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在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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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他不是第三者,就算是,在他和她中间,也有个第三者,那就是她自己。
  雨季 花开
  思念,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在秋夕的眉梢悄悄地扎了根。
  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走路的时候,甚至于看着书,看着书,就冒出个影子,让她对着手机上的照片偷偷的笑。
  窗外,下起了雨,湿漉漉的,似乎要给燥热的万物稍稍降一下温,空气依然沉闷,只是热浪中飘洒着零散的、乱撞的雨滴。秋夕,看了看窗外,兴奋地冲到雨里,也要给自己潮粉的脸蛋、迷糊的大脑降个温。
  正当她得意忘我,“吧嗒、吧嗒”踩着雨水的时候,一双穿着蓝色格子帆布鞋的大脚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头顶的天空似乎也被遮住了。
  “林秋夕,怎么淋雨呢?”
  这声音彻底把她镇住了,不是别人,正是她手机相册里的人,是那个最近把她搞得神魂颠倒的王朝晖学长。可是她设计过千百种再次相遇的镜头,怎么会是以这种方式见面呢?
  秋夕本能的背过身子,慌里慌张地摸着头发,糟糕,湿漉漉地贴在额头;衣服,也是那件肥嘟嘟的针织罩衣……此时的脸比淋雨前还要烫,脑子更是木了。她用书半掩着脸,低下头。
  “学长,什……么事?”
  “这是雨伞,小心感冒。”
  “哦。”
  秋夕接过伞,连声“谢谢”都没说,就一路小跑的走开了。
  相识 花季
  记得高三下学期,她背着父母,只身一人来到杭州看学校,人生地不熟,路痴的她,很快迷了路。夜幕像漆黑的乌鸦群压过天空,压向地面,惶恐,无助,饥饿,疲倦通通找上了她。石阶前,一个穿着毛线衣卡哇伊裙子的女孩蜷缩着,哭着。
  “同学,你怎么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激动,惊讶,尽管还带着哽咽,但秋夕似乎真的找到了生命的支点。
  没有传说中的薄荷味道,没有古龙香水,这是秋夕对朝晖的第一印象,仅仅只是干净、稳重。
  就这样,他们相识了。
  踏着樱花小道,朝晖带着秋夕吃了大餐,柔和黄暗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一高一矮,就这样在地面上构成了一道道风景,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就像他们之间的距离。
  冒失 萌芽
  回到学校,秋夕就这样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而身为同桌的小雪,自然就成了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嗯,让我想想,他是不是拿着篮球,带着阳光走到你的身旁?有没有长睫毛?还是戴着大框眼镜,斯斯文文的………”
  “小雪,怎么可能有人会带着阳光,不可能所有的王子都会骑着白马的。”
  “那他就是很帅气了,想想也算是英雄救美吧,那么黑,就你一个人……”
  “英雄救美!”
  秋夕陷入了自己的思考,“救美”她美吗?没有玲珑的身材,没有姣好的面容,只有苍白的皮肤。除了每天在课余之外读一些闲散的小说,她似乎真的没有其他爱好。
  不过这也算是秋夕这么长时间惦记的一个人了。她在文科班,男生并不多,再加上内向的性格,她似乎真的没有和男生有过多的接触,即使是后桌不小心碰她一下,她就能脸红半天呢?
  16岁的花季,就是这样含苞未放,享受着阳光下的露珠,滋润着心田,有时候会感觉到一点点蜜,有些甜。在花苞里,很特别的花蕾就这样不安分又安静地躺着。
  她暗暗地握紧了铅笔,开始了题海世界。
  高三,就是这样,有真实,也会有幻想。
  等你 雨下
  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秋夕顺利地考进了杭州的一所大学。
  在一个月的适应和憧憬中,在忙碌与学习中,她的脑子里还在浮现那个影子,其实过了大半年,朝晖的样子,她已经开始模糊了,不过她似乎还是记得那张笑脸,能给人踏实的笑脸。
  在一次意外中,秋夕似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彼此在餐厅人流里,仅仅是一次擦肩,就已经让她激动很长时间。于是,她就天天那个时间,在那个窗口打饭,期待更多的擦肩,天天米饭套餐,吃得小雪都腻了,但是秋夕还是坚持了一个月,期间只与朝晖见了一次面。
  还有一次,在打热水的时候,秋夕又看到了他,只是那个时候她刚刚起床,头发有些许凌乱,穿着米老鼠拖鞋。当学长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的肚子还不争气的叫了一下,为此,她难过了好久,从此发誓,梳洗整齐后再出门。不过寝室的穿衣镜里,倒是常常显现那个肥嘟嘟的身影了。
  她常常逛学长的空间,然后悄悄地删去访客记录,偷偷地查过学长的课程表,甚至摸清了朝晖的胃不好,不能吃辣的,喜欢穿白色的球衣、卡其色的风衣,喜欢晚自习过后逛樱花园,喜欢旅游,喜欢……
  爱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盲目的追随,但这个算是爱情吗?抑或只是单恋,暗恋。
  花期 易逝
  思念就像是一袋跳跳糖,刚开始吃的时候,弹跳得上下颚厉害,让人忍不住嘴唇跳跃,虽有微小的疼痛,但麦芽糖的香甜还是占了主流。
  秋夕对朝晖的感觉算不算思念呢?
  而在此期间呢,秋夕也会偶尔邀约一下学长,有时候是以借问高数题为借口,有时候则是把好看的书推荐给学长,当然,她的频率也不会太高,否则被学长窥探着了她心中的小秘密。
  “学长,似乎什么都知道耶,无论是天文地理,甚至是最近的娱乐新闻,经济头版,他也能分析出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嘿嘿,其实他也蛮绅士的,比如过马路的时候,会拉着我,在我左边呢!”这天,秋夕又开始写日记了,应该是写心情了。
  高大,踏实,绅士又不做作,温柔又不失阳光。
  “秋夕,做我女朋友吧,我知道那个人是你呦!”
  “学长,可是我并不完美。“秋夕想起来了,上次在学校迎新晚会的时候,看见过朝晖弹钢琴的样子,声音更低了,但心脏的“扑腾,扑腾”声,却是很响。
  “秋夕,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呢,重点只是性格能相互磨合,相互包容,平平淡淡,才能相守呀,而我愿意陪你慢慢变老。”   还没等秋夕反应过来,朝晖那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握上去了。
  秋夕的脸似乎更红了,深深地埋着,一切好像那么不真实。
  天亮了,梦醒了。
  “秋夕,有空吗?我在楼下等你哈。”
  秋夕慌里慌张起床,彼时在两个问题之间纠结“是耐心挑穿的衣服呢?还是不能让学长等得太久?”最后她还是在10分钟之内赶下了楼。
  “学长,早呀!什么事呀?”
  朝晖看了看她,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只说了句“还是先请你吃饭吧”。
  “其实,那个号码是你的吧?”
  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的话语让秋夕想起来昨晚的梦,莫非梦里的事情真的要实现了?秋夕的大脑又有些木了,暖暖的木。
  “我已经大四了,你是知道的,你是个乖女孩,不过我真的不适合你,我们做朋友吧?”
  “哦。“此时秋夕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猜到了故事的开头,没有料想到故事的结尾,最终眼泪在她低头的瞬间流进了嘴里,咸咸的。
  转身 相守
  像事先约好的那样,秋夕再也没有用那个号码给朝晖发过一次信息。只是还在角落里,默默关注着他。
  即使不能共同相守,我一个人默默守候也是可以的吧!爱情应该是无私的。(2011年12月3日日记)
  这时,思念成了苦涩的咖啡,有时候,她故意装作不在乎,可是碰到和他有关的事情,她还是会心里一震,细心记下,认真了解。
  第二年春天,万物都在更新,精神抖擞着,然而秋夕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原来学长去找工作总是碰壁,很少人愿意接收像他这样的实习生。她突然觉得,在现实面前,人人都是那么微小。不过,她还是拿起正在酗酒的他的酒瓶,鼓励他振作起来。一直以来,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电影院、图书馆、餐厅……
  “夕,做我女朋友吧。”
  秋夕,怕是朝晖怜悯的理由,之前“失恋”的伤痛,已经让她痛苦了三个月,瘦了二十斤,很多东西,她不愿意承受第二次。
  “我转身的时候,发现了站在角落的你,原来是我一直疏忽你的存在,我愿意和你一直慢慢变老。”
  又是熟悉的台词,18岁的心,还是被融化了。火红的夕阳,照在两个紧紧相拥的恋人身上,夕阳是短暂的。
  烟花 易冷
  毕业临近,朝晖的压力越来越大,又要忙毕业答辩,又要忙工作。她和他常常就这样不见面,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十三天,三十三天,足以使一个人重新喜欢上另一个人。
  秋夕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太多关心,似乎太唠叨,但心里还是不踏实。
  直到有一天,一条信息:夕,我觉得自己欠你太多,把我当做过客吧,对不起。这是他们三个月没见面以来,朝晖发的第一条信息,也是最后一条。
  往事一幕幕,潮水般涌过来:游乐场里,一起欢呼;同心亭边,她的初吻;床上,她为他绣的十字绣;柜子里,他给她买的维尼小熊……
  泪水消失在枕头里,他应该是怕我受伤吧,其实三个月里,我并不觉得无聊……其实他挺好的。
  梦里,依然相守。
  雨停 秋季
  暑假里,秋夕去了天山旅游,登上山顶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如果和相恋的人一起爬过天山,就能相守到老。六个月前的一天,他似乎答应要在今天和她一起去天山的。
  无意间留意他的微博,她发现朝晖原来也去了天山,心中一阵暖流,原来他还记得约定。
  不过当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她似乎心冰了,照片里是他和另外一个女生的照片,他们的笑容变得格外刺眼,而照片的名字打着“公司旅游纪念”几个大字。
  原来有的人,真的只是过客。
  秋夕又重新整理了心情,快乐的出发。她参加了各种活动,慢慢地能和周边的同学打成一片,后来她才发现,原来只要尝试,谁都可以骄傲地成为舞台的中心。
  原来,我也可以成为公主。这天,她又在写日记了,这时,距离他们相识是整整第1000天。
  秋季 花开
  开心、快乐、学习、活动,秋夕渐渐充实起来,也开始慢慢地与异性接触,那层对异性好奇的薄膜也在六月渐渐明朗。
  她甚至知道了另一个男生的秘密,原来他也一直在关注着她,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也许是刚上大一?也许只是高三?
  她慢慢笑了。
  早上的阳光和秋季的夕阳,似乎真的是不可能的,就如同朝晖和秋夕。无论是影子的距离,还是短暂的美梦。
  一切的不可能,似乎在秋季,和另一个他又成了可能。
  秋季,花开得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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