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加贝的功过与津巴布韦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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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11月津巴布韦的国内局势突变与穆加贝的终于去职,迅速点燃了舆论和全球政界对这个南部非洲国家的关注热情。
  津巴布韦这个国家可能最为世人所了解的,是该国曾经发生过的恶性通货膨胀与“数不清有多少个零”的超大面额纸币。事实上,同很多南部非洲国家相类似,津巴布韦也经历过殖民地时期、独立运动、国家重建与发展徘徊等多个阶段,更为类似的是,也有着一位政治强人在历史进程中发挥着独特作用。这个人便是穆加贝。
  津巴布韦在历史上就是南部非洲重要的文明发祥地。1890年津巴布韦沦为英国南非公司的殖民地,被称作南罗德西亚,后称罗德西亚。1923年起由英国政府直接统治,成为英国的海外自治领。
  二战结束之后,全球反殖民化浪潮与民主化浪潮兴起。20世纪60年代,津巴布韦非洲民族联盟-爱国阵线(民盟)等组织成立,并开展反对白人种族主义统治的武装斗争。穆加贝是民盟的元老人物。他深受加纳开国元勋恩克鲁玛的泛非主义思想的影响,投身于民族解放运动。穆加贝曾经在1964年到1974年被当时的白人政权投入监狱长达十年之久。他所领导的津巴布韦非洲民族解放军是与白人政权斗争的主要力量。在后来解决津巴布韦问题的历次国际谈判中,他是态度最强硬的政治人物。在经历了数十年的斗争之后,1979年津巴布韦各主要政治军事派别与白人政权在英国主持下召开制宪会议。1980年2月举行议会选举,穆加贝领导的民盟获胜。随后,1980年4月,津巴布韦正式宣布独立。穆加贝出任总理,1987年改为总统制后,穆加贝改任总统,并连选连任,一直到今天。他担任该国领导人已达37年之久。
  穆加贝是津巴布韦的独立元勋,在津巴布韦乃至南部非洲国家有着极高的声望,是非洲广大民众眼中的革命英雄、民族独立斗士。按照英国广播公司的说法,因此,许多非洲国家领导人一直不愿意公开批评他。即便是一些长期抹黑津巴布韦的西方媒体也承认,穆加贝执政下津巴布韦取得了一些难以否认的成就,比如,教师出身的穆加贝极为重视教育发展,津巴布韦的识字率达到了90%左右,在全非洲最高。
  然而,穆加贝长期执政之下的津巴布韦,經济社会发展难见起色,成为影响其声誉乃至国内政治稳定的要害。津巴布韦独立初期,国内超过七成的土地被少数白人农场主所占有,而广大黑人却缺乏赖以谋生的土地资源。如何在国内进行土地改革是穆加贝执政之后的首要任务。在独立前期,穆加贝实际上做出了妥协,没有强制收回白人农场主所占有的土地资源,这体现出他借此推动种族和解的良好意愿,为津巴布韦独立之后经济社会的稳定提供了一个良好环境。但从2000年开始,津巴布韦政府以白人农场主所持有的土地是在殖民时代从黑人原住民手中非法取得为理由,进行土地改革,强制没收大部分白人拥有的土地。此举造成境内大量白人农场主出走,津巴布韦的经济随之陷入混乱。而穆加贝的这一举动更是给了西方国家以口实。2002年津巴布韦大选后,英国、欧盟和美国开始对津经济制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组织停止对津金融支持,使津经济雪上加霜。数据显示,从2000年到2007年12月,津巴布韦的GDP减少40%,人均GDP减少40%,农业产出降低51%,工业产出降低47%。2009年100万亿纸币的发行,标志着津巴布韦的经济经济陷入最低谷。
  伴随经济的下滑,穆加贝在国内的声望发生动摇,2002年大选和2008年大选期间都有反对党在选举进程中和选举结束后组织游行集会,抗议穆加贝继续执政。特别是2008年的大选,反对党的声势一度让穆加贝阻止选举委员会公布开票结果,还扬言反对党宣布胜选将视同政变处理。在南非斡旋下,2009年成立联合政府,标志着津巴布韦政治重归稳定与经济复苏进程的开始。
  穆加贝已经年过九旬,其健康和长期执政但国内经济社会难见起色的状况多年来伴随着这位政治强人的政治生涯。穆加贝在11月6日解除副总统埃默森·姆南加古瓦职务的举动,被视为给他的夫人格雷丝出任副总统铺路,外界普遍认为,这成为迫使军方出手的导火索。围绕穆加贝“接班人”之争,执政党内部分裂成两大阵营:一方是以格雷丝为首的“40一代”,另一方面是以姆南加古瓦为首、与军方关系密切的老一代。执政党内部的分歧最终引来军方接入,这或许为津巴布韦未来的政治走向开了一个不那么和谐的先例。目前局势仍在发展中,尽管穆加贝时代已结束,但未来津巴布韦的政局走向,仍与穆加贝留下的政治遗产密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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