入社情况对农户参加合作社有显著影响;马彦丽和施轶坤[7]研究认为，加强合作社知识宣传对农户的入社意愿和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张启文等[8]研究认为，户主文化程度、农业技术应用程度、对合作社的总体满意度、服务认知和销售认知等因素对农户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影响较为显著;孙亚范[9]研究认为，社员对合作收益的满意状况、经营管理人员的信任程度等因素对社员参与合作社管理的意愿影响显著;杨夏林[10]研究认为，农户对合作社认知度、入社后农产品价格提高程度、销售费用降低程度等因素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对专业合作社的满意度;钟颖琦等[11]研究认为，行为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显著影响农户参与合作社的意愿;刘雨欣等[12]研究认为，内部监督缺失不利于普通社员利益的充分实现。总的来说，现有文献对有关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的研究较少。小农户行为意向受行为态度与主观准则两方面的影响，行为态度是小农户加入合作社所持有的情感，主观准则是小农户对加入合作社所带来的影响的感知程度。因此，本研究以晋北地区603个农户实地调研数据为依据，从农户感知易用性、农合感知有用性、农户加入态度、农户行为意向4个维度对影响晋北地区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的因素进行分析。 1 样本介绍及结构方程模型建立
研究数据来源于晋北农村地区，调查涉及43个行政村，共发放问卷632份，有效问卷603份，有效率为95.41%，样本构成见表1。问卷内容主要包括农户基本信息、合作社基本信息、合作社新业态、合作社公共服务、农户满意度5个方面，共19项问题。依据李克特量表，将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评价指标分为5个不同的等级，即“很好=5”、“较好=4”、“一般=3”、“较差=2”、“很差=1”。
1.1 研究假设
假设一：农户感知易用性正向影响农户感知有用性。
农户感知易用性反映小农户认为容易使用合作社生产技术的程度。对小农户而言，只有切实感知技术易用，才能感知技术对自身发展有用。农户学历影响小农户对新技术的可接受程度;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影响小农户对合作社的认可度;合作社信息化程度影响小农户接收信息的方便程度。因此，对农户感知易用性这一潜变量设置以下3个可观测变量：农户学历、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合作社信息化程度。
假设二：农户感知有用性正向影响农户行为意向。
农户感知有用性反映小农户认为加入合作社对其自身利益提高的程度，直接影响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行为意向。合作社带动增收程度影响小农户对合作社的忠诚度;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影响合作社的收益;合作社品牌知名度影响合作社产品畅销程度。因此，对农户感知有用性这一潜变量设置以下3个可观测变量：合作社带动增收程度、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合作社品牌知名度。
假设三：农户加入态度正向影响农户行为意向。
农户加入态度反映小农户对加入合作社的主观意向。农村是乡土社会，合作社负责人的威望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小农户加入合作社态度;政府的宣传力度影响小农户对合作社相关事宜的知晓度;合作社内部监管能力影响小农户对合作社的信任度。因此，对农户加入态度这一潜变量设置以下3个可观测变量：合作社负责人的威望、政府的宣传力度、合作社内部监管能力。
假设四：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正向影响农户加入态度。
从行为动力理论（研究人的行为如何被推动和维持）角度分析，需要是一切行为产生的源泉，而需要只有转化为动机才能成为推动和维持个体行为的内部动力[13]。小农户是农业生产技术的缺乏者，同时也是理性经济人，在二者的驱使下，只有需要得到切实可行的满足，小农户直接体会到未来收益，才会具有加入合作社的内部动力。因此，假设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正向影响农户加入态度。
此外，对相关人员的询问程度反映小农户对合作社的关注度;加入合作社的必要程度反映小农户对合作社的依靠程度;合作社市场竞争能力反映合作社在市场机制条件下的发展能力。因此，对农户行为意向设置向相关人员询问程度、加入合作社的必要程度、合作社市场竞争能力3个可观测变量。
1.2 结构方程模型的建立
研究以Davis（1989年）运用理性行为理论研究用户对信息系统接受时所提出技术接受模型（TAM）为基本模型框架，并在此基础上运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分析。结构方程模型中有2个基本的模型：测量模型和结构模型。测量模型由潜在变量与观察变量组成，一般表达形式为，X=Λxξ+δ，Y=Λyη+ε。式中：ε与η、ξ与δ无相关;Λx、Λy分别为X、Y的因素负荷量;δ、ε是外显变量的测量误差;ξ、η分别为外生潜变量和内生潜变量。结构模型是潜在变量间因果关系模型的说明，一般表达形式可写成η=yξ1+βξ2+ζ，η为内生潜变量，ξ1、ξ2为外生潜变量[14]。根据以上研究假设和测量模型、结构模型的一般表达式构建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结构方程模型，如图1。
式中Y1、Y2、Y3、Y4分别为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加入态度、农户行为意向4个潜变量;X1～X12代表12个可观测变量;y为潜变量与可观测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β为潜变量之间的路径系数，ζ为残差项。
2 模型检验
2.1 信度、效度分析
利用SPSS24.0对样本数据进行信度、效度分析。信度是指测量结果的一致性，研究选用一致性信度指标Cronbach’s α系数进行分析;效度是测量的正确性，测量的效度越高，表示测量结果越能显现其所欲测量内容的真正特征[15]。如表2所示，量表数据整体Cronbach’s α值为0.922（大于0.7），各潜变量Cronbach’s α值均大于0.7，量表项目一致性得到检验，适合进行因素分析。
2.2 探索性因素分析
利用SPSS24.0对模型中4个潜变量和12个可观测变量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量表KMO值为0.936（大于0.8），巴特利球体检验卡方统计值为4 122，显著性概率为0.000，量表累计总方差解释为62.998%（大于60.00%），X1～X12可观测变量旋转标准因素载荷值均大于0.5，各项指标均符合参照值标准，说明样本数据可靠性较高。
2.3 驗证性因素分析
利用Amos24.0对模型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得到结果如表4所示。输出报表结果显示，模型整体自由度为4.925（小于5），处于可接受边缘;e5、e6（e代表残差）具有较高的相关性。
依据输出报表对模型进行修正。e5、e6具有较高的相关性，因此对e5、e6添加相关关系进行分析，得到模型如图2所示，得到结果如表5所示。X1～X12可观测变量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均大于0.5，表明对潜变量影响显著;各潜变量、各可观测变量、e5与e6相关性的C.R.值均符合标准（大于2），而且均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表明修正后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结构方程模型拟合较理想。
2.4 结构方程模型评价 修正后模型的拟合程度检验如表6所示，对照结构方程模型的模型适配度指数标准，通过对比，可以看出绝对适配度指数、增值适配度指数和简约适配度指数都在比对的合理范围之内，模型拟合较好。
2.5 假设检验及数据分析
模型的假设验证见表7，结构模型路径系数见图3。各潜变量标准化路径系数均在0.01水平上显著，证明假设成立。可以得出农户感知易用性正向影响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均正向影响农户加入态度;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加入态度均正向影响农户行为意向。
（1）农户感知易用性对农户感知有用性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770，影响显著，证明假设一成立。从可观测变量来看，农户学历、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合作社信息化程度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842，0.803和0.733，均对潜变量影响显著。其中农户学历、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标准化路径系数相对较高，这表明农户自身文化水平、合作社技术转移程度是小农户感知合作社生产技术易用进而转化为有用的基础。
（2）农户感知有用性对农户行为意向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36，在0.01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虽然证明假设二成立，但是显著性水平相对较低，这与调查中小农户具有投机行为，即小农户偏向于将产品卖给价格高的收購者是一致的。因此，提高小农户与合作社的利益联结机制需要规避小农户的投机行为。从可观测变量来看，合作社带动增收程度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874相对较高，这表明给小农户带来收益是让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前提。
（3）农户加入态度对农户行为意向影响最为显著，其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634，不仅证明假设三成立，而且表明农户加入态度是现阶段影响晋北农村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关键因素。从可观测变量来看，合作社负责人威望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916，对农户加入态度的影响最为显著，这表明在欠发达地区，合作社负责人是否被小农户认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主观意向。
（4）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对农户加入态度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309和0.651，影响显著，证明假设四成立。从可观测变量来看，农户学历、合作社带动增收程度影响最为显著，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842和0.874，这表明提高小农户自身文化水平、给小农户带来收益是让小农户将加入合作社需求转变为动力的关键。
（5）e5和e6分别为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合作社品牌知名度的残差，两者的相关性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40，影响显著。这表明合作社新业态等级与合作社品牌知名度相互影响，提高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可以促进合作社品牌知名度的提高，合作社品牌知名度的提高也可以促进合作社新业态升级，进而提高合作社影响力。
（6）在农户行为意向这一潜变量中，向相关人员询问程度、加入合作社的必要程度、合作社市场竞争能力3个可观测变量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775，0.730和0.667，均对潜变量影响显著。其中向相关人员询问程度、加入合作社的必要程度标准化路径系数相对较高，这表明增多小农户询问合作社信息的相关途径和相关人员、提高小农户对加入合作社的必要性认知程度可以提高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行为意向。
3 结论与启示
通过对农户感知易用性、农户感知有用性、农户加入态度、农户行为意向4个潜变量，X1～X12，12个可观测变量对欠发达地区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行为意向构建的结构方程模型及其路径系数可知。
3.1 提升农户感知易用性、感知有用性是提高农户加入态度的前提
小农户感知合作社技术易用是小农户感知加入合作社有用的基础。小农户是合作社生产经营的主体，同时也是合作社技术接受的主体，理性经济人假设下的小农户是技术与利益的需求者，只有技术与利益需求共同得到满足，才能使小农户对加入合作社持正向情感，进而促进小农户将入社需求转变为入社动力。因此，一方面政府、社会、学校等机构应该加大对小农户教育培训力度，细化教育培训机制，增强对小农户教育培训机制的微观运行能力，切实提高小农户个人实力;另一方面合作社应该提高信息化水平，同时尽可能将简单化后的实用技术转授到小农户的日常生产经营活动中，保障小农户最大程度掌握现代化生产技术。
3.2 避免小农户的投机行为是提高小农户与合作社利益联结的有效举措
政府部门在提高合作社新业态等级并为小农户带来收益的同时，应该开发农户实时获益系统和农村社会征信系统，这样不仅可以让小农户时时刻刻感受到加入合作社后收益，而且可以提高小农户对合作社的忠诚度，避免小农户投机行为的发生，进而促进小农户利益与合作社利益联结发展。
3.3 农户加入态度对农户行为意向的影响最为显著
现阶段，晋北农村合作社受市场机制的影响较低，随着市场化机制在我国不断发展，政府机构应该注重合作社市场竞争与发展能力。乡土社会体制下的小农户，合作社负责人的威望对其加入合作社有显著影响，政府在对合作社宣传的过程中，应该注重对合作社负责人的培训与宣传;同时，设立乡镇级合作社综合管理与服务点。一方面可以促进该地区小农户了解合作社信息;另一方面可以提升该地区合作社监管能力，促进合作社规范化、高质量发展，提高合作社综合实力，实现小农户加入合作社，进而促进欠发达地区小农户与现代农业有机衔接。
综上，合作社作为促进小农户与现代农业有机衔接的重要载体以及提升小农户组织化程度的重要手段，在实现欠发达地区农业现代化和小农户实现生活富裕方面具有重要意义。欠发达地区在促进小农户加入合作社的同时需要从小农户与合作社两个角度进行思考与辨析，提升农村现代农业产业综合实力，从而为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有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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