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汽窝案:高层奢靡腐败,百名高管被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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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第一汽车集团公司(简称“一汽”),是中央直属国有特大型汽车生产企业,一汽总部位于长春市,前身是第一汽车制造厂,毛泽东主席题写厂名。一汽1953年奠基兴建,1956年建成并投产,制造出新中国第一辆解放牌卡车。1958年,一汽制造出新中国第一辆东风牌小轿车和第一辆红旗牌高级轿车。一汽的建成,开创了中国汽车工业新的历史。经过60多年的发展,一汽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汽车企业集团之一,曾经连续8年蝉联世界500强榜单。
  一汽拥有职能部门18个,全资子公司28个、控股子公司18个。其中上市公司4个,分别是一汽轿车股份有限公司、长春一汽富维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天津一汽夏利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启明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其主营业务板块按领域划分为:研发、乘用车、商用车、零部件和衍生经济等体系。一汽拥有员工13.2万人,资产总额1725亿元。
  但是,自2012年6月一汽——大众销售公司原副总经理静国松因经济问题被吉林省纪检部门带走调查开始,一汽多名高管陆续接受调查,一汽高管贪腐窝案渐次浮出水面。直至2015年3月15日,中国第一汽车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徐建一被查。一汽已被各路媒体推向风口浪尖。
  静国松的4S渠道吸金术
  2012年6月,一汽——大众销售公司原副总经理静国松因经济问题被吉林省纪检部门带走调查。调查结果显示,静国松涉案金额数千万元人民币。
  无论是汽车市场供不应求的年代,还是近几年供大于求、总体产能过剩的时期,由于资源稀缺,合资品牌和进口豪华车在中国车市持续热销,4S店一直保持超高的投资回报,开一家奥迪4S店更是公认的“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想要通过厂家的经销商资质审批,拿到销售权,开一家奥迪4S店,非常不容易。据业内人士透露,想开4S店,必须“多方打点”厂家,申请一家奥迪4S店,“多方打点”的花费一般在600万至1200万元不等。需要打点的对象,既包括具有最终签字批准权力的厂家最高负责人,也有合资外方、“掮客”(一般指为买主、卖主之间签订买卖契约收取手续费或佣金的人)等。
  作为长期掌管一汽——大众销售公司销售大权的副总经理,静国松无疑是需要“打点”的关键人物。
  2011年春夏之间,南方某省一家大型汽车城的董事長,为了能够开设奥迪4S店,组织了一支数十人的庞大队伍,对口公关一汽——大众奥迪的渠道建设部门,历经数百万元的运作费用和持续近一年的公关努力,“上天入地,各方求告,最终才得以成功。”
  据说,静国松被调查后,一汽——大众及一汽集团涉案人员多达10余名,牵涉金额过亿。
  “捷达神话”缔造者周勇江被擒
  静国松案带给公众的冲击散去不到半年,一汽贪腐案再起波澜。2013年4月,有媒体报道称,一汽——大众汽车销售公司原总经理、一汽集团原副总经济师周勇江等多名高管被带走调查。
  曾被誉为“捷达神话”缔造者——周勇江的贪腐,同样和汽车经销商有关。
  2014年9月,周勇江经吉林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受贿罪成立,获刑15年。其多年旧部,同案者、北京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北京鹏龙行汽车服务贸易有限公司(现更名为北京鹏龙行汽车贸易有限公司)原总经理熊伟,获刑12年。
  法院认定,周勇江与熊伟总计收受的1800多万元贿赂,绝大部分来自汽车经销商。
  据调查,一位叫蒋宗平的湖南商人,是周勇江、熊伟两人共同的、最主要的行贿人。周勇江的妻子、熊伟的妻子都是蒋宗平控股的一家汽车销售服务公司的股东;2007年至2012年,该公司以“分红”的方式,总计向周勇江家和熊伟家支付了799万余元和377万余元的“红利”。此外,周勇江和熊伟,各自还有多笔单独的受贿,行贿者来自河南、广东、北京等9个省份的10多家公司。
  “投桃报李”,周勇江、熊伟利用职务之便,在一汽——大众、一汽奥迪4S店、北京奔驰经销商等审批及经营方面,为行贿者多次提供帮助。
  与静国松一样,手握审批权的周勇江、熊伟同样炙手可热。一位业内人士曾坦言:“拿下他们,包括其他汽车企业类似职务的人,就基本等于赚到了钱,这是业内几乎‘半公开的秘密’。
  落马“三虎”依旧与销售有关
  2014年7月底,中央第十三巡视组对一汽集团开始为期一个月的专项巡视,其间,一汽集团又有三名高管落马。
  2014年8月26日、29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先后发布消息称:一汽——大众原副总经理兼销售公司总经理李武、一汽——大众奥迪销售事业部副总经理周纯涉嫌严重违法问题被立案调查,一汽集团原副总经理安德武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组织调查。其中,安德武被调查时,已退休6年。
  上述3人都曾经负责过一汽的汽车销售工作。
  安德武2008年退休,曾任一汽集团总经理助理、一汽集团副总经理,并同时担任一汽马自达汽车销售有限公司董事长等职务。
  在2002年、2003年私家车消费兴起之际,李武掌舵的一汽——大众销售公司风光无限,最风光的日子莫过于2005年新奥迪A6L的推出。
  有分析人士表示,周纯此前最高职位为一汽——大众分管网络的副总经理,更早期为一汽——大众奥迪销售事业部副总经理,按中纪委公布的职位来看,周纯出事应该主要和其分管奥迪有关。
  据说,上述三高管被调查或许与2012年曝出的静国松案件有所牵连。
  董事长徐建一被抓
  2014年,中央巡视组在第二轮巡视中对一汽集团开展专项巡视。巡视组在向一汽集团反馈专项巡视情况时表示,一汽集团在汽车销售、资源配置领域腐败问题多发。同时,巡视组还收到反映一些领导人员问题的线索,已按有关规定转中央纪委、中央组织部及有关部门处理。
  对于巡视组反馈的情况,中国第一汽车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徐建一曾表示,这些问题抓得准、看得深,一针见血、点到要害,完全符合一汽实际。
  徐建一是山东人,他从长春汽车研究所的技术员做到工程师。后来,他历任一汽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吉林省省长助理、吉林市委副书记、吉林市市长、吉林市委书记等职。2007年,徐建一重回“老东家”,转任一汽集团总经理。2010年,他升任一汽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
  2013年,一汽轿车发布公告称,徐建一辞去了一汽轿车董事长、董事职务,辞职后将不再兼任一汽轿车任何职务。在该消息发布前,业界已在流传另一则相关消息:因一汽集团百亿资金去向不明,一汽集团及下属多个子公司已有超过100名高管被专案组带走协助调查。
  此后,中国一汽集团通过媒体对外宣称,徐建一辞职一事,是一汽按照现代企业制度规范运作的一种正常的职务安排,是加快决策层和执行层分开的举措。
  2015年3月15日17点55分,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公布消息:中国第一汽车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徐建一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问题不止出在监管上
  一汽腐败问题早在2012年便开始曝光。当年国家审计署对外披露的一汽集团数年财务收支审计发现8个具体问题,中纪委随后进入一汽集团调查。
  其实,“一汽窝案”除了反映一汽在管理方面的巨大漏洞以及相关职能部门的监管缺失之外,更重要的,反映了我国企业在如何做大做强做优主业,用主业来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方面的严重不足,以致1950年代就生产出来的红旗轿车等自主品牌至今还只能赚国人的钱。
  之所以如此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国汽车企业生产的国产汽车没有市场竞争力。而造成国产汽车没有国际竞争力的原因,就是企业不重视主业、不重视自主创新、不重视品牌培育,而是试图通过其他渠道为企业争取利益。而正是因为不突出主业,不注重自主创新和品牌培育,也使得企业在管理方面漏洞越来越多,问题越来越大,民主决策、科学决策等也就形同虚设。最终,也就各种案件频发,各种事故不断。“一汽窝案”,与其说是人的素质问题,不如说是体制问题,
  (据《中国经济周刊》《产权导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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