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清我没得到应得的名和利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E200902027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这些天,许镜清先生一直忙着跟人谈音乐会的事。他的愿望也许真的要实现了。
  许镜清在微博的粉丝有三万多人,其中最热门的一条微博转发量也是三万多:“想开一场《西游记》音乐会真是难啊。去年在微博上发了一次寻求信息,不久,数十电话约我,数十人访我。喝了数十杯茶,说了无数的话。一次次充满希望的激动,一次次暗淡凄凉的失望。现在又回归往昔的平静了。我在翘首企盼助我之人的到来。苍天啊,我的西游记音乐会路在何方?”
  1983年,在中国农业电影制片厂担任音乐设计的许镜清,为《西游记》剧组写了15首插曲,上百段配乐。片头曲《云宫迅音》、片尾曲《敢问路在何方》,插曲《女儿情》、《天竺少女》,器乐曲《猪八戒背媳妇》传播甚广。其中《云宫迅音》以器乐曲的形式出现,还用了电子鼓,在中国电视配乐中开了电声音乐与管弦乐队、民乐结合的先河。
  采访在北京一家酒店大厅的咖啡馆进行。在我到达之前,许镜清刚见了一家知名门户网站的工作人员,对方主动找来跟他谈版权合作的事。看上去他心情还不错,毕竟三十多年来,他感到自己受到的待遇并不公平——几乎就没收到多少版权费。
  多年前写《西游记》配乐养成的习惯延续至今,许镜清仍然是到半夜三四点才睡。这个夜晚,长达3小时的访谈对他来说并不艰难。带着一种平缓、常常失落又偶尔自得的语气,他讲起音乐创作和自由的关系。谈到音乐版权问题时,他的不甘显而易见——无论名还是利,他唏嘘自己都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常常被舞台、被人群所隐藏、所遗忘。即便是在这小小的暗色咖啡厅,你也能感觉到他的坎坷:他好像不知道这个蛋糕可不可以吃,孩子般轻轻问了助理一声:我能吃这个吗?
  这位已过古稀之年的艺术家谈起自己的命运时,表情常常带有疑惑——眼睛茫茫然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正是这种疑惑最让人印象深刻。答案很复杂:也许跟他不善圆滑的真诚甚至在外人看来堪称笨拙的处事方式有关。当然,也少不了跟这个时代的土壤有关。

无论如何,内心是不平衡的


  在外面我惟一的符号就是著名作曲家。总有人叫我“大师”,我说别叫我大师,我不够格。前些年,有些商人或者官员经常叫我过去吃饭,给他们做门脸,每次都把我捧得非常高,“哎呦艺术家大作曲家来了!”要么就说,“哎你那个歌我特喜欢,我给你唱两首。”他们唱完我一般都会说,“唱得好。”
  2007年,有一位号称有几十亿资产的老板说要帮我开音乐会。“不就几百万块钱吗?”他说,“你先把你的歌让我听一遍。”我当时用积攒了有十多万块钱的稿费把这个音乐重做了一遍,把他请到棚里听,结果他喝醉了,在他的呼噜声中,音乐就放完了。他醒了后说诶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说请你来听音乐。他站起来说,这个方案还不行,要重新做。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听。后来他也没再提过这事。
  像这样的事我碰到过不止一次。后来我干脆就不再尝试了。我心里当然很不舒服。不过生气归生气,我不会挂在脸上,不高兴我就闷在心里。
  到后来我也明白了,我跟这些人交往的结果,就是“我被人用”。老板不会无缘无故给你出钱做演唱会。有人跟我讲,许老师你再去这个场合,你得跟他说你得给我出场费,我哈哈大笑,我还能跟人要出场费?
  我也不懂什么叫运作。一些世俗之事,比如说人来人往该做的事我都不懂。每个人和我说话我都觉得他不会骗我,但是我受过很多骗。还是大前年,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孩跟我说,许老师,我要请你到我们办公室当顾问,给你一办公室,一年给你一百万。我当时心里一咯噔,跟他说我没那么值钱,没过多久,公安局说那人是骗子。
  我身边那些大作曲家小作曲家都开过音乐会,有的人连作品也没有,也开音乐会,开得非常红火,找毛阿敏一些大腕来唱歌。可能他们关系比我厉害吧,有的跟领导关系好,有的本身就是领导,团长啊副团长啊,我本身也没当过官,所以别人叫我老头我也不承认。我老是老,但我没当过头。你看我也不会拍(马屁)也不会吹,没做过让领导高兴的事。一旦有人帮我的话,我会一辈子都感激他。
  我的工资、稿费基本上就够生活。我们(一些作曲家)经常骂音乐著作权协会,它只是想着把自己该赚的钱赚到手,不会尽力替我们争取权益。有时他们不仅没法为你争取,反而把价钱压得非常低。前年韩寒的电影《后会无期》,协会没经我同意跟他们要6万,我说你怎么要这么低呢,这里有作曲的还有作词的版权呀。最后我们没办法收了10万块钱,版权协会分到20%,上交税20%,最后我和杨洁(《西游记》导演、《女儿情》作词者)一人到手3万块。那天音乐著作权协会的领导跟我说,我拿了150多万版权费,是协会所有作曲家中最高的。我想真是好笑,入会二十多年了,一年七八万块钱,很多吗?好像我还得感激他们似的。
  十几年前有两首彩铃最火。一是《两只蝴蝶》,另一首就是《猪八戒背媳妇》。《两只蝴蝶》的作者赚了一千六百万,我只拿到了八千块钱。四十多家网站加起来一共八千块,其中一家网站支付的版权费仅为两块七毛钱,“我当时就说,下回别给我打钱了,直接给我邮盒烟就行了!”我问音乐著作权协会,他们说人家屋里好多电脑监督下载量呢,但协会没有那么多设备啊。
  很多人会说,这辈子做事不是为了钱,讲这个话都是虚伪的。为什么不讲真话呢?不为了钱你靠什么活着?没有钱你能感觉到自己生活幸福吗?当然第一位可能是为了创造欲,但当别人挣到钱,你没有挣到,无论如何你的内心是不平衡的。我付出的辛苦劳动绝不少于你,你不就唱唱歌张张嘴吗?我创作一首歌付出多少辛苦,经常彻夜不眠,我要绞尽脑汁思索,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创造这个音乐。
  到了2013年,东方歌舞团一导演问我要不要开音乐会,我说想开,可至少需要100万,但我连20万都没有。她就提议发个微博求助。我也没想到这事影响力还挺大,很快就转发近万了。

可能是我这个人平时说话比较直


  求助微博发出去后,有网友回复说,蒋大为唱了你那么多年的歌,你应该跟他要版权费。又有人说,你应该起诉蒋大为。其实我这些年没想要起诉蒋大为。   不过,蒋大为唱了我这么多年的歌,没感激我一次,没给我一分钱。他亲口跟我说的,他每月演出20场到25场,每场费用从25万要到35万,一年下来六七千万。他还跟我讲,《敢问路在何方》作为压轴歌曲,全场上千人甚至上万人和我一起合唱,气势非常壮观。我听了就点点头,我能怎么表示,难道我要说,“你怎么不给我钱呢?”首先我没有给他授权,我没有说蒋大为你可以唱这歌;其二,他没有向著作权协会以及我本人交过一分钱的版权。他所在的文化公司没交,那本人应该要交啊。
  这件事慢慢再看吧,走一步看一步。我希望蒋大为重新申请我给他演唱的授权,按目前的版权法,只要是商业演出必须经过我授权。其次,如果你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你该向我做什么样的赔礼道歉,这是你自己的事儿。如果你觉得对我没啥可表示(包括经济上的表示),那我也没办法。
  《西游记》很火,唱《西游记》主题歌的蒋大为也很火,写《西游记》歌词的人更火,演员也很火。但那就怪了,唯独作曲的还没有出来。有一次我在路上开车,有点违规吧,一位警察把我拦住了,他问我:“你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作曲的,作《西游记》的曲。 ”“你?《西游记》作曲?我还《红楼梦》的作曲呢!”后来我就拿着各种证据给他看,他才赶紧跟我握手,“哎哟,见到您不容易啊。对了,那《西游记》不是阎肃的吗?”我说,阎肃是作词的。他说,我们就知道阎肃。
  不知为什么,很多次领奖都是阎肃一个人领奖,从来没人通知我,我都不知道我在这个社会里,把哪个领导得罪了?我觉得我没有得罪谁啊?就是不找我,就是不叫我,同样的一首歌首先应该有作曲者。比如说北京电视台有一年评选十首电视经典歌曲,《敢问路在何方》被群众投票选中了。我一看电视,阎肃在台上领奖,人家来领奖的作词作曲者都在,唯独这首歌只有阎肃。我心里有点不平衡,就给阎肃打电话,我说阎老爷子,这个奖怎么没叫我去领啊?他说:“你别找我别找我,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西游记》主创大合照

  可能是我这个人平时说话比较直,有人跟我说讲话别讲那么多,要藏起来一点,留有余地,但我讲话不留余地。有时可能我的话被人添油加醋说成另外一个意思。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电视台了。
  阎肃先生病了后,我听说要开研讨会学习他,但从没有人找过我。我比较低调,也没去打电话问,诶,你们怎么不叫我去呢。阎肃先生的追悼会没人告诉我,我自己赶紧主动过去了。到了追悼会,很多媒体都在采访和他作品没有任何关系的作曲家,就没人来找我,我是他重要作品的搭档啊。我像普通老百姓一样进去后,跟他夫人见了面之后握了手,然后给阎肃先生鞠了一躬。
  怎么说呢,我现在心里不能释怀的有两件事:第一,我为什么要开这个音乐会,我想让世人清楚明白《西游记》的作曲是我许镜清做的,不是别人,就这个意思;二我要告诉所有人,尽管《西游记》音乐大家已经听了三十年,但现在听起来依然会有另一番感觉。从来没有人在音乐会上从头到尾把它演奏出来,我一定要做到。
  最近我打算起诉万晓利,他是我起诉的第一个歌手。因为他唱着我的歌,拿着我的歌商演挣钱。我当时说我给你授权,他说有这个必要吗?我就跟我的律师查出他十几场的演出证明,发了律师函,然后他有点慌了,这两天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我没理他,没法理他。律师说他表示承认错误。光承认错误就行了吗?你要为你的错误负责。我罚是肯定要罚。
  我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名和利。经历到现在呢,我觉得一个人应该得到的就必须得到,遇上不给你的,这是社会的不公,或者他人的不对。比如说现在的版权保护意识,做得还是不到位,至少对侵权者的惩罚力度还是不够的。我这也并不是纠结于名和利,只是该起诉就起诉。你拿着我的歌去商演赚钱,不给我钱,对不起,不可以,我该得到的就要得到。我内心不存在折磨和纠结。

写音乐没框框

许镜清与《西游记》导演杨洁

  其实在我心里,《西游记》的配乐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好。我想之所以传播到现在有几个因素:一是原著的知名度,我沾了吴承恩的光;二是电视台每年都播,这音乐你年年听反复听,人们自然觉得这是经典。再加上这些音乐配画面配得比较准确,准确到大家觉得换别的音乐都不合适。但你要从音乐的角度讲它怎么好,我不敢承认,我不是客气也不是谦虚。
  写音乐的时候,我这人是天不怕地不怕,写音乐没框框。后来我才知道,当年其他几位给《西游记》写歌的作曲家,人家都没给他画框,他们内心自己就装了个框,要歌颂高大全,要有正反面人物形象。因为我们那个年代,脑子里灌输的就是文艺作品里要体现阶级斗争,有斗争就会有正面反面。你看八大样板戏,正面人物都完全没有错误,反面人物一上来就都是恶毒的、凶狠的、与人民为敌的。直到1983年大家还是这一种思想,这不是真正的艺术作品。在《西游记》配乐里,我写的妖魔鬼怪也有可爱之处,他也是人,人和鬼我觉得没有严格的区分,鬼也有爱,也有七情六欲,比如兔子精也可以爱上唐僧。
  如果当年一堆人开会讨论如何创作《西游记》配乐,那估计什么东西都写不出来了。在我之前有其他7位写《西游记》配乐的作曲家,其中一位是用纯民乐队演奏,很容易让人想到一老农民在忆苦思甜。《西游记》不但神不起来,还土回去、缩回去了。还有人写的音调上太革命化,“当啦当啦当”,特阳刚向上。我从小就很爱《西游记》,《西游记》本身是没有框框的,孙悟空有框框吗?他没框框。《西游记》的音乐加上一个框框就不对了。我写(曲)的时候就尽量追求虚无缥缈的感觉,同时赋予人物以感情。所以我加了电声。电声在当时还挺新鲜,你没见到孙悟空在天空上走吧,我就用你没听过的电声来表演。但在领导眼里,什么架子鼓、电子音乐都是西方资产阶级的东西,用它们来歌颂中国传统四大名著不合适。所以中央电视台台长召开会议,会上明确说要把我换掉。杨洁听了这事当下就气得拍桌子。后来她口述一封信,大概意思说如果艺术上让我负责,那么台长就不要干涉我,如果艺术上不让我负责,那我拍完了后期制作全交给你。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真正好的艺术作品确实值钱,但同时也是金钱买不到的。它给大家带来的精神力量,鼓舞人去踏平坎坷成大道,这精神值多少钱?你用钱能买到吗?买不来的。我这个人,一辈子从来没说过假话,不懂得拐弯抹角,之所以把心里话说出来,也是因为性格使然,74岁的人了,没办法改变了。现在惟一希望,能在今年把“西游记主题音乐会”办成,给自己一个交代,给喜欢我音乐的观众朋友们一个交代。
  (本文口述内容已经过受访者审阅)
其他文献
自俄罗斯干预叙利亚内战及打击恐怖组织军事行动伊始,其海军水面舰艇直接发射导弹攻击地面目标的能力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开战初期,位于里海的4艘俄罗斯军舰率先向1000英里外的叙利亚境内目标发射了至少26枚3M-14T导弹。11月20日,一支里海舰队发动了另一次袭击。近日,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宣布,俄海军动用一艘柴电潜艇以潜射导弹向ISIS极端组织的目标发动了攻击。  在冷战中,苏联红色海军曾经是
去新建的网剧场看乌镇戏剧节的开幕戏之一《妈妈的诗》,路上遇到游行的人群。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戏服,化着妆,每人背上拴一个气球,敲锣打鼓、高声谈笑,在行进中表演。全是来参加嘉年华单元的年轻人,在公共空间免费演出,其中包括大量学生和业余团体。  这也是许多欧洲戏剧节的玩法,像狂欢节,也像庙会,把最热闹的玩意摆在外面。今年阵势更大,爱好者们来得更多,也更年轻。他们燥热地在人群中喊着莎士比亚、鲁迅的名字,让
我见识过的基佬,往往是些偏执的家伙。相对于纯爷们,他们敏锐、细致、有态度,除了举手投足间的娘娘腔让刚下肚的午饭在胃中翻滚,他们还是挺招人喜爱的,尤其,他们比直男更加具备开创一番事业的先天条件,既拥有女性对待事物的专注度和忍耐力,又没有妊娠期和大姨妈,以及经常性内分泌紊乱带来的情绪失控。  格拉汉姆·摩尔恰似如此,尽管他澄清自己并非基佬,只是个抑郁症患者,但凭借一部同性恋题材电影,他获得了第87届奥
编辑 郑廷鑫 [email protected]  北宋名僧惠崇,曾经写过两个自认得意的句子:“河分冈势断,春入烧痕青。”然而这两个句子,前一句是唐人司空曙的手笔,下一句是刘长卿的。于是时人就嘲讽惠崇说,“河分冈势司空曙,春入烧痕刘长卿。不是师兄多犯古,古人诗句犯师兄。”《唐宋诗举要》是近世精良的唐宋诗选本  这个故事不妨成为一个雅谑,但里面涉及到了一个化用前人作品的问题。秦观《满庭芳》里的名句
她本人并没有名字那么温婉,穿上蓝色工作服(无胸男款),戴上红色安全帽,站在一群四十岁上下的大叔中间也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天是炸楼的日子。按爆破的规矩,刘诗卉站在警戒线500米以外,同事举起摄像机录像备份。她也举起手机,对准一栋楼。对于入行不久的爆破师来说,炸楼还是件稀罕事,一年也就遇到一两回,值得录下来。  那是一栋新建的违章楼,盖好后按政府规定要拆掉。一早送来的炸药已经埋好,按照推断,爆炸后大楼
“韩剧的剧情发生在了我身上,花式美男患上癌症”  漫画《丁神经与肿瘤君》的主人公“丁神经”紧握双拳,气势汹汹地要和对手“肿瘤君”干上一架。“两周年了,求分手哇肿瘤君!”今年秋分,丁一酱发了个朋友圈,外加两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两年前,丁一酱在单位组织体检时发现肝脏长了个“东西”,后确诊为“神经内分泌肿瘤”晚期。两年来,他接受治疗,众筹善款,过着和很多癌症病人一样的生活,但他不卖惨、不煽情,微博简介写的
Disney研究院和ETH Zurich共同研发了机器人Vertigo,它能像壁虎那样攀爬过竖直的墙壁。Vertigo底盘由碳纤维做成,最大限度降低了重量,轮子和一些零部件也使用了3D打印技术。
可口可乐抓住了大众的自拍爱好,设计出一款可以自拍的可乐瓶。瓶身加上了定制相机,当用户喝可乐并将瓶子倾斜至70度时,相机便会自动拍照,并将照片上传至用户的社交网络。
《中国经营报》近日报道,人均储蓄曾经超过昆山、成为全国第一县的陕北小县神木,有数百万平方米空置房,GDP下降百亿。  神木成鄂尔多斯第二,陷入“资源的诅咒”。资源之所以成为诅咒,是因为这些城市除了资源以外一无所有。神木的财富就是煤炭,大宗商品价格上升周期造就神木与鄂尔多斯的财富,掌握财富的人缺乏运用财富的能力,短时间内拥有大量财富不是好事。这些城市在10年内暴富,既缺乏人力资源,又缺乏商品定价能力
沾到明星的边,邮筒也能变网红。近日,明星鹿晗在上海外滩亲切合影的一个邮筒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火了,大批迷妹排队合影,当天晚上队伍就排到了30米开外,后来零零星星也有人来拍,不过据资深迷妹表示,晚上还是要排队的,因为“鹿晗就是在晚上拍的呀”。  关于狂热粉丝的话题一旦进入大众视野,当然会有专家出来说话,表示不理解,觉得她们不理智、盲从和过激。仿佛“追星的都是脑残少女”这句话重复1000次就成了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