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校园酿惨案:女教师摔死亲生女儿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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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8月13日晚上6点左右,南京某大学教师宿舍楼前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妈妈,快救我……”正在楼底下纳凉的居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咚”的一声,一个小女孩已重重地坠落到地上,顿时血肉模糊,被送往医院后因伤势过重死亡。死者是该校辞职青年教师林青的宝贝女儿林可沁,年仅13岁,正读小学五年级。也许没有人想到,这幕惨绝人寰的悲剧制造者,竟然是小女孩的母亲、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女教师刘薇……
  
  婚前婚后两重天,“师生恋”以离婚告终
  
  刘薇1967年出生于吉林,读小学时随当兵的父母迁移到了江苏盐城。高中毕业后,成绩优秀的她考进了南京一所师范大学中文系,由此认识了该校青年教师林青。1962年出生的林青是刘薇所在班的辅导员,虽然个子不高,但很有才华,而且在学校人缘也非常好。刘薇进大学不久就暗恋上了他。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刘薇没有直接向林青挑明,而是找各种机会接近他和他周围的人。林青是个大孝子,大学毕业后就把在山东农村的父母接到南京来和自己一起生活。两位老人在南京人生地疏,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刘薇每到周末,便拉上几个男女同学,主动提出要到林青家去包饺子、打牙祭,身为辅导员的林青自然没有理由推辞。
  刘薇每次到林青家后,总是嘴甜、腿勤、手麻利,还找机会讲一些有趣的故事给林青的父母听,因此深得两位老人的喜欢。当刘薇得知林青的母亲因为年轻时受了风寒,每到天冷双腿便会疼痛难忍后,更是四处为她寻医问药,最终打听到南京海福巷有家医院在治疗腰腿痛方面有独特疗效。于是,刘薇连续两个月每周五下午便陪林青的母亲去那家医院治疗,终于使林青母亲的腿病有了明显好转,林家父母因此更是对她疼爱有加,只要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都要主动让林青捎信叫她来吃。林青的父母还在儿子面前明确提出,要他考虑一下和刘薇的关系。林青对刘薇几年来对自己父母的关心一直都心存感激,但他担心师生恋会对他们两个都不好,便一直将这种情愫埋藏在心底。他对父母说:“我是她的老师,还是等她大学毕业以后再说吧。”
  1989年7月,刘薇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南京玄武区一所重点小学当老师。因为当时学校没有教师宿舍,刘薇便和几个同事在校外租房子住,但她仍是一有空就去看望林青的父母。当林青的父母得知她租的房子是四人合租,条件非常简陋后,便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说:“那你暂时就搬到我们家来住吧,反正我们家三室一厅,房子大。”林青也同意了。刘薇求之不得,于1990年春节前搬了过来。就这样,在林青父母的撮合下,1991年10月,两人领取了结婚证。第二年11月,他们生下了女儿林可沁。结婚之初,小两口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在孩子两岁时,为了改善家里的环境,林青应聘到了南京一家台资企业任人力资源部经理,家庭经济条件明显好转了,但他们的矛盾却越来越多。林青觉得,刘薇的虚荣心极强,只要家乡有人托她办事,她总是从不拒绝,而他们夫妇的能力毕竟有限,每到这时刘薇就会埋怨他“不出力”。
  林青有个大学同学在盐城法院工作,刘薇的父母正好在那里,于是她隔三差五就让林青给那位同学打电话,不是要帮邻居家儿子找工作,就是给同事的女儿换岗位,再不然就让那位同学介绍点生意给她的亲戚做,弄得林青不胜其烦。刘薇有个表弟初中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刘薇竟想让林青利用职权,将这个表弟安排到他所在的台资企业去工作,被林青断然拒绝。没想到刘薇竟然又哭又闹地指责林青忘恩负义,说:“我对你父母那么好,你却连帮我表弟找个工作都不肯!”
  小两口每次争吵之后,最直接的受害人就是林青的父母。心胸狭窄的刘薇每次与丈夫冷战之后,便会将林青的父母一起“速冻”,有时下班回来便一言不发地直接走进卧室睡觉,有时甚至连续一两个月不理睬林青的父母。生性耿直的林家父母哪里受得了儿媳的这份气,在他们结婚的第四年二位老人就搬回了山东老家。父母的离去,让非常孝顺的林青心里异常难过,从那以后,他们夫妇的感情生活便蒙上了阴影。
  因为工作业绩出色,林青所在企业于2000年2月为他配了一辆雪佛莱轿车,但刘薇却经常要求丈夫晚上开车带她出去兜风。累了一天的林青自然不乐意,刘薇便因此经常含沙射影地说些怪话,称林青是“在外面把激情给了情人,回到家将疲惫交给了妻子”。林青怎么也不明白,以前贤淑懂事的妻子,为什么现在如此不可理喻。
  一次次的争吵,积蓄了太多的不愉快,两人都觉得这样的家庭已经没有了存在下去的意义。2003年11月,两人在女儿过完11岁生日后的第三天,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双方约定女儿由林青抚养,刘薇每月支付抚养费200元,直至女儿成人。考虑到独自在南京的刘薇暂时没有住房,林青便主动提出前妻刘薇可以暂住在原来的房子里,直到她重新嫁人为止,这样也可以尽可能地照顾年幼的
  女儿。他们还约定,考虑到女儿现在还小,暂时不要将离婚的事告诉女儿。
  
  离异家庭孩子遭殃,复婚无望身心遭重创
  
  因为是“离婚不离家”,刘薇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照顾女儿林可沁,这个家庭似乎和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因为已经不是夫妻了,受过良好教育的林青便像个兄长、朋友一样,处处谦让着前妻刘薇,有时晚饭后,在女儿的要求下,他们甚至还三个人一起去散散步。这对刘薇多少是个安慰。离婚后的刘薇也在不断反思自己从前的行为,她甚至还想着与林青破镜重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林青的生活中竟然很快就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名叫陈燕,是南京一家外资企业的俄语翻译,比林青小两岁,一直未婚。林青和陈燕是在一次公务活动中认识的,之后两人有过几次合作,双方互有好感,并于2004年4月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为了不刺激刘薇,也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受伤害,林青尽量和陈燕在外面约会。5月的一个星期六,陈燕提出要到林青家去看看,林青见女儿上舞蹈培训班去了,便同意了。然而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次,让刘薇看得心里很不舒服。
  为了“争口气”,刘薇之后也谈了几个男朋友,但一直没有遇到让她满意的。2004年11月,刘薇在网上认识了一位在南京某星级酒店当客房部经理的离异男士,两人聊得非常投机,并多次见面约会。但是,当一个月后对方听说她有个十多岁的女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手机号也全部换掉了,这让刘薇的心理再次受到重创。
  刘薇所教的班里,有9个学生来自离异家庭。刘薇发现,这些长期生活在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中多少会有些敏感、多虑,甚至是焦躁,这让她不由得担心起自己女儿的身心健康。为此,她特意为学生们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是《爸爸、妈妈,我想对你说》。其中,一个叫王磊的学生写的作文让她读得泪流满面。这个父母离异三年多的12岁男孩,在作文中这样写道:“爸爸,你离开我和妈妈三年多了,妈妈说你不要我们了,但是,我还是想要爸爸的。爸爸,你知道吗?现在的少年犯越来越多,老师说,这些少年犯中很多人都是生活在单亲家庭的。爸爸,我想读书,我不想当少年犯;爸爸,你快点回来吧……”读着这个平素少言寡语孩子的作文,刘薇的脑子里全是自己女儿的影子。这个男孩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小,却早早地尝到了家庭破碎的苦楚,父母的离异给孩子在心灵上造成的伤害,是任何丰裕的物质条件都无法弥补的啊!想到这里,刘薇决定将自己与丈夫离婚的事向女儿摊牌,如果女儿不能接受,她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与丈夫复婚,绝不能让女儿弱小的心灵受到这样的伤害!
  正如刘薇所料,晚上当她将自己与丈夫离婚的事告诉女儿后,女儿还没听完就哭成了泪人。十多岁的女儿正在读小学五年级,她并不会讲太多的道理,只是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我不要你们离婚,我要妈妈,也要爸爸!”女儿的哭喊让刘薇的心都碎了,这也更坚定了她想要复婚的念头!但是,如何才能让丈夫回心转意呢?刘薇考虑再三,决定“以情感人,从细微处入手”。
  从那以后,刘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下午一下班,她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精心挑选几样林青爱吃的净菜回家做给林青吃。晚饭后,她还会找各种借口让女儿缠着爸爸讲故事,不让林青外出与陈燕约会,有几次她甚至教女儿缠着林青撒娇:“我要爸爸妈妈都陪我睡觉。”面对这些,林青感到很无奈。
  2005年1月底,学校刚放寒假,刘薇就带着女儿坐上了去山东的火车。来到婆婆家后,她含着眼泪检讨了自己以前的种种不是,请求公公婆婆无论如何要看在孙女的分上,劝劝他们的儿子回心转意。善良的两位老人听罢她的哭诉,当即便跟着刘薇回了南京。无奈这次任凭他们磨破嘴皮,林青就是不同意与刘薇复婚。
  刘薇觉得,林青之所以不愿意与自己复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陈燕“缠着他不放”。于是,她想方设法弄到了陈燕的手机号码后,以每天三四十条短信的频率给陈燕发短信,让她“为了一个可怜的孩子,不要再制造人间悲剧了”。不仅如此,她还找到陈燕所在单位,向陈燕的同事们哭诉自己与林青“来之不易的爱情”,和“女儿渴望重新找回父爱而夜夜哭湿枕头”的遭遇,并以女儿可沁的口吻写了一张“大字报”贴在陈燕单位的大门口,求陈燕“放过我爸爸,还我们一个正常的家吧”,弄得同事们都以为陈燕是个拆散他人家庭的“第三者”,这极大地损害了陈燕的个人尊严。林青得知刘薇的这些举动后非常气愤。他为此多次找刘薇谈话,希望她能理智地认识到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要伤及无辜,但刘薇推说这是女儿要她这样做的,“女儿不想失去爸爸”。林青闻此,坦诚地表示:“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我是个父亲,我会尽自己的全部所能关心、保护自己的女儿,即使我再婚也是这样,我不会让女儿失去爸爸的。”但刘薇却冷冷地说:“谁会相信这些!”
  为了尽可能地拉住林青离开她的脚步,刘薇竟然不惜以“身体状况不佳”为由,从2005年3月1日起向学校请了半年的长假,每天只要林青外出,她就在后面打辆出租车进行跟踪,只要发现林青与陈燕约会,她就打110报警,说是“举报卖淫嫖娼”,弄得林青和陈燕哭笑不得。但是,即使在她如此无理取闹之下,林青仍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没有赶她离开,而是多次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刘薇却表示:“陈燕就是我的病根。只要她离开你,我的病就全好了!”
  刘薇的胡闹,早让陈燕不胜其烦,她也曾因此而多次向林青提出过分手。每每至此,林青总是好言相劝,请她理解一个离异女人的内心苦楚,善良的陈燕也表示愿意配合林青,共同处理好这个问题。两人商量后决定,为了尽量不刺激刘薇,他俩尽量减少见面。
  一连一个多星期,刘薇见前夫每天晚上都待在家里陪女儿,觉得是自己的苦心终于有了结果,她甚至以为林青已经回心转意了。她的脸上又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她还买来不少新布,自己动手把家里的沙发套、空调外罩等全部重做了新的,以此纪念自己感情的“新生”。
  
  沉重的话题:离异家庭的孩子如何成长
  
  见刘薇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林青当然非常高兴。此时的他,心里对陈燕有着深深的歉意。2005年6月1日上午,林青和刘薇一起带女儿到南京郊外的珍珠泉生态游乐园玩了一天,下午4时许他给陈燕发短信,请她多买点女儿平时爱吃的菜,提前到他家去做好,等他们回来一起吃。林青本来是想用这个事实让刘薇相信,陈燕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是会对他们的女儿视如己出的,但结果却事与愿违。
  当晚6时30分,玩了一整天的三人终于回到了家。因为天太热,可沁一进门就嚷着要吃冷饮,早就做好准备的陈燕好意递给她一杯冰水,却被刘薇借故一巴掌打落在地。她的这一突然举动,让在场的人一时间全都愣住了。为了打破僵局,林青主动拉着女儿的手,说:“我去给你拿冷饮吃。”但刘薇却一下子拦在他面前,指着陈燕说:“你让她走,我们家的事不要这个无关的女人在场。”
  她这句话,将一直忍耐着的林青激怒了,但他还是强忍住心里的不满,语气平和地说:“刘薇,你冷静点,陈燕是我请来的客人。今天这么热的天,陈燕听说我们带女儿出去玩了,知道我们很累,好心过来帮我们做饭,你不应该这样对她的。”他的话音还没落,刘薇已经跳了起来,她拉开房门对着陈燕高吼道:“请你立刻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一直忍耐的陈燕再也忍不住了,她又气又恼地问刘薇:“你并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你有什么权利赶我走?”林青对刘薇的做法实在不可理解,他劝说道:“陈燕是我的女朋友,你没有权利赶她走。”
  刘薇怎么也没有想到,搞了半天林青并没有回心转意,而是仍然要和陈燕结婚,这让她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她甚至想到了前不久消失的男友说过的那句话。是啊,没有男人愿意当继父,哪个女人又愿意当继母呢?即使不得不当,她也不会好好对待继女的,毕竟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更何况陈燕完全可以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刘薇简直有点不寒而栗。那晚,她一直将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稍不注意女儿就会被别人夺走。第二天早晨女儿去上学时,刘薇又反常地要送女儿去学校(她家楼下就是学校,以前女儿从不需要接送),被女儿拒绝了。
  想着复婚无望、女儿注定是要生活在破碎的家庭中了,刘薇决定要尽可能地多给女儿一点关爱。从那天开始,她对女儿的体贴、照顾简直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每天她至少要给女儿洗三次脚,且每次至少要泡二十分钟,说是这样女儿才能不受风寒、不会感冒;所有来找女儿的电话,她都要反复询问对方姓名和住址,并记上对方的来电号码,说是以防万一……
  刘薇这样的生活方式,让女儿也渐渐心生反感。因为经常在女儿写作业时,她会突然端一盆水来让女儿泡脚,只要女儿稍有不满,她就觉得“一定是有人教唆过我女儿了”,弄得女儿痛苦不堪。
  如此生活状况,让已经十多岁的女儿产生了极大的反感。2005年8月12日晚,当刘薇再次让女儿泡脚时,女儿挣扎着跑进爸爸的房间,哭喊着表示“以后我跟着爸爸生活,再也不跟你过了”,这让刘薇觉得万念俱灰。她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疼爱的女儿,为什么不仅不理解她的一番苦心,反而“不识好歹”地与她“决裂”,这让她觉得活着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但是,刘薇最担心的还是女儿从此会堕入苦海,因为她觉得“再也不可能有人会像我这样真心爱她了”,这是让她最痛苦也是最放心不下的事。刘薇觉得,自己即使离开这个世界,也得带着女儿一起上路,理由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女儿从此不再受苦”。
  2005年8月13日晚6时许,刘薇趁女儿在厨房洗手的机会,死死拉着女儿一起跳楼自杀。女儿一下子惊呆了,她惊慌地问刘薇:“妈妈,你这是要干什么?”她本能地想挣脱妈妈。可已经决定了要帮女儿“解脱”的刘薇,此时像疯了一样,竟使足全身力气抱住女儿的双腿,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从五楼的窗口推了下去。林可沁大声呼喊:“妈妈,快救我……”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听着女儿坠楼时的惨叫和坠地时的巨大声响,刘薇好像突然被惊醒了,呆呆地软瘫在了厨房的窗前,喃喃自语:“我女儿,女儿……”正在楼下纳凉的邻居们发现后,一部分人抱着摔得面目全非的可沁送往医院急救,另一部分人火速冲到楼上拉住了准备跳楼的刘薇,接警后的警察随后也赶到了现场。遗憾的是,可沁因为伤势过重,于次日凌晨不治身亡。
  刘薇为人师表,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葬送自己亲生女儿的如花生命,这个消息传开后,立即在南京城引起轩然大波,很多人甚至认为刘薇一定是疯了,否则是不可能做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的。为了慎重起见,司法部门专门为刘薇做了精神病鉴定,结果显示:刘薇患有抑郁症,但作案时有民事行为能力,故应负法律责任。2005年9月23日,南京市检察院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对刘薇批准逮捕。
  面对记者,江苏省社科院的吴教授连连摇头叹息:“真是太可惜了!”吴教授认为: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离婚率会越来越高,这其实是社会文明程度提高的一种表现;伴随而来的单亲家庭越来越多。不可否认,离婚对孩子的成长或多或少地会带来影响,但只要对其正确引导,孩子一样能健康快乐地成长。离婚是不幸的,但更应该选择好的心态面对新的生活,尽快走出离婚的阴影,而不是“为了孩子”,一味去勉强凑合到一起,这样才会使无辜的孩子真正“受伤”。
  
  编辑 / 黄伯益 (E-mail.zzhby@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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