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良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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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一个人,使你愿意为他千军万马,四海潮生。可世间爱恨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承诺与责任的重量,远比风花雪月更牵人心肠。然而,只要心中坦荡,即便身处无边黑暗,也依然能找到希冀的光。
  一
  暮色四合之时,苏木挎着小竹篮哼着小曲儿往四方城城郊的小树林走。
  她今天接了个大单子,王员外家大少奶奶有了身孕,点名聘她做首席养胎大夫。她颠了颠腰间的小钱袋,笑得心满意足。
  “啊!又离梦想近了一步!”
  苏木是个有梦想的姑娘。
  “攒够了钱就能找个心仪的相公了。”
  这就是苏木的梦想,存钱的动力。
  她每天都努力出诊,不管是张家的小孩儿得了头疼脑热,还是李家的奶牛挤不出牛奶,她都会背起装备亲自上门服务。挣来的钱都会一枚一枚擦干净,然后再一枚一枚穿好放进陶瓷罐子里,最后抱着这个陶瓷罐子心满意足地睡觉。
  苏木的意中人是个威武雄壮的男子,他一定要有厚实的肌肉,手中的板斧虎啸生风,一手可以抓两头猪仔,孔武有力。
  但苏木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给她撑腰的父母,想找到一个理想的相公是相当困难的。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拼命存钱,不然真的会孤独终老的。
  苏木每天都会来城郊的小树林里采药,这回接了保胎的活儿自然要采些珍贵的补药,苏木就往林子里走得深了一些。
  树林深处草木比较茂盛,苏木寻寻觅觅很久,终于看到一丛半人高的蒿草前长了棵不小的野参,赶紧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挖起来。突然,一只手从蒿草丛中伸出来,一把扣住了苏木的手腕。
  这是一只修长却干巴的手,手背上有干涸的血渍,指甲缝里是黑泥巴。苏木向来胆大,但还是被这只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吓坏了,以为是碰见了深山老林里吃人的老妖怪,当下一声哀嚎,手里挖草药的小刀朝那只手刺去。
  小刀堪堪划破那只手的瞬间,又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钳住苏木拿刀的手腕。接着,一个黑影从蒿草后面扑了出来,正好压在了苏木身上。
  苏木瞬间泪奔,心想这回算是完了,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这条小命就要交待给老妖精了。
  想到这儿,苏木眼一闭,干脆也不挣扎,脖子一歪,凄凉地说:“往大动脉上咬,给我个痛快吧。”身上的老妖怪却没动。苏木感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在自己的颈间,热热的,痒痒的。
  苏木纳闷,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是一团乱蓬蓬的头发。她又鼓起勇气戳了戳身上这老妖怪的肋骨,就听老妖怪痛苦地闷哼一声,随即苏木听到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救我。”
  二
  苏木忍着仿佛被割肉般的疼痛,咬着牙花了一吊钱买了三只猪蹄,用清水把猪蹄煮得软软呼呼,清汤也变得胶白浓稠。
  她盛了一碗浓浓的猪蹄汤端到里屋的床前,对着瘫在床上的人说:“起来吧,汤好了。”
  瘫着的人病恹恹地翻了翻眼皮,又哼哼了两声,终于慢慢直起身子靠在床头,转头看向苏木,一张嘴:“啊——”
  “还要我喂你?”苏木皱眉。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抬了抬他被包成白面馒头似的右手,懒洋洋地说:“你看我这副样子,实在没办法拿东西,哎呦,疼……”他又哼哼了几声,看着苏木的眼神特别无辜,“哦,对了,你喂我之前每勺都吹一吹,我怕烫。麻烦姑娘了。”
  苏木好想把这碗汤一滴不剩地全扣在他脑袋上。
  但她不能这么做,这猪蹄汤有什么错啊,倒他身上不是白瞎了?
  苏木认命地坐到床边,一勺一勺慢慢伺候着床上这位大爷。
  床上这位大爷就是小树林里的“老妖怪”,苏木把他捡回来了。苏木不是捡破烂儿的,捡这个干干瘦瘦、蓬头垢面的人回来绝非本意。苏木在心里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情急之下把这人的手弄伤了呢?
  “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男人的脸还是脏兮兮的,头发披散着,模样实在不怎么样。苏木不愿意看他,辣眼睛。
  “有烦心事儿不妨跟我说说,兴许我能给你拿个主意呢。”男人并没感觉出苏木对他的不待见,反而来了兴致,眨了眨墨黑的眼睛,“对了,我叫安染尘,作‘安能染尘埃’之意,字子漆,敢问姑娘芳名?”
  苏木打量了一下他那副全身是灰的样子,没好气地回他:“我叫苏木,没别的意思,就是木头的木。”
  “那与你熟识的人都是怎样称呼你的?不知我叫你木头可不可以?”
  苏木被安染尘的软声软语恶心得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最后一勺汤送到安染尘嘴里,说:“随你的便。”
  “那我就叫你木头了,多可爱。”安染尘一咧嘴,龇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一碗汤喝完,安染尘满足地咂吧咂吧嘴,对苏木道一声“多谢”。苏木端着碗要离开,安染尘却拽住了苏木的衣角。
  “那个猪蹄,也给我来一只吧。”如漆墨般的眼睛又无辜地眨了眨。
  三
  苏木捡回来的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的很磨人,不光一副赖皮赖脸的样子,自己不睡觉,还要拉着苏木陪聊。
  “木头,我都受伤了,你要关心我。”
  苏木“嗯”了一声,然后咣当一下,脑袋朝着床沿砸下去。幸好安染尘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脸,接着轮到安染尘一声惨叫:“哎呦,木头,我的手又疼了。”
  苏木清醒了片刻,拉过安染尘的手看了看,又忍不住打瞌睡。
  安染尘偷笑,然后清了清嗓子说:“木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砍柴的小孩儿掉了一把铁斧头到河里,你猜接下来怎么了?”
  “河里的河神出现了,问小孩儿:‘年轻的樵夫哟,你掉的是这把金斧头,还是这把银斧头呢?’呵呵,这故事老掉牙了好吗?”苏木无情地嘲笑安染尘。
  安染尘却哈哈大笑起来,兴奋地说:“错错错,我怎么会给你讲这么老套的故事,铁斧头不是掉到河里了吗,接下来当然是把河神一斧头砸死了啊!哈哈哈……”
  屋外树影婆娑、人影晃动,无知无觉的苏木打着瞌睡,安染尘却一边讲故事,一边用一双凌厉的眼睛将外面的一切收进眼底。   安染尘拖着苏木讲了一晚上的故事,每个故事的结局都跟第一个故事一样欠揍。
  第二天一早,苏木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出门。纵使自己再累,王员外家也不能怠慢,专业的技术和敬业的操守一样都不能忽视。
  但她还没迈出门槛半步,安染尘就一嗓子把她喊住了。
  苏木回身就看到衣襟半敞的安染尘,还是乱蓬蓬的头发、灰头土脸的样子,但偏偏隐约露出的半个肩膀的皮肤很是白皙亮滑。而他一开口,说话声更是百转千回,听得苏木头皮发麻。
  “木头,帮我脱一下衣服吧,我一只手实在是不方便。”
  身为大夫,苏木见过的半裸躯体也不少,虽然眼前的这个安染尘也不过是衣衫不整了些,但苏木看着就是觉得脸红,心跳也加快了。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安染尘却相当无语地回答:“洗澡啊!”
  苏木不由地紧张起来,片刻后闷闷地说:“那赶紧脱衣服吧,你都臭出一股馊味儿了!”
  苏木手脚麻利地给安染尘烧好了热水,无视了安染尘要她帮忙洗澡的要求,毅然决然地直奔王员外家当差去了。
  王家的大少奶奶是怀头胎,王家上下都小心呵护着,大少爷更是寸步不离地贴身陪着。大少奶奶嘴上说着“看见你就烦”,但脸上却绷不住内心的欢喜。
  苏木看在眼里,有些羡慕。爹娘死得早,小小的苏木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长大,转眼已经是该出阁的大姑娘了,却因为这样的家世迟迟没有上门说亲的。
  苏木很坚强,没人看得上她,她就努力挣钱找个她看得上的。她一直都这么激励自己。想到这儿,她吸了吸鼻子,把近两日的安胎方子写好,又嘱咐了下人几句,就离开了王员外家。
  刚拐进自家所在的小巷子,苏木就听到了吵嚷的人声,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她很快就发现,这热闹的人声就是从自己家传出来的。
  她推开院门,就看到四五个媒婆围成一圈,地上放着大包小包的贺礼。媒婆们争先恐后地你一言我一语。
  这个头上别朵大红花的人说:“哟,公子,咱们赵老爷家的千金可是正统的大家闺秀,配公子的才情绝对没话说。”
  另一个下巴长了颗黑痣的不甘示弱,抢话道:“那也比不上我们孙小姐,家有良田百亩,坐拥两座大酒楼。孙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公子要是入了孙家,这些产业还不都是你的。”
  场面异常热烈,被围在中间的男子身形高挑,瓷白的皮肤,美好的下颌线,侧颜也很完美。
  苏木彻底晕了,这帮人这是在她家干啥呢?中间的这个俊俏小哥又是哪儿来的?安染尘呢?看个家都不会吗?
  想到这儿,苏木气沉丹田,吼了起来:“安染尘!你给我出来!家里招贼了!你给我死哪儿去了?”
  这一嗓子很有威慑力,叽叽喳喳的媒婆们全都不说话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苏木。
  突然,人群被分开,俊俏小哥两步跑到苏木跟前,一把拉起苏木的手,委屈地说:“木头,救我。”
  “安……安染尘?”这声音苏木是熟悉的,是安染尘的声音,但这张脸……苏木不确定地问,“你什么时候整容的?”
  四
  安染尘没整容,不过是洗了个澡,把脸上的泥巴洗掉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他突然想吃桃子,就上街转了一圈,桃子没吃到,却领回来一堆媒婆。
  “人长得太好看也是麻烦。”安染尘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木在心里暗骂他一句“厚脸皮”,但瞧了瞧安染尘的模样,唔,确实长得有几分姿色。原本看到家里乱哄哄的样子苏木挺心烦的,但此刻她突然想到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甩掉安染尘的好机会。
  想到这儿,她清了清嗓子,准备问一问安染尘想娶哪家的小姐。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一个媒婆突然“咦”了一声,接着叹了口气,道:“咱们都别在这儿争了,这位公子啊,怕是已经有娘子了。”她用手一指苏木,“喏,就是这位小娘子啊!”
  “小娘子,老身认得你,你不就是苏大夫吗?要攒钱自己招相公的那个。啧啧,看来你这是攒了不少啊,竟然招了这么个俊俏的儿郎。”这时候别的媒婆貌似也认出了苏木,连连点头。
  “只是我一直听说小娘子你喜欢那种膀大腰圆的类型,怎么招了这么个瘦长的?”
  这是对她名节的侵犯啊!这是对她审美的侮辱啊!她看看安染尘,又看看这一群媒婆,支吾了半天,竟然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价钱公道啊!”安染尘摸了摸苏木的头,又对她挤了挤眼睛。
  “哎呀,那这位小娘子可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不瞒公子说,苏大夫虽然勤俭,但这家世……像公子这样的良人,就算是她倾家荡产也是配不上的。公子别是一时迷了心智,如若现在后悔,想是也来得及的……”
  “我不后悔,我倒是怕她会后悔。”他看着苏木,露出一个明朗的笑。
  “她的意中人不是我这种样子。”说完这话,安染尘的目光竟有些黯淡,但很快他又牵起嘴角,“但苏姑娘已经答应我了,等我长胖了,我们就成亲。”
  苏木的内心再一次崩溃: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啊?安染尘,你这是讹上我了?
  五
  送走了这群媒婆后,安染尘开始给苏木洗脑。
  “木头,其实养着我真的是最好的主意。首先你不用再拼命攒钱了,不用每天那么辛苦,赚了钱也可以给自己添些胭脂水粉、环佩首饰。还有,你养着我也不过是每顿饭多添一双碗筷,一点儿也不费钱。关键是,我长得着实不错,长胖之后不但符合你孔武有力的标准,还更加俊美不凡。木头,你真的是赚大了!”
  苏木不理他,被他念叨烦了,就抄起一把菜刀,恶狠狠地说:“安染尘,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整个手都砍下来。”
  安染尘委屈地抿着嘴,不说话了。
  苏木和安染尘吃了一顿安静的晚饭。这顿饭太安静,苏木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好几次忍不住想跟安染尘说话,但看到安染尘抿着嘴的样子,终究还是拉不下脸先开口。   她这是怎么了呢?明明以前自己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照样过来了,现在怎么会觉得寂寞呢?
  直到临睡前,苏木坐在床上,心里憋得要命。她烦躁地在床上打滚,突然猛地停下来,一拍手。
  “我得给安染尘换药啊!”她马上翻身下床,一边找药一边自言自语,“我才不是想跟他说话,我这是医者父母心,我这是敬业!”
  门外的人听到这儿,忍不住露出温暖的笑。他敲了敲门,轻声问:“苏姑娘,你睡了吗?我的手疼,现在方便帮我换药吗?”
  屋里的动静一下子没了,半晌听到苏木懒洋洋的声音:“哎呦,我早都睡下了。安染尘,你真是麻烦。”
  房门打开,苏木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一侧身把安染尘让了进来,说:“苏大夫我就受累给你看看吧。”
  苏木给安染尘包扎得很小心,上药的时候很轻很轻,皱着眉头一边轻轻吹气一边紧张地问:“疼吗?我再轻一点。”
  烛火昏黄,看着苏木认真的模样,安染尘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于是他的声音也很轻很柔:“不疼,木头医术精湛。”
  “哈哈,那是自然。”苏木得意地一笑,取过棉布一圈又一圈把安染尘的手轻轻包好。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窝,“放心吧,不会留疤的。”
  “好,我放心。”安染尘看着苏木,不自觉地露出淡淡的笑,“但敢问苏神医,我这手什么时候能好?”
  “最多三天。”苏木一拍胸脯,相当自信,“这可是我特制的刀伤药。”
  “苏大夫,成亲的事真的没商量了吗?”安染尘依然看着苏木的眼睛,仿若要看进她的心里。
  “没,没得商量。”话一出口,苏木心里就后悔了,似乎,好像,大概也不是没得商量。
  “我长胖之后都不行吗?”
  “不,不行。”苏木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其实我是想说不胖也没关系,就现在瘦瘦高高的样子也挺好看。
  之后是许久的沉默。
  苏木低着头,手不停地揪着安染尘手上的棉布,千万句后悔的话穿肠而过。她忍不住在内心祈祷:安染尘,你再问我一次吧,这次我绝对实话实说。
  安染尘似乎是听到了她的祈祷,开口又问了她一个问题:“木头,明天的早饭能吃炸糕配豆浆吗?”
  “不行,我要吃肉包子,炸糕吃不饱。”苏木抬起头,眼神坚定,吃什么绝不退让。
  安染尘捏了捏苏木的脸,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直到安染尘离开,他最后的那句话依然不停地在苏木脑海中盘旋,苏木总觉得安染尘说这句话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苏木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想:不过是早饭照常吃包子而已,安染尘的样子怎么跟皇帝登基一样严肃呢?
  六
  第二天,叫醒苏木的不是肉包子的香味,而是一众不速之客。
  苏木迷迷糊糊地推开房门的瞬间,一把冰冷的钢刀已经架在她的颈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看到满地横尸,鼻息间是血腥的味道。
  拿刀挟持她的人开口道:“安王爷,叫他们都退下,不然我要这个小丫头给我的兄弟们陪葬。”
  对面的黑衣人群左右分开,安染尘泰然地站在正中。他本没什么表情,听到这人的话后,反而露出一丝浑不在意的笑。
  安染尘悠然开口:“拿她威胁我,你会不会太蠢了些。”他拔出身侧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宝剑,一道寒光划过苏木眼前。
  “她的死活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不过我倒是很想试一试,”安染尘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剑笔直地横在身前,剑尖正对着苏木,上面还挂着未干的血珠,“你一刀杀了她,我一剑刺穿你,我们来比一比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
  苏木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这个拿剑的人真的是安染尘吗?这样冰冷、决绝。他要拿自己的命赌一赌呢!
  苏木的眼前起了雾,她渐渐看不清安染尘的样子,听不清他说了什么。颈间的刀好冷,她微微一动就一阵疼痛。
  她有好多疑问,她好想问一问安染尘,可话还未出口,那柄染血的剑便划破她的视线,灼热滚烫的血洒在脸上。
  挟持苏木的人被安染尘砍掉了拿刀的手。
  苏木身子一软向后倒了下去,安染尘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苏木的全身都在发抖,安染尘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轻声安抚她,一遍遍说着“不要怕”。
  良久,苏木终于不再发抖,她眼睛湿漉漉的,失神地看着安染尘,说:“安染尘,这是个噩梦,对吗……”
  七
  苏木被安染尘带回了安王府,整整三天高烧不退。
  她真的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梦里是一片猩红,安染尘举着一把剑对着自己冷笑,他说“她的命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抑或“我们来比一比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
  第四天深夜,苏木突然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丝锦的帷帐,她微微动了动手,下一刻手就被握住。安染尘着急而欣喜:“木头,你终于醒过来了。”
  苏木虚弱地笑了笑,声音喑哑:“安王爷,你的王府真漂亮。”
  安染尘的笑僵在脸上,他急着解释:“木头你别生气,对你隐瞒我的身份实在是局势所迫……”
  安染尘是受皇命微服出巡来四方城办差的,但却在城郊遭到乱党的埋伏。他虽然在混乱中逃走却受了些伤,并与侍卫走散,只得暂时隐蔽在小树林里,苏木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之后他便将计就计,明面上待在苏木家中休养,实则在暗中引诱乱党上钩,他的影卫便可在暗中将乱党擒获。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我没料到那日的打斗把你惊醒了。”安染尘的神色黯然,“是我思虑不周,一念之差便让你涉险。”
  苏木仍是笑着,但却笑得令安染尘心慌。
  “木头,你……”
  “安王爷,我想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变胖了。”苏木伸出手摸了摸安染尘的脸,动作大了扯到颈上的伤口疼得她脸色瞬间惨白,显得她的笑支离破碎,“你心怀天下,有那么多要紧的事情要忙。你看,你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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