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及其他 组诗

来源 :滇池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feixingyuan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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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
  几岁的时候想逃
  被父母按住
  十几岁的时候想逃
  被老师按住
  二十几岁的时候想逃
  被单位领导按住
  三十几岁的时候想逃
  被孩子们按住
  今年刚好四十岁
  逃跑的念头还没升起
  就被自己按了下去
  臆想
  秋天过后,我变成一个空壳
  装不满现实,填不进憧憬
  甚至连过去的回忆
  也纷纷漏掉了
  揣着一颗冰冻的心
  所到之处尽是荒芜
  再没有高贵灵魂
  我依附着我的躯体
  黯然地苟活于世
  处心积虑地选择某夜某个安静的时辰
  用双手环抱自己
  以温暖的姿态造一个梦
  城堡
  妈妈,你建的房屋
  其实是我的城堡
  现在,请您听我说好吗
  我想要一个45度的房顶
  那是一扇很大的窗
  每次抬头,都可以看见天空
  妈妈,请你听我说好吗
  我还想要一张柔软的木床
  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我很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时间走得太快了
  我独自站在十字路口,看
  行色匆匆的人群
  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太久了,已经想不起
  最后一次熟睡是什么时候
  妈妈,您听我说
  您要和爸爸住在我的隔壁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之前
  将我从恶梦里轻轻唤醒
  妈妈,我告诉您吧
  这些年啊,我虚虚地度了
  那些拥抱的尺寸总是不合适
  要么勒得太紧,要么像件加大号的外套
  有時我很疼,有时我很冷
  所以如今的我,还是两手空空
  妈妈,只有我知道
  您长满老茧的双手,依然温暖如初
  您不抱我,我不会怪您
  是我自己任性,走出了你的怀抱
  妈妈,过了这个冬天
  房屋就该建好了
  我是不是,就会看到幸福
其他文献
我不要将你展开  都说你有点笨,朋友  过去的典籍上这样解释:“笨,竹里也。”  名词向形容词一跃。仿佛  两颗对撞的桌球,响亮地贴近  原来你。我的朋友,美好如竹子的内部  洁净、新鲜、克制  我不要将你展开  抛锚  将鼻子暂时搁在小猫的头顶,像嗅着  寺庙的一座香炉  再往下,是腥咸的大海,最逆来顺受的  那部分。就在这儿抛锚  抛下吧。好抵抗住细小的奔走  总要跨过一些风,像跨过一洼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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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石羊镇  在石羊镇,我没有看到一只羊  有的,是遍地的石头,沉默的石头  生在土里死也在土里的石头  夜幕低垂,四周的山体突然在这些黑里  大如整个世界。有时侯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大面前  小得可怜,小得绝望  旷野里  在滇东北的高原上  一座山的北面,暮色中的风暴  正在聚拢。风一吹  就解开了夏天五颜六色的外衣  这是小暑天。我俯下身  看一朵花渺小的花瓣  举着广袤的哀伤  现在这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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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很早就知道飞翔的奥秘,但他们都不这样认为。那一天我二哥抱着我奔跑在边靖楼上。边靖楼在我们县城中央,是地标级的存在。腊月里,太阳是方的,如同大块烧肉,盯着看能看到鲜红的酱色和烧起的燎泡,以及一拃厚脂肪样的光泽。我二哥饿着肚子,和他的同学们互相追逐,他们一起笑着,叫着,奔跑着,我在他们的奔跑中颠沛流离。年老的边靖楼在少年疯狂脚步的蹂躏下,把积淀数百年的尘埃赶将起来,抛洒在光柱里。我是在他们追逐
期刊
雨水辞  树,被山举着,最终雾给埋了  汽车像虫,拱个洞,穿到落雁  不铺宣纸,山痕水濡,由它  空著,雨水,月余不歇  六月,雨初歇,有空白的地方  都堆满了流云  宁夏  月光,借我一把旧提琴  溪水,被撩拨得,淙淙喊疼  花香,鸟鸣,风,穿林而来  一小股,一小股,很碎  路过的星,夜行的萤,河里的灯  我来,我走,你分不清  沉入谷底的,一定是河  渡我过河的,不一定是老伯  身边的河  
期刊
山谷  蝉笛汇入小溪  流过清风跃过碧崖  迷失在苍凉的古道  仰慕飞鸟染黑霞光  南山外的红尘  被一蓑星辉斩断  蛙鸣浸透松香  混进篱笆外的渔歌  一起唱白了月光  照见枯藤缠住老树  底底私语:如是我闻  天边飘来蒲公英的雪花  自带音符轻轻滴落  耳畔又响起摔碎的笑声  回荡在山谷  晨跑  粼光点燃暗影里的蝴蝶  掀开冥想中的天幕啟动  那些虚构的岁月落英满地  隐在披头散发的荻草深处
期刊
惊梅  你便如  一朵惊梅,反复拍打着雪的白  我的这堆骨血啊  一沉再沉  最好是死去,死去就能赶赴来生  最好是沉默,尽可能温存你的羞红  最好的  是也变成一朵惊梅——悄然消亡  把风吹  吹动,在山野与呼吸之间  反复奔泻  和一场花事,正面遭遇  面对登场  只能咬破山涧,咬碎风  咬出山谷的回响  致意谢幕  黑陶  喉结的蠕动  荡起我的激奋  勾勒出陶器和麦穗的曲线  一匹脱缰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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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竹编  骨节淬火,方能弯折  吐出体内的脊骨  软为篮子,装牡丹,装宋词  或装杯盏,把酒问天  再软一些,还可以  软成清明上河图的炊烟  剩下的硬,走上黄庭坚的案头  替他写完《苦笋赋》  支撑天朝子民的胃,和瘦骨嶙峋的山河  横江纤绳  没有勒过骨头,没有喝过血汗的纤绳  不算催命符,仅仅是七十年生死赌博中  最后的道具,和非遗  新布条绞成的纤绳不是时光机  纤夫头老冯长满皱纹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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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渝麟 1951年12月出生 ,老三届“知青”,1972年参加工作。青年时代喜爱文学,曾写小说、电影剧本,在《春城晚报》等发表过篇短小说。  大约10点来钟我们到了畹町。六七十年代的畹町镇还真就是个边陲小镇,一条主街宽10米左右长7、8百米以及街道两旁的房屋就是这个小镇的主要布局。毕竟是国门的地方,这条街道居然是柏油马路,自上而下成坡行状,有十几栋或大或小的平房或二层楼房的房屋,与我们在其他公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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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新区  这岂止是个安置区  简直就是一座城  一座由卡户和随迁户撑起的城  拔地而起的一幢幢高楼  都是奇跡,都是传说  在云端里私语  宁静的洒渔河  千百年来,看惯了茅屋、瓦房、小平房  今天,在她的两岸高楼突然鳞次栉比  有些欣然,有些不安,有些茫然  昔日宁静的洒渔河畔开始嘈杂了  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居民  她不知所措,又惊喜连连  她想到停下来,可停下来不是她所追求的  高楼里的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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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原野  那夜的月色  流淌过四月的原野  母亲在病魔的追赶下  正匆匆忙忙离开  惶惑的人间  父亲在石榴树下  磨了一整夜镰刀  风过原野,麦浪翻滚  母亲走的那天  父亲在毒辣的阳光下  挥动着镰刀,像一个舞者  在悲伤还来不及涌动之前  以极为夸张的动作  完成了他一生最后一次收割  倒在了四月的原野  雨后,我想起  雨后,我想起花絮般飘散的承诺  和不堪拾辍的往昔  想起最可怕的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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