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一方民风。除去阿拉斯加（Alaska）飞地，德克萨斯（Texas）可以算是美国的第一大州。全州地广人稀，百姓盛行牛仔精神，崇尚拥枪单练，一直以来是共和党的票仓重地。
　　德州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对于久居都市的人而言，公路是用来连接一个个相邻城镇的。在德州，公路首先是用来穿越广漠大地的。往往是几个小时的飞驰仍未看到城镇，到处都是景致相同的牧场和田地。虽然德州干燥炎热的气候不至使人感到“西出阳关”的凄凉，但驾车人仍然渴望着在单调的地平线上尽快看到下一个城镇的天际线。城镇在德州是孤独的，很难以邻里关系来形容城镇之间的关系。
　　圣安东尼奥（San Antonio）是德州南部的一个大城市，自称德州老二，全美前十。十几幢三、四层高的大厦在德州平坦的大地上的确算是抢眼的。但身临其城时，多少会对其排名产生怀疑。城市中心的大小相当于北京的半个朝阳区、上海的徐家汇。
　　十七、十八世纪，西班牙的传教士和探险家，在北美大陆的西岸建立了一系列的殖民点，如旧金山（San Francisco）、圣地亚哥（San Diego）、圣何塞（San Jose）。一支从旧金山南下的教士和军士在德州建立了圣安东尼奥城。
　　那时的德州是西班牙人和法国人控制区之间的中间地带。西班牙人统治了墨西哥，而法国人统治着密西西比（Mississippi）流域的路易斯安那（Louisiana）。为了制衡法国人向西的影响，西班牙的教士和军士在德州南部干燥的大漠中找到了一条溪水，并将其命名为圣安东尼奥河，沿着这条小河建立了一系列的传教点和城堡。
　　河流的上游处，西班牙人建立了一个最大屯兵点和教堂叫做阿拉莫（Alamo），在不远处的下游又兴建了拉维利塔（La Villita）定居点。在其后的百年历史中，阿拉莫成为了德州牛仔、墨西哥人和西班牙殖民者不断争夺的要冲。今天在阿拉莫的遗址上，人们仍然可以清晰地读出当年的战火。而定居点拉维利塔则完整地保留下来，它成为了圣安东尼奥城市的发源地。
　　今天的圣安东尼奥城区主要是沿着两条平行的街道发展的。市场街（Market） 和商业街（Commerce）只隔一个街坊，它们贯穿城市的东西。东端是城市的发源地阿拉莫遗址和拉维利塔山村，同时也是城市与高速公路相连的主要出入口。西端是后人规划的城市行政管理中心区。
　　市政厅、法院和宽阔的城市广场等一系列公共服务设施均集中在城市西端，围绕这些政绩工程的是几座酒店和商业区。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出政治家和建筑师将城市中心西移的意图。但是市政广场冷清而缺少人气。规划整齐的街道和广场上，仅有几个无所事事的游民。街道墙面上的涂鸦说明城市在这一段的衰败，维护街面日常安全的是政府的威严和充足的警力。
　　而距此仅有十几分钟步行距离的城市东端，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致：人群渐多，店铺渐旺，处处呈现出欣欣向荣的生机。城市保留了拉维利塔村子的原始面貌。与今天的城市街貌不同的，村落的房子并没有沿街排齐，而是分散零落，内出外进的布局使人分不清楚街道和广场。公共活动场所像空气一样自由地穿梭于房屋之间。在两个的小小街坊之中，村子竟有四个大小不一的村镇广场，而且每个广场几乎都被欢乐的人群充满着。很难分清哪些活动是自发，哪些是有组织的；谁是观众，谁是演员；谁是游客，谁是当地的居民。在许多不可辨知的因素中，一条是清晰的，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非官方组织的。同牛仔们一样，德州佬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民间组织可以代替政府职能把一切事情办好。
　　拉维利塔村浸没在高楼耸立的现代城镇之中，而它却是城市的灵魂之处。从村落中洋溢出自由羁放的精神，感染着城市。这里体现了德州人特有的自信。“小政府，大社会，百姓自己做好自己的一切。”
　　（作者为HOK全球副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