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炫 现场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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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种程度上,林志炫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尤其是嗓音——视为命运的馈赠。他过了二十多年苦行僧一般近乎苛刻的生活,他宣称现场演唱已成为自己的信仰,这是他在为信仰受戒。
  林志炫拥有一副为音乐而生的身体。他的上半身几乎每一个器官都能共鸣,上至额窦,下至小腹。闲暇时,这位土木工程专业出身的理工男热衷于与医生讨论“我的身体还有哪里能共鸣”。多年的训练让他对发声部位的操控越发娴熟,在即将举行的“One Take 2.0”巡回演唱会上,他按照器官共鸣顺序排出歌单,希望把《我是歌手》和《歌手》两季难度最高的歌曲集中到两小时一次唱完。这需要缜密规划,才能在唱完最后一个音符时,每个部位刚好使用到极限。任何形式的“加唱”,都会影响演出效果。
  没多少人像林志炫一样对现场演唱如此痴迷:演出前几天,他将身体调整到工作状态,脑袋里循环播放演唱曲目的每一处细节,身体共鸣腔依次开合,音律高低、咬字轻重,一切都如同程序写入身体。上场那刻,程序自动运行,他的要求是:不仅还原CD,甚至要比CD里做得更好。
  情绪成为惟一变量,它曾为《没离开过》《Writing’s on the wall》等歌添砖加瓦,使其成为林志炫演唱经历中令人印象极为深刻的现场。情感的过度投入也曾导致林志炫失控,在现场专辑《One take》中,他翻唱林忆莲《诱惑的街》倒数第二句“你的心是否会为我而淌血”,最后一句“从此醒觉”消失在哽咽里。回看现场,他迅速自洽:“这成了另一个作品,也成为与原版不同的、男生心中的痛。”经验不断累积,他嘗试在歌曲最后将情绪留白,“我把意境唱出来,但最后一里路还给听众,让他们自己走,跟自己的故事和逻辑嫁接。”
  随着现场功底日臻完善、演唱设备持续迭代,林志炫越发将现场演唱视为“命运交予的使命”。
  他至少三次感受过命运的力量。
  1996年,音乐事业如日中天的林志炫退出乐坛回家继承父亲的印刷厂,不料九个月不到,一把火将印刷厂烧光。他重新成为歌手。
  2007年,嗓音条件和共鸣限制让他撞到了唱歌的天花板。做完鼻窦炎手术后,他的声音不仅变得更加清透高亢,更打开了多处新的共鸣腔,他的以进入沉潜期。
  2013年,经过五年的“修炼”,极想通过高水准的音乐现场传递音乐审美、让听众“听觉觉醒”的林志炫,接到了湖南卫视第一季《我是歌手》投来的橄榄枝,在设备大规模革新的节目现场,内地观众第一次发现,原来音乐可以精致到这种程度。林志炫的使命感得到了满足。
  这三件事让他对命运深信不疑,某种程度上,他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尤其是嗓音——视为命运的馈赠。他过了二十多年苦行僧一般近乎苛刻的生活,严守一系列自我约束:充足的八小时睡眠与日常水分,不喝任何气泡饮料,不吃油炸辛辣的食物。他宣称现场演唱已成为自己的信仰,这是他在为信仰受戒。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他没有倒嗓,依旧瘦削,再度走红,引人注目。一切历练与荣耀都成了天命所归。

给我一个离开录音室的理由


  经纪人青蓉记得,林志炫为2017年7月上映的《悟空传》录制插曲《空》时,录音师在录音室来回踱步,无所事事走了好几圈,最后跟监制说:“怎么办,他自己调大小,什么都做完了,我要怎么办,不用做了吗?”除去基本的音准、强弱,林志炫连淡入、淡出都能够自己完成。
  青蓉并不惊讶,早在1997年,林志炫和席琳·迪翁的录音师合作,录制结束后对方说:“You have auto-tune(一种修正音高的软件) in your body.”
  林志炫录歌不开灯、不看歌词。“歌词都在心里,声音的能力也嵌在我脑子里,乐团没有演奏但我还是有声音。我会内化这一切,去感受音乐本身,这是录音前要做完的功课。等开始录音了,按下内化好的play键,直到结束,脑袋里像在过MV。”黑暗能够让他心无旁骛,唱完出来对音轨,听到声音和脑袋里预存的画面有差距,他就调整再录。
  这种连林志炫都觉得很玄的事情并非天赋,读大学前,他从未接触过专业的音乐训练。父母认为林志炫适合当一个土木工程师,他便报考了“明新工专”土木工程系。在上世纪80年代台湾西洋音乐和民歌运动双重音乐大潮的影响下,这所学校热衷于办音乐活动,常有著名乐队和歌手前来演唱。在这里,林志炫遇到了音乐老师,她教林志炫唱歌,挖掘他对音乐的热爱,“她提供给我‘未来,我可以是谁’的选项。”
  经过调教,林志炫成为校合唱团副团长,偶然路过排练室听到李骥的乐团弹吉他,他便敲开门去应征主唱,两人一拍即合,以“优客李林”组合的形式开始参加比赛和演出。
昔日“优客李林”的成员李骥(左)、林志炫

  1991年,“优客李林”发表首张专辑《认错》,销量破百万,一炮而红。在随之而来的数次现场演出中,林志炫发现自己有时候不知道刚刚怎么上台下台,常常是观众的尖叫和欢呼让他醒来。这是现场演出第一次在他身上施展魔法。录制第二张专辑《黄丝带》时,魔力延伸到了录音室。有时录制结束,林志炫还沉浸在小黑屋里——脑中的MV还没结束,他甚至会流下眼泪。
  他对这种状态喜爱却不愿沉迷,“在音乐的理性与感性间要随时取得平衡,过度理性会让音乐缺乏感动,但在感性最大化的过程中,也要努力控制才不会被反噬。”
  林志炫更愿意将注意力放在歌曲演唱本身。他当过DJ,节目介绍大量西洋音乐。每一期节目都录下来重复听,研究这个歌手的唱法和声音特点。模仿,再化为己用。
  播放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歌曲时,他感叹当时没有电脑,没机会修音,也没有唱错拍的机会。一首歌连分轨都没有,一个人、一个麦克风,有时候可能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有一次给到最好的能力。再往前追溯,留声机发明之前的音乐表演,每次都是直播,传播形式只有演出者与受众。“他们的现场演出需要什么样的水准跟品质,光去想就能知道。我就会给自己同样的标准。我认为你有能力一次唱好一首歌,才算拥有并且拥抱了这首歌。”   这样的想法不断加剧,让林志炫对录歌的要求越来越高。有时一首歌唱好几次,制作人剪接之后拿出一个相对完美的版本。林志炫会仔仔细细听一遍,临走前再要求唱一遍,直到唱出一个与剪接版没有差别甚至更好的版本他才会满足,“这是一直以来培养的习惯跟自我要求,我会告诉制作人,给我一个心甘情愿离开录音室的理由。”
  “这样做的结果是,我专辑里的歌,现场版和录音棚的版本基本没有差别,运气好甚至还可以超越。”林志炫从不掩饰严苛律己的成果,并为之骄傲。他的音乐理念在此刻初见端倪。

礼物


  2013年《我是歌手》舞台上,林志炫凭借《没离开过》一鸣惊人,拿下当期第一名,很多人惊叹他竟能把这首极高难度的歌一气呵成,“我2008年就有完成这首歌的能力了。在这之前做不到是因为……我的鼻窦炎还没有开刀。”
  鼻窦炎手术现在听起来似乎是因祸得福,然而他为此受过的痛苦却超乎常人。
  对当时的林志炫而言,开鼻窦充满未知和风险,极有可能破坏原有的人体结构,影响发声共鸣。眼窝后方的息肉与正常神经不同,刮到息肉不痛,但碰到正常神经就会痛入骨髓。为了尽可能减小影响,林志炫决定不进行全身麻醉就动手术,“我要求医生只涂表皮麻醉,这样如果碰到了原来的结构,我才会知道,也才能让医生调整角度。”医生为他定制了一个钻头,旁边附带吸管,可以快速清理手术产生的血,缩短时间。手术期间,林志炫带着脉膊仪,医生让人一直盯着,怕他因过度疼痛而休克。鼻窦炎手术一般人只需做一次,他分了两次做,一次左边一次右边,两次都因疼到休克被推出手术室。
  恢复期又长达半年,鼻子里都是伤口,不能坐飞机、不能吃热的食物、不能过于激动……一切引起血管扩张的事都不能做。他宅在家里避免感染,也吃遍了台北所有能叫到的寿司——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吃的食物。
  终于可以唱歌了,他忐忑着从头开始练气息,惊讶地发现,不仅鼻窦可以发声,连额窦都可以共鸣。“我多了好几只喇叭,嗓音条件不知不觉已经提升了。”他当机立断,兴奋地开了一张歌单,《没离开过》《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opera》……从前力有不逮的歌一股脑出现在了这张单子上。
  “没想到我42岁了,唱歌还可以往前跨一步,这像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接下来的五年,他学着将这副身体运用得更加熟练,“我特别在意自己唱歌有所得。别人不一定看到,但我能内化。2008年到2013年是我内化的时间,我不会因为这个东西无处发挥而觉得浪费。这个能力在我身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抢走。也是通过这件事,这五年,我对身体各个器官运作了然于胸。”
  带有成果展示性的专辑《擦声而过2》与《One take》接连发布,《我是歌手》中脍炙人口的《没离开过》《浮夸》《回家/断了线》《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皆是这个时期的作品。
  这两张专辑也是林志炫从2004年现场专辑《至情至炫》开始坚持“one take”理念的延续:录音室录制歌曲时,不经过任何剪辑重复,现场一次录音、一次通过,他也因此成为华语乐坛一次成型录音第一人。
  在唱歌这件事情上,林志炫受到过心理与生理的双重阻碍。他的家庭坚决反对他成为歌手,他连签约都瞒着家人。要排练录歌了,他对爸爸说,“我去约会了,晚上不回来吃饭。”发专辑的惟一要求是封面照不让父亲认出来,他为此还专门配了一个镜框,拜托摄影师尽量弱化封面照上的自己。事情暴露,父亲很难谅解,林志炫亦不肯退让,妥协的结果是家里的印刷厂工作必须按时完成。
  歌唱事业风生水起,林志炫一根蜡烛两头烧的状况维持了五年,他白天在印刷厂帮忙,晚上去演出,身体终于顶不住,他决定退出乐坛。
  不料一把大火将印刷厂烧了个干净。重建过程中,父亲对他说:“我体会到让你放下心爱的歌唱事业的感觉,我要把时间还给你。”林志炫以个人身份重回乐坛,家中的氛围也彻底改变,他终于可以大方在家中分享事业的开心。

你是我的知音吗?


  2017年,林志炫再次出现在更名为《歌手》的舞台上,这一次,他尝试了大量风格迥然的歌曲,并运用了歌曲嫁接。听林志炫讲述想法时,青蓉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搭在一起”,但等真正听到又觉得“天啊,这两首歌怎么这么合”。
  DJ时期的曲库扩充在此刻派上了用场,“这个要你的库存量非常大,而且从歌词到曲都有意义,而不是为了嫁接而嫁接。”
  2017年参与《歌手》,林志炫开始在每一场竞演前发一条长微博,详述选择当次演唱曲目的缘由。“2013年《我是歌手》,我让大家看到了林志炫已经有什么。2017年的《歌手》,我希望大家能够看到林志炫还能有什么,所以这一轮的选歌我尝试了近十种曲风,包括东西嫁接、摇滚、爵士甚至音樂剧。比赛结束,我心里真有一种感觉,我唱爽了。”
  他见证了MP3兴起的全过程,对音乐多年的研究中,他深感音乐是有生命的,而音乐的频宽则是音乐生命的展现,耳朵能听到,但很难言说。早期MP3容量有限,为了携带更多曲目而压缩歌曲质量,“这种压缩牺牲太多美好的频率,以至于这代人只能听到歌词及旋律,配乐及人声中完整的美感他们听不到。直到现在容量达到500G、1T,才有越来越多人知道了无损格式,也才知道无损和 MP3的差别有多大。长期听MP3的人会觉得这就是我的听觉,错。有更好的东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急切地想把这个东西还给他们。”
2017年《歌手》总决赛彩排,林志炫与新西兰天籁女歌手海莉·韦斯特娜合作对唱

  在林志炫看来,对听觉美的感知是听觉的积累。培养脑袋与耳朵的联接是音乐品味的根源。耳朵是能唱得多好听到多好的决定性因素。现场能够最大化还原声音的真实,达到他唤醒听觉的目的。
  为了让美感最大化,他早在录制《One take》时,就尝试将现场做到极致。《我是歌手》与林志炫的想法一拍即合,“终于有人肯在音乐细节上下功夫。节目的音响比我录专辑用的还好,乐队达到58人的编制,我就是奔着那个one take去的。”
  知音暴增是参加节目后的结果,林志炫从贴吧、微博、官网发现,许多人来留言讲述自己听歌的感受,他们描述的一切正是他希望给的。“这让我发现,我描述听觉觉醒和声音美学概念,不如直接让你来现场听一次。”
  电视节目仍有让他觉得遗憾的地方:经过图像转化,电视最终播出还原度不到现场的70%。“我有欲望和责任把百分百的部分展现出来,让知音再感受一次。于是我要再办一次演唱会。现场的装置最大程度还原了歌手声音的容量,它对我是一个信仰,是我的心。我会尽我自己的能力寻求到最多的认同。”
  过了50岁,林志炫的声音却没有走下坡路的痕迹。他一边举办演唱会,一边在巡演中现场录制专辑,“录音没有办法还原一切,现场是留在听觉和回忆里一个很满的、无法言喻的状态。我对这件事执着甚至执迷,这也成了我性格的一部分。我47岁可以那样唱,51岁还可以,平心而论,放在任何人身上这都是礼物,有了这个礼物要让它发挥功能。”
  回到30岁那一年,那年的他经历了退出乐坛,家业毁于一旦,他一度跌至人生最低谷。也是那一年,他获得父亲谅解,重拾音乐。他预估自己40岁之后会走下坡路,开始严苛的自我训练,他从没想到,51岁的自己,还能够站在万人舞台上,以数倍于30岁的声音条件和音乐理解力,诠释他未曾料想的现场。
  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他甘之如饴,也会将其延续下去,直到命运收回他的嗓子。命运什么时候动手呢?考虑到他已不是第一次撞见幸运,他乐观地想,也许明天,也许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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