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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小部》：“小，物之微也。”“小”可以引申出表示程度低的副词用法。程度副词“小”一般认为西周时期开始出现，后世汉语一直沿用，在微度副词整体低迷、使用数量少的大环境影响下，一直中规中矩低调存在。
近年来程度副词“小”有发展增强之势，尤其是修饰形容词的用法得到了加强，在网络载体中经常出现。对程度副词“小”进行介绍的成果也已出现，这些研究成果涉及程度副词“小”的使用特点、产生原因及发展趋势等多方面。一般认为“小”修饰形容词在组合上受限制，只能进入“有点儿小+形容词”结构；“小”修饰形容词具有特殊的语用价值，这种表达方式最初在网络中流行；产生的原因是年轻人表达追求创新求异，受到“小”修饰动词的固有用法的类推及汉语表达的求简传统影响。最近两三年来，程度副词“小”的用法又有所突破。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副词“小”修饰形容词的使用范围日渐扩大。
先前程度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尽管已走出网络，但仍主要在青年人群中流行。当前副词“小”的使用人群又有所扩大。
(1)大家好!啊……不好意思，第一次开讲，有点小紧张。其实我不是人，当然，我也不是神，我只是一个衣柜。(湖南省涟源市第一中学423班王雅娜《群衣乱舞》，刊于《少年文艺(写作版)》2007年第3期)
(2)有点儿小兴奋，有点儿小紧张，还有点想念过去的好朋友，当然，更多的是对新学期的期待。(《毕业了……开学了!》，刊于《新作文(小学4-5-6年级版)·编读吧》2010年第9期)
程度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已向少年或儿童扩展。微度程度副词如“稍”“略”“微”等以及由这些语素构成的合成词，多具有一定的书面语色彩，它们多出现在叙述句，而非对话中。婴幼儿对于这些微度副词的接触一般而言比较晚，儿童语言中表低程度的程度副词只有4个，除“有点”较早出现外，“稍”“稍微”“不太”直到4岁半时才出现，且用例极少。“有点”在4岁之前只有4例，4岁半后也很少。副词“小”修饰形容词的运用一定程度上能够解决儿童由于掌握微度副词有一定难度而影响对低程度感受表达的限制。“小”是婴幼儿非常频繁接触的一个词，他们经常被称为“小家伙”“小可爱”“小不点”“小宝贝”等；用“小”来表示程度低可能是婴幼儿在某一时段的自发选择，这正如“大”“小”是汉语史上最早产生的程度副词一样。笔者儿子4岁3个月时曾经用“小疼”“小小疼”来描述他摔倒之后的感受。当婴幼儿接触了大量的语言事实、习得了更为丰富的词语后，受大语言环境的涤清，逐渐放弃了这种表达方式。当前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向少年儿童的推进，主要是当前大的语言环境的影响，这种用法的“小”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多种载体的传媒中。
(3)按理说，我不该紧张的，但是，讲老实话，现在站在这里，我还真有点儿，怎么说，激动也好，欣喜也好，都掺在一起就变成了紧张，还好，只是一点儿小紧张，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十八岁的你们，是时候了——冯小刚在女儿成年礼的发言》，刊于《时代青年(哲思)》2009年第3期)
(4)曾轶可唱歌时尾音的颤抖，则像是初次在班级联欢表演的小紧张。(蒋方舟《曾轶可和她所代表的90后》，刊于《小作家选刊(作文素材库)》2010年第6期)
(5)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嘿嘿，我正在准备迎战高考，已经去北电报过名了，正在准备初试的内容，有点小紧张，不过还好，大家别为我担心。(网易周冬雨的微博2011年2月16日http：//t.163.com／?nickname=％E5％91％A8％E5％86％AC％E9％9B％A8)
(6)接受采访中，冯绍峰坦言称《虎符传奇》中扮演信陵君是杨幂的推荐，“当时她向导演推荐了我，我没看剧本就来哦。说好了是来演一对，但谁想到这一对的戏份这么少，有点小失望。”(网易2011年3月10日娱乐新闻：杨幂冯绍峰《虎符传奇》再合作称不拒激情戏http：／／ent.163.com／11／0310／05／6UOTR50U00031GVS.html)
儿童的语言表达习惯还未固化，正处于接触吸收词汇及语法规则的时期。程度副词“小”修饰形容词，突破青年群体，比较顺利地向儿童推进，符合认知规律，唤起了儿童可能曾经存在过的表达方式。
副词“小”能修饰的形容词的范围有所扩大。
先前“小”所修饰的性质形容词，如今副词“小”出现了修饰状态形容词的用例。如：
(7)纳西古乐宫的厅堂里有点小漆黑，座位被分成ABC三等，表演的舞台上方有一排照片，据说是在这个舞台上为纳西古乐奉献一生已经逝世的前辈们的遗照，整个舞台在如此老艺人光辉的照耀下更显庄重威严。(马蜂窝网2011年3月6日骗吃骗喝《云南：大研、束河、白沙古镇、玉湖村及玉龙雪山篇》http：//www.mafengwo.cn／i／677253.html)
(8)当那职位被分下来的时候，还有点麻木着，感觉不到它的远近，但是当我真的知道了它的距离的时候，有点小冰凉。(新浪网2009年8月28日“笑泪儿的博客”http：／／biog.sina.tom，cn／s／blog-5b19d5560100ebsl.html)
(9)是个新开发的景点，一个小碧绿的小水潭，有两个小瀑布，没人的情况下情调还是不错滴。(畅华旅行网2009年7月3日《长白山行记》http：／／www.4006667266.com／you-ji／?idl06798，html)
例(9)中的“小”表示程度，而不作形容词，作程度副词的用法非常明显。
此外，“小”也出现了修饰重叠式形容词的用例。如：
(10)女人个子高了压力大，走到哪都要被人多看几眼。买衣服还买不了均码，很多时候只能看着喜欢的衣服叹气。找男人就身高一个条件就删了很多好男人。还不如那些150-160，有点小肥肥的小美女。个子小没压力，找男人选择余地大，穿衣服选择多，可以很可爱，谁都喜欢。(bom.in.winter《做了这么多年高瘦型的女的，突然很羡慕那种150-160，有点小肥肥的小美女》天涯社区[八卦江湖]2009年4月29日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uninfo/1/1448338.shtml)
状态形容词以及形容词的重叠式本身含有程度义，一般不能受程度副词修饰；不过由于状态形容词本身语义的磨损，逐渐可以接受程度副词的修饰。
副词“小”修饰形容词的组合更加自由。
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大量使用的早期阶段，修饰形容词一般要进入“有点+小”格式。当前该用法的“小”频繁 使用，已经逐渐突破了这种框架的束缚。
(11)不久前参加世界杯集体看球，4S店组织的，一时冲动出手了雅特1.8。这两天上汽车类网站看到广州这边雅特在降价，最高的优惠2.5万，不禁觉得小后悔，为毛我买的时候就送个万元大礼包加现金优惠5千，早知道就迟点买了嘛……(projectgyo宽带山网站2010年8月6日http：//club.pchome.net/thread126-5680560.html)
(12)有肚腩的男人你怎么看，是讨厌还是小性感?(网易“女人频道”2011年4月15 http：//lady.163.com/11/0415／18/71N1BTFS00262613.html)
(13)小贵。款式蛮好的。谢谢店家的精美礼物。(某购物网站2011年1月24日留言)
“小”修饰性质形容词谓语，与形容词直接搭配形容词，不借助“有点”等形式而单独表示程度，古代汉语中也有少量使用。如：
(14)民亦劳止，汔可小康。(《诗经·大雅·民劳》)
(15)甘脆惬当，小苦而反成味。(黄庭坚《苦笋赋》)
此外，程度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在句式上也有发展。
该用法的副词“小”早期只在肯定句中出现，当前“小”出现用于否定句中的例子。如：
(16)一向高开高打的狮子座最近有点小不顺。可能是心情的，可能是具体的事件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张远《南方都市报》2010年6月28日)
(17)有点小不痛快，又不想和老公说。不爱穿马甲，爱谁谁吧。(55BBS青涩竹林http：／／bbs.55bbs.com／thread-903079-1-1.html)
副词“小”出现了重叠形式。
(18)首先，憨豆待在格子间里办公的样子绝对好玩，当然，不仅仅好玩，他那旁若无人的搞怪和使坏，有时曾令人小小头疼一番。(雪娜《憨豆先生的工作》刊于《人力资本》2007年第9期)
(19)那时的我还是小小自豪了一下，平日里看着脸色沉郁的父亲，突然接了许多，多了一些亲近，也多了一些可怜。(宋长征《一块砖老了》刊于《文学与人生》2010年第3期)
程度副词“小”之所以能迅速发展起来，与当前汉语中的表示程度低的副词少，且口语性不强有关。目前社会多元化，思想解放、个性自由；大开大合、热情张扬的表达风格自然盛行，含蓄俏皮、细腻内敛的表达方式同样不可缺少。而且“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程度副词，本就有修饰动词、形容词的功能。程度副词“小”组合形式一般而言较为简单，多出现句式简单的肯定句中；但是副词“小”表达形象、特点鲜明。这与当前快节奏的生活状况以及语言表达的经济性相符合，是语言表达的与时俱进。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小”的形容词的功能非常强大，历来都是核心义；这为“小”完全虚化为副词制造了难以克服的障碍。“小+形容词+名词中心语”的表达方式容易引起歧义。如：
(20)五一小长假，宅在家里。
(21)她是个小快嘴。
(22)那里有一个小碧绿潭。
以上三个句子中的“小”既可以看做是形容词，修饰后面的偏正性名词短语，分别表示时间短、年龄小、面积小；也可以看做是副词，直接与其后的形容词组合，表示程度低。层次不同，“小”的意思和功能也就不同。例(20)中“小”不管是做形容词，还是做副词，它均表示时间短的意思，所以句子的整体意思重合度较高。但是例(21)、例(22)中的“小”因形容词、副词的判定不同，句子的整体意思差别太大了。通常情况下，受语感、语言使用习惯的影响，我们倾向于把上面三个句子中的“小”看做副词。
即使“小”后只出现形容词谓语，不出现名词成分，在一定条件下也会引起理解障碍。我们以当前收视率颇高的电视节目《非诚勿扰》2011年2月26日中一则“小”的运用为例，下面是主持人与13号女嘉宾之间的对话：
主持人：对徐培印象(如何)?为什么灭灯?
13号：我喜欢小胖的，他可能太……太瘦了吧。
主持人：你喜欢小胖型的?
13号：对，又高又稍微小胖，而且皮肤白一些那样的。
主持人：高，高就不能叫小胖。
13号：可以又高又壮啊，就这样。
主持人：哦，又高又壮，还白白胖胖的。
13号：对，对，对。
主持人没能及时理解“小胖”“又高又稍微小胖”中的“小”表示程度，是“稍微”的意思。之所以认为“高就不能叫小胖”，是把其中的“小”理解成形容词，表个子小之义，把“小胖”作为一种并列结构来看待；“又高又壮，还白白胖胖”的最终结论已经偏离了13号的表述。
这在一定程度上透露出副词“小”修饰形容词表示程度的表达方式主要在青年人群中使用，而且主要在用语较为感性的青年女性群体中使用。
所以副词“小”修饰形容词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表达方式，应该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是也有瓶颈要突破。
(作者单位：济南大学文学院)
近年来程度副词“小”有发展增强之势，尤其是修饰形容词的用法得到了加强，在网络载体中经常出现。对程度副词“小”进行介绍的成果也已出现，这些研究成果涉及程度副词“小”的使用特点、产生原因及发展趋势等多方面。一般认为“小”修饰形容词在组合上受限制，只能进入“有点儿小+形容词”结构；“小”修饰形容词具有特殊的语用价值，这种表达方式最初在网络中流行；产生的原因是年轻人表达追求创新求异，受到“小”修饰动词的固有用法的类推及汉语表达的求简传统影响。最近两三年来，程度副词“小”的用法又有所突破。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副词“小”修饰形容词的使用范围日渐扩大。
先前程度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尽管已走出网络，但仍主要在青年人群中流行。当前副词“小”的使用人群又有所扩大。
(1)大家好!啊……不好意思，第一次开讲，有点小紧张。其实我不是人，当然，我也不是神，我只是一个衣柜。(湖南省涟源市第一中学423班王雅娜《群衣乱舞》，刊于《少年文艺(写作版)》2007年第3期)
(2)有点儿小兴奋，有点儿小紧张，还有点想念过去的好朋友，当然，更多的是对新学期的期待。(《毕业了……开学了!》，刊于《新作文(小学4-5-6年级版)·编读吧》2010年第9期)
程度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已向少年或儿童扩展。微度程度副词如“稍”“略”“微”等以及由这些语素构成的合成词，多具有一定的书面语色彩，它们多出现在叙述句，而非对话中。婴幼儿对于这些微度副词的接触一般而言比较晚，儿童语言中表低程度的程度副词只有4个，除“有点”较早出现外，“稍”“稍微”“不太”直到4岁半时才出现，且用例极少。“有点”在4岁之前只有4例，4岁半后也很少。副词“小”修饰形容词的运用一定程度上能够解决儿童由于掌握微度副词有一定难度而影响对低程度感受表达的限制。“小”是婴幼儿非常频繁接触的一个词，他们经常被称为“小家伙”“小可爱”“小不点”“小宝贝”等；用“小”来表示程度低可能是婴幼儿在某一时段的自发选择，这正如“大”“小”是汉语史上最早产生的程度副词一样。笔者儿子4岁3个月时曾经用“小疼”“小小疼”来描述他摔倒之后的感受。当婴幼儿接触了大量的语言事实、习得了更为丰富的词语后，受大语言环境的涤清，逐渐放弃了这种表达方式。当前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向少年儿童的推进，主要是当前大的语言环境的影响，这种用法的“小”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多种载体的传媒中。
(3)按理说，我不该紧张的，但是，讲老实话，现在站在这里，我还真有点儿，怎么说，激动也好，欣喜也好，都掺在一起就变成了紧张，还好，只是一点儿小紧张，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十八岁的你们，是时候了——冯小刚在女儿成年礼的发言》，刊于《时代青年(哲思)》2009年第3期)
(4)曾轶可唱歌时尾音的颤抖，则像是初次在班级联欢表演的小紧张。(蒋方舟《曾轶可和她所代表的90后》，刊于《小作家选刊(作文素材库)》2010年第6期)
(5)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嘿嘿，我正在准备迎战高考，已经去北电报过名了，正在准备初试的内容，有点小紧张，不过还好，大家别为我担心。(网易周冬雨的微博2011年2月16日http：//t.163.com／?nickname=％E5％91％A8％E5％86％AC％E9％9B％A8)
(6)接受采访中，冯绍峰坦言称《虎符传奇》中扮演信陵君是杨幂的推荐，“当时她向导演推荐了我，我没看剧本就来哦。说好了是来演一对，但谁想到这一对的戏份这么少，有点小失望。”(网易2011年3月10日娱乐新闻：杨幂冯绍峰《虎符传奇》再合作称不拒激情戏http：／／ent.163.com／11／0310／05／6UOTR50U00031GVS.html)
儿童的语言表达习惯还未固化，正处于接触吸收词汇及语法规则的时期。程度副词“小”修饰形容词，突破青年群体，比较顺利地向儿童推进，符合认知规律，唤起了儿童可能曾经存在过的表达方式。
副词“小”能修饰的形容词的范围有所扩大。
先前“小”所修饰的性质形容词，如今副词“小”出现了修饰状态形容词的用例。如：
(7)纳西古乐宫的厅堂里有点小漆黑，座位被分成ABC三等，表演的舞台上方有一排照片，据说是在这个舞台上为纳西古乐奉献一生已经逝世的前辈们的遗照，整个舞台在如此老艺人光辉的照耀下更显庄重威严。(马蜂窝网2011年3月6日骗吃骗喝《云南：大研、束河、白沙古镇、玉湖村及玉龙雪山篇》http：//www.mafengwo.cn／i／677253.html)
(8)当那职位被分下来的时候，还有点麻木着，感觉不到它的远近，但是当我真的知道了它的距离的时候，有点小冰凉。(新浪网2009年8月28日“笑泪儿的博客”http：／／biog.sina.tom，cn／s／blog-5b19d5560100ebsl.html)
(9)是个新开发的景点，一个小碧绿的小水潭，有两个小瀑布，没人的情况下情调还是不错滴。(畅华旅行网2009年7月3日《长白山行记》http：／／www.4006667266.com／you-ji／?idl06798，html)
例(9)中的“小”表示程度，而不作形容词，作程度副词的用法非常明显。
此外，“小”也出现了修饰重叠式形容词的用例。如：
(10)女人个子高了压力大，走到哪都要被人多看几眼。买衣服还买不了均码，很多时候只能看着喜欢的衣服叹气。找男人就身高一个条件就删了很多好男人。还不如那些150-160，有点小肥肥的小美女。个子小没压力，找男人选择余地大，穿衣服选择多，可以很可爱，谁都喜欢。(bom.in.winter《做了这么多年高瘦型的女的，突然很羡慕那种150-160，有点小肥肥的小美女》天涯社区[八卦江湖]2009年4月29日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uninfo/1/1448338.shtml)
状态形容词以及形容词的重叠式本身含有程度义，一般不能受程度副词修饰；不过由于状态形容词本身语义的磨损，逐渐可以接受程度副词的修饰。
副词“小”修饰形容词的组合更加自由。
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大量使用的早期阶段，修饰形容词一般要进入“有点+小”格式。当前该用法的“小”频繁 使用，已经逐渐突破了这种框架的束缚。
(11)不久前参加世界杯集体看球，4S店组织的，一时冲动出手了雅特1.8。这两天上汽车类网站看到广州这边雅特在降价，最高的优惠2.5万，不禁觉得小后悔，为毛我买的时候就送个万元大礼包加现金优惠5千，早知道就迟点买了嘛……(projectgyo宽带山网站2010年8月6日http：//club.pchome.net/thread126-5680560.html)
(12)有肚腩的男人你怎么看，是讨厌还是小性感?(网易“女人频道”2011年4月15 http：//lady.163.com/11/0415／18/71N1BTFS00262613.html)
(13)小贵。款式蛮好的。谢谢店家的精美礼物。(某购物网站2011年1月24日留言)
“小”修饰性质形容词谓语，与形容词直接搭配形容词，不借助“有点”等形式而单独表示程度，古代汉语中也有少量使用。如：
(14)民亦劳止，汔可小康。(《诗经·大雅·民劳》)
(15)甘脆惬当，小苦而反成味。(黄庭坚《苦笋赋》)
此外，程度副词“小”修饰形容词在句式上也有发展。
该用法的副词“小”早期只在肯定句中出现，当前“小”出现用于否定句中的例子。如：
(16)一向高开高打的狮子座最近有点小不顺。可能是心情的，可能是具体的事件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张远《南方都市报》2010年6月28日)
(17)有点小不痛快，又不想和老公说。不爱穿马甲，爱谁谁吧。(55BBS青涩竹林http：／／bbs.55bbs.com／thread-903079-1-1.html)
副词“小”出现了重叠形式。
(18)首先，憨豆待在格子间里办公的样子绝对好玩，当然，不仅仅好玩，他那旁若无人的搞怪和使坏，有时曾令人小小头疼一番。(雪娜《憨豆先生的工作》刊于《人力资本》2007年第9期)
(19)那时的我还是小小自豪了一下，平日里看着脸色沉郁的父亲，突然接了许多，多了一些亲近，也多了一些可怜。(宋长征《一块砖老了》刊于《文学与人生》2010年第3期)
程度副词“小”之所以能迅速发展起来，与当前汉语中的表示程度低的副词少，且口语性不强有关。目前社会多元化，思想解放、个性自由；大开大合、热情张扬的表达风格自然盛行，含蓄俏皮、细腻内敛的表达方式同样不可缺少。而且“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程度副词，本就有修饰动词、形容词的功能。程度副词“小”组合形式一般而言较为简单，多出现句式简单的肯定句中；但是副词“小”表达形象、特点鲜明。这与当前快节奏的生活状况以及语言表达的经济性相符合，是语言表达的与时俱进。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小”的形容词的功能非常强大，历来都是核心义；这为“小”完全虚化为副词制造了难以克服的障碍。“小+形容词+名词中心语”的表达方式容易引起歧义。如：
(20)五一小长假，宅在家里。
(21)她是个小快嘴。
(22)那里有一个小碧绿潭。
以上三个句子中的“小”既可以看做是形容词，修饰后面的偏正性名词短语，分别表示时间短、年龄小、面积小；也可以看做是副词，直接与其后的形容词组合，表示程度低。层次不同，“小”的意思和功能也就不同。例(20)中“小”不管是做形容词，还是做副词，它均表示时间短的意思，所以句子的整体意思重合度较高。但是例(21)、例(22)中的“小”因形容词、副词的判定不同，句子的整体意思差别太大了。通常情况下，受语感、语言使用习惯的影响，我们倾向于把上面三个句子中的“小”看做副词。
即使“小”后只出现形容词谓语，不出现名词成分，在一定条件下也会引起理解障碍。我们以当前收视率颇高的电视节目《非诚勿扰》2011年2月26日中一则“小”的运用为例，下面是主持人与13号女嘉宾之间的对话：
主持人：对徐培印象(如何)?为什么灭灯?
13号：我喜欢小胖的，他可能太……太瘦了吧。
主持人：你喜欢小胖型的?
13号：对，又高又稍微小胖，而且皮肤白一些那样的。
主持人：高，高就不能叫小胖。
13号：可以又高又壮啊，就这样。
主持人：哦，又高又壮，还白白胖胖的。
13号：对，对，对。
主持人没能及时理解“小胖”“又高又稍微小胖”中的“小”表示程度，是“稍微”的意思。之所以认为“高就不能叫小胖”，是把其中的“小”理解成形容词，表个子小之义，把“小胖”作为一种并列结构来看待；“又高又壮，还白白胖胖”的最终结论已经偏离了13号的表述。
这在一定程度上透露出副词“小”修饰形容词表示程度的表达方式主要在青年人群中使用，而且主要在用语较为感性的青年女性群体中使用。
所以副词“小”修饰形容词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表达方式，应该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是也有瓶颈要突破。
(作者单位：济南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