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时光依然是时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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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阳生活几十年了,生活改变许多,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以及饮食的习惯,唯一未变的是味道。从它们的身上寻找情感,那一瞬间不论走多远,即使口音发生变化,口味永远是自己的故乡。
  作家生彦从哈尔滨来到沈阳生活,这是人生一次重大的转折点。在她的笔下,乡愁不是时间可以磨灭的。近日读她的散文《味觉上的乡愁》,袒露出作家的真情,对过去日子的怀念。
  一个写作家必须写情,重情,这个情不囿于平常情,而是具有血脉的深情。生彦的散文,和她做人的方式一样,耿真和坦诚。文学不需要“三高”,虚夸的形容词,苍白的假情假意,浮浮泛泛,拉大车的套话,虚浮则雷同。散文应是精神的家园,独抒性灵,灵魂的鸟儿自由的飞翔。
  生彦看似平淡的叙述,厚藏着不尽的情。“回到家里,邀请几个老友相聚,见识一下稀罕物,朋友们看着甜菜叶,不理解我的意图。餐桌上摆着高粱米饭,空气中弥漫米香味。一盘切成丝的大葱,放着一碗肉丝炸酱,几种不同色泽的菜,味道不同,给大家带来美好的食欲。”家常菜的背后,有着作家的良苦用心,通过食物寻找,不仅是母亲做菜的味道,而是生命的踪迹。
  每一种菜未限于满足食欲,让人产生快乐。它是一种记忆,带给人们不同的回忆。食物比任何剧本的台词和表演更加引人入胜,经常品味,却缺少回味,这个回不是菜的滋味,而是人生的复杂情感。
  作家要学会逃避,用思想筑起高墙,挡住世俗的引诱和热闹。现在却恰恰相反,一些人的写作,恐怕落后于时代,行文中大量使用流行的语言,以此炫耀所谓的新潮。这些语言轻浮无根性,损害散文的本质。弗吉尼亚·伍尔芙指出:“在一篇散文中,绝无文学杂质的空间。”她坚决地表态,散文的杂质,影响散文的本质,具有潜在的世俗的活性,它影响文本的纯粹,产生严重的毒性作用。
  写作不是杂货铺子,毫无规矩,任何东西都可以进来,廉价兜售,脑子里没有清晰的概念。生彦对于母亲做菜的回忆,不仅是母女之情的思念,而是文化的發扬和思考。味道引出人的情绪,时间图像,空间图像。“人们吃黏米饭,更爱黏豆包,它是过年不可缺少的主食,儿时居住的老屋,联排五个房间,中间是堂屋,左侧是祖母供奉的祖先画像,其中重要人物是祖太爷,他的神位左边水果,右边肉类,中间是一盘黏豆包。”当气味的分子敲开记忆的门,它的内部结构发生变化,所有冬眠的事情,时刻活跃起来。
  作家能给予别人的高贵礼物就是真诚,包含正直的品德。巴西作家若泽·毛罗·德瓦斯康塞洛斯常说:“文学是最复杂的艺术,因为它要赋予作品绘画的色彩和线条、音乐的声音和旋律,以及动感。写作是我找到的用以展现我的生活经历、传递我的喜怒哀乐和一种久被遗忘的感情—一温柔的方式。没有温柔的生活毫无意义。”文字有生命,它如作家所说有色彩,它们一个个排列组合,构成一幅画卷。温柔不是尘俗的理解,局限窄小的寸光中。它是能力,是一种素质。它是最可贵的人类之爱的产物,拥有它,心灵是丰富的。对于饮食的喜欢,并不是美食家,而是关注背后的文化。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也形成自己的饮食文化。当一个人,离开生长的家乡,它的回忆中,不仅是那片土地,却是无法忘记的味道。
  母亲做的菜,构成童年最美好、真实的部分,我们在成长中经历很多事情,回味心中那道菜的滋味,有更多的温暖。家常菜化作生命的符号,当我们触摸它们时,和记忆紧密相连。
  菜生长于大地上,经过风雨的淋漓,有一天,被加工处理,受火的影响变作一盘菜,摆在餐桌上。这一系列过程,不是菜谱所能承载的。一道菜,不了解它们的文化背景,只是品尝滋味如何,等于隔靴搔痒。它是一部活生生的历史。
  乡愁绝不这么简单,只是对家乡的思念,那么和老百姓的想法一样,没有发现不平常的事物。一个愁字沉重,不是几句叙述语言所能表达清的。它的前面又有一个乡,两个这么大的字,组成一个词,山一样的重。它们的核心是什么,我们寻找的不仅生养的地方,更多的是人在路上,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
  当下写作,人们急功近利,心在浮躁中。作家坚守住自己的心灵,呈现内心的挚情和热爱。沉下来,写出的文字不会水流上的泡沫一般,而是落下的金砂。
  写作如果是简单留下记忆,没有自己的文本,极容易受别人影响。散文不要抹粉搽脂的修饰。它是自然的朴实,明白晓畅,清白做人,清白做文。
  作家生彦《味觉上的乡愁》,文字干净,没有染上当下的文体怪病,花里胡哨的形容词,掩盖苍白的内容空洞。她的文字,恰似清新的露珠,彰显个性。
  在文字水肿的时代,作家生彦无刻意的渲染,设计一些引人注目的弦念。朴实无华的表达自己的情感,记录生活中平凡的事情。这些看似不重要的东西背后,藏着人生的踪迹。
  高维生,著名散文家,出版散文集、诗集三十余种,主编“大散文”“独立文丛”等书系,现居山东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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