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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名片:邬云,女,安徽省作协会员,70后作家、诗人,安徽太湖人。出版《仰望》等多部著作,获世界华文杯新诗奖等全国性文学奖项十余次,作品入选《中国当代诗人代表作名录》等。
一、童年的游乐园
我的家乡是一个群山环抱、偏僻的小村落,只有十来户人家,名叫“下山沟”。
宽阔的打谷场上,一堆又一堆的草垛,是秋日的符号,是丰收的印记,也是我们孩童的乐园。
打游击战,正面捕捉,迂回包抄,占领一个又一个“堡垒”;捉迷藏,爬上草垛顶端,把自己埋进去,闻着余味未尽的稻谷香,陶醉着进入甜美的梦乡。
夜幕降临,牛圈里传来悠长的哞哞声,炊烟袅袅升起来。一声声呼儿唤女的喊声也在群山之间回荡:
“回家了,红英——”
“吃饭了,花子——”……
那时农村还没有电视机,看露天电影是一大乐事。每逢谁家有红白喜事,全村人都一起出动,无偿帮忙。为了答谢,当晚主家总要请人放两场电影。记得那年暑假,大哥领到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附近几个村庄都轰动了,乡亲们都赶来祝贺,我家那并不宽敞的堂屋被挤得水泄不通。懵懂的我挤到大哥跟前,看他展开录取通知书凝神端详。我已记不清那时的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什么样式了,只有大哥平静的神情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仿佛那是他多年寒窗苦读理应获得的果實。
电影自然是少不了的。天还没黑,男女老幼就搬了家里的各种长椅短凳出来占位子,孩童们更是“大闹天宫”了,晚饭也顾不上吃,早早地爬上草垛占据有利地形。
二、打谷场上烤红薯
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令人难以忘怀的故事。我童年的草垛里却埋藏着一段苦涩的记忆。
我七八岁那年的一个深秋的中午,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和同村小名叫“花子”的小男孩在打谷场上玩耍。
草垛上到处都是村里人用竹篮、竹筛晾晒的柿饼、萝卜干等食物,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离最边上的草垛大概十几米的地方有隔夜焚烧的牛粪火,还有点点火星在闪烁。我和花子一人埋了一个红薯在里面,就蹲在旁边等着享用香喷喷的美食。
红薯的香味还没飘出来,花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鞭炮,应该是从一长串鞭炮上掉下来的。花子似乎爱不释手,一会儿笑眯眯地盯着看;一会儿放到鼻尖闻闻,皱皱眉头。我也很好奇,问他闻着是什么味道。他说,一种怪味,冲鼻子。我央求他给我玩玩,想闻闻怪怪的味。他一开始不同意,还把小鞭炮藏在身后,好像害怕我抢夺似的。我百般乞求讨好,花子才勉强答应把小鞭炮借我玩一下。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小鞭炮。我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鞭炮,以前逢年过节或是什么特殊日子,一放鞭炮,胆小的我总是害怕,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我惊奇地发现,小鞭炮的外衣是纸制的;凑到鼻子前闻一下,是一种刺鼻的味道,真的很不好闻。
三、闯祸烧了草垛
我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这宝贝,花子一把从我手中抢了过去,然后冲我神秘地一笑,把鞭炮引线凑近牛粪堆。天哪,难不成他要让小鞭炮炸起来?我吓得噌地站起来,转身就跑。跑了一会儿,隐约听到鞭炮炸响了,回头一看,却发现花子也紧跟着跑起来,眼看就要超过我了。我莫名其妙,他跑什么,难道他也害怕?但是男孩子放鞭炮是家常便饭,就是放更粗更大的爆竹也没见他们害怕过。我一把拽住他,问怎么回事。他惊慌地说,看到邬老师从打谷场那边过来了。他说的邬老师是我爸,我爸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一般的小孩子见了都怕他。花子跑得更欢了,我也没命地跟着他跑起来。跑呀跑呀,跑到一个小山坡上,确定前后无人,我和花子才敢停下来呼哧呼哧地喘气,相互伸了伸舌头,好险!刚刚回过神来,我们发现打谷场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映红了天空。好一场大火!我和花子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说话都带着呜咽的声音——糟了,估计是花子把小鞭炮扔到草垛上了!这下惨了,赶紧躲吧。我和花子一溜烟地窜到山坡下面,钻进不知谁家窖藏红薯的地洞里藏了起来。红薯洞里又黑暗又阴冷,我和花子冻得直哆嗦,但谁也不敢出去,还是觉着洞里最安全。就这样,我和花子一直躲在红薯洞里,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温暖舒适的大床上。
后来,大人们似乎也没有对我俩实施过什么惩罚,但是那一场大火是刻骨铭心的。幸亏草垛处在打谷场中央,如果挨着房子,尤其是盖着干草的厕所、牛圈、猪圈等,那烧起来就是整个村庄的灾难啊。也许直到现在,大人们还不知道那场大火是由两个七八岁的小家伙调皮捣蛋引起的,而对于这两个小家伙来说,教训是深刻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一、童年的游乐园
我的家乡是一个群山环抱、偏僻的小村落,只有十来户人家,名叫“下山沟”。
宽阔的打谷场上,一堆又一堆的草垛,是秋日的符号,是丰收的印记,也是我们孩童的乐园。
打游击战,正面捕捉,迂回包抄,占领一个又一个“堡垒”;捉迷藏,爬上草垛顶端,把自己埋进去,闻着余味未尽的稻谷香,陶醉着进入甜美的梦乡。
夜幕降临,牛圈里传来悠长的哞哞声,炊烟袅袅升起来。一声声呼儿唤女的喊声也在群山之间回荡:
“回家了,红英——”
“吃饭了,花子——”……
那时农村还没有电视机,看露天电影是一大乐事。每逢谁家有红白喜事,全村人都一起出动,无偿帮忙。为了答谢,当晚主家总要请人放两场电影。记得那年暑假,大哥领到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附近几个村庄都轰动了,乡亲们都赶来祝贺,我家那并不宽敞的堂屋被挤得水泄不通。懵懂的我挤到大哥跟前,看他展开录取通知书凝神端详。我已记不清那时的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什么样式了,只有大哥平静的神情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仿佛那是他多年寒窗苦读理应获得的果實。
电影自然是少不了的。天还没黑,男女老幼就搬了家里的各种长椅短凳出来占位子,孩童们更是“大闹天宫”了,晚饭也顾不上吃,早早地爬上草垛占据有利地形。
二、打谷场上烤红薯
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令人难以忘怀的故事。我童年的草垛里却埋藏着一段苦涩的记忆。
我七八岁那年的一个深秋的中午,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和同村小名叫“花子”的小男孩在打谷场上玩耍。
草垛上到处都是村里人用竹篮、竹筛晾晒的柿饼、萝卜干等食物,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离最边上的草垛大概十几米的地方有隔夜焚烧的牛粪火,还有点点火星在闪烁。我和花子一人埋了一个红薯在里面,就蹲在旁边等着享用香喷喷的美食。
红薯的香味还没飘出来,花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鞭炮,应该是从一长串鞭炮上掉下来的。花子似乎爱不释手,一会儿笑眯眯地盯着看;一会儿放到鼻尖闻闻,皱皱眉头。我也很好奇,问他闻着是什么味道。他说,一种怪味,冲鼻子。我央求他给我玩玩,想闻闻怪怪的味。他一开始不同意,还把小鞭炮藏在身后,好像害怕我抢夺似的。我百般乞求讨好,花子才勉强答应把小鞭炮借我玩一下。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小鞭炮。我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鞭炮,以前逢年过节或是什么特殊日子,一放鞭炮,胆小的我总是害怕,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我惊奇地发现,小鞭炮的外衣是纸制的;凑到鼻子前闻一下,是一种刺鼻的味道,真的很不好闻。
三、闯祸烧了草垛
我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这宝贝,花子一把从我手中抢了过去,然后冲我神秘地一笑,把鞭炮引线凑近牛粪堆。天哪,难不成他要让小鞭炮炸起来?我吓得噌地站起来,转身就跑。跑了一会儿,隐约听到鞭炮炸响了,回头一看,却发现花子也紧跟着跑起来,眼看就要超过我了。我莫名其妙,他跑什么,难道他也害怕?但是男孩子放鞭炮是家常便饭,就是放更粗更大的爆竹也没见他们害怕过。我一把拽住他,问怎么回事。他惊慌地说,看到邬老师从打谷场那边过来了。他说的邬老师是我爸,我爸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一般的小孩子见了都怕他。花子跑得更欢了,我也没命地跟着他跑起来。跑呀跑呀,跑到一个小山坡上,确定前后无人,我和花子才敢停下来呼哧呼哧地喘气,相互伸了伸舌头,好险!刚刚回过神来,我们发现打谷场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映红了天空。好一场大火!我和花子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说话都带着呜咽的声音——糟了,估计是花子把小鞭炮扔到草垛上了!这下惨了,赶紧躲吧。我和花子一溜烟地窜到山坡下面,钻进不知谁家窖藏红薯的地洞里藏了起来。红薯洞里又黑暗又阴冷,我和花子冻得直哆嗦,但谁也不敢出去,还是觉着洞里最安全。就这样,我和花子一直躲在红薯洞里,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温暖舒适的大床上。
后来,大人们似乎也没有对我俩实施过什么惩罚,但是那一场大火是刻骨铭心的。幸亏草垛处在打谷场中央,如果挨着房子,尤其是盖着干草的厕所、牛圈、猪圈等,那烧起来就是整个村庄的灾难啊。也许直到现在,大人们还不知道那场大火是由两个七八岁的小家伙调皮捣蛋引起的,而对于这两个小家伙来说,教训是深刻的,一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