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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周三的聚会本来是饯行,结果变成压惊。乔东加入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志愿队,要去肯尼亚做志工,救助濒临灭绝的非洲象。他们定于明早起程,先在首都机场会合,然后同机出发。不料今天上午突然传来消息,两名队员涉嫌走私象牙,被当地公安逮捕了。召集人震惊之余,在微信群宣布解散团队,取消行程。乔东对这次非洲之行期待已久,也做了充分准备,此时忽然生变,难免不开心。我坐在他对面,隔着茶台观望,只見他神情沮丧,黯落落地仰在椅子里。康总坐他旁边,手捏一只玲珑杯嬉笑劝慰。
小插曲而已,不必烦恼,革命嘛,不可能一帆风顺。康总说:非洲人民已经水深火热几百年,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康总这话似乎莫名其妙,跟今天的意外并无关 系。然而它是有来历的。不久前的一个酒场上,乔东讲起他多年前的非洲经历,为非洲大陆的多灾多难感慨不已。他认为非洲缺乏将帅之才,放言要组建一支精锐部队,平定非洲各邦,创立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大非洲人民共和国,让非洲各族人民共享太平。这不过是酒酣耳热之际的一个玩笑,讲过可能就忘了,不料康总还记得,并在此时拿出来调侃。康总精通说话的艺术,尤其擅长以调侃的方式恭维人,三分取笑,七分致敬,既拍了马屁,又不显得恶俗。而此时这句调侃,既搔了乔东的痒,又模糊了非洲之行的初衷,将乔东从盗猎嫌疑的尴尬中打捞出来。乔东的情绪果然好转,两只手搭在挺直的肚皮上,笑了笑。
我就是想做个义工,不是去当格瓦拉。乔东说。
格瓦拉是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