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南从保安到“内衣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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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太人说,赚女人跟小孩的钱最容易。40岁的郑耀南每天都在研究女人,15年的时间,他从一位保安到内衣王国的缔造者,靠着小小的一片布料发家,从社会底层变成了中国最富有的人之一,上演了一场精彩的逆袭记。
  2014年6月26日,广东都市丽人实业有限公司以“内地内衣第一股”的名号在香港上市。此前,在中国内衣企业中,只有香港企业安莉芳于2006年年底在港股上市。
  粉色招牌,小小门店,货品满架,价格不高,招揽声不断……这家总部扎根东莞凤岗、经销网络遍布国内的内衣公司,看起来并不“高大上”。但是,在上市路演过程中,郑耀南的身旁一直站着自家公司代言人——“女神”林志玲,赚尽眼球。
  我是中国最了解女人的男人
  “我会不停地观察所有身边事物,发现每个机会,然后把它挖掘出来。”郑耀南说。
  1998年,郑耀南从沃尔玛辞职,在深圳布吉镇租了一间车库,用2万元开了一间化妆品店,并以妻子吴小丽的名字,取名为“都市丽人”。他的店面只有12平方米,被隔成两间,外间卖货,他和妻子住在里面。两年后,他有了8家化妆品店,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100万元。
  日子似乎过得还不错,但是郑耀南隐隐感觉到自己的事业走到了一个瓶颈。2000年秋的一天,他来到当时深圳最繁华的商业街东门闲逛,看到一个男人在摆地摊卖文胸,被一群女人围得水泄不通。他停住脚步,站在一旁,数着这个地摊的顾客和流水额。
  “10元一件的内衣,一个小时左右,他收了接近一千块钱。如果一个月不就几十万了?”他惊讶于一件小内衣的价值,开始想象自己销售内衣的场景。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观察女士内衣,不带一点羞涩。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郑耀南几乎天天出现在各种市场中,观察各式各样的内衣。
  当时,女性内衣市场两极分化严重,一头是商场的高端品牌,售价在200元以上,另一头是超市的廉价产品,价格在20元左右。这意味着,在内衣市场,中档价位断层。郑耀南认为这是属于他的机会。
  他把自己的化妆品店改成了内衣店,售卖中档内衣和袜子。虽然是个男人,郑耀南卖起女性内衣却不觉尴尬,甚至还为购买内衣的女顾客提供建议。很快,他成为一些品牌的代理商,有了自己的内衣专卖店。
  光靠开店开不出一家大公司。“传统的内衣店只做文胸,但消费者的要求是多元的,到店铺后不仅需要文胸,也需要袜子、内裤、睡衣、保暖家居服等等,甚至为自己心爱的人买男士内衣睡衣,是整体要求。”
  因此,郑耀南提出了“一站式购物店”,即把贴身衣物的产品整合到一个店,按价格、风格进行区分。只要到了他的专卖店,内衣、内裤、袜子、保暖背心、美体塑身衣,甚至男士内衣睡衣,都一站购齐。
  这种一站式快时尚体验服务,除了最大限度满足消费者对内衣的需求之外,也引领了整个内衣行业服务水平的提升。这也就是后来内衣业界有名的“集成营销”模式,被称为“全新的内衣消费模式”。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当高低档品牌还在市场混杀时,这种集成式品类营销模式,让都市丽人很快与竞争对手拉开差距。随后几年,其开店速度几乎年年翻番。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都市丽人门店数量迅速增长,从2003年的近50家到2014年的6200多家,以整整100多倍的速度扩张,遍布330多个地级市。美国市场研究与分析公司弗诺斯特沙利文的报告显示,2013年,都市丽人零售销售额为54亿元,占据了2.8%的国内市场份额,排名第一,约为国内第二大从业者的3倍。
  在郑耀南的时间安排表中,一年中80到100天都在巡店,做一线调研,随后制定相应的货品供应计划和营销计划。这位号称“中国最了解女人的男人”,拥有一个庞大的女性数据库。“我有2700万的会员,我们对消费者的判断都有非常直接的一手资料。这是我们能在竞争中高速成长的一个最重要原因。”
  打造内衣界的NIKE
  一开始,郑耀南做的是内衣代理,“我们发现中国最传统的代理制肯定有问题,因为你不能控制零售,你不能控制终端,到底卖给了谁,什么情况都不了解。”随着业务的扩大,他放弃了代理,开始自己研发、生产、销售,覆盖了整个产业链。
  而发展到现在庞大的商业王国,他干脆把利润偏低的制造环节也剥离掉。“2009年以后,我们确定了销售+品牌的战略,决定剥离生产业务。”都市丽人董事会秘书吴晓兵介绍。
  目前,都市丽人的主要业务包括自家品牌贴身衣物的设计、研发及销售,生产业务均由其他厂商代工,仅在总部保留3%的产能,专门用于制版打样及制造工艺改进试验。
  “在中国寻求一个帮你制造的人并不难,而且你把资金过多地放在制造领域的话,其实是给企业带来一定的负累。”郑耀南明白,将都市丽人打造成品牌运营商和服装零售龙头才是最关键的。他希望通过转型,借助轻资产模式能减少成本压力,使公司更专注于品牌建设,将更多的资源集中到利润更高的研发和销售环节。毕竟,中国劳动力价格优势正在逐渐丧失,人力成本和厂房租金越来越高,制造业生产环节的利润已经日趋稀薄。
  2012年,郑耀南以高价邀请“大众女神”林志玲为公司内衣代言,希望让这家公司离时尚、性感更近一些。去年,“男神”黄晓明也加入了郑耀南的商业阵容。
  每一年,都市丽人都要研发1000多款新品。在郑耀南看来,好的设计和好的品牌才能卖钱。郑耀南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要“开一万家店”。因为他相信所有的女人都愿意在内衣上一掷千金。他的目标,是将都市丽人打造成内衣界的NIKE,蝶变成品牌运营商和中国商业零售领导企业。
  看门是一门学问
  “从一无所有地打工,到慢慢发展成现在的6000多家店,每一个过程都给我很多挑战与力量。不去试,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能量有多大。”谈及往事,郑耀南感慨万分。
  1995年,郑耀南20岁。他辞去福建古田县老家的民警工作,带了500块钱跑到深圳。只有中专文凭的他,能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沃尔玛中国总部的地下车库做保安。   可别小瞧这个职业,郑耀南后来能创立都市丽人内衣品牌,跟这段保安生涯有着密切关系。
  “就算是一个保安,也要做到这里最好的保安。如果我们不懂得岗位创新,也许保安就是一份工作,但如果把进入沃尔玛当做学习机会,那就是一个机遇。”郑耀南认为,简单的工作更要做得不一样,才会得到机会。比如他会留心记住楼里进出的每个人,见面时能直接叫出对方名字。
  在地下车库当了3个月保安,郑耀南升职了,被调到大门继续当保安。又3个月过去,他再次升职,成了二楼商场的保安。在7个月的时间里,他抓了68名小偷,获得公司当年的“抓小偷最多奖”。
  不过,保安郑耀南的眼睛并不只盯着小偷。他也在观察商场的销售人员,看他们如何销售商品,学习他们的言语、举止和技巧。“消费者进到商场后,为什么会买这些东西,而不是其他的;销售员怎么以最简单的方式,把货卖出去。”这一切令他着迷,想转去做销售,店长不同意,但答应他可以在下班后去柜台帮忙。
  这是他最初接触销售的渠道。当他知道一瓶小小的化妆品可以卖到300块的时候,他内心受到巨大的冲击,坚决
  改行做了销售。很快,他成为商场里业绩最好的销售员,并升职为销售经理。再后来,他选择辞职,自己出来创业。
  时至今日,郑耀南最崇拜的企业家依然是沃尔玛创始人山姆·沃尔顿。沃尔顿的名言“如果你热爱工作,你每天就会尽自己所能力求完美,而不久你周围的每一个人也会从你这里感染这种热情”,至今仍是他的工作准则,以至于他常常在人们面前情绪激昂,保持微笑。
  学习,学习,再学习
  2000年,郑耀南卖化妆品赚了100万元,自我感觉特别好。“那是我最傲气的时候。” 25岁就拥有了这些,他觉得自己太聪明,年纪轻轻就成功了,以至于有些飘飘然。他渴望更多的钱。这一段时间,他投资了很多领域,开了一家书店,还开了餐厅、文具店、影碟店等,最终都惨淡收场。
  当时,有个朋友想做外贸生意,说服郑耀南一起合伙。他抵挡不住诱惑,转让了大部分资产,投资100多万元,结果朋友携款跑路。之后的半年多时间里,他心神恍惚,意志消沉,几乎无心工作。
  “(我)对别人很信任,所以被骗了后真的很难受,很沮丧。”他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游荡,自觉生活毫无意义。这几乎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在失败后,郑耀南开始反思,渐渐看到自己的优势,也发现了弱点。“我其实跟很多人一样,世界上比我厉害的人太多。”他对自己有了更多的认识,努力让自己更加专注。
  担心懂得太少,到深圳初期,郑耀南就开始读电大,之后又在厦门大学和长江商学院就读EMBA。都市丽人上市前,为了弥补金融知识的匮乏,他进入了上海交大金融学院,学习金融EMBA。
  “企业跑得越快,越有可能出现问题。”他一直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随时记下遇到的问题,然后找相关部门的同事沟通、探讨。“不管是跟客户还是跟下属讲话,他都会不时地掏出来记下有用的点子。”都市丽人的一位中层员工说。
  有一次,郑耀南巡店,有员工向他建议在店铺卖男士用品,因为很多女顾客到店里来都会问起。郑耀南一听,当即就找了部门调研,发现确实有90%的男士内衣、内裤、袜子是由女士购买。后来,都市丽人的所有门店都陈列了10%的男性用品。这个创新的做法为公司增加了10%的利润,当初提建议的员工也得到了重奖。
  2008年,都市丽人成立创新委员会,郑耀南拿出30万至100万,专门用来奖励员工创意。
  2014年2月,都市丽人正式启动电商平台。郑耀南和下属们也在做“店商”到“电商”对接的功课,他要求整个企业都要保持不断地学习。
  即使上市后,他也没有放松,“上市对我来说并不是大功告成”。为了跟上企业发展的速度,郑耀南至今保持“每年上课时间至少40天、每个月必须阅读一本书以及每天晚上坚持记笔记的习惯”。
  (本刊综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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