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阳光照进“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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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辛苦繁难。
  刚刚开完一个大型现场会,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喘口气,两个六年级的班主任同时请病假,原以为几天就会上课,哪想到却一再续假,家长对临时代班的教师有意见,要求学校解决。领导只好紧急开会协商,最后结果是:副校长和身为教导主任的我一起进班上课,她上数学,我上语文。
  人家是主管教学的副校长,教过多年的数学语文,上课自然不在话下。我是英语教师出身,从来没上过一节语文课,可情况如此,不容推却,只好心怀忐忑地点头。
  可第二天早晨,当我匆匆忙忙安排协调完学校一天的工作,然后备课时,对面的同事却在自语闲得没事干,没话找话地跟我搭讪新闻八卦,我哪有那个心情思路。后来听着闲得无聊的她在对面看电影的声音,心里更是无限拥堵。
  上午上完了两节课(久不上课,一堂课下来嗓子就哑了),精疲力尽回到办公室,看到校长短信留言,问我昨日的现场会报道写没写?我叹口气回复:我刚上完课,马上写!
  开始上课不到两天,哥哥打来电话,年过70的妈妈在买菜回来的路上意外摔伤,幸好还不算严重,只是胳膊骨折了。哥哥姐姐体谅我孩子正在读初三,晚上不用我去,他们轮换。可他们的单位离妈妈家太远,问我能不能中午过去给妈妈做饭?我哪能说不行呢,他们已经分担了更多,我理当尽力。于是每天中午上完课后要马不停蹄地去给妈妈买菜做饭,还要安抚她的情绪,不能带出一点辛苦繁难。
  晚上回家还要继续给孩子做饭,督促他写作业,与他沟通聊天,正在青春期的孩子十分敏感,无论如何是不能忽视的。等到孩子睡下,我收拾完家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想到教材不熟,还得再挺着备课,否则第二天如何面对那几十双孩子的眼睛呢?
  每天匆匆走在路上时,想着这些看起来毫无尽头的疲惫、委屈和压抑时,我常常忍不住想哭,人到中年的女人,怎么就这么辛苦劳碌呢?
  可走进学校,踏入家门,我都会擦干眼泪,换成温暖明媚的笑脸,母亲、孩子、学生、同事、工作,哪一个人都不容我怠慢,哪一件事我都不敢敷衍。
  如此两个星期后,我慢慢适应了这种快节奏、高频率的生活,并且逐渐从中收获了不同寻常的快乐。
  每天中午去妈妈家,在洗菜做饭刷碗的同时,我有了更多的时间陪她聊天,听她回忆我们的往事岁月,也常给她讲我的工作生活趣事。我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上初中后才回到父母身边,本来跟妈妈是有些隔膜的,可经过这段时间的亲密接触,彼此之间一下子拉近了关系。不仅她心情好,我也越来越开心。
  一天儿子放学回家对我说,妈妈今晚你要帮我背诵古文《送东阳马生序》,今天才学的,老师说必须背下第一段,明天要检查。我记得这篇课文的第一段相当长,要在短时间流畅背下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听着他磕磕巴巴、勉强背出的几句,我都没信心了,忽然灵光一现,想起我读书时的背题方法,忙跟孩子说,你先从头到尾大概地背诵,我替你把课文抄在一张纸上,然后你拿着这张纸,洗脸刷牙洗澡睡觉,明天早晨吃饭上学路上都可以背,卡壳了就看一眼,这办法我当年用过,应急还不错的。儿子欣然乐从,我就开始一笔一划认真抄写,我抄都抄了半个多小时。转眼到了9点半,孩子该睡觉了,我看他拿着这张纸走进卫生间刷牙洗澡。第二天吃早饭时也一边吃一边看,然后上学也把它放进了衣兜里。
  第二天放学回来,他得意地说自己背过了。我接着问,老师要求今晚背诵后两段了?儿子说,哪里啊,今天我们班同学跟老师诉苦了,说太难了,背到半夜都背不下来啊!全班只有包括我在内的3个人背下来了。所以老师开恩,今天只背第二段就行了。儿子难得由衷称赞我:妈妈,你真能干!
  连着上了半个月的课,我慢慢发现上课真的挺有意思的。面对孩子们崇仰的目光,听着他们在我启发下精彩的发言,那种感觉真是美好。走进课堂,我立刻浑然忘却了一切工作和生活的纠缠烦恼,和学生一起沉浸在读书学习中,满怀激情。有一堂课讲史铁生的《秋天的怀念》,稍微啰嗦了几句,到下课竟然还没讲完。我对学生说下午自习我来吧,学生告诉我说,不行,刚才校长说她来讲数学呢。
  我回头对校长说,今天下午的自习给你,明天下午自习你不能再抢了,要给我!我俩戏言,这还抢上了!真是的,前些天还在一起抱怨不爱上课,如今怎么都上课有瘾呢?我们一起笑,那些疲惫、委屈和烦恼都在笑声中消失殆尽了。
  当我再独自走在路上时,忍不住想,我是如此温柔的女儿,智慧的妈妈,能干的教师,真有成就感啊!一时情不自禁,我把QQ签名改成“我真是聪明能干啊”!这个签名引来无数好友的围观,她们说,太喜欢你自信的感觉,阳光的心态了。
  是啊,生活工作中总有意想不到的辛苦繁难,总有没法躲开的委屈郁闷,那就勇敢担当,挺身承接吧。当我们不存杂念、全心投入其间,就会不由自主地满怀了热爱与努力,也因此将不断收获辛苦付出后的快乐与自信。于是生活自会将这些辛苦繁难演绎成美丽盛放的花,绽开在脸上心中,让平淡的岁月也随之变得芬芳优雅。
  (责编/诗坤[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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