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旭人:共和国的新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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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30日,全国人大常委会经表决决定,免去金人庆财政部部长职务,任命谢旭人为财政部部长。
  谢旭人对财政部并不陌生。1990年,43岁的谢旭人从浙江调任财政部预算司副司长,此后10年,先后担任综合计划司司长,综合与改革司司长,直至部长助理和财政部副部长。 1998年,他离开财政部,先后任职于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和国家经贸委。离开10年后,谢旭人重新回到了财政部,从第一税官变成了共和国第一“大管家”。
  在他执掌国家税务总局的4年中,中国年税收收入几乎翻了一番。现在,他接过了这份越来越大的家业,如何扮演分钱者和“买单人”的角色?
  
  第一税官印象
  中国百姓熟悉谢旭人,是在他担任国税总局局长之后。
  在谢旭人接任之前4年,中国税收增长幅度平均达到15.5%,远远超过了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他执掌国税总局的第一年,中国遭遇非典侵袭,中国经济和税收都面对考验。
  2004年1月1日,当一位《经济日报》记者按照约定的时间去采访他时,却不见他的踪影。原来那天早晨,他一直守候在国家税务总局的电脑旁,察看各地上报的统计数据,一直到中午12点。
  2003年,中国税收收入突破2万亿元大关,增幅超过20%。
  担任国税总局局长4年,谢旭人喜欢到基层考察调研。基层税官评价这位局长时,出现频率最高的几个词是平易近人和严谨务实。在新疆考察时,他曾与伊犁州新源县地税局税政法规科科长刘克萍交谈。刘克萍后来回忆说,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国家税务总局局长,而是在与一位博学的师长交流、探讨。
  每到一地,谢旭人喜欢去办税大厅服务窗口考工作人员业务问题。他对基层业务的熟悉也让地方税官们惊讶。一位在考察中与谢旭人曾有过接触的地方税务大厅工作人员说:“没想到他对税收征管业务流程及其细节的研究,比我们具体操作人员还细、还透。”
  据一位税务部门人士透露,谢旭人到任国家税务总局后,多次实地了解调研各地税务部门征管工作。一次,某地方税务局领导手拿迎接检查方案、紧张地等待总局新领导到来时,却被告知谢局长已经到某某分局征收服务大厅视察过了,一位窗口征收人员因为不认识谢旭人,对于其以一个普通纳税人提出的问题,甚至还给出了不耐烦的回答。这位地方税务局局长大为惊讶之余,也不禁对新领导如此“了解实情”的务实作风备感钦佩。汇报工作时对局里的工作不敢有半点隐瞒。
  上任之初,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谢旭人坦陈责任重大。他说,汽车开得越快越难开,爬山爬得越高越难爬。现在再让税收增长1个百分点难度要比4年前大很多,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现在再增长1个百分点,它代表的成绩也要比以前大,内涵更丰富。
  谢旭人挑战的难度更大。他执掌国税总局之时,恰逢中国经济进入新的增长周期的上升阶段,此后几年,税收收入年均增幅超过了20%。今年上半年,税收超过2.6万亿元,很多人预计,全年税收可能超过5万亿元。
  对此,国税总局也曾颇受各方质疑,因为税收增幅远超过同期GDP增幅。对此,谢旭人曾在几次新闻发布会上详加解释。
  一位税务专家说,税收收入的增长确实有客观经济形势的因素,但谢旭人推动的税收科学化、精细化管理对税收征管效率提高作用很大。他一直倡导税务机关提高为纳税人服务的意识,改进工作方式。
  与他共事过的国税总局官员说,谢旭人工作非常细致,对业务要求也比较严格。给司长们开会安排工作、讲解政策的时候,他每次都需要一块黑板,边写边讲,甚至画图解说。这位官员说:“谢局长讲过后,我们的工作思路就比较清晰了。”
  谢旭人行事颇低调,很少参加各种论坛。他担任国税总局局长之后,唯一每年都参加的是中国财税论坛。在一位税务专家眼中,谢旭人是非常平和的人,“我印象最深的是,参加论坛的部长、副部长甚至司长基本上都是发言结束或走下主席台就走了,但谢旭人会坚持听会到会议结束。2003年,他参加了一天半的时间、2004年参加了一天,一直在下面认真听,有时还记笔记。”
  一位国税总局官员说,谢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到省市视察工作,常有当地官员希望宴请谢旭人,但他总是拒绝。后来同事们也了解了他的行事风格,常常替局长回绝一些宴请。谢旭人到地方调研,一般也是在当地税务部门的食堂排队吃自助餐。
  他的一个显著特点是用餐神速。一次,谢旭人到老家宁波一个税务局检查工作,吃饭时坚决要求就在职工食堂吃,而就在当地局领导饭还没打来时,谢旭人已经吃完饭准备起身离开了,这令那些准备好陪同吃饭的人员大为尴尬。据与他接触比较密切的税务系统人士介绍,他在用过晚饭后,通常会直接回住房,任凭谁怎样说服,他都什么活动也不会参加,什么礼物也不接受。
  
  财税改革新篇
  一位财税专家说:“谢旭人在财政部的这一任期将是改革与突破的过程。”
  过去4年中,财政部联合国税总局做了大量关于税制方面的改革探索和调研。如增值税转型试点的实施、个人所得税修改、资源税改革设计、燃油税方案、物业税试点、新企业所得税设计和实施等。但这些设计和改革刚刚开了个头,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并付诸实施。
  而在分税制改革13年后,面对错综复杂的利益格局,如何建立财权与事权相匹配的财政体制,也成为绕不开的难题。
  对这些命题,谢旭人并不陌生。谢旭人曾先后担任中国农业发展银行行长、国家经贸委副主任,他还曾担任中央金融工委副书记,并且是首任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之一。
  能否发挥好曾经的宏观背景,从“精细化局长”的谨慎作风很快换位到“宏观部长”,应对我国急需加速推进的“公共财政”改革和宏观调控功能,是这位新任财长面临的最大挑战。
  一位财税专家说,税制改革中往往因部门利益问题而遭遇的阻力最大,“谢旭人在金融工委和国家经贸委这样的工作协调机关工作的经历对他协调部门关系有一定帮助。”
  1993年、1994年的财税体制改革,谢旭人是直接的参与者。一位财税学者说:“那次财税改革是非常关键的改革,那段经历对一个执政者来说是很难得的锻炼机会。”
  在担任国税总局局长之后,他曾在2003年中国财税论坛上提出了中国税改的七项命题,涉及增值税、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等诸多税种的改革,还包括了农村税费改革及城乡税制并轨。当时,财税圈内人士称之为“谢七条”。
  一位与谢旭人有过交往的学者说,对这位新财长的工作挑战最大的是财税体制改革,“我们的体制存在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解决起来涉及既得利益的干扰,困难是非常大的。”
  此外,关系民生的公共财政体制框架也需要真正落实。我国财政收入用于教科文卫的支出始终没有超过20%,行政开支却一直在20%以上。
  刚到国税总局时,谢旭人曾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说:“以前的工作为我做税收工作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在财政部的工作使我得以在较长时间里从宏观层面了解了我国经济发展情况,在农发行的工作使我了解了农村和金融的情况,在经贸委则对企业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而在国税总局工作4年,谢旭人的微观把控能力和管理经验也是一笔财富。观察人士称,在财政部这样的宏观决策机构担任最高指挥官,谢旭人未来的宏观决策能力值得期待。
  “预期中国的财政体制改革会取得突破性进展。” 中国政法大学财税金融法研究所副所长施正文教授如是评价谢旭人的履新。他预计,谢旭人将以中央部署推进行政管理体制改革为契机,大力推动财税改革,依法加强预算约束,使那些多出来的部门无法筹措到经费,从而消灭原来机构改革越减人越多的怪状,促进政府提高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职能。
  “谢甚至对税务系统后勤工作,都提出了开展科学化、精细化管理的要求,甚至每一个措施具体到每一个细节,都有详细规定,非常具有可操作性。” 施正文评价说,“这样的行事风格,预期同样会对财政部门带来积极影响。”
  前不久,经中编办批准,国家税务总局审计司正式设立。从谢旭人重视税务审计的角度看,预期他就任财长后,会加强对财政收支活动的监督,进一步推进公共收支的规范化、公开化管理,提高财政资金的使用效率,促进政府勤政廉政,依法理财。
  中国的财力越来越丰厚,已经具备了改革的重要基础,上述学者说,“接下来考验新部长的是,他能否第二次直接参与并指挥中国的又一次重大财税体制改革。”
  (据《经济观察报》、《中国经营报》相关报道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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