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鱼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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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长在镇江东乡的孩子,很少没有在河塘沟渠水里捕鱼的经历。我的家乡到处都是纵横网状的河流,小溪小沟众多,小鱼小虾不少。水中捕鱼,既是小时候必备的本领,也是儿童时期的一种乐趣。
  农历二月,清晨起来,春风微冷,如镜的水面偶尔会被“啪”的一声打破沉寂。水面涟漪乍起,一圈一圈从中心向四周荡开去。有经验的孩子一定知道,鱼儿已经嗅到了春的气息,开始一蹦一跳地欢迎春天的到来。不几天,水里的鱼儿,成群结队地欢呼着,此起彼伏地跳跃着,孩子们认定捕鱼的时机已经来到。
  清晨,带上家里早已编织好的竹罩子,高高挽起裤腿,静静守候在水田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中央。毫无防备的鱼儿,根本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依然不爽约,开始在水里不停地舞蹈。孩子们看准了,将竹罩子用力远远抛过去,把欢蹦的鱼儿牢牢罩入其中。罩子中的鱼儿依旧跳起,当碰到那冷冰冰的障碍物,才感觉到情形不妙,不再高兴,一下子老实了。捕鱼的孩子在冷冷的水里,快速挪动双腿,迅速靠近竹罩子,先用力压一压罩子,确定罩子下方四周没有空隙,便放心伸出手,在罩住的水里一阵乱摸,惊慌失措的鱼儿,滑溜溜躲来躲去。等水被搅得浑浊不堪的时候,鱼儿再也受不住,逃跑的速度放缓再放缓,捕鱼的孩子一把抓去,一条三四两的鲫鱼已经结结实实捉在了手中。小时的我总是不幸的,不是罩子扔不准,就是触觉迟钝抓不住;不是心急没有罩牢,就是用力过猛将鱼儿按入了泥浆。总之,我的收获是最少的。即使这样,每年春天鱼儿蹦籽的时候,我还是百折不挠,依然去捕鱼。
  晚春不知不觉走来,无垠的田野上,油菜、小麦等庄稼在一场一场春雨的滋润下,摇曳着绿油油的叶,无忧无虑地生长。天气逐渐热起来,细蒙蒙、羞答答的春雨逐渐变得越来越粗犷。几场大雨哗啦啦,畅快淋漓,田里、溪里、河里的水不断涨高。当浅浅的水田再也无法容纳这些雨水的时候,农人便打开田坎缺口,让水自由自在地通过层层水田,流进沟渠,而后小溪,而后沙腰河,而后长江。
  炎热的仲夏,田里一片片沉甸甸的麦穗,低着金黄色的头一动不动,一阵风袭来,麦穗便很不情愿地摇几下头。村民们披星戴月,愉快地收割麦子,没多久,风卷残云般,金黄色的田野只剩下矮矮的麦桩。天气越来越炎热,烈日炙烤大地,司雨的龙王也畏惧毒日,不知躲到什么地方乘凉去了,天上一滴雨都没有。田里的水不断蒸发,水中央渐渐露出了零星的泥滩,泥滩越来越多,可怜的鱼躲到仅剩的几片水塘里,焦躁不安地跳跃着,虽然可以逃避无情的烈日,却无法逃脱被捕的命运。看,孩子们提着木桶来了;听,孩子们在稀泥田里正朝这边走来。孩子们用稀泥垒起一圈泥埂,用桶往泥埂圈外戽水,水越來越少,鱼开始在浑浊的水里挣扎。孩子们欢天喜地,不费吹灰之力,捡起泥汤中的鱼,放入清水桶。鱼暂时轻松地在水桶中游弋,后来才知道这叫竭泽而渔。那些日子,孩子们就这样一片水塘一片水塘地扫荡,恨不得把田里的鱼捉完。然而,自然的力量是神秘的,新的鱼总是没完没了地生长,来年依然鱼满田、虾满塘。这种捉鱼的方式是最轻松的,也是收获最大的。当然遇到夏季雨水很多的年份,竭泽而渔的行动便只好搁置,眼睁睁地看那些鱼在水田里逍遥自在。
  秋雨绵绵,天地朦胧一色,就像是永远睡不醒,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挨过这段灰蒙蒙的日子,太阳开始懒洋洋、偷偷摸摸地探出头来,天地间依然空蒙一片,阴沉沉的。一些闲来无事的大人,纷纷拿起竹竿到溪里、河里垂钓。他们将喷香的菜籽饼掰碎撒进水里,无忧无虑的鱼蜂拥而至,玩游戏般抢食。此时用不着心急,因为菜籽饼的量远远不能满足鱼儿的胃口,它们必须等待再次争抢食物。将蚯蚓熟练地挂上鱼钩,优美地抛出鱼线,线凫飘在水面上,不一会儿,许是鱼一口咬住了蚯蚓,鱼线沉沉往水里一坠。鱼上钩了,迅速提起鱼竿,一条鲜活的鱼在鱼钩上拼命地挣扎。钓鱼需要耐心,孩子们往往不适合做这项运动,因为我小时候曾试着钓过几次鱼,但始终没有摆脱小猫钓鱼的悲剧。于是,看别人钓鱼反倒成了乐趣。
  如今,随着稻田里农药、化肥的大量使用,家乡水田里的鱼越来越少了,小时候比较常见的鲫鱼、昂刺、泥鳅、河虾等现在都少见了。没有了野生的鱼,孩子们也就少了捕鱼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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