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风凉(外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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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坟头的荒草,到十月
  才停止疯长,从枯黄回到单薄与沉默
  那过程,多像
  祖父离开以后我的模样
  说这话的时候,我站在山上
  和祖父隔着整个人间
  风把我吹得越来越低,也越来越瘦
  低瘦成了一种此岸的抽象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风的那边,祖父在唱
  “老虎要吃人,黑了要关门……”
  重庆的十月,祖父一人,一坟
  已足以构成故乡
  给父亲
  爸爸,想您的时候,城市突然就老了
  念及慈悲欢喜,风在枝头来回动荡
  重复着千万年前就开始的困惑
  爸爸,许多年过去了,我依舊记得那些人
  您看窗外,人群拥挤,来回交换着疼痛
  我知道的,其实,十月并不适宜悲伤
  爸爸,秋天将我们不断地过渡成他者
  死生疲劳,爸爸,您看我多像
  我已经老去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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