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天,还没有走到尽头 四首

来源 :散文诗世界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moodlysea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秋风在吹
  还未到知天命之年
  一场阴冷而凄厉的风
  在这年秋天,把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
  吹得支离破碎
  这痛失爱子之殇
  若苍天有知,必会日夜垂泪
  若没有去往天堂,他一定还在川北大地
  唱着军歌,喊着响亮的口号
  穿行在青山绿水间
  可这空荡荡的人世
  从此再无他的音容笑貌
  孩子,你一定不知道
  你柔肠百断的父母早已哭碎了心
  当我们清理并抚摸着你的遗物
  颤抖着双手为你点燃纸钱
  盈满眼眶的,早已不是汹涌的泪水
  你的父母,亦是我自幼玩大的
  兄弟姐妹一样的亲人
  他们如无孤苦伶仃,此后必定相依为命
  在无以慰籍的苦痛面前
  他们此后必将艰难地行走于
  崎岖又漫长的思儿之路上
  孩子,你短暂而光辉一生
  如风吹蜡烛一样,无声熄灭了
  或许多年以后,无人再忆起你
  可我们永远记得——
  记得一张薄薄的履历表上,清楚地写着:
  辛旭阳,男,陕西省华阴市华山镇人
  生于1997年1月29日,大二期间弃笔从戎
  因公执行任务
  于2019年8月24日不幸遇难
  时年22岁……
  十月的悼词
  金黄的叶子铺满大地
  我们看到的,不过是满目萧索
  十月的颂歌唱遍人间
  我们感到的,不过是遍野的凄清
  孩子,你食言了
  落叶都在寻找它的归宿
  大雁都知道它回家的方向
  可你為什么别后不归
  你的书桌上,还整齐的放置着课本和相册
  你未穿过的毛衣、未用过的剃须刀
  还摆放在你床头
  孩子,你食言了
  入伍两载未回家门,说好这年年底
  你就会回来
  与家人春节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可你的父母没能等到那一天
  你就消失在黎明前的莽莽山川之间
  孩子,你食言了
  在这人生最美的季节
  你却在某个凌晨,不辞而别
  把一腔热血洒在军营
  把铮铮铁骨
  献给一场未竟的人生之旅
  不忍看你离去时
  对这个世界的依依不舍
  就像不忍看到你的父母得知噩耗后
  那张悲伤成河的脸
  也许,是你累了,只是想小睡一会儿
  也许,你是去往更远的地方,完成你的蓝天梦
  那个叫高坪的地方
  在你离去后旭日东升,阳光照耀
  可我知道,那个名叫辛旭阳的孩子
  永远回不来了……
  这一秋
  这一秋,忧伤多于喜悦,哀痛大于欢乐
  明月又一次朗照故乡
  我们心头的伤悲又加深了一层
  藜麦铺满原野,冷风吹来一地薄雾
  一只鸣叫的斑鸠,从南山下的旷野传过树梢
  河岸孤立的那棵枯树
  终不为所动
  “别路云初起,离亭叶正稀。”
  黄尘下的旧事
  秋风中消失的艾草
  犹若一个人愈行愈远的中年疾苦
  这一秋,残云与晓月抚慰不了孤苦之心
  芦花飘飞的故乡河畔
  一首挽歌经久不息……
  你一个人抽烟、发呆
  夜不能寐
  是要以无法抑制的泪水
  绝望着这个令人无限悲凉的秋天
  这年秋天,还没有走到尽头
  一个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两个人的日子,今后该怎么过?
  请问,我情同一家,痛不欲生的辛田和荣利
  “秋草独寻人去后,寒林空见日斜时。”
  寒冷还未降临
  一条令人震惊的噩耗,就从故乡传来
  原野里的花朵大多垂败
  北方吹来的冷风,尚未荒芜大片原野……
  我们还没走到秋天尽头
  人世上的悲凉,陡然间又增添了一层
  静寂的夜空下,从此又多了一个数星星的人
  层林还没有尽染
  秋色,还不曾妖娆万里河山
  为什么,我们眼里流出的,都是闪闪的泪花
其他文献
搬运谎言,还是传递真理?唇与唇的组合,浪与礁石的碰撞,吃饭、喝水、亲吻、睡觉。也可阿谀、奉承,造册、诬陷。  大堂或者小庙,一把椅背总站着一张张嘴,煽风或者点火,抹或者吻。  白最怕黑夜的黑,嘴唇的红润,口水的锋利,穿过院墙,刺破帐幔,是潮水,也是陷阱。  于是,一道道墙或许就这么弄脏了,一把把椅就这么散架了,明月清风就这么魂断放逐了。  于是,庙堂换了一把椅子。  椅背还会站着一茬嘴。  不是所
期刊
低矮的、朴素低调的苔藓,在别人眼里并不起眼,偏偏是我非常喜欢的。  苔藓低矮,甚至比大地上任何一株草都要低矮,仿佛是植物世界的侏儒,和那些灼灼艳艳的花朵、挺拔俊美的大树、随风摆动的芦苇们相比,着实不怎么起眼。苔藓谦卑地生活在我们的周围,从不和人类挤占空间,它愿意选择人不常去的地方去生长,譬如墙头、屋脚,山野里的石头上,野草的根部,树干上。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很小
期刊
1  我会忘记很多事,为了不忘记,我记下它们,鸡零狗碎,杂思断絮。  发现我的才能如此不济,无法为每一事物命名,更无法给出解释。  无法给跳动的心下达正确指示,无法让大脑运行到量子实验,也无法控制新陈代谢——试图失败,我索性加重它的失败——给心错误的命令,让它陷入一片混乱,跳动不息又散如灰烬。让大脑跳过薜定谔的猫,跳到怪诞行为,让吃喝睡拉撒失去作息。  我的大脑果然糊涂了,它居然重新发现了早就发现
期刊
西塘廊棚  带屋顶的街,带着古老的传说,成为一道靓丽风景。  圆木柱支撑“一落水”,也支撑四季冷暖。木质框架的留白,有恰到好处的删繁就简。翻转轩的花纹,时间雕刻的古朴之诗,细品才知其味。  廊棚有爱,屋顶的毛毡遮风,遮雨,遮阳光,也遮忧愁。  坐在长凳上的人,在一幅画里慵懒。  轻风吹过浪漫人间,多情的人在蒙蒙细雨中起笔抒怀,缭绕的烟雾点染水墨西塘。  画中怀旧,烟火气从街头延伸至巷尾。  在朝南
期刊
天空蔚蓝。  一只鹰牵着我的目光飞翔,像要穿破这蓝色的天幕,盘旋,俯冲,高飞,翅膀剪碎一块一块的蔚蓝,留下巨大的空与寂。  山谷也掉在这巨大的空洞里,小镇渺小,我半山上的房子渺小,我更渺小。我像是这巨大的空洞里的一颗尘埃,落在尘世里。  蓝天下小镇更显寂静,寂得像天荒,正如我的寂寞。这些年,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小鎮,走到了山外,我的送别早已习以为常。  我在小镇行走,行走在青春的空寂里。有时爬上
期刊
戈壁灘上,没有孤单的草,永远也找不到一棵草,两棵草,连孤单的树都没有。  只有一撮一撮的草丛从戈壁滩上隆起,草叶与草叶,枝干与枝干,相互团抱着,聚成一个个苦难的家族。  它们抗衡千百次的风暴和冰雪,一起伸出枝叶收集漫天无根的细砂和土屑,终于构筑成一个一个立锥之地。  草有了自己的微小国土。  戈壁滩不再寂寞。
期刊
宋 湖  宋湖在永州人的生活里,犹如一块碧绿的手帕,韵律丰盈,内涵肃穆。我在宋湖像漂泊的一朵浮萍,尤显鲜明。  四月的雨一滴一滴溅落。我的身体上刻下了宋湖广袤丘陵的起伏,刻下了宋湖清幽喧腾的碧水。我在夜里有唇齿溢香的非分之想。  这是令人心动的事实。宋湖是舜妃女英留在永州的一滴柔软的馈赠。我将在这里向往美和爱。  莲 蓬  我深陷于此。这疯狂的莲蓬,我完全一个人剥开她,用一支笔从画她的血开始,画完
期刊
美国鼎鼎有名的黑社会头子,后来在芝加哥被处决的阿尔·卡庞说:“我把一生当中最好的岁月用来为别人带来快乐,让大家有个好时光。可是我得到的却只是辱骂,这就是我变成亡命之徒的原因。”卡庞不曾自责过。事实上他自认为造福人民——只是社会误解他,不接受他而已。达奇·舒兹的情形也是一样,他是恶名昭彰的“纽约之鼠”,后来因江湖恩怨被歹徒杀死。他生前接受报社记者访问时,也自认为是在造福群众。  我曾和在纽约新新监狱
期刊
“生命是一个播种的季节,收获不是在这里。”  布满星空的画布下  长满芒的青稞和葵花籽  粗暴地生长  手握镰刀构建一场久违的收获  以那顿的方式庄重地  向森林、戈壁、河流、山川、闪电一一祭拜  这是丰收的图腾  在每一寸前行的土地堆砌鄂博  仙米镇 群山肃穆  北吹的风停留在达坂山  我用刀尖削下古松翠柏枝头的火焰  与影子相敬如宾  瑞秋:给你捎去一只带血的耳朵  黑色的土地 我把骨头交给你
期刊
坐在街心公园的草地上  我们坐在街心公园的草地上  夜空里住着神,星星还是老样子  二十余年的光阴,对于它们  不算什么  路灯下,爱人的皱纹像河流  忙于生计,我们有多久未曾这样  绿化带被修剪得规规矩矩  虫鸣也不知去往何方  来往的车灯,像一个个梦  我们坐在街心公园的草地上  聊着平庸的半生,也像一个梦  村里的夜晚  村里的夜晚,天上全是星星  月亮也大得出奇。墙根的野草抬头张望  风,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