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伤疤下的青春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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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挪威摄影师Andrea Gjestvang拍摄的一组纪实摄影,名为《历史上的一天》(one Day in History),震撼人心地纪录了2011年7月22日挪威于特岛事件幸存者的生活。让人们看到这些经历过悲剧后的少男少女们隐秘的内心。他们被改变的青春与态度。以及他们对于重建自己生活的努力。
  7月22日,是挪威的黑色记忆。2011年7月22日下午,挪威首都奥斯陆市中心遭到炸弹袭击,此后不久。奥斯陆西北四五十公里处一座名叫于特的小岛上,一名32岁的极端右翼分子在岛上的青年营地内制造了震惊世界的枪击事件。悲剧共造成七十多人丧生。二百多人受伤。绝大多数都是14岁到18岁的青少年。这是挪威自二战以来死伤最为惨重的安全事件。
  于特岛的外形就像一颗心,宁静美丽。1950年,小岛所有者“奥斯陆地区贸易联合委员会”将其赠送给挪威工党的青年分支“工党青年联盟”。绿树成荫的于特岛此后成为工党每年举行夏令营的地方。每年七八月份,一批批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少年聚集到这里,在大草坪上架起五颜六色的帐篷。举行各种活动。工党领袖也会到这里和青年对话。参加活动并发表演讲。
  在2013年伦敦索尼世界摄影奖上,这组照片被授予L’lrls d’or奖,Andrea Gjestvang从来自170个国家的12.2万名摄影师中脱颖而出,获得年度摄影师称号。
  索尼世界摄影奖是国际上最具影响力的摄影奖项之一。作为当今世界顶级的摄影活动,它从美术时装到自然风光,从人类社会到文化时事几乎所有题材或流派都有涉猎。
  伊娃·施温克“每天早上我醒来,思考自己的生活,思考过去,思考未来,但想得最多的是:这一天可能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了。可能听起来悲观,但事实如此。现在,只要我在车里,我都会想,对面车道上的卡车可能会在我毫无觉察的时候开过来终结我的生命。7月22日后,我失去了我的天真,我不再相信陌生人,但也不害怕,我只是对可能发生的事情保持警觉。我愿意让我的伤疤和我的尊严并存,因为它们代表一些我相信的东西。我选择终在于特岛的“爱之路”上被击中肩膀、胃部和大腿两侧。
  汉妮·海斯托尼斯
  汉妮·海斯托尼斯,20岁,被射中胳膊、左小指和脖子,她脖子的脊椎骨粉碎,手指被截断。19岁时,汉妮·海斯托尼斯重新学习走路。她最好的朋友琳恩被打死时摔倒在她身上。住院时,汉妮“看到”琳恩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我让她走,但没用,她坐在那儿微笑,连续几天都是如此。”在医院治疗四个半月后,她终于出院,如今,她需要的不过是过普通的生活,但依旧很难。“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也有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并不值得。可又能怎样?”她说。
  艾尔琳·克里斯汀·柯佳尔
  艾尔琳·克里斯汀·柯佳尔,20岁,2011年冬她的伤口痊愈了,身体并无大碍,精神状况却在走低。事件发生半年后,她才第一次哭出来。她感到疲惫和空虚,她不喜欢单独待着,回家后强迫症似地检查公寓的每个房间,打开灯,锁好门。她的室友必须在回来前给她打电话,否则拧门把手的声音会吓到她。
  她害怕短信的声音,害怕自己的影子,经常梦见死去的朋友。“有时候我看到市中心有警察站着,就会走另一条路回家。我完全成了一个妄想狂。”人们不能用力拥抱她,因为她胃上的伤口会疼。 亚历山大·桑德伯格
  16岁的亚历山大·桑德伯格说:“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它。我想:发生了什么?如果我没有这么做或没那么做会怎样?有一阵子我只能强迫自己想点别的。”他每天睡觉时都枕着一把从南欧买来的纪念小刀,这让他有安全感。
  亚历山大跟姐姐关系很亲密,什么都跟她讲,家庭现在对他来说很重要:“我曾经认为家庭是那种我需要的时候它在就行的东西,现在我发现,我失去他们或者他们失去我是多可怕的事情。”
  哈康·罗尔索
  18岁的哈康·罗尔索来自挪威港市斯坦万格。枪击事件后,他的注意力大幅度下降。“现在我觉得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它们都只是一个大阴谋的一部分。”他不再喜欢血浆四溅的动作电影和枪击游戏,“没人会喜爱现实中的它们。”
  他也变成了一个更温暖的人。他说:“我曾经很理性,但现在对人充满怜悯和同情,因为我更深刻地认识到生命的宝贵,它是多么脆弱而精彩。当你年轻的时候,你不会考虑死士的事情,但现在我开始思考,我理解死亡是什么意思了。”
  艾瑞克·莫滕森
  艾瑞克·莫滕森一直表现得很勇敢,枪击发生时,他下水救了一个溺水的朋友,成了英雄,他出现在所有报纸的头条。他说:“我不想被打上于特岛的艾瑞克的标签,我哭泣是因为我悲伤,我笑是因为我高兴,但并不一定是因为我活了下来。我得到的生活比那要多。两小时改变了一切,但我脑子里的事情依然是女孩们、学校和曼联的上一场比赛,不是于特岛。与此同时,我看事情不同了,我称之为我的第三只眼睛。有时候我会坐下来跟我的80岁的老邻居聊天,他是‘二战’的幸存者。有时候我也跟朋友一起打FlFA游戏,我觉得在两小时里经历了整个生命,现在我觉得跟周围人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对那些背负沉重负担或有悲惨经历的人,我有一种强烈的怜悯之感。”
  萨拉·索玛
  17岁的萨拉·索玛在枪击后成为当地工党青年组织的领导,惨案给了她看待世界的新视角,她开始更认真地对待自己:“我知道有一些东西需要回报给社会。之前我很天真,某种程度上,这件事迫使我迅速成长,我的生活里没有多少小女生的事情,我嘲笑她们。我只有17岁,但是感觉自己比17岁老很多。生活在我面前展开,我需要成长,也想要成长,我不想让这件事给我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约翰·唐恩“把那种恐怖的事情转化为积极的东西听起来很残酷。”19岁的约翰·唐恩在枪击中逃过一劫,但之后整整一个月,他都无法进行社交活动。随着时间的流逝,情况慢慢好转。“就像从海边醒来,迎来崭新的一天,一个新的开始。”他说,“对我来说,7月22日是一个叫醒电话,年轻人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那天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错了,生命可能在任何时候终止,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一点。正因为如此,我需要让我的生命变成生活。”   艾娜·赫尔格海姆
  艾娜·赫尔格海姆在2010年1月加入工党青年组织,是青年组织的活跃会员。为了于特岛夏令营,她准备了许多头花和几条花裙子。枪击事件后,她没有去接受心理治疗,而是选择以大自然为武器与痛苦战斗:“我常常出去散步,坐在岩石或树桩上,思考、听歌,自然是我的医生,生和死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我死去的朋友都成为自然的一部分了。我的情感更加宽广,一切痛苦都给了我体会快乐的能力。”
  崔西莉亚·赫尔拉夫森“我抬头看,几个医生站在我的病床前,爸爸妈妈和哥哥也在,他们都很严肃,因为我必须得截肢。我反倒成了旁观者,我看到自己的胳膊挂在那儿,伤得很重,已经没用了。于是我接受了。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只有一只胳膊的生活。”
  17岁的崔西莉亚·赫尔拉夫森在枪击中失去了一只胳膊,肩膀和下巴也中弹,最后一颗子弹打在智齿上,那颗牙救了她一命。
  她最好的朋友安德丽娜在事故中丧生。这个胖姑娘从小内向孤僻,在小学时常被人欺负,安德丽娜是她唯一的朋友。“我们那么相似,没人能取代她。”她说。
  克雷蒂尔·林德斯隆
  2011年7月22日是克雷蒂尔·林德斯隆的15岁生日,那天,他的Facebook留言墙上写满了生日祝福。他说:“这天依然是我的日子,不同的是,如今这一天还是我们的日子、挪威的日子、历史上重要的一天,我与所有卷入这件事的人分享了这一天。许多生命都被夺走了。你不应该因为悲伤而记住死去的人,你应该因为爱和对自己生命的欣赏而记住他们。”
  凯瑟琳·拉尔森
  凯瑟琳·拉尔森的生活在2011年夏天后被彻底改变了。尽管她依然是那个正当青春的漂亮女孩,每天早上醒来,坐公车上学,再坐公车从学校回家,但她不再无忧无虑,甚至被痛苦折磨着:“我时刻保持警惕,总是失眠,很容易受惊。有时候我用头撞墙,咬自己的胳膊,用力掐自己,外部的创伤总好过内部的。”她说,自己是戴着一个面具去学校,也会跟朋友一起玩耍、大笑,但大多数时候,那些笑声并非都发自内心。
  艾米丽·波萨斯“不管我多累,都继续工作,我坚持锻炼,身体有活力才能控制住生活。”20岁的艾米丽·波萨斯努力继续自己的日常生活,但痛苦一直存在,“我意识到,和以前相比,我以另一种状态活着。有时一首歌就会带来悲伤的回忆,我必须强行忍住才不至于崩溃流泪。我意识到只有我还活着,其他人都死了。这种感觉一直在,无论是我周五晚上跟朋友出去时,还是和家人一起吃饭时……只有我还活着,这种感觉让我非常痛苦。”
  波尔加·布拉塔斯
  17岁的波尔加·布拉塔斯试着不去想太多关于7月22日的事情,他决定让生活尽可能地充实,尽可能地让自己忙碌起来,从不喜欢熬夜的他,会在夜晚偷偷出去聚会和见朋友。“我不想把生命浪费在屋子里,想经历我能经历的最多的事情,只要能让我感受好的事情,我都去尝试。”波尔加说。他的情绪波动很大,时而觉得一切都好,但下一分钟又跌入谷底,这时候,他只能抱着吉他,弹几首曲子。“我想找一份好工作,在大城市里买房子,有很多朋友……”他有点迷惘地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十几岁孩子的梦想。”
  艾丝琳·罗斯·博尔奇
  艾丝琳·罗斯·博尔奇只有15岁,她并未在枪击中受伤,但在事后开始失眠、夜惊、害怕黑暗。“我一直哭,必须离开学校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有时我甚至想杀死自己,但那是很自私的行为。”为了安抚她,母亲送了她一条名叫雅典娜的小狗,现在小狗每天睡在她的肚子上。“我不后悔去于特岛,”她说,“一秒钟也不,我知道那座岛有多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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