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派批评”不仅大声,而且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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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蒙曾说,中国文论界由“京派”“海派”和“闽派”三分天下。这一说法让“闽派批评”备受瞩目,也成了“闽人好论”的一大佐证。“闽派批评”为什么被认为是福建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而“闽派”批评家们,又是如何在不同的年代,一次又一次引领和推动了新思潮?
  建自两宋以来,文论之风兴盛,文论传统不断,文论名家辈出,其中尤以诗论成就最为突出,是中国诗话重镇之一。严羽、朱熹、刘克庄、杨载、王慎中、李贽、陈衍等文论名家,均有重要作品传世,在中国文论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作为中国文论界不可忽视的一个群体,“闽派”批评家在当代延续了前辈们的辉煌。
  “闽派批评”的说法最早出现在20世纪80年代,当时谢冕、孙绍振等闽籍批评家为“朦胧诗”的辩护,在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以此为起点,闽籍批评家队伍迅速发展壮大,在80年代中后期形成极大的规模和影响力。
  这些学者们笔耕不辍,用行动告诉世人,无论在哪个时代,文艺批评不曾、也不会缺席。
  网络时代,重启“闽派批评”
  在福州三坊七巷长大的周星,是北京师范大学传媒艺术学院的教授。他对前阵子家乡上演的那场“闽剧比基尼”模特秀较为关注,再联系到学生看《雷雨》笑场、鲁迅文学奖评选争议乃至明星吸毒等热点事件,他认为文艺批评家这时该出来说话,在社会文化的关注点上和大众联系起来了。
  在文化消费渐趋娱乐化的时代,文艺批评如何介入?
  周星说,文艺批评的“变通”与“坚守”同样重要,可以鲜活又不乏理性思维,富有逻辑又不乏情感渗透,但不能为了显示“高雅”而与大众认识格格不入。在网络新媒体时代,埋头钻进纸质媒介摆弄术语,是不可取的。
  “相较于纸质媒介上发表的评论,网上三言两语看的人更多。”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黄发有如此感言。关注这个话题的还有文艺理论界元老张炯,他曾发出过“网络文学呼唤文学批评”的声音。
  新中国成立前参加过地下工作的张炯,耄耋之年还愿意聊聊玄幻小说。在将《西游记》《哈利·波特》和欧美科幻小说作比较后,他认为,目前网络的玄幻小说科幻成分是有益的,看点、写点科幻色彩的文学作品,对培养孩子的文字表达和想象力有好处,但有的也涉及色情、暴力等有害成分,家长和老师要注意合理引导。
  从20世纪80年代到现在,“闽派”批评家们始终引领和推动着新思潮。他们参与了“朦胧诗”论争与舒婷诗的讨论、文学研究新方法的实验与讨论、主体性问题的论争,并
  在这三场重要的文学论争中,都扮演了主角,开拓了一个属于闽人的文艺批评时代。
  都是舒婷惹的祸
  1980年4月,“南宁诗会”召开。针对顾城发表在《星星》诗刊的“古怪诗”,与会专家产生了意见分歧,由此成了“朦胧诗”论争的一个关键性起点,“南宁诗会”也因此成为当代中国文坛的一个重要事件。
  对于习惯颂歌与战歌的批评家说来,这些诗作古怪艰涩,主题朦胧——令人气闷的“朦胧”是当时的著名评语,也是“朦胧诗”之称的来源。
  这次诗会是一次全国性的当代诗歌研讨会,虽然举办地点设在广西,但将诗会推向交锋状态的主导者,却是三位福建籍文学评论家,他们分别是来自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的张炯、北京大学中文系的谢冕和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孙绍振。
  起初,这次会议并无波澜,但在会议临结束阶段,谢冕、孙绍振为“古怪诗”辩护的发言把整个会场炸开了。
  而作为会议组织者和主持人,张炯对“古怪诗”“不笼统反对也不一味赞成”,是个“中间派”,但谢、孙的发言让他在原本显得过于沉闷的会议中看到了亮点,于是临时延长了会议的议程,让辩论充分展开。
  这次诗会不仅在会议内部产生了激烈争论,而且在会外造成了持续的思潮震荡。会议结束后,《光明日报》约请与会专家撰文阐述自己的观点,但只有谢冕交了文章。《在新的崛起面前》由此产生,并引发了广泛的文艺大争鸣。紧随其后,《诗刊》又相继刊发了谢冕的《失去平静之后》和孙绍振的《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论争进一步扩大化。
  如果说,谢冕的主旨是告诫人们沉住气,保持宽容,勇于接受挑战,并且历数文学史上成功的变革,那么,孙绍振力图阐发的是新诗背后的美学原则——“与其说是新人的崛起,不如说是一种新的美学原则的崛起”。异于颂歌与战歌的传统,新诗追求的是“生活溶解在心灵中的秘密”。在孙绍振看来,这种美学原则的深刻根源是人的价值标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1980年代初乍暖还寒的政治气候中,谢、孙二人为“朦胧诗”辩护的批评立场掀起了接连不断的话语狂潮。
  在当时,这些观点惊世骇俗,以至于谢冕、孙绍振不得不承受学术之外的巨大压力。
  他们遭到狂风暴雨式的“围剿”,同时却也开启了一个划时代的新诗潮。
  谢冕的《在新的崛起面前》,孙绍振的《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以及徐敬亚的《崛起的诗群》,成为在整个论争过程中沉淀下来的三篇最重要的历史文献,当代文学史将其并称为“三崛起”,而谢、孙、徐三人也被公认为“朦胧诗”的三大理论台柱。在这三人中,“闽派批评”三居其二。
  时至今日,“朦胧诗”已经得到了文学史的认可,谢冕、孙绍振的“崛起”之说酿成了新的理论话题。王光明、陈仲义等闽籍批评家之所以能够对于新诗进行卓有成效的后续研究,他们的开疆拓土功不可没。
  其实在新诗潮“崛起”的前期,福建本土已成为话语风暴中心之一。“朦胧诗”中坚之一的舒婷居于闽地,她的诗作被视为尖锐的挑战。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诗风?
  1980年代初,《福建文艺》发表了舒婷的作品,并率先对其展开连续讨论。虽然批判者有之,但以魏世英、孙绍振等为代表的一批福建文艺评论家力挺舒婷,甚至占了上风。孙绍振为此还写了长达一万多字的《恢复新诗的根本艺术传统》一文,刊发在《福建文艺》1980年4月刊上。   这些讨论要比“南宁诗会”更早一些,由此不难看出,谢冕、孙绍振等人在“南宁诗会”上力挺“古怪诗”,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在表达一种已经被自己的内心肯定了的精神立场。
  “朦胧诗”论争是1980年代以来中国新诗潮的一个标志性起点。以“朦胧诗”为开端的新诗潮的合法性问题,实际上涉及如何处理20世纪中国文学的两种精神资源的问题。后来谢冕在一篇文章中总结道,新诗潮的发生,实则是对“五四”新文学启蒙主义传统的一次复兴。
  正是在这种广阔的精神视野中,福建的文论家不仅推动了文学新思潮的发生,而且也让自己获得某种理论自觉,为“闽派批评”的崛起找到了精神制高点。“朦胧诗”思潮之后,谢冕力主“二十世纪文学”的整体性研究思路,孙绍振提出“真、善、美三维错位”的文艺美学理论,均与他们在“朦胧诗”论争中秉持的精神立场有着某种关联。
  文学也讲起了“方法”
  “朦胧诗”争论之后,众多闽籍批评家共同卷入的另一个理论事件是“文学批评方法论”的论争。
  由于解放的叙事纵深扩展,思维方式的改变是迟早的事情。20世纪80年代,文学批评再度走到了前面。如何解读文学?是不是仅有社会历史批评的唯一视角?各种零星的尝试和实验之后,理论的总结势在必行——“全国文学评
  论方法论讨论会”于1986年的春天在厦门召开。
  当时,符号学、精神分析学或者接受美学等诸多西方批评学派尚未登陆,打动批评界的毋宁是以自然为范本的科学主义。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被奉为时髦,不少文学研究论文以列举图表、数据与数学公式来标榜科学精神。
  厦门会议的论辩之中,厦门大学中文系教授林兴宅抛出了一个大胆的命题:“诗与数学的统一”。
  不过,过度的科学主义引起了另一些闽籍批评家的非议。在他们看来,科学方法仅仅提供各种描述真实的视角。如果无法确认文学批评力图阐述何种价值观念,批评家又怎么知道选择哪一种描述视角?因此,没有理由用貌似客观精确的科学话语覆盖人文情怀。
  1985年因而被当代文学批评史称为“方法年”。“闽派批评”无疑在这个“方法年”中再次扮演了先锋角色。
  值得注意的是,全国层面的文学批评观念的分歧,在这次会议中也被转化为“闽派批评”的内部交锋,例如,具有论辩雄风的孙绍振就在会上直言不能盲目跟从刘再复、林兴宅等闽籍文论家提出的“新方法”。
  这种被内化的观念冲突,是“闽派批评”对正在发生变化的外部世界的敏感反应,也是“闽派批评”保持着内部张力和活力的一种话语形态。与此同时,一批年轻“黑马”在此闯入全国文论界的视野,他们包括陈思和、许子东,以及闽籍的南帆、朱大可、王光明等等。
  几乎与文学批评方法论的讨论同时,以刘再复为代表的“闽派”批评家发动了一次“文学主体性”大论战,进一步将“闽派批评”推向全国制高点。“这个大论战也是我们文艺思想解放的一个大的烽火台。”孙绍振说。
  “闽派批评”最大规模的一次集结
  同样是在1986年,《当代文艺探索》于1月在福州出版创刊号。尽管这个刊物仅仅存在三年多的时间,但是,京、沪、闽三地众多闽籍批评家担任这个刊物的编委,刊物发表了“闽派批评”的许多重要论文。
  这本杂志一诞生,便亮出了“闽派批评”的旗帜:其编委除了来自本省的许怀中、魏世英、孙绍振、刘登翰、林兴宅、杨健民、王光明、南帆等等,还囊括了在外省工作的大部分闽籍著名评论家,他们包括来自北京的张炯、谢冕、刘再复、何振邦、曾镇南、陈剑雨和陈骏涛,以及来自上海的潘旭澜和李子云。
  这是“闽派批评”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集结,在此后近三十年,亦不曾重现过如此整齐、壮观的阵容。来自省内外的这些编委多数是中年以上的文学理论批评家,在各自领域已建树颇丰,因此他们的号召力自不待言。
  这本杂志的另一个亮点是,一批刚崭露头角的青年评
  论家也靡集在这面旗帜之下,构成最具活力的作者群和编务人员群体。他们是“闽派批评”的新生代,包括王光明、南帆、朱大可、陈晓明、林建法、张陵等等。其中不乏快速成长者,以此为出发点,在1980年代成名,或在1990年代成为中国文论界的中坚力量。
  不枉过去,不薄未来,这是《当代文艺探索》在塑造“闽派批评”内部传统的过程中作出的良好示范。围绕在这本杂志的“闽派”文论家,虽然在写作风格和精神立场上各不相同,但多数是1980年代以来的文学新思潮的积极推动者,因此,求同存异是《当代文艺探索》的基本姿态,也是这本杂志能够在较短时间内推动“闽派批评”吹响“集结号”的一个重要因素。
  整个20世纪80年代,文学新思潮虽异彩纷呈,但普遍共享着某种核心诉求:文学的独立自主。只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这种诉求更多地转化为一种自觉的理论探索意识。
  “闽派批评”在这段探索性思潮中,也迎来了它的理论自觉时代。
  后学兴起,老骥伏枥
  20世纪90年代大部分时期,虽然文学正在退出社会的中心地带,也逐步失去了社会轰动效应,但在文艺界内部,有几次论辩性思潮还是相当重要的。它们包括:对1980年代中后期以来的先锋文学的批判与辩护,对1980年代后期中国文学进入一个新时期(即所谓“后新时期”)的判断与争辩,对“现实主义冲击波”的讨论,对后现代思潮现象的争论,以及“人文精神大讨论”等等。
  “闽派批评”似乎从未缺席每一场重要的论辩,而且再一次成为新思潮的引领者和推动者。
  1990年代以后,福建在当代中国文化版图中的突出位置逐渐消失。多少是出于这一点考虑,曾提出“临界状态”“后现代”“后新时期”等概念,并断言“1980年代后期中国文化貌似热闹繁荣,实则已进入一个衰败期”的陈晓明,感到了地域的局限,选择到北京开拓自己的话语阵地。
  1990年代末王光明离开福建,也到了北京,情形大致相同。   但是在福建本土,南帆却创造了一种完全不同于陈晓明的现象。他始终偏安东南一隅,却代表着本土的“闽派批评”,在1990年代的全国文论界中占领着一处话语高地。
  同时,一些闽籍批评家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密切注视着文坛的动向,不时发表真知灼见。
  更多的批评家精思不辍,开拓不已:谢冕对于诗歌一
  往情深,他的主要工作始终聚焦于诗歌领域;王光明、陈仲义与谢冕相近,诗歌的信徒是他们从未放弃的身份;相对地说,孙绍振的学术战线辗转不定,他曾经涉入普遍的美学问题,继而转向了微观的文学写作、经典文本分析和中学语文教育;刘再复移居海外多年,置身于另一种文化环境沉思中国文化传统的种种重大课题。
  如果言及闽籍批评家转身幅度之大,刘登翰或许是一个特殊的例证。他于上世纪90年代逐渐转向了海外华文研究,不仅成绩斐然,而且形成了学术梯队,其中佼佼者如刘小新、朱立立。
  1990年代之后,“文化研究”的学术背景将性别研究推向前台,闽籍批评家林丹娅积极介入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至于陈晓明、朱大可、谢有顺俱已卓尔成家,他们广泛涉及当代文学及当代文化的各种问题,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由于学院造就的良好学术环境,许多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70年代、80年代的闽籍批评家迅速地成熟……相对闽籍批评家们20多年的工作状况,这些描述无疑挂一漏万。
  “闽人好论”,要机遇更要实力
  为什么闽籍批评家如此之多——如此旺盛的理论兴趣是否具有地域性的文化渊源?
  朱熹、李贽、严复不仅是闽籍著名的思想家,同时,他们的文学观点与哲学思想、政治理念相互呼应。
  闽地的历史上还出现了一些文学批评家,他们在诗论方面尤有建树,譬如严羽、魏庆之、刘克庄等等。严羽的《沧浪诗话》最负盛名,“以禅喻诗”之说在诗歌批评史上影响久远。至于辜鸿铭、林纾、林语堂、郑振铎均为文化大师,他们分别具有独到的文学理解、文学实践与文学评判。
  历史上的闽籍思想家提供了丰富的理论思想资源,以至于坊间有“闽人好论”的戏言。尽管如此,我们仍然无法考证,20世纪80年代集体崛起的闽籍批评家具体地受惠于哪些思想线索。
  福建老作家许怀中认为,“闽派批评”不是一个单纯的省际概念,闽籍评论家的文艺观也各有差异,但开放性是一致的。地域性的文化渊源无非是一个遥远的背景,“闽派批评”的浮现更多地取决于特殊的历史机遇。
  “闽派”批评家之所以引起注意,首先是因为历史的机缘。“闽派批评”赶上了中国一个非常重要的时代。当时整个国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很多旧的观念被打破。
  而我们的“闽派”批评家们,像谢冕、张炯、孙绍振等,他们的壮年时期正好与这个时代相遇,知识的积累、思想的形成、创新的热情与“拨乱反正”的历史要求一拍即合,可谓是干柴烈火。
  所谓“闽派批评”,不是闽地一地的声音,而是在外的闽籍批评家与本地批评家你呼我应的声音。
  王光明在《与时代互动的知识分子》中写过:“福建也是一块神奇的土地,被屏风一样的武夷山隔开与保护,蝴蝶一样的版图,山和海奇妙的结缘。那蜿蜒曲折的河流和跌宕起伏的道路,除给人灵性与性情的滋润外,也在不知不觉间塑造着人的坚韧;而那目光不能穷尽的大海,又让它的子民回避了山地的狭隘,保持着生命的热情与浪漫。那些被山风海潮塑造的性格,显然更认同性情而不是事功,出的多是广义的诗人而非治国平天下的人才。”
  说边缘有边缘的可能和意义,与安居一隅、与世隔绝毫不相干。相反,近代以来闽文化的特点和能够在全国产生影响,恰恰在于能够高瞻远瞩,领风气之先并与中心产生良好的互动。1980年代“闽派批评”的崛起就是边缘与中心互动的见证。
  “闽派批评”不仅是福建场域出现的批评现象,它跟众多在京的福建籍批评家有关。
  “朦胧诗”论争与舒婷诗的讨论、文学研究新方法的实验与讨论、主体性问题的论争,“闽派批评”在这三场大戏中出尽风头,哪个场次的演出不是边缘与中心遥相呼应?
  因为边缘和中心有这样一种互动,福建的批评可以在与主流的互动中得到启发,而中心也可以从具体的个案里面得到动力。
  当然,人不能两次踏进一条河流,现在交通条件和传播方式已经发生很大变化,许多地缘性的因素正在消失,边缘与中心对话已经呈现出新的方式和新的可能。
  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曾说过,“闽派”批评家与其他批评家很不相同的一点,是福建出的批评家比较重视理论,有比较好的理论素养。重视理论和方法,文学批评才会有背景、有实力、有见解、有锐气。
  王蒙曾在一篇文章中说,中国文论界由“京派”“海派”和“闽派”三分天下。就三地文论风格,按照林兴宅的概说:“京派批评”典雅正统,“海派批评”灵动多变,而地处边缘的福建并非文化中心,如果没有创新,不能独树一帜,则很难产生全国性影响。因此,他认为:文艺理论的真正价值是要为时代、为人民提供新的思想资源,社会多元化固然有可能使得文艺批评面临边缘化的尴尬,但只要作品能提供新的思想资源,就一定会被历史记住。
  要怎么衡量“朦胧诗”对当时中国社会的影响?谢冕曾用“一个凝固的板块里打开了一个裂纹,光亮喷射而出”这句话来比喻。谢有顺因“关心文学的灵魂叙事对生存意义的揭示”而晋身为国内70后新锐批评人物,他说谢冕的文字充满了“激情与优美”,“这些前辈的文章具有勇于承担压力的思想锋芒,也具有叙述之美的典范意义”。
  谢有顺认为,能具体分析一部小说一首诗歌好在哪里是很不容易的,而“闽派批评”提供了非常具有原创性、可操作性的艺术解释方法。这几点的统一构成了文学批评最重要的基石,也是“闽派批评”之所以辉煌的源流。
  在杂然并存、共识稀缺的当下,李敬泽说:“我们需要充分的讨论和争辩,这不是为了制造撕裂与废墟,而是为了帮助社会和读者找到最大公约数,找到展开建设和创造的新起点。”因此,他认为“闽派批评”是福建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文化自信”的一种体现。
  然而,“闽派批评”虽已形成传统不断、代有人出的良好局面,但在进入新世纪以后也面临一些棘手问题,例如新人大有人在,但过于分散,缺乏必要的交流和互动机制,难以在一些重要问题上形成话语集聚效应;网络文学等大众文化兴起,传统文学面临挑战……
  “闽派批评”能否在新的形势下直面新的问题,给出新的答案?让我们拭目以待。
  (本刊综合整理,部分内容摘自曾念长《“闽派批评”与新时期以来的文学思潮》、南帆《论“闽派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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