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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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和风 生于绍兴,现居宁波,码文字的媒体人。2008年起温饱思文字,已陆续在国内20多家核心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散文40多篇。有小说被《小说选刊》和《中华文学选刊》等刊转载并入选2016年上海文艺出版社的“中国城市文学主题短篇小说丛书”。已出版中散文随笔集《一个人的视角》和中短篇小说集《去远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前些日子,我在微信上转贴了一篇文章,内容是关于单位的第一把手若还在掌权,谁敢翻一把手办的错案。很快,一个“又红又专”的派出所美女副所长就上来跟贴:朱老师,你写一下你当记者时没发的文章吧,一定很精彩……我一看,嘴里埋怨:这犀利姐,尴尬的提问。但埋怨归埋怨,回答却不含糊:领导不倒台,能写吗?谁知她又跟来一贴:等下台时再写就不稀奇啦。并在贴后附来一个表情。我對微信表情的认识仅局限于握手、拱手、偷笑、再见和龇牙等。赶紧自我脑补,方知此乃调皮。但深层,我觉得是调侃。
  其实,记者所写、编辑所编的精彩文章一般都有风险,经常被以“和谐”的名义从版面上拿下。六年前的某日午后,我接到宁波电视台同行报料,说宁波某区的公路运输管理站钓鱼执法,查扣鄞州区咸祥镇一家石灰店小老板的车,说他驾黑车牟利,又把他打伤,接下来还要罚巨款。
  接此报料,我像游弋海边十天半月一无所获的渔夫突然捞到一网大鱼一样,是兴奋又抖擞,当即雇车前往案发地暗访。我跑过公安线多年,对民警为获取证据使用的手段谈不上谙晓,但也略知一二。
  首先,我找到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在分烟求助的大前提下,还扮一脸的苦逼,说亲戚遭公管站的人殴打。民警说,看控监录像是公管人员先动手,后来是双方互打,都有错。因我的前期铺垫工作做得委婉,把握有分寸,民警还给我看了双方的笔录。
  证据有了,我就想去小卖部看监控。
  那天,这个靠海的小镇阳光灿烂,几条中华田园犬翕动着鼻翼东嗅西嗅地散步,晾晒的虾干挥发出来的香味在空气中奢华地迤逦,使小镇显得安逸和富足。要是无所事事的平时,我想我的脚步自然而然会在小镇古雅、蜿蜒的鹅卵石路上踯躅,享受一番恬淡的慢生活。但此刻的我兴味索然,脚步匆匆,倏忽间竟找到了监控拍摄的那家小卖部。我急中生智,将一张百元大钞兑换成矿泉水、香烟和袋装膨化食品后,老板娘眉开眼笑。最终,这笔生意还促成老板娘和我的合作,我看到了监控抓拍运管打人的清晰十五秒。
  “黑车司机”也告诉过我,当天上午十时左右,一男子前来订购造房的石灰,缴纳定金后要石灰店老板送他回家,表示汽油钱会给的。造房是大事,石灰数量肯定大,大生意砸来,老板当然喜形于色,二话不说就驾车送他回家。到了一家小卖部前,买家说要去买包烟,谁知他刚下车没几分钟,四五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上前拉开老板的车门,敲打引擎盖。接着又凶巴巴地把老板从驾驶室里扯出来,说坐车人举报你开黑车。老板竭力申辩,扬言要和举报者对质,可他们怎么也不允许,夺去了车钥匙。老板知道车钥匙一旦被他们夺走,就等于拱手让他们扣车,那还不成为人家砧板上的鱼,要杀要剐还不是由人家说了算。就在他拼命护着钥匙不给时,对方有人挥拳击打了他的脸,还趁机夺去车钥匙,驾车绝尘而去。当时,老板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群土匪,只得向派出所报警。
  法治宁波,朗朗乾坤,竟还有一个法外之地。我内心愤懑,幸运的是我掌握了证据,心里踏实。即刻,我和电视台记者义愤填膺地赶到当地的运管站,精瘦的站长一脸笑容,倒茶敬烟一气呵成,还说欢迎记者采访报道、舆论监督。站长的举止,让我感到他深藏城府。果然,他全面否定公管动手打人,还对我晓之以理地解释,公管执法人员拿的是国家工资,查处黑车的罚款又要上缴国库,没有一分一厘可分,凭啥冒着自个儿的险打人?站长还一再声称查处黑车是公管部门的大政方针,公管执法人员执法无比辛苦艰难,被人不理解云云。
  站长的这番话,如果是在我没开展调查暗访之前说的,我会认可他的合理性和可能性,但眼下我感到的是他的狡黠和阴险。当我们提出要找举报人采访时,他说要保护举报人的人身安全;当我们提出要他提供举报人的联系方式时,他又说要保护举报人的个人隐私。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任凭你软磨硬泡,笑眯眯的他就是咬紧牙关不露口风。我突然觉得,这个基层公管站站长为遮蔽真相,也是蛮拼的。一个公管执法者的公正、公允的形象,此时在我的心目中分崩离析渐渐远去。窗外秋阳煌煌,小镇青砖黑瓦马头墙被光线萦绕,局促的小巷胡同深处,是许多难以祛除的斑驳,像惊骇的独眼观看隔岸的风景。惆怅之下,我一声长长的叹息,拽着电视台记者对站长说,我们走,你的态度我们知道了!
  雇的车分分秒秒要收费,车资多了,报销时总编的脸色会很难看。把稿子提早写好,在曝光单位还未觉醒和说情人还未抵达之前发上去。毕竟,一张报纸的总编也需要受众欢迎的批评报道。奋笔疾书约莫半小时,这篇曝光公管钓鱼执法的文章写毕,而且还配了记者的采访札记。责编一看,拍案而起:事实清楚,难得的好文!
  我们商量标题采取黑体,札记用活体时,分管总编打电话来了。
  我接电话时,感慨“和谐”号当真是快啊!分管总编在电话里说,你今天中午撂下饭碗就下乡采访,辛苦了,把打车发票拿来报销……我心想,总编啊总编,你不必为一篇曝光稿子做那么多的铺垫,直说吧!我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主管领导的指示总归是要执行的。但是,总编仍然不说公管的事,依然信口开河地表扬我深入基层的踏实采访的作风。真是急惊风撞着慢郎中,我像受刑前被刽子手扯着抹着脖颈一样,死不死活不活的老大的不舒服,还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别婆婆妈妈了。忍无可忍之下,我终于说,总编,你是不是要我不必发公管打人的报道了?总编倒是承认这个事实,一个劲儿地说,是的是的是的,你能理解就好,我也……
  挂断总编的电话,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公管站所在地的区委新闻办主任掖着比砖头还厚的两只档案袋,忸怩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诺诺地说,对不起你,这事让你……他显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让我能接受他作为说客的理由。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厚厚的档案袋往我的办公桌抽屉里塞,低声说:几条烟,给你解解闷。说完,他拔腿要走,但我一把拽住他,他不好意思地说,下次请你喝酒,我向你赔礼道歉!   我和这位新闻办主任经常有联系的,他待人诚恳、厚道。但现在的背景下,烟我不能拿,这是原则。我对他说,曝光的稿子反正总编也说不发了,不发就不发,但公管站一定要做好被打者的思想工作,该赔偿的就赔偿,至于钓鱼执法的事以后可别再碰到我的手上,那时我可不买你的账呵!
  到此为止,钓鱼执法事件看似结束,但后来又起风波。宁波电视台某栏目播出后,那个石灰店小老板却额外要公管站赔偿一笔钱款。他显然是把媒体当枪使了,一次一次电话联系我,问啥时候登报曝光钓鱼执法事件。我问他,车归还了吗?医药费报销了吗?损偿费、误工费等给你了吗?他说都给了,但又急忙对我说,记者同志你要帮我出头,他们还没有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我试探性地问:赔多少?他倒是爽快,如果你的曝光文章确定发表日子,我去找公管站,至少5万块,否则就见党报……
  他的话确确实实让我感到自己被人利用了,当打人的棍子。但我的心情并不算最差,利用记者当棍子,说明这些人的小聪明容易被发觉,能及时阻止。
  把记者当棍子、枪炮使,一些执法部门也经常这样。话说宁波火车南站、汽车南站开建新车站前,这一带因道路狭窄、拥挤而显得格外繁华,与林林总总的各式商铺、饭店毗邻的还有美容美发店,奇装异服、袒胸露背的年轻女子整天挂着一张暧昧的笑脸招揽男性。这些美容美发店广告做得尺度极大,临街的落地玻璃窗上多是一见倾心、服务热情等烫金大字,很撩人,易让花心汉想入非非,像猪八戒以为到了高老庄。其实,店老板们都是精明的赚钱高手,明白被管理部门高度聚焦的地带若出现卖淫嫖娼,东窗事发后可能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只在广告上火辣、诱惑,赚花心汉的钱。他(她)们知道本埠乘客去外地还是外地乘客返程,候车都会留出空余时间,而利用时间差干些男女相悦的事,快进快出,不少花心汉都比较憧憬而又乐此不疲。
  南门派出所的所长曾对我说,这些美容美发店基本上干的是抢钱生意,吹个风、洗个头就要五六十元,反正你是乘客要急于乘车,时间上缠不过小姐们。再说,男人进入高仿色情场所的美容美发店后,又不敢声张,若和小姐为钱讨价还价,万一碰到熟人,岂不是声名狼藉,他们只有哑巴吃黄连的份,乖乖递钱。
  有一天,所长打电话要我去采访。我到了派出所,看到的是一对男女,女的是美容美发店小姐,而男的是宁波下属某县人氏。所长告诉此男,罚款两千!男人说,我一不嫖娼、二不摸奶,凭啥罚款?所长一脸笑眯眯,慢条斯理地说,今天我特地邀请日报、晚报的记者,准备报道一下你以洗头、吹风为名,摸人家女人大腿的事,给你的大名亮亮相,如何?所长环顾四周,补充道,你老婆的大腿能给人家男人摸吗?当然不允许,因为这是淫亵活动!男人一下子双眼干瞪,额前的皱褶打得更密了,最后自叹弗如,掏出两千元罚款钱后逃之夭夭。
  所长当天留我们吃饭,席间他笑容满面地说,你们被我当了一回枪使,这也没办法,这些美容美发店还搞仙人跳,花心汉打落牙齿只有往肚里咽,所以要开展整顿!
  记者在这种情况下的出场,相当于跟着执法部门检查和现场采访。但对于精彩的、具有新闻价值的报道,不但写作上有风险,而且发表后依然有风险。我第一次跑公安线时,那时拨打宁波下属的县市区电话,也要拨长途电话。我们日报政法科教文部只有主任的办公室有一部长途电话,供记者编辑们拨打。但在主任的办公室拨打长途电话过多,主任的脸色会不好看,好像我们记者编辑接受了他的恩赐却不懂得回报一样。
  某年底,奉化公安局负责刑侦的副局长告诉我:莼湖镇吴家埠村发生的一起蒙面抢劫杀人案已告破,希望我能详情报道这宗在当地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案件,他们可以派车前来接我。
  那年代,通信不畅,网络更是闻所未闻。宁波只有一张《宁波日报》,干记者这行还是比较风光的,前呼后拥处处座上宾,吃香的喝辣的。譬如我去市区比较偏僻的派出所和警队采访,总有警车接送。有一次,我在报社附近的永寿街碰到一位老同学,他看到我忽地一愣,然后拽住我往人少的街角钻,关切地问,你前几天出了什么事?我看到你被警察押上了警车。我大笑,说,人家警察是来接我去采访啊!
  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是传统媒体的黄金岁月。
  这次奉化采访抢劫杀人案,我选择了坐长途汽车。但到了奉化公安局,副局长批评办公室主任怎么没上宁波接大记者。当晚,副局长率刑侦大队一帮人,挑了奉化一家酒店设宴招待我。
  我赴奉化采访前,向主任报采访计划时,说此案在奉化影响大,年关将到,展示警方破案力度的稿件又能震慑犯罪。那时还没有传递正能量一说,但我对主任说,这个大案的报道对我们党报来说,是正面宣传。主任基本上同意我的采访计划,说此案如果情节生动、细节丰富,可以写大通讯,发在二版周六的大特写版面上。
  在酒席上,副局长恳请我不要把这个大案写成豆腐块的小文章,希望能发成大块头的通讯。我因有主任的令箭,喝酒后口气也大了,就说,只要情节曲折、生动,细节丰富,可以采写成周末版的大特写。副局长一听,喜上眉梢,当即下令全体在座的警官向我敬酒。这顿酒,吃出了警官的豪爽和对新闻的重视,毕竟这是一个信息滞后的年代,一起案例报道能在当地权威的党报上发表,对参与破案的基层公安来说,比上级的嘉奖令还要鼓劲。
  第二天上午,刑侦大队的主要领导陪我驱车直赴莼湖镇。当时交通不便,奉化市区通往莼湖镇的公路挨着毗邻宁海县的西店镇,路程约和返回宁波差不多。听说记者的采访是写大通讯登党报,当地莼湖镇政府的领导也出马迎接我,说宁波记者远道而来,宵衣旰食,热烈欢迎热烈欢迎!说得我都不好意思起来,要是二十出头的小鲜肉,不脸红才怪哩。
  既然我已大话出口,对采访就格外细心,整天都在听取刑警的案情分析,对涉及破案中起到关键作用的线人(即特情耳目),也听了详情介紹。由于当天的采访紧张,我一定要在派出所食堂吃中饭,所长对此深表歉意,说宁波的记者辛苦而来,没让你吃好,心里过意不去。再次让我感到不好意思。   一天的采访结束,当晚就是一场豪宴,副局长也从奉化市区驱车赶来。酒桌上的菜,都是我在宁波很少见到的莼湖本地野生海鲜,生猛透鲜。席间,涉及侦案过程中的一些技术问题,副局长说你尽管写,凡是特情耳目的,改头换面,化名化地址。
  回宁波后,我很快完成了主标题为《XXX在行动》的大通讯。主任签发后,编大特写的编辑一看,对我说,这个通讯娓娓道来,有情节有细节,不错。但发表前,编辑说,主标题是不是有问题,特情的代号能说吗?我说这个代号已经改过了。但编辑比较坚持原则,要我去把稿送审。我就致电奉化公安局,谁知该局的传真机在修,稿件传不过去。那时没有QQ、没有微信和网络,一台传真坏了,整个单位就传不了稿件,除非有多台传真机。副局长说,朱记者你拣文章的主要段落读给我听就行了。我读了一些主要段落后,有关主标题一事,提出请他酌情考虑一下。他马上说,以前不是有部电影叫《特高科在行动》吗?这标题好,朗朗上口,也有神秘感,吸引读者!
  大特写发表的当天,因为没有送审,我心里有些许不安,心想,毕竟三千多字的大特写只用电话审了几个段落,万一存在没顾到的细节涉及特情,不就泄密了吗?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喝了采访单位的酒,变得发稿心切,疏忽了审稿。一根烟刚抽完,奉化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就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说记者你好,三千多字的侦破通讯能发在党报周六的大特写版面上,这在我们奉化警方的历史上从未有过,局长和政委都表示万分感谢。主任还邀请我在适当的时候,不要带着采访任务,轻轻松松到奉化喝酒。我也开始变得轻松了,也不再想送审的事。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刚从外面采访回来,椅子还没坐热,报社一号领导的电话就打来了,他没有任何的铺垫,直奔主题,开腔责备我,你知道你写的大特写泄密了吗?我说我审过稿啊,采用的标题奉化公安局也同意的。一号说,那你有奉化公安局审稿的复印件吗?
  这下我无语了。
  一号是大掌柜,他讲话铿锵有力,当即要我写一份采访经过,然后写一份检讨,三天之内还不能外出采访,等待处理意见。
  我知道我等于被收缴了营业执照,关店歇业了。我还从主任那边了解,大特写见报后的一周后,市公安局某位领导率队夜间消防检查时,由于文章占用的版面实在太大,被他看到了,认为奉化当地人对改头换面的地方稍加分析,就能判断出线人,属于泄密。
  这三天,我如坐针毡,不安,烦恼。我也反省,是不是采访时饱饮了酒,变得无脑,变得丧失审稿原则。就在我情绪低落时,奉化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又打来电话,代表该局领导表示安慰。接着,他直语相告,听说这几天你被收缴了记者证,还要写检讨,我们局长说如果报社要把你调离新闻岗位,我们局长就设法替你在奉化找一个不比记者差的工作。我回答说感谢奉化公安局对我的关心,但我的处境也不像你说的那样艰难。我补充,我做了一个媒体人不该做的事,放弃稿子的送审,这些基本素质被丢弃和忘却,没有坚守,接受报社的批评和检讨没有错!
  泄密风波平息后,日报高层领导在讨论我的去留时,负责业务的副总编说,吃一堑长一智,公安线不必换人。副总编的这句话,让我继续采访宁波的公安系统。奇怪的是,无论我走到哪个公安局,局里的主要领导都会笑着说,哈哈,你就是那个被通报批评的记者,好啊好,吃了亏有了教训,以后写我们公安报道就不会出差错了。
  这起泄密风波也使我在宁波的公安系统臭名昭著,但无形中,名声竟被闹大,采访公安线倒是方便了许多。
  岁月如白驹过隙。一晃,我采访公安线二十多个年头,基本上再也没有出过差池。新闻是党和人民的喉舌,担负着反映舆论、引导舆论的重要任务。现在回想起来,若记者的采访敷衍了事,该审的稿件不送審,这不管对传统媒体还是对新兴媒体来说,都会带来麻烦。
  好多事,不能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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