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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电中国迎来史上最艰难时刻。
尽管一再表态业务不受总部破产保护影响,但阴霾依然笼罩北电中国——从总裁吴振生的退休开始,北电中国裁员传言就不曾停止,中标C网之后无力按时交货的传言更预示着北电中国在牛年开端流年不利。
多方消息均使“业务不受总部破产影响”的声明变得苍白,而北电中国组织结构重组,使原本复杂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记者了解到,吴振生退休后,北电中国设立运营商和企业网两个部门,吴此前“直接向总部汇报”的特权已经丢失。
总部大厦将倾,北电中国结构调整起到的作用是奋起反击还是强弩之末?C网份额丢失传言是否属实?“黑色一月”过后,公司如何重新面对竞争?在北电中国保持沉默的大多数时间里,各种传言纷沓而至。
成功中标后供货吃紧?
在这种质疑声不断的情况下,北电中国于11月10日拿下的中国电信7个省份的CDMA订单能否如期交货,成为业界普遍关注的焦点。当记者就该问题致电北电中国运营商事业部总经理黄陈宏时,他在重申破产保护与破产的区别之后表示:“北电能够按期、按质、按量地完成与中国电信签具的合同。”
“你知道吗?现在北电中国最头疼的就是供不上CDMA的货。”2月7日,一名前爱立信员工向记者透露说。
BDA中国有限公司分析师庄蔚然向记者介绍说,在C网设备中标后,北电在部分城市的订单已无力交付,由此只得将约5%的市场份额拱手让人。“他们现在在中国CDMA市场的份额大概只有12%,实在是一个很没有竞争力的数字。”他说。
黄陈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否认了上述观点。“我们的原料采购工作是由位于上海的北电全球运营卓越中心来负责,北电中国采购部门来管理调度,他们与供应商都会按照已签订的协议来稳定执行;而位于广州和北京研发中心的大部分力量几乎都是围绕运营商来进行研发,因此能够保证公司有足够的技术支持力量。这些部门没有申请破产保护,并且在积极地运营中。”他表示。
根据2月10日的最新消息,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在法庭报告中称:北电将继续执行削减成本及节省现金计划,手段包括裁员、重新审查不动产租借合约、供应商和客户合同以及削减可自由分配之处。分析人士认为,这里面不少指标不可避免地会分摊在北电全球各子公司头上,当然也包括北电中国。关于这些对于北电业务的正常运转是否会造成影响,黄陈宏不愿多谈,称总部的裁员计划等对C网供货不会造成影响。
缺席TD-SCDMA、卖掉WCDMA,CDMA是北电在中国3G网络建设中唯一参与电信运营商招标的技术。尽管申明“在中国的业务不受影响”,但一切的迹象表明,总部申请破产保护引发的蝴蝶效应,导致北电中国的局势远没有那么可控。
结构变阵只是权宜之计?
2008年12月,当姜耒(应被访人要求,文中使用化名)收到面谈邮件的时候,他已猜到,席卷全球的裁员计划与自己遭遇了。
面谈很快结束,姜耒自嘲一声然后坦然接受:能扛到公司史上第17轮裁员已实属不易,和他这样的普通员工一起被裁掉的还有全球CTO等4位高管。
此后一个月,他平静地带领同事拜访老客户,交接各项工作。此时,北电北美不得不申请破产保护的消息传来,北电破产管理公司安永称北电还将制定进一步“裁减全球员工总数的详细计划”……北京的天气依然干燥寒冷,姜耒仿佛回想起刚进入北电中国那年,自己憧憬的心情。“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习惯了做一个兢兢业业的北电人——不管领袖指向哪里,只管朝那里拼命划船。”
然而,裁员只是表象,背后是北电中国组织结构的调整。
1月1日,大中国区总裁吴振生退休,北电中国开始尝试双部门运作——设立运营商和企业网两大部门,由黄陈宏和黄彦文分别任运营商部门和企业网部门的总经理。此前吴振生于2008年7月升任北电大中国区主管,享有直接向北电全球业务执行资深总裁汇报的权利。不少人质疑此番主管退休加上迟迟未有新人上任的消息,是否意味着北电中国在全球的地位迅速滑落?对于北电中国来说,新的格局究竟是福是祸?
记者调查获悉,北电中国此番调整响应的是总部“破横立纵”的策略。虽然两大部门仍然由原来的负责人黄陈宏和黄彦文掌舵,但是俩人职责范围和汇报路径都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在对下的管理范围上,运营商部门与企业网部门“划清界限,分成两派”,黄陈宏和黄彦文各自管理一个包含客户与售前、研发、售后、运维,更为全面的队伍,面向客户形成了端到端的服务链条。这打破了过去几年部门总经理只管客户与售前,而研发、售后、运维各自有独立部门和总负责人的横向管理模式。
对于外界所传的北电中国“降级”一说,黄彦文表示事实上并不存在。“以前我向吴振生汇报,由吴总以中国区主管的身份向北美执行高管汇报;但是现在我可以直接向欧亚区老总FrancoisLancon汇报,然后汇报至北美总部。可以说,这样的沟通更加高效和快捷了,并没有降级的意思。”
据黄彦文介绍,今年北电全球企业网部门为了更充分地整合资源,将企业网业务区域整合成为了三大块:美洲、欧亚、全球大客户部。北电这样的做法显然是为了在3地申请破产保护之后,加强各地区资源的整合和充分利用。“4周之前我去了伦敦参加工作会议,发现欧亚之间有很多好的方案可以互相推荐和引用,而此前欧亚之间鲜少有机会沟通。”黄彦文表示。
他表示,自进行调整以来,北电中国乃至亚洲区的运营一直十分正常。“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拜访客户与政府,与他们做说明和沟通,光小规模宣讲我就讲了三四十场了。”黄彦文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劳,“下一步我们打算在今年3月召开企业网的合作伙伴大会,一切业务都会稳定地持续推进。”
黄陈宏也认为所谓降级一说不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表示:“在这种非常时期,采取这种纵向的管理模式有利于北电中国更高效地运转。”
但业界一些人士对此仍持质疑态度。一位刚从北电中国离开的员工认为,北电中国在自主权上可谓两起两落。该员工告诉记者:“吴振生的前任毛渝南从北电中国总裁的位置上离职后,加拿大人Michael Pangia被推到亚太区总裁的位置,直接接管中国区的业务。此后吴振生在2008年7月升任中国区总管,获得直接向总部汇报的授权。到如今,吴振生退休,两个部门总经理各自向亚太区和欧亚区负责人汇报,可谓再次回到自主权薄弱的低谷之中。”
一位业内人士曾在博客中公布自己对北电变阵的推测,他认为在总部危机的情况下,北电中国启用了双部门制也是权宜之计。北电高层可能存在做两手准备的想法——如果其中一个部门总经理离职,还有一个可以临时看管门户。
而一位曾在北电中国服务多年的管理人士则向记者表示,在申请破产保护后的紧急时刻,采取双部门政策也是一种可进可退的策略,对北电中国来说是件好事。“首先,严格按照产品线分拆,从理论上来说,可有可无之人便可弃之不用,这样可以节省成本,使运营更为高效;其次,万一总部真的将某条产品线或部门卖了,北电中国可以快速响应。”
“不受影响”是一面之辞?
在北电正式向北美和美国法院提交破产申请保护48小时后,北电中国声明称“在中国的业务状况不受影响”。树欲静而风不止,北电中国能够独善其身吗?
记者了解到,申请破产与申请破产保护是两码事,而总部申请破产保护与子公司申请破产保护并不存在绝对的同步关系。申请破产与破产保护分别对应美国和加拿大《破产法》的第七章和第十一章。如果公司申请依据第七章申请破产,那么该公司将立即停止全部业务,并交由破产财产托管人来清理资产,偿还公司债务。而《破产法》第十一章规定了一些复兴公司业务的程序。
北电中国运营商部总经理黄陈宏表示,这正是北电网络北美和欧洲区域自1月15日开始所处的状态:北电网络有限公司、北电网络(美国)公司,以及部分加拿大、美国、欧洲子公司均进入了破产保护程序。
“北电在加拿大政府和国民心中的地位,相当于丰田之于日本。加拿大政府宁愿让北电规模缩小,也不愿意它消失。”一位曾经在北电服务多年的中层告诉记者。目前,加拿大政府已向北电提供3000万加币的资金支持。有分析人士认为,加拿大政府还将对北电进行进一步的扶持。
值得注意的是,北电中国并不在申请破产保护的行列中。分析人士表示,北电中国的独立法人机制使其在经济上具有一定独立性,避免了受到牵连;北电中国到目前为止,现金流运转没有出现大的问题,无需申请破产保护。
“北电中国在保证资金链不受牵连的前提下,最应该关注的是如何阻止由总部申请破产保护可能带来的品牌美誉度、客户信任度下滑趋势,保住CDMA、光通信乃至企业网的现有市场份额。”In-Stat电信研究总监李敏表示。在这个非常时刻,稳定客户军心的办法,唯有保证订单的正常供货,推动技术稳步升级。
“目前我们采购的设备都是由我们自己来维护,并没有太多依靠北电工程师。”中国石油大学(山东校区)是北电企业网的老客户,该校信息中心的宋文文表示,目前对北电网络申请破产保护没有太多感觉,但是对后续的产品有些许担忧。宋文文表示,“如果北电设备没有了后续产品,或者售后服务滞后的话,学校内部的北电设备就要面临被淘汰的局面,造成严重的资金浪费。”
LTE并非救世主?
“北电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原因有很多,有外因,也有内因,而内因则在这场重大变故中起到了主要作用。过去一段时期以来发生在北电身上的一系列的‘阴差阳错’,在不断地把它推向这个产业的边缘。”华为的研发人员陈某有不少同学在北电中国公司工作,对于北电现状,他如此表示。
在2006年北电对WiMax投入巨大热情时,正是爱立信决定放弃WiMax的时候。爱立信全球CEO思文凯对此解释说:“WiMax不会在中国占有很大的市场份额,并且由于在技术上和WCDMA、CDMA 2000不相上下,爱立信决定不再在WiMax上投入更多,而是将精力放在主流技术即GSM和WCDMA上。”
爱立信的判断最终得到应验,2009年1月29日,北电也不得不宣布放弃WiMax业务。
“由此,在移动通信方面,北电截断了通过WiMax进军3G的这条道路。就目前的情形看,缺席TD-SCDMA,卖掉WCDMA,CDMA是北电在中国3G网络建设中唯一参与电信运营商招标的技术。而就目前CDMA所能拿到的市场份额来看,至少在3G时代,北电中国‘此情可待成追忆’。”庄蔚然表示。
2003年,北电开始全面在UMTS上加大投入,但是三年后这个产品线(包括其中的WCDMA产品线)被卖给了阿尔卡特。当时北电似乎还想给自己的未来埋下一个伏笔,所以它保留了LTE。
然而,即便如此,北电押宝LTE亦不被外界看好。“在电信行业特有的‘路径效应’下,如果3G市场没有份额,北电又能在未来的3.9G或者4G市场上有多大作为呢?而且LTE在国外至少都要在三年以后才可能有商用机会,中国可能需要的时间还更长一些,北电中国显然不能靠LTE支撑起中间这段时间的存活。”庄蔚然分析说。
“北电翻身的机会目前看来是企业网,但长远来看还是骨干网和企业网并举,等待着统一通信市场放量增长的机会。”一名在华为供职的中层认为。
“企业网业务能给北电带来现金流,这在北电目前的状况下尤为重要。但长远来说,企业网也面临着基础架构整合的问题,硬件不足以使北电复兴。走统一通信所需要的基础网络架构整合路线,才能继承北电技术研发领先的传统、谋求飞跃。”他说。
“LTE拯救不了北电,企业网可能成为他们最大的存量和增量市场,但这取决于他们是否愿意放下百年老店的身份,投身中国市场的服务和价格战中。”庄蔚然认为。
尽管一再表态业务不受总部破产保护影响,但阴霾依然笼罩北电中国——从总裁吴振生的退休开始,北电中国裁员传言就不曾停止,中标C网之后无力按时交货的传言更预示着北电中国在牛年开端流年不利。
多方消息均使“业务不受总部破产影响”的声明变得苍白,而北电中国组织结构重组,使原本复杂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记者了解到,吴振生退休后,北电中国设立运营商和企业网两个部门,吴此前“直接向总部汇报”的特权已经丢失。
总部大厦将倾,北电中国结构调整起到的作用是奋起反击还是强弩之末?C网份额丢失传言是否属实?“黑色一月”过后,公司如何重新面对竞争?在北电中国保持沉默的大多数时间里,各种传言纷沓而至。
成功中标后供货吃紧?
在这种质疑声不断的情况下,北电中国于11月10日拿下的中国电信7个省份的CDMA订单能否如期交货,成为业界普遍关注的焦点。当记者就该问题致电北电中国运营商事业部总经理黄陈宏时,他在重申破产保护与破产的区别之后表示:“北电能够按期、按质、按量地完成与中国电信签具的合同。”
“你知道吗?现在北电中国最头疼的就是供不上CDMA的货。”2月7日,一名前爱立信员工向记者透露说。
BDA中国有限公司分析师庄蔚然向记者介绍说,在C网设备中标后,北电在部分城市的订单已无力交付,由此只得将约5%的市场份额拱手让人。“他们现在在中国CDMA市场的份额大概只有12%,实在是一个很没有竞争力的数字。”他说。
黄陈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否认了上述观点。“我们的原料采购工作是由位于上海的北电全球运营卓越中心来负责,北电中国采购部门来管理调度,他们与供应商都会按照已签订的协议来稳定执行;而位于广州和北京研发中心的大部分力量几乎都是围绕运营商来进行研发,因此能够保证公司有足够的技术支持力量。这些部门没有申请破产保护,并且在积极地运营中。”他表示。
根据2月10日的最新消息,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在法庭报告中称:北电将继续执行削减成本及节省现金计划,手段包括裁员、重新审查不动产租借合约、供应商和客户合同以及削减可自由分配之处。分析人士认为,这里面不少指标不可避免地会分摊在北电全球各子公司头上,当然也包括北电中国。关于这些对于北电业务的正常运转是否会造成影响,黄陈宏不愿多谈,称总部的裁员计划等对C网供货不会造成影响。
缺席TD-SCDMA、卖掉WCDMA,CDMA是北电在中国3G网络建设中唯一参与电信运营商招标的技术。尽管申明“在中国的业务不受影响”,但一切的迹象表明,总部申请破产保护引发的蝴蝶效应,导致北电中国的局势远没有那么可控。
结构变阵只是权宜之计?
2008年12月,当姜耒(应被访人要求,文中使用化名)收到面谈邮件的时候,他已猜到,席卷全球的裁员计划与自己遭遇了。
面谈很快结束,姜耒自嘲一声然后坦然接受:能扛到公司史上第17轮裁员已实属不易,和他这样的普通员工一起被裁掉的还有全球CTO等4位高管。
此后一个月,他平静地带领同事拜访老客户,交接各项工作。此时,北电北美不得不申请破产保护的消息传来,北电破产管理公司安永称北电还将制定进一步“裁减全球员工总数的详细计划”……北京的天气依然干燥寒冷,姜耒仿佛回想起刚进入北电中国那年,自己憧憬的心情。“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习惯了做一个兢兢业业的北电人——不管领袖指向哪里,只管朝那里拼命划船。”
然而,裁员只是表象,背后是北电中国组织结构的调整。
1月1日,大中国区总裁吴振生退休,北电中国开始尝试双部门运作——设立运营商和企业网两大部门,由黄陈宏和黄彦文分别任运营商部门和企业网部门的总经理。此前吴振生于2008年7月升任北电大中国区主管,享有直接向北电全球业务执行资深总裁汇报的权利。不少人质疑此番主管退休加上迟迟未有新人上任的消息,是否意味着北电中国在全球的地位迅速滑落?对于北电中国来说,新的格局究竟是福是祸?
记者调查获悉,北电中国此番调整响应的是总部“破横立纵”的策略。虽然两大部门仍然由原来的负责人黄陈宏和黄彦文掌舵,但是俩人职责范围和汇报路径都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在对下的管理范围上,运营商部门与企业网部门“划清界限,分成两派”,黄陈宏和黄彦文各自管理一个包含客户与售前、研发、售后、运维,更为全面的队伍,面向客户形成了端到端的服务链条。这打破了过去几年部门总经理只管客户与售前,而研发、售后、运维各自有独立部门和总负责人的横向管理模式。
对于外界所传的北电中国“降级”一说,黄彦文表示事实上并不存在。“以前我向吴振生汇报,由吴总以中国区主管的身份向北美执行高管汇报;但是现在我可以直接向欧亚区老总FrancoisLancon汇报,然后汇报至北美总部。可以说,这样的沟通更加高效和快捷了,并没有降级的意思。”
据黄彦文介绍,今年北电全球企业网部门为了更充分地整合资源,将企业网业务区域整合成为了三大块:美洲、欧亚、全球大客户部。北电这样的做法显然是为了在3地申请破产保护之后,加强各地区资源的整合和充分利用。“4周之前我去了伦敦参加工作会议,发现欧亚之间有很多好的方案可以互相推荐和引用,而此前欧亚之间鲜少有机会沟通。”黄彦文表示。
他表示,自进行调整以来,北电中国乃至亚洲区的运营一直十分正常。“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拜访客户与政府,与他们做说明和沟通,光小规模宣讲我就讲了三四十场了。”黄彦文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劳,“下一步我们打算在今年3月召开企业网的合作伙伴大会,一切业务都会稳定地持续推进。”
黄陈宏也认为所谓降级一说不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表示:“在这种非常时期,采取这种纵向的管理模式有利于北电中国更高效地运转。”
但业界一些人士对此仍持质疑态度。一位刚从北电中国离开的员工认为,北电中国在自主权上可谓两起两落。该员工告诉记者:“吴振生的前任毛渝南从北电中国总裁的位置上离职后,加拿大人Michael Pangia被推到亚太区总裁的位置,直接接管中国区的业务。此后吴振生在2008年7月升任中国区总管,获得直接向总部汇报的授权。到如今,吴振生退休,两个部门总经理各自向亚太区和欧亚区负责人汇报,可谓再次回到自主权薄弱的低谷之中。”
一位业内人士曾在博客中公布自己对北电变阵的推测,他认为在总部危机的情况下,北电中国启用了双部门制也是权宜之计。北电高层可能存在做两手准备的想法——如果其中一个部门总经理离职,还有一个可以临时看管门户。
而一位曾在北电中国服务多年的管理人士则向记者表示,在申请破产保护后的紧急时刻,采取双部门政策也是一种可进可退的策略,对北电中国来说是件好事。“首先,严格按照产品线分拆,从理论上来说,可有可无之人便可弃之不用,这样可以节省成本,使运营更为高效;其次,万一总部真的将某条产品线或部门卖了,北电中国可以快速响应。”
“不受影响”是一面之辞?
在北电正式向北美和美国法院提交破产申请保护48小时后,北电中国声明称“在中国的业务状况不受影响”。树欲静而风不止,北电中国能够独善其身吗?
记者了解到,申请破产与申请破产保护是两码事,而总部申请破产保护与子公司申请破产保护并不存在绝对的同步关系。申请破产与破产保护分别对应美国和加拿大《破产法》的第七章和第十一章。如果公司申请依据第七章申请破产,那么该公司将立即停止全部业务,并交由破产财产托管人来清理资产,偿还公司债务。而《破产法》第十一章规定了一些复兴公司业务的程序。
北电中国运营商部总经理黄陈宏表示,这正是北电网络北美和欧洲区域自1月15日开始所处的状态:北电网络有限公司、北电网络(美国)公司,以及部分加拿大、美国、欧洲子公司均进入了破产保护程序。
“北电在加拿大政府和国民心中的地位,相当于丰田之于日本。加拿大政府宁愿让北电规模缩小,也不愿意它消失。”一位曾经在北电服务多年的中层告诉记者。目前,加拿大政府已向北电提供3000万加币的资金支持。有分析人士认为,加拿大政府还将对北电进行进一步的扶持。
值得注意的是,北电中国并不在申请破产保护的行列中。分析人士表示,北电中国的独立法人机制使其在经济上具有一定独立性,避免了受到牵连;北电中国到目前为止,现金流运转没有出现大的问题,无需申请破产保护。
“北电中国在保证资金链不受牵连的前提下,最应该关注的是如何阻止由总部申请破产保护可能带来的品牌美誉度、客户信任度下滑趋势,保住CDMA、光通信乃至企业网的现有市场份额。”In-Stat电信研究总监李敏表示。在这个非常时刻,稳定客户军心的办法,唯有保证订单的正常供货,推动技术稳步升级。
“目前我们采购的设备都是由我们自己来维护,并没有太多依靠北电工程师。”中国石油大学(山东校区)是北电企业网的老客户,该校信息中心的宋文文表示,目前对北电网络申请破产保护没有太多感觉,但是对后续的产品有些许担忧。宋文文表示,“如果北电设备没有了后续产品,或者售后服务滞后的话,学校内部的北电设备就要面临被淘汰的局面,造成严重的资金浪费。”
LTE并非救世主?
“北电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原因有很多,有外因,也有内因,而内因则在这场重大变故中起到了主要作用。过去一段时期以来发生在北电身上的一系列的‘阴差阳错’,在不断地把它推向这个产业的边缘。”华为的研发人员陈某有不少同学在北电中国公司工作,对于北电现状,他如此表示。
在2006年北电对WiMax投入巨大热情时,正是爱立信决定放弃WiMax的时候。爱立信全球CEO思文凯对此解释说:“WiMax不会在中国占有很大的市场份额,并且由于在技术上和WCDMA、CDMA 2000不相上下,爱立信决定不再在WiMax上投入更多,而是将精力放在主流技术即GSM和WCDMA上。”
爱立信的判断最终得到应验,2009年1月29日,北电也不得不宣布放弃WiMax业务。
“由此,在移动通信方面,北电截断了通过WiMax进军3G的这条道路。就目前的情形看,缺席TD-SCDMA,卖掉WCDMA,CDMA是北电在中国3G网络建设中唯一参与电信运营商招标的技术。而就目前CDMA所能拿到的市场份额来看,至少在3G时代,北电中国‘此情可待成追忆’。”庄蔚然表示。
2003年,北电开始全面在UMTS上加大投入,但是三年后这个产品线(包括其中的WCDMA产品线)被卖给了阿尔卡特。当时北电似乎还想给自己的未来埋下一个伏笔,所以它保留了LTE。
然而,即便如此,北电押宝LTE亦不被外界看好。“在电信行业特有的‘路径效应’下,如果3G市场没有份额,北电又能在未来的3.9G或者4G市场上有多大作为呢?而且LTE在国外至少都要在三年以后才可能有商用机会,中国可能需要的时间还更长一些,北电中国显然不能靠LTE支撑起中间这段时间的存活。”庄蔚然分析说。
“北电翻身的机会目前看来是企业网,但长远来看还是骨干网和企业网并举,等待着统一通信市场放量增长的机会。”一名在华为供职的中层认为。
“企业网业务能给北电带来现金流,这在北电目前的状况下尤为重要。但长远来说,企业网也面临着基础架构整合的问题,硬件不足以使北电复兴。走统一通信所需要的基础网络架构整合路线,才能继承北电技术研发领先的传统、谋求飞跃。”他说。
“LTE拯救不了北电,企业网可能成为他们最大的存量和增量市场,但这取决于他们是否愿意放下百年老店的身份,投身中国市场的服务和价格战中。”庄蔚然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