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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电影节
在巴黎国立美术设计学院毕业后,我开始为PARIS-MATCH杂志(《巴黎竞赛》画报)工作。他们每年五月总派我到法国南部地中海的戛纳参加一年一度的盛会—戛纳电影节的拍摄。
在那里,摄影不是主流,电影和明星才是主角。拍摄这些娱乐性,报道性的”新闻“是有趣的,而且很有一种”优越感“,因为可以跻身和一些大明星、导演、名人一起碰杯。只要有两部照相机在身上,颈上又挂着有电影节大会特许的通行证,除了通行无阻外,所有的大小明星,名人,真与假的导演,制片等都对我们摄影师特别友善和亲切,因为明日报纸上的照片好看与否就全靠我们了。我本人就曾拍摄过很多名人:麦当娜、米高积逊、大卫宝儿、奇连依士活、杜鲁福、史提芬史亚堡、嘉芙莲丹露……多到数不胜数。
拍摄这些报道性的娱乐新闻照片,其实是很直接的记录性报道。在会场一百多个拍摄师争相找有利阵地。但遗憾的是,无论我们怎么样争取角度,拍摄出来的都是大同小异,毫无个人风格可言。即使这样,《竞赛》杂志仍然每年派我到戛纳。我亦每年依期赴会,享受一下早夏还寒的阳光,直至后来意大利米兰DONNA杂志找我拍摄16版时装,我才不再跟那些仍然乐此不疲的数百拍摄师在大会争抢机位。
拍摄T形台
早在为意大利Donna杂志工作前,我就拍摄过巴黎的时装表演。我们这些摄影师,在远离T台的地方全用上长焦距兼超大口径镜头,如最基本的300mm/F2.8,400mm/F2.8等。这些长焦距超大口径的镜头有很大好处:可以拍摄模特儿全身,中距可拍摄大半身照,再近,可拍摄人像式的发型和衣饰。由于灯光和音乐都是会场安排,模特儿都是我行我素,所以摄影记者拍出来的照片都是很相似的。即使在台前的摄影记者用上类似24mm-50mm之短焦镜头,得出的效果亦大同小异。无论你来自何国,有什么摄影心得,照片的去处等都不重要。你只要眼明手快便称职,其实这也不是先决条件,因为现时的自动对焦镜头既快且准。
这些互相争拼有利位置摄影师很多时因互相碰撞而口角甚至动武,他们身穿钓鱼式多袋摄记制服,不修边幅,长镜头在手,扛着独脚架等从这一场帐蓬跑到那一帐蓬,繁忙如工兵,但他们每一寸神气的表情都在告诉你,他们是摄影大师。
但我从来没有认为拍摄时装表演的摄影师是大师,因为灯光,音响,戏剧效果,模特儿,头饰.......等都是他人安排,他们只是被动的记录者,充其量是摄影记者。而且,通常刊出这些记录式的时装表演的时装杂志又是一版六七幅照片般炒杂烩式刊出,毫不像HelmutNewton(黑尔木特·纽顿),Jean-loupSieff(希埃夫),GuyBourdin(盖伯丁,已去世),SarahMoon(撒拉·穆恩),GillesBensimon(基莱斯·本斯蒙),RichardAvendon(理查德·艾维顿)这些大师那样一版一幅地刊登作品,甚至跨页式地供人欣赏品评。而且,我未见时装摄影大师们去拍摄这些时装表演。
欧洲时装摄影
在西欧,时装摄影分两大类,一类是杂志式拍摄,另一类是广告式拍摄。
杂志式拍摄通常给予摄影师至少四版,基本上是任由被聘用的摄影师自由发挥的。摄影师亦趁这个自由发挥的机会,表现自己的功力。摄影师通常在平时已经修练出自己独特的品味,当然还有一定的技巧。
在欧洲,主要的时尚类杂志有DONNA,ELLE,MARIE-CLAIRE,VOGUE和LAMODA。从这些杂志,我们会看到不同风格的视觉平面。
时装摄影是个很残酷的游戏,有时不因某位摄影师的摄影技巧不好而出局,而是他的风格过时.譬如现在欧美流行反传统,本来是没有品味,不知时装为何物之人,却大行其道拿起照相机拍摄,效果自是很幼稚,连浸在这圈子数十年的大师都被排挤。这些反传统者,乱拍摄的影像是新鲜的,而且更适合新一代的安逸无忧要什么有什么的富裕生活。
不过底子厚、功力深的大师有众多的支持者和尊崇者。七十开外的艾维顿仍活跃于时装摄影,他的灯光照明和影像内涵非反传统派可比。IrvingPenn(欧文·佩恩)已80多岁,仍为VOGUE拍摄。
法国ELLE杂志的签约摄影师都是50多60岁的人,如HansFeurer,MarcHispard,GillesBensimon,不过他们也偶尔拍些反传统的东西玩,反正时装摄影是个好玩的行业。随意加上轻便的全自动对焦镜头,一日拍他十版二十版是很轻松的。
摄影师在时装杂志拍摄有了知名度后才有资格拍摄时装广告,由于时装广告通常都是一版或两版一幅照片。所以要更加严谨和有个性,以至很多时装画面比较孤独和生硬。但摄影行业就是这样,为杂志拍摄,自由度高,好玩,可以扬名,但赚不到钱。为广告拍摄,缚手缚脚生硬木讷压力大,但带来大量金钱,像名摄影师BruceWeber的日薪是三万美元。
欧洲的时装工业发达,领风气之先,欧洲的时装摄影亦如此。我有幸曾是其中一员。我总想在自己的照片中说一些故事,增强当中的戏剧效果。无论任何影像,没有内涵,其耐看性不会高。
英文谚语有句说话:Lifeisanopenbook,Everydayisanewpage.大意是生命就是一本打开了的书,每天都是新的一页。
图1:手袋广告。头发卷曲,手持甘汁,健康肤色和胸围,是现代职业女性的写照。
图2:穿着30年代泳衣的女人站在阳台上,面对着高楼大厦。
图3:一个卖鞋的广告,将鞋放在头上,户外,蓝天白云,浓妆,整个视觉效果叫人唤然一新。旧式胶唱碟,开胸牛仔上衣,炯炯晶莹的眼神,红红的嘴唇。
图4:紧身而有舒适张力的面料的Lycra的时装。
图5:那个像是北非碟影的逃亡女人,拿着手袋,身穿皮草,前景的模糊一如她的何去何从,但眼神告诉你她是蝎子,你再走前一步,后果自负。
图6:躺在大皮沙发上午睡,全身覆盖着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