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组诗)

来源 :文学港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easyJMS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岁 月
  远离门,远离地平线
  风吹落在水面
  钟声扑溅在树林
  遮住光芒
  桌子沉默
  我捕捉着尘埃
  想听明白你的话语
  雪
  我们习惯于站在岸上
  去理解一条河
  或一个季节
  那个等待的人
  在窗前一晃
  在第二扇窗出现之前
  记忆和想象
  潜流于冰层之下
  他是个看雪的人
  在季节的尽头等候
  从一出生
  就学会了这个姿态
  雪不期而至
  从如此遥远的高处
  它们解下翅膀
  开始飞行
  大大小小的石头
  是另一种飞行
  另一条河
  这样的夜晚
  请不要用雪去洗濯
  石头
  任何一段好时光
  都不曾远离
  只是错过
  当我们的目光
  在一个接一个的窗口触碰
  透亮的枝条
  终将托起整片天空
  雪只是背景
  一 月
  这条冰冻的河
  从一开始
  就告诉我水的流向
  而我依然探寻着
  那把冰做的钥匙
  像个考古者
  解读冰雪的密码
  白茫茫的雪呵着白气
  陪着我渡河——我分不清方向
  分不清此岸和彼岸
  我一路前行,不敢回头
  怕看见自己
  像一粒尘埃
  消失在天地的边缘
  四月桃花
  他们说,山那边的桃花开了
  在这最残忍的季节
  你的爱在山坡上燃烧
  火焰——直抵落日辉煌
  星星升起来了
  所有的星星——哪一颗
  是从你眼睑上无声滑落的
  它们一声不响——无法标注
  或怀有少女般的天真
  都在重复同一个动作
  让桃花盛开,极其热烈的盛开
  共振的音符如同荡漾的微笑
  多么遥远的注视
  而我不曾放弃飞翔
  从来不曾——这大地的飞行恰如
  尘埃,它运动的轨迹
  在时间放慢的叹息中
  便是你能看到——我打开窗户
  打开雨水——千年前的诗句是个寓言
  我离开城市,离开被人误读的江南
  离开餐桌,离开对话
  攀附着夜的躯体(是的,这个季节
  萤火虫还守着远行的船灯)
  我还能看见什么?
  松针闪亮的地方住着一道雷霆
  谁的透明的足踝
  踩在闪电上疾行,听得见
  衣袂破碎的声音
  ——多少个早晨
  多少破碎的花瓣从天而降
  它们流浪了多久——经历了多少艰难
  如此彻底的冷却,如此沉重
  那是什么?是凝固的岩浆
  还是冰冻的黑洞——世界的另一个入口
  我伸出的手在空中一愣
  就缩了回来。有什么样的期待呢
  晨露还未散去,野花一路开放
  松鼠举着火把四处跳跃
  点燃春天,点燃残存的童年
  一片废墟能给我的启示
  从一开始爱就这样疯狂——
  那么,是否我有足够的时间
  去擦洗内心的平静
  如同擦洗那瓷的瓶器
  直到透出肌肤的美色
  用来装下清净无思的水
  让一枝桃花留住记忆
  而我终将醒来,像蜷缩的芽
  慢慢饱满慢慢地舒展
  (我说得对吗,在你的梦里
  其实我一直未醒,无依无靠地飘着)
  我听得见河水呜咽
  琴声嘶哑,远方的风驱赶着种子
  桃花四处飞舞,飞向天际边缘
  这一刻我终将听见你的心跳
  独特的,唯一的
  轻却有力的心跳
  将我围在中间,伴我飞行
其他文献
当我长大,烦恼而粗心,  上帝,我的父亲就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  但我为了游戏  而逃离你,  因为时间如此之少。  你  总是聪明地隐藏着  因此不破坏我的游戏,  直到我几乎忘记了你。  如今当我独自回家  (我所有的同伴都沿路熟睡了)  我迫使你出来在我身边散步,  你就像我今天一样  年老而可怜。  我将把我的手杖借给你,  远及傍晚公园里的一条长椅。  我们将轻轻吸入那远方天空的  紫色
期刊
我以美好透明的话语  犹如用丝绸围巾  包裹我的生命,  当我如今打开它们  我无法辨认  我那陈旧的热情。  所有陈旧的诱惑都在市场上  被展开,  我不愿购买  任何东西。  如今,当傍晚铺展  我们的后背弯曲得很低。  对于我,就连一点快乐  也沉重得难以承受。
期刊
星期六下午,我终于走进栽满街道梧桐树的小城,面对小城,我又想起乡下的那些树,因为乡下是树的王国,树永远点缀着乡下人每一颗炽热的心,对于树的品种以及树的名字,我都能依次罗列出一大串,具有珍贵和普通的树。站在任何角落,近处或者远处,树连着树就变成一片碧波荡漾的林海。我想,只要有树的地方,必定是充满善意的地方。  树在我眼里,给我展示出冬天的崇高景象。树在我心里,永远盛开着生命花朵,是人在旅途中前进不止
期刊
陈集益的小说被很多人称为是先锋性的写作,我知道这是非常高的褒奖,但我对先锋性一直保持审慎的态度,因为先锋性自上世纪80年代的先锋文学潮之后,逐渐变成了一个流行词,或者说成为了一顶廉价的高帽子,但凡要表扬一位作家或一篇作品有新意,马上就会送上“先锋性”的高帽子,而先锋性的内涵和意义则越来越空洞化,它往往演变为一个可怜的含义:与80年代新潮小说有相似之处。我不希望人们是这样来看陈集益的小说的。说实在的
期刊
高堂东溶的诗越发“自知”了。  从高堂先生近日发我的一组20首诗中,我仿佛看见的是那个唐代叫王维的诗人。脑海中依稀浮现《终南别业》中这位先贤的自语: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高堂就把自己的身形,叠印在这样一幅画面里,但他已经不是古时候那个人。  同样“中岁好道”的高堂东溶,在佛的身边也是“兴来每独往”,笔记父母,笔记
期刊
所有的岩石,都曾被流水反复切割  所有的人,都曾被生活的流水  反复切割  在峡谷里,天空蓝,湖水绿  石头有一颗滚烫的心  风吹过来  红砂岩与黄土紧紧拥在一起  风吹过来,仰望的人与热泪紧紧拥在一起
期刊
这一天,站在边缘,看见雪水在没有草的草原上流淌,地面荒芜,去年的牧草枯竭,无数细流,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到哪里去,失去方向般的汇聚与分流,整个草原都在流动,波光闪闪,停泊于一片无边、明亮的汪洋中。早春的气息,如同尘土四处飞扬却无法看见,如同俄国诗人勃洛克的诗句:“我的故乡,有着最为广阔的快乐和忧伤,像一些公开的秘密,到处传唱。”  在这样的季节中,曾发生过两件事,皆与情感有关,是青春事件的之一与之
期刊
雪停之后,西天山轮廓清晰,浑身雪白地绵延纵深,一直延伸至远方成为一片模糊的淡雾,伸向中亚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等国,处于另一片遥远且近的天空下。  出伊宁市,经过巴依托海、雅玛图、特克斯大坂——诸如此类地名,一些音译古语(印欧语、突厥语),一些来自少数民族语,如同萨满吐出的咒语,撒落河谷任意一片土地——一路山川河流,就到了昭苏县。昭苏县虽与伊宁市相距不过200余公里,却比伊宁市寒冷,西汉时期,乌
期刊
董事长  咸菜、咸笋、咸洋芋、咸冬瓜  是他和夫人没有客人时下饭的重头戏  烤咸菜、烤咸笋、烤咸洋芋,他说用煤气烤,真有点心疼  他叫供应部买来一台装有轮子的移动灶  让小食堂员工去木工组捡些边角料  这样,一年又一年烧烤着岁月的圆圈  出差外地城市,他乘公交车,很少打的  让整个城市摇晃着他白发的年龄  还是上个月初,他晨起读书,坐在床沿上  突然听见“嘎”一声,眠床杠断了。他叫总务找人修理  
期刊
用一场陈旧的雨和眼睛  淹没一无所有的远方和故乡  风听着 一张白纸也听着  忧伤是五月额头上的一枚黑痣  纸上的几行字像姐妹们的哭泣  你亲吻着每一块石头  墨绿色的长裙  是五月遗失的新娘  海上的婚礼是黄昏里的  一座光着身子的山城之门  船尾 你把五月抱在怀里  火车一趟趟地把你的清梦惊醒  一场陈旧的雨就是一盏灯光敲门  像心上人的潮湿的眼神  在清水无尘的岁月里  洗净——  天空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