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载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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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10月14日,中俄两国在黑瞎子岛举行“中俄界碑揭牌仪式”,标志着黑瞎子岛一般的主权正式回归。这不仅使我国雄鸡版图鸡冠的高度增加了,也使雄鸡看起来更加雄壮有力了。由此,尘封已久的黑瞎子岛从历史深处走来,开始以全新的面貌走进公众的视野。
  


  
  屈辱历史难以忘记
  
  黑瞎子岛又称抚远三角洲(俄语称其为大乌苏里岛),位于中俄边界抚远县境内的黑龙江、乌苏里江交汇处主航道西南侧,是我国东北部的极角,祖国最早见到太阳的地方。它由银龙岛(俄语称其为塔拉巴罗夫岛)、黑瞎子岛、明月岛3个岛系93个岛屿和沙洲组成,面积约327平方千米,与长江入海口的崇明岛面积相当,是香港的三分之一,澳门的12倍,珍宝岛的500倍。
  黑瞎子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19世纪中期,沙俄强迫软弱无能的清政府签订了《瑷珲条约》和中俄《北京条约》,割占我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在内大约12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即使承认这一条约,黑瞎子岛因在乌苏里江以西、黑龙江以南,还是属中国所有。但由于黑瞎子岛的交通优势,沙俄一直怀有侵占野心。苏联真正控制黑瞎子岛,始于1929年。
  


  当时,中国东北军将领张学良不满苏联持续控制在清朝末年由沙俄修筑的中国东清铁路(简称中东铁路),对铁路主权提出了要求,在没有得到苏联同意的情况下,拘捕了苏联北满铁路局领事馆的官员,从而引发武装冲突。于是,中、苏开战,但当时的国民政府因实力不敌而战败。苏联军队长驱直入中国境内,占据了包括黑瞎子岛在内的一些重要地区。在美国的调停下,张学良与苏联签署《伯力协定》,同意恢复苏联在中东铁路的权益,以换取苏联军队撤出中国东北。但苏军公然违背协定,拒不撤离黑瞎子岛,造成了占领这一地区的事实。
  
  曲折回归之路:40余年的艰苦谈判
  
  从1964年开始,新中国就黑瞎子岛的归属问题,与前苏联、俄罗斯进行了4次艰苦卓绝的谈判。
  1964年第一次谈判,因苏联拒绝撕毁沙俄时期与中国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不肯归还所侵占的中国领土,以失败告终。1969年10月举行第二次谈判,随后因中苏争夺乌苏里江上的珍宝岛爆发战争,谈判终止。双方在边境陈兵数百万,最终,中国成功击退苏军保住珍宝岛。此后,苏联不断往黑瞎子岛上移民。一直到1986年7月,前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发表《苏联愿意在任何时候和任何级别上同中国认真地讨论建立睦邻局势问题》的讲话,中苏关系才有所缓和,并于次年2月,开始第三次边界谈判。1989年戈尔巴乔夫访华,中苏关系正常化。邓小平高瞻远瞩地提出了“结束过去、面向未来”的方针,加快了边界问题解决的进程。
  2001年7月开始的第四次谈判,是彻底解决黑瞎子岛问题的标志性事件。当时的中俄两国元首江泽民和普京作出政治决断,一定要解决黑瞎子岛问题。经过多轮谈判,最终达成共识,原则上决定平分黑瞎子岛,中国收回银龙岛和黑瞎子岛靠近中国一侧的一半岛屿。
  
  为什么只回归一半?
  
  明明整个黑瞎子岛地区都是中国的领土,为什么仅仅收回一半的主权呢?这是藏在大家心中的疑问。
  “这要从俄罗斯的历史、民族心理和中俄两国的现状来考虑。”中国现代国际关系学院俄罗斯研究所所长冯玉军博士解释道。
  俄罗斯最初是局处于东欧一隅的一个小国家,但通过不断的向外扩张,发展到现在世界上领土最大的国家,这种历史传统下形成的民族心理可想而知,他们对于失去领土的敏感和担忧是多么的巨大。所以,我们也在两国进行谈判的过程中看到了俄罗斯民众的反对:不应该给中国人一寸土地。这其中包括一部分俄罗斯的知识分子和政治家,他们出于国家安全和经济等方面的角度,也强烈反对把黑瞎子岛归还中国。现实情况是,俄罗斯在黑瞎子岛上已经修建了很多基础设施,还有教堂。
  在这种局面下,中俄两国领导人从大局出发,以政治家的智慧和勇气,最终采用了这个决策,对于促进两国关系,推进两国经济不断深入发展都是有好处的。
  
  历史留给我们的思考
  
  领土问题无小事。“国土神圣”的观念早已深入国人心中,“宁死十万兵,不失一寸土”描述的是这种心态,“寸心寸忧寸血泪,寸疆寸土寸河山”刻画的是这种情怀。就像弱国无外交一样,弱国同样无主权可言。旧中国我们只能忍痛割爱,今天我们却失而复得,黑瞎子岛虽然不是完璧归赵,却也是收拾起旧山河。这一切靠的是什么,只能是综合国力的强大。一个民族要想受到其他民族的敬仰和追随,只有靠强大的经济和先进的科技。这是个既古老又永远弥新的真理。
  不过,我们也要认识到在世界不断走向一体化的今天,和平共处、加强合作,通过协商解决纠纷是人类永续发展的一条金光大道。政治版图的强大,并非一定要谋求地理版图的扩张。
  


  在此,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张涛表示:“黑瞎子岛问题的解决,显示了中俄两国领导人的大智慧,表明中俄两国政府着眼未来,构建两国世代友好的远见卓识和坚定信念。”
  中俄这一模式也是一个信号,向仍然存在领土争议的国家和地区展示了一个解决模式。只要愿意解决问题,不采取敌对举动,不诉诸武力,一切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中国陆地边界总长22000多公里,是世界上陆地边界线最长和邻国最多的国家。目前,还有10%的边界未划定。中国所属海域面积300万平方公里左右,与朝鲜、韩国、日本、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印尼、越南等国家和地区相连接。在这些海域内,中国还和许多海上邻国存在矛盾和争议。我们期待着中国与邻国以友好协商的方式更好地解决领土争端,也乐见亚太地区的稳定与繁荣。
  
  未来美景即将呈现
  
  黑瞎子岛矿产资源贫乏,但渔业资源比较丰富,最重要的是其四面环水,具有天然的交通优势,不过这一切都还处于未开发状态。
  对于黑瞎子岛的开发问题,当地政府也已有初步规划:
  首先,把铁路修上岛,再考虑与俄罗斯远东铁路进行衔接,到时可以直通莫斯科。
  其次,佳木斯市政府已向黑龙江省政府呈报了《关于抚远三角洲(黑瞎子岛)辟建成为中俄边境经贸合作区综合开发建设规划方案的报告》。把抚远三角洲(黑瞎子岛)综合开发的定位为中俄双方共建中俄边境经贸合作区、生态旅游特区和联接东北老工业基地与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大通道。
  另外,年吞吐能力120万吨的深水港项目总体规划已经上报;建设标准为4C级的抚远支线机场项目已正式纳入了规划。
  目前抚远口岸只有半年通关时间,将来将随着铁路、机场和深水码头等的建设,实现全年通关已指日可待。
  从一个更大的范围来看,黑瞎子岛地处东北亚的中心地带,是我国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和日本国直线距离最近的地方,也是我国距北美大陆最近的支点,属于国际上通称的东北亚经济圈。有专家表示,可以把它看作是我国与日本、韩国、东南亚各国以及俄罗斯远东地区进行外经贸合作的“桥头堡”,如果设想得以实现的话,我国边界的经贸交往将站在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上。
  
  登岛旅游还需继续等待
  


  
  半个黑瞎子岛回归祖国怀抱之后,各地民众都有到这个“中国最早升起太阳的地方”旅游的愿望,但是,黑瞎子岛刚刚回归,交通及住宿等配套设施还不完善,旅游资源未经过系统考察,而且位于边境情况较复杂。黑龙江省旅游局也表示,黑瞎子岛旅游在一段时间内暂不会推出。据有关业内人士表示,最快也得等到明年才有可能。
  由于黑瞎子岛旅游资源非常丰富,再加上独特位置和一岛两国的特色,未来时机和条件成熟后,黑瞎子岛必定会成为中国一个具有吸引力的旅游热点。
  
  文/史海威 摄影/新华社记者 汪家基
  编辑/汪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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