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祝寿鱼

来源 :特别健康·上半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umeng88888888888888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两条鱼惹来训斥
  1981年8月14日,是我父亲70岁生日。我买了两条共六斤多重的草鱼,给父亲祝寿,想让他老人家补补身体,开心开心,万万没想到却遭到父亲的一顿训斥。
  那时,我家生活很困难,全家共八口人,四个孩子还在上学。父亲1971年患脑血栓病,不仅不能参加劳动,还要买药治疗。母亲年老,只能在家操持家务和管理菜园。全家只有妻子和我两人挣工分。我在潼口中学教书,报酬是按同等劳力记工分。因此,我家属于家大口阔、人多劳力少的困难家庭。一年到头,只有春节时才能见到少量的荤菜。所以,父亲从未过过生日。
  我1981年1月由民办教师转为公办教师后,调到公社党委办公室工作,每月有40.5元的工资。于是,我想着买两条鱼给辛苦了一辈子,又是古稀之年的父亲过个生日,也让全家加个餐,改善一下生活。鱼买好后,正准备请假送回家(我家离公社只有两公里),党委书记却要我和他一起去县生产资料公司联系秋播化肥供应问题。于是,我让抽调在办公室工作的小郭帮忙送回家。不料家里没人,小郭就把鱼放在邻居曹老师家,并交代说:“我是公社里的小郭,这是邓老师买的鱼,让我送回来。”
  父亲和母亲回家后,曹老师的母亲忙把两条鱼提来。母亲说:“要是他买的,他为什么不送,还请别人?是不是小郭送的哟?”母亲一句话点醒了父亲。下午,父亲提着两条鱼,一瘸一拐(脑血栓后遗症)地步行两公里来到公社办公室。我刚从县里回来,疑惑地问道:“您咋又把鱼送回来了呢?”父亲气喘吁吁地质问我:“这鱼是你买的吗?为什么让别人送回去?”
  三句话受用一生
  还没容我解释,他又接着说:“你调到公社来工作,只是单位变了,人可不能变。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动不动就用别人。你还要记着,毒人的食品不吃,害人的事情不做,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我有些委屈地说:“今天我和书记有事到县里去了,这鱼是我买的,请小郭同志帮忙送回去的。”父亲见我辩解,更加生气了:“白天有事,晚上下班再送回家不可以吗?”
  我见父亲火了,就不再解释了。天气热,担心鱼放到晚上坏了,我就说:“您的话我记住了,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行了吧!”父亲说:“还有呢?”我说:“您那‘三不’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背得滚瓜烂熟。”父亲说:“不仅要背到,主要是要做到。”一直站在旁边的小郭插话说:“老伯,这事您错怪邓老师了,他是您儿子,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老人家还不知道?”父亲客气地说:“他和你们在一起工作,你们多帮助他,有什么缺点和错误,一定给他指出来,他不接受,你就告诉我,我來收拾他。”
  父亲的“三不”影响了我一生。以后我在领导岗位上也是老老实实办事,清清白白做人。
  去年10月,我也过了70岁生日。子女和孙辈们给我祝寿时,我又讲了父亲的“三不”做人准则,并宣布:这“三不”为我们邓家的家训,每人必须从严遵守。
  父亲已经离开我们13年了,但他的“三不”准则,定会一代一代地永远传承下去。
其他文献
霜打后的矮脚青菜,是田园珍蔬。用猪油清炒,肥糯香甜。碧绿的菜叶,金黄的油星,盛在青花大碗里,赏心悦目。  讲究一点,去掉老叶,只吃中间的菜心,再加若干鲜菇共同煸炒,也是一道上品。据说,民国时期,湖南某军阀喜食菜心,做一盘“清炒菜胆”要两担青菜方可做成,原因是每棵青菜只取中间半寸长的嫩心。此类吃法虽说有些奢侈浪费,但可见菜心之美。  香港美食家蔡澜是个家庭“廚男”,也喜食清炒菜心———老熟开花之菜心
那天傍晚,屋外正下着大雨。父亲催促母亲快把饭弄好吃了,晚上要开会。  天刚擦黑,队委们都到齐了,我被父亲赶到了被窝里。我当然是睡不着的,好在那破旧的房门缝隙大,连“吧嗒吧嗒”抽黄烟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于是,我竖起耳朵,偷听起他们的会议来。  父亲是生产队长,是会议的主席。他说:“今晚的会议,不谈别的,只谈自己做了哪些坏事丑事,每个人都得谈,这叫自我批评。”屋里一片沉寂,有人在凳子上磕煙筒。  “
每一個菜系或者每一个地区的小吃里,都有一两种食物成为这个菜系或小吃里的领军人物。这个领军人物就像军队里的元帅,它具备多种优势,能最全面地代表自己所在的系列。  开封灌汤小笼包,就是这样一个元帅型的“人物”。  先从包子皮说起。开封灌汤小笼包用的是死面皮,也有说是烫面和死面按一定比例揉制出来的皮。总之,它对面皮的要求不是暄、白、软,而是薄、韧、透,蒸熟后,要能透过晶莹的面皮看到隐约的肉馅。一个巴掌心
我家有一杆祖传大秤,用橡木制作,长一丈二尺有余,挂钩一头有大人手臂般粗,深红色,秤面镶嵌三排秤星,可称三百多斤重物。据祖父说,他的父亲年轻时,村里有一朱姓大户家道中落,只能靠卖家产度日,这杆秤就“落户”我家了。  我家这杆秤是村里唯一能称200斤以上重物的大秤,村里人卖棉花、卖稻谷,常到我家借用。有一年秋天,外地一商贩到村里收粮,邻居大叔一下子卖了三大麻袋稻谷。他知道商贩手里的秤不准,少斤两,就到
村里“小芳”爱上知青  1969年4月,16岁的刘行军和二十余名上海知青来到黑龙江德都县庆丰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刘行军成了村卫生所的药剂员,负责为村民发放药品。有一天,来了很多病人,刘行军慌乱之中张冠李戴,导致一位姓王的老汉吃错了药。老汉的闺女王亚文急了,冲上来要挠他。还好,几天后老汉硬是挺过来了。此后,刘行军常常内疚地到王老汉家帮着干活。一来二去,他和王家人渐渐熟悉了起来。原本对刘行军没有
空有大场院  我插队的第一个秋天,大田的庄稼还没熟透,生产队先收了村边一片种麻的地。麻熟得早,连根薅。薅净荡平拣去石块瓦块再反复轧,收拾出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一块平地,背靠青纱帐,非常敞亮。这就是场院———社员的眼珠子。一个生产队三十余户二百多口人来年下锅的饭食,就全靠这儿了。  开镰收谷子,连秸秆挑到场院,老人和妇女用“爪镰”把谷穗掐下。用去了穗的秸秆垒成墙,围住场院,留大车出入口,一旁有四面透风
收到舅舅的来信,得知外婆要来看我们的消息,母亲表现得很奇怪,奇怪得让我有点害怕。  母亲在院子里转着圈,似乎看啥都不顺眼,嘴里嘀咕着:“这烂屋子,这烂屋子。”  我们开始为了迎接外婆而准备。像过年一样,每个房子及院子里的各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母亲打发我拿着个洋瓷碗出去借麦面,我兴奋得跳起来。  那时,我们早晨红薯块熬稀饭,中午红薯面条,下午红薯馍馍就着炒红薯丝。只有来了金贵的客人或是过年,才吃
晚清、民国时期,袍哥与青帮、洪门被称为中国三大帮派。其中袍哥比较特殊,主要集中在西南一带,特别是四川地区。  袍哥一说来源于《诗经·秦风》中的诗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另一说是在《三国演义》故事里,关羽被迫投降曹操后,不接受曹操的重赏,只收了一件锦袍,穿的时候却把刘备送给他的旧袍子穿在外面,以示不忘结义大哥的恩义。据此,袍哥组织最早又叫“汉留”。  每年的腊月二十六或二十八是袍哥组织既定的
在我少年时住过的黑山头村,文化最高者当数朱先生,他上过私塾,能写会算,能读古书。  朱先生有文化,人品端正,村里人对他十分敬重。他家贫农成分,又有文化,按说该当干部,朱先生却从不参政,一副极超脱的样子。只有冬天结算公粮账时,受到村干部们的邀请,他才出来帮助打几天算盘。但他只管打算盘,对数字以外的事一律不多言语。  朱先生在村里不管闲事,却能热心为乡亲服务。平常谁家请他写封信、看封信,他都十分热情、
在我私人的藏品中,有一个发黄的信封,里面装着十几张大地震后废墟的照片,那曾是我的“家”;还有一页大地震当天的日历,薄薄的白纸上印着漆黑的字:1976年7月28日。  当时由于天气闷热,我睡在阁楼的地板上。在被突如其来的狂跳的地面猛烈弹起的一瞬,我完全出于本能,扑向睡在小铁床上的儿子。刚刚把儿子拉起来,小铁床的上半部就被一堆塌落的砖块压下去。睡在过道上的妻子此刻不知在哪里,我听不到她的呼叫。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