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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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惘
  
  一张孤寂的叶子正在苍老
  似乎,越洁白的背景让其越显得臃肿
  是不是它年轻的时候太一根筋
  飞扬跋扈地自我地
  疯狂膨胀
  也许那枯骨
  以为埋着头生长会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或攀附着大树的攀附
  就一定一定有多么美好的结局
  可世间总是如此扑朔迷离
  有时顺应了
  有时却不断地被诟病
  迷茫的远方啊,春雨可能在预谋芒种
  还有一种可能
  是提醒我未雨绸缪
  憧憬
  
  蛙声如此坚挺
  我的夜漏无法撮起全部的萤火
  总有远去的声线边走边转身疑虑
  山村的白描
  总是灯光少于星光
  总是风光少于月光
  哪怕就一盏无眠的夜灯闪烁
  却无法抵消我指梦为马的憧憬
  初夏在山的低凹处兴奋不已
  悟道人生,放下时
  鱼儿、鱼头、鱼竿、鱼塘
  是一部堆放哇鸣的闲暇盛地
  正如人心,最浓郁的诱饵非食色
  而是一轮弯刀之月
  如村外那疾驰的车灯
  朝站直的夜晚射来
  幸好有杏叶葳蕤,幸好有杏树庞枝
  刚刚好剪纸你我弯曲的身影
  滴注苍生,你我的初夏像一幅画的躬身入局
  正解同和时光的软
  山村的哇鸣无定式
  像儿子就要中考的逆反期
  扯住夜神经烟熏火燎
  烧烤月光
  面对撂荒的土地
  
  剪指甲时大爷很在意
  总担心岁月积蓄的锋利再也掐不断土烟
  我不只一次举起我的手指和指甲
  我担心我的指甲会腐坏
  我还担心长长的指甲失去燃烧的血性
  我继续担心我自己对眼前的一切司空见惯
  充耳不闻
  面对撂荒的土地是一种深入实地的思考
  山村里,大爷呷一口土烟就是往事
  有的从泥土里葳蕤
  有的从屋檐里滴答滴答
  我试着用指甲爬行或蠕动
  山村总是早起
  炊烟,鸡鸣,飞鸟,春雨
  与蹲在门口的老大爷
  看着撂荒的土地
  或许,在外务工孩子的电话号码会敲响山门
  面对撂荒的土地
  茅草,此时,我在,我木讷
  我对着自己的丑像目瞪口呆
  青花椒
  那天的太阳刚刚卸妆
  那天,我的提包里有一股青花椒的味道
  呛涩扑鼻
  如绵绵细雨
  赶路,地铁,河畔,一切照旧
  包括我怀想的那个人
  窗外是篮球场
  拍地,摩擦,与篮板击掌的人,年纪轻轻
  我隔窗等着
  脱手的篮球如麻辣辣的夏天
  总感觉随时会打中自己的脸颊
  锄
  那个比他脸还大的铜嘴巴
  说了什么,大人也许并不懂
  风吹的时候
  最低处是绿绿菜芽
  和春天一样悄无声息
  田埂上爬满草茎
  艽野的往事在锄头上停顿
  我的梦,诸多人的梦
  或多或少是因为与这把锄头的关系
  田埂上,顽童追着小鸟跑过
  懵懵懂懂搭上这误闯误撞的春天
  练翅膀,练硬翅膀
  此时的折耳根如此锋利
  剪断田埂,让嫩芽与红彤彤冲出
  我手上锄头跟着野菜复垦
  复垦心上的故林旧渊
  蛙鸣有骨
  
  你想听见的所有蛙鸣都可集结孤寂
  芒种之后蛙喉如苍穹
  你所有的想象与高原皆可解读
  旷野,虫草或蛇身
  我们每行一步都是蛇身腹地
  真的,自从一个人到此
  星星好像渐行渐远,躲着我的文字
  反而是那些骨架成了天体
  像村落的狗在鸣笛
  有些事情真就是这样
  做伴的窗棂说
  蛙声总想感动别人
  但到最后才发现只是感动了自己
  是啊,谁在这里布了那么多暗道
  让最脆弱的星星去了远处
  让萤火虫滑过的暗道去了远方
  我在暗洞里高喊着柏拉图
  而那个白天离我很近的别院
  与我的草帽和倒影和梦幻和理想
  囫囵吞枣
  或正在被夜吞噬
  所以,我得做好口誅笔伐的准备
  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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