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迷情,谁在导演我的“三枪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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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错乱的人生,谁等待谁都是错误,谁爱上谁都是悲剧。
  
  1.
  钟绪看到陈楚青时,心里顿了一下。
  红蓝横条土布旗袍,长发,素颜,简约得像个三十年代的文青。但是,她的整个肩膀都在不停地颤栗,削瘦单薄的身体,因惊恐未定而睁大的清圆的眼,令钟绪莫明其妙想起了民国时代电影里的片景。
  房间里有一只死了的狗,黄色的,很长的毛,小团小团地卷着,如果活着,一定很可爱。
  钟绪拉开了窗帘,厚厚的灰,窗台上有一本书,很新,张爱玲的《小团圆》,这本书上市并不久,看样子,陈楚青也是个张迷。
  书是翻开着的,155页,有一句话被划上了一道红色的线,钟绪看那句话,却看得有点触目惊心,“怀孕期间乳房较为饱满,在浴缸里一躺下来还是平了下来。就像已经是个苍白失血的女尸,在水中载沉载浮。”
  他看了陈楚青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会给这样的句子划上线,这个女人,或者有幻想症,幻想着自己一直生活在过往中,而不愿面对现实的世界,这是一种悲哀,只有受过极度挫伤的人,才会如此萎靡不振。
  陈楚青的声音细而柔弱,像一根若有若无随时就断的线,好在,她终于说话了,“她一直想杀了我,一定是她干的。”
  “她是谁?能不能说清楚点。”钟绪拿了纸作了笔录。
  陈楚青的神情突然变得很痛苦,但那种痛苦即而便消散,看来,那种痛苦在她的心里埋了太久,以至于她可以突然间爆发,又可以突然间收敛,如此自如。
  然后,她依旧用一种平缓的语气说,“林婷,她嫉妒我与赵史可相爱,她嫉妒赵史可对我的好,更嫉妒,我抢走了她的男人,食物里的毒一定是她放的,她想毒死我,但是,我今天不想吃东西,就给了狗狗吃。”
  钟绪很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很安静地说,“陈楚青,林婷已经死了,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跳楼死的。”
  陈楚青的眼睛变得非常的茫然,喃喃地自言自语,死了,死了。仿佛她并不明白,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虽然,她的小狗也死了。
  当钟绪走出那幢旧公寓的时候,他不禁想起,陈楚青,给他们上课时的情景,她不过大他们几岁而已已,却很老气横秋地说对他们说,一定要坚持,才能做自己,才不会虚度此生,一定要坚持。
  他坚持下来了,做了一个警察,她也坚持了,为了爱而坚持,却成了弃妇,并在精神上出了问题。她不知道,越可史已经离开她很久很久了。
  但是,谁会对一个这么可怜并已经毫无用处的女人下手呢。
  
  2.
  钟绪是学校的林荫道上拦住了赵可史,青年的心理学教授,俊朗,挺拨,像一棵夏天的树,胡子刮得很干净,有隐隐的青色,却更显男人味,这样的男人,怪不得会令陈楚青爱得神经错乱。
  在来找赵可史之前,钟绪调查了他的情况,陈楚青与他认识在前,但是,他最终还是跟对他前途有帮助的校长的女儿林婷结婚,婚后,陈楚青还是跟赵可史有来往,对他可谓痴心一片,并因此而一直没嫁,惹怒了林婷,曾三番五次派人毒打陈楚青,后来,明智的赵可史也不再跟陈楚青来往了。
  但是,三年前,林婷意外身亡,陈楚青以为赵可史依然爱着自己,于是,俩人又来往了一段时间,但是,赵可史还是选择了一个年轻漂亮并仰慕他的女学生。从头到尾,陈楚青一直扮演着一个微不足道却可怜可悲对爱痴狂的角色,令钟绪非常唏嘘,怪不得陈楚青会这么喜欢张爱玲,原来她们的命运有着如此相似之处。
  但是,令陈楚青变成这样,估计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赵教授,你认识陈楚青吧?”
  赵史可看了他一眼,眼神并没有回避,“嗯,以前认识。”
  好薄情的一句话,像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他却是她的一生。
  “你知不知道,有人想毒死她,那剂量,足够可以毒死一头牛。”
  赵史可似乎吃了一惊,但随即很平静,“你来找我,不会是因为怀疑我才找我的吧?我怎么可能去费劲心思伤害一个疯掉的女人呢?”
  “我是来了解了解情况的。”
  而狡猾的赵史可却一口认自己跟陈楚青已经没有任何纠葛,他已经很久没跟她见面,他们之间早已经断绝关系,他没意义要这么做。
  是的,看起来这么做的动机确实也不明显。一时间,钟绪也沉默了,然后说,“能不能去你的办公室谈谈。”
  赵史可点了点头,俩个人去了赵史可的办公室,很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令钟绪想起陈楚青那灰暗简陋的房间,赵史可,一个外表光亮的男人,可怜的是陈楚青,可悲的也是陈楚青,为了这个男人落泊至今。
  桌子上摆着赵史可跟那个年轻女生的照片,钟绪随手拿起那个相框,仔细地端详了下,“她,是很漂亮,很像青年时期的陈楚青。”说完把相框放了回去,并又仔细擦了擦上面的灰。
  而赵可史却笑,一声,两声,干巴巴的笑,“我并不是因为她像某某人而跟她在一起,她是她自己,谁都替代不了谁,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绝情得彻底,钟绪在心里冷笑,这时,钟绪的手机响起,是陈楚青打来的,她的声音非常微弱,只说了两个字:“救我”。电话便没有了任何声响。
  钟绪丢下了赵史可便跑,边跑边想,一定要把幕后那个想伤害老师的人给揪出来,虽然,陈楚青完全不记有这么一个学生。
  当他跑到陈楚青的房间的时候,却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情景,陈楚青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全身都是冷渗渗的汗,脸色苍白得可怕,他把她送到医院,经化验,是氰化钾中毒,还好,陈楚青中得比较轻微。
  医院里,钟绪喃喃地说,陈老师,那个男人,会得到报应的。
  
  3.
  赵史可回到家的时候,心里有点不安,关于陈楚青,他知道,他对不起她,他知道,她现在这样,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也知道,留着陈楚青,始终是个祸害,会影响他的声誉与前途,关于林婷,他就从来没有爱过她,当他觉得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而且天天吵着令他烦厌,他把她灌醉了之后,推下了楼,造成失足的假象。
  而对于陈楚青这个疯子,他下不了手,毕竟,他们是有过感情的,而且,他也不想对她下手。难道,她只是在装疯,其实早就好了?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了门,却见钟绪领着一帮警察冲了过来,晃了一下搜查令,并开始搜他的房子,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搜到,赵史可皮笑肉不笑得说,“老兄,省点力吧,她是为我生过孩子的人,我怎么会忍心再杀害她。”
  然后他又顿了顿,“当然,最终那个孩子没保住,她也再不能生了。”
  钟绪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像一只愤怒的雄狮,给了他一拳又一拳,最后被旁边的人拉住。他盯着赵史可,一字一顿地说,“我还真不信找不到证据,走,去他办公室。”
  学校的灯光微弱,阴影中似乎藏着某些看不见的东西,或者,是隐秘的情欲与痛苦吧,当钟绪在赵史可的办公室搜到了小包的氰化钾粉末,他想,一切都可以终结了,情欲也好,痛苦也好。
  赵史可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歇斯底里地叫,“那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但是,谁会相信呢。
  
  4.
  赵史克终于声败名裂,进了监狱。
  钟绪推着陈楚青的轮椅在公园里散步,阳光很好,空气里有着木樨花的芬芳,很甜美清冽。他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柔情,陈楚青的身体还有点虚弱,但是,却恢复得很快,精神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
  他说,“陈老师,那个坏蛋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可以安心了。”
  此时的陈楚青脑子是清楚的,她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早已不怨他了。”
  钟绪心里一怔,“为什么?”是啊,这样的男人,没有理由不怨恨。
  “因为,我不能生了,我们准备重新在一起,没有孩子的家是不完整的,我想要个孩子,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好好地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们能走到一起,是如此不易,那个女孩子,是甘愿想为他生个孩子的,是我逼着让他答应,那个女孩子现在怀上了,所以,我暂时退让,等她生下来为止。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他说要弥补一切的罪过,但是,我真的没想,他竟然想毒死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说好的,要好好在生一起,再也不会离开了……”
  陈楚青又显得情绪开始狂乱起来,眼泪哗哗地下,钟绪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久许久,他喃喃地说,像是自言自语,“陈老师,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教书的时候,曾有一个男孩给你写过一封信,等他有成了,一定要娶你,让您好好等着。”
  但是,精神再度受创的陈楚青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想,好吧,陈老师,你就不必懂了,他应该把这事,找个树洞,埋起来,一片蓄意的苦心,原来是如此不堪。
  
  5.
  他抬起头,很久没见过这么蓝的天了。
  看着头上的天,真蓝,真亮,他想起年少的心事,同样,很蓝,很亮,其实关于那个年少时的诺言他早已忘记,只是某天无意中听到同学说起陈楚青,他偷偷去看了她,看到陈楚青变成这个样子感到非常愤怒,他认为全是赵史可一手造成的,他觉得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会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了。
  虽然怜悯的成分多于爱,他只是希望她能好好的,而毫无人性的人是应该得到因果报应的,所以,当他看到《小团圆》书上的那句话,他感觉到,陈楚青受到了更大的创伤,她为他堕过孩子,他却还是这么对她,他决定让那个花心而薄情的男人得到报应,狠狠的报应,所以,第一次他在狗粮里放了毒时,心里还有点犹豫,但,这一次,他对陈楚青下了苦肉计,他认为,一切都是为了陈楚青,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这样,她才能脱离苦海。
  他一定要把赵史可这个负心男送进牢狱,那天,他在赵史可办公室的相框上放了毒末,并擦干了自己的指纹,他知道,这样做有违法律,但是,他却没违人心,他依然记得那时候,他给陈楚青写信,没署名的写信,老师,等我有成了,我一定来娶你,你要等着。
  陈楚青确实一直在等着,但是,等的却是赵史可,而不是他。而现在以后,她还能等谁,他,又能像年少时一样口出狂言,你,等着我么?
  他的内心,被一轮悲凉的残月占据,那么凉,那么凉,比秋水更凉。
  原来,这错乱的人生,谁等待谁都是错误,谁爱上谁都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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