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儿孙赠言

来源 :特别健康·上半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garry0809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钱锺书在《围城》中塑造了一个有趣的父亲———方遯翁,这位父亲不仅名字怪,为人也很别致。比如喜欢给儿子赠言,方鸿渐去三闾大学任教时,方遯翁就赠言一箩筐,什么“咬紧牙关,站定脚跟”“可长日思家,而不可一刻恋家”,成双作对,朗朗上口。方遯翁很看重自己的这些赠品,常说“赠人以车,不如赠人以言”。
  钱锺书把方遯翁这种嗜好归咎于“语文狂”心理,其实不然,大凡中国人,即便目不识丁,到了一定年纪也会喜欢“赠人以言”。
  “这臭小子,我说了半个小时,他低头玩手机半小时,最后一问,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朋友大刘昨天对我抱怨。我问他对儿子絮叨了些什么,一听,无非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之类的正确废话。他儿子能在那儿坐半天,其实在年轻人中已经算很有修养、很给面子了。
  赠言对于晚辈有用吗?分析起来,基本都是“空对空”,很容易让人想起施拉普纳指导中国足球时的名言:“不知道球应该往哪儿踢,就往门里踢!”乍一听,很有哲理。一琢磨,谁会不知道球应该往门里踢?那不成傻子了!要解决的问题其实是我往门里踢,为什么总踢不进?怎样才能踢进去?从方遯翁到大刘,许多步入了中老年的父亲们,赠送给儿女的“言”,本质上都是“施拉普纳牌”的。与其说是为了孩子好,还不如说是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每个父亲在孩子拼爹无力的情形下,都会因为压力而焦虑。潜意识里既愧疚,又怕在孩子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坍塌,于是需要通过赠言来强调自己的重要性,维系自己内心深处脆弱的父亲尊严。
  我父亲也曾是“朱遯翁”,不过年过七旬之后,忽然大彻大悟,不再操心儿孙福了。偶尔给我们赠言,都是有关健康养生类的。
  “我比你们生病生得多,住院住得多,和病友、医生接触也多。久病成医,所以觉得给你们在这方面提点意见,还是有用的。”父亲现在常说。
其他文献
在我少年时住过的黑山头村,文化最高者当数朱先生,他上过私塾,能写会算,能读古书。  朱先生有文化,人品端正,村里人对他十分敬重。他家贫农成分,又有文化,按说该当干部,朱先生却从不参政,一副极超脱的样子。只有冬天结算公粮账时,受到村干部们的邀请,他才出来帮助打几天算盘。但他只管打算盘,对数字以外的事一律不多言语。  朱先生在村里不管闲事,却能热心为乡亲服务。平常谁家请他写封信、看封信,他都十分热情、
在我私人的藏品中,有一个发黄的信封,里面装着十几张大地震后废墟的照片,那曾是我的“家”;还有一页大地震当天的日历,薄薄的白纸上印着漆黑的字:1976年7月28日。  当时由于天气闷热,我睡在阁楼的地板上。在被突如其来的狂跳的地面猛烈弹起的一瞬,我完全出于本能,扑向睡在小铁床上的儿子。刚刚把儿子拉起来,小铁床的上半部就被一堆塌落的砖块压下去。睡在过道上的妻子此刻不知在哪里,我听不到她的呼叫。那一刻,
两条鱼惹来训斥  1981年8月14日,是我父亲70岁生日。我买了两条共六斤多重的草鱼,给父亲祝寿,想让他老人家补补身体,开心开心,万万没想到却遭到父亲的一顿训斥。  那时,我家生活很困难,全家共八口人,四个孩子还在上学。父亲1971年患脑血栓病,不仅不能参加劳动,还要买药治疗。母亲年老,只能在家操持家务和管理菜园。全家只有妻子和我两人挣工分。我在潼口中学教书,报酬是按同等劳力记工分。因此,我家属
我从小生长在乱世里,在粮食极为短缺的时代,我吃过麦渣糊粥,我以地瓜当饭,每天三顿,吃得都怕了起来。12岁出家以后,寺里仍是以稀粥代替干饭,经常一个月吃不到一块豆腐或素菜。这对于正处在成长期的我来说,当然是不够,但是想到时代的艰辛,心中的感念便使我忘却了饥饿之苦,就这样,我养成了忍的习惯。  1949年,刚来到台湾时,我四处漂泊,无人收容,真正遇到难以度日的苦楚。后来我辗转来到宜兰,生活才逐渐安定下
期刊
解放前,上海菜市场上卖的淡水鱼和其他淡水产品,就像现在集市上卖的淡水鱼一样,都是活蹦乱跳的。现在集市上的淡水鱼,都是装在充了水和氧气的袋子里,从市郊养鱼专业户那里,用汽车、摩托车运进市区的,所以都是活的。可在解放前没有这样的条件。那时没有养鱼专业户,都是捉的野鱼。水网地区也没有公路,更缺少汽车,不可能用汽车来运鱼。所以,鱼和其他水产品都是从太湖、淀山湖等水网地区走水路用船运进上海市区的。路近的走四
昨天晚上,阔别38年的初恋男友打电话给我,约好今天无论如何见一面,以解当年没有实现五年之约的心结.早上8点我从家里出发,乘坐360去北京动物园,然后去天文馆门口等候他的到来
去年秋收时节回老家,看到仓库的柜盖上摆着一只米斗。那米斗比装水的水桶略低一些,不是圆形而是方体,上口略宽于底部,有底没有盖,上方有横梁,与口齐平。斗的制作工艺十分精良,四壁的木板都是榫铆连接,通体没有一根钉子,上下有三圈铁箍相围,虽然锈迹斑斑,但看得出依然结实。斗壁刷的红漆只剩片片暗褐色的痕迹,但仍清晰可见“孙记”“癸亥年”的记号。这个米斗是土改时期分得的物件,按照六十年一甲子推算,这米斗距今起码
1971年,我参加三营的伐木队到满归,记得从车站开到伐木点有一百多公里,营里由张声文、崔广兑带队.我们到的时候,先遣队已搭好帐篷.我走进帐篷,只见张声文躺在那里,手捂着肚子
八岁那年的秋天,和我一张课桌睡觉的波说,他中午吃红烧肉了,是在县城工作的叔叔带来的,红烧肉一方块一方块的。我暗地里发狠,到过生日的时候,打死也要吃一次红烧肉。  10月的天气已是寒意料峭。庄稼已经收割完了,眼看生日逼近,我终于痛下决心,在饭桌上跟父母亲说出了自己的那个要求。全家人都愣了。我大着胆子重复了一遍:“过生日我要吃红烧肉!”母亲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生日还早着呢,放心吧,娘一定做红烧肉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