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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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看《荒野求生》的同学一定对男主角贝尔·格里尔斯的名言耳熟能详:“吃起来味道就像是鸡肉……可以为你提供一整天的能量……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6倍,但脂肪却只有牛肉的一半……”
  唔,听起来不错是吧,贝爷说的是什么美食呢?答案是:虫子!
  这个“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男人”在节目中吃下了许多令人望而却步的昆虫—蝎子、粉虫、蝗虫、蟋蟀、螳螂、蛾子,甚至蛆虫……区别只是吃之前该去掉头还是去掉尾,又或者直接生吞而已。
  即使是在饮食文化博大精深的中国人看来,这样的“食谱”也太惊悚了些。但也有证据表明,贝爷自有他的道理。2013年5月,联合国粮农组织发布了一份题为《可食用昆虫:食物和饲料保障的未来前景》的报告。该报告认为,昆虫遍地皆有,繁殖生长迅速,一方面可以被人类食用,另一方面可以替代大豆、玉米、谷物等粮食,充当牲畜饲料。因此,经营昆虫农场是确保“食品和饲料安全的多种方法之一”。
  据该组织估计,人类每年所制造的温室气体中,约有18%来自畜牧业。如果用昆虫来替代猪肉、牛肉、鸡肉等肉类蛋白质,畜牧业的温室气体排放将仅为目前的十分之一,生产所需的占地面积也将大为缩小。因为昆虫是冷血动物,它们不需要从饲料中获取热能来保持体温,其食物转化率很高。生产同样数量的蛋白质,蟋蟀需要的饲料量是牛的1/6,是羊的1/4,是猪和肉鸡的1/2。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饲养昆虫作为人类食物将是名副其实的绿色产业,如果不想把地球上的树木全部砍光,从现在开始以虫为食将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报告特别指出,蝗虫、蚂蚁等昆虫家族成员都是未被充分利用的食物,蛛形纲动物如蜘蛛和蝎子也具有可食用的潜力。
   20亿人爱吃虫
  昆虫在生活中随处可见,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更是无处不在。它们是所有动物中数量最多、种类最多的,毫不过分地说,地球就是一个昆虫的世界。目前已知的哺乳动物仅有数千种,有名有姓的昆虫却有100多万种,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刷新。难怪有人戏言,若想“名留青史”,当昆虫学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这100多万种昆虫中,联合国粮农组织列出了1909种可供人类食用。这似乎是个很小的比例,但并不意味着其余昆虫有毒或者不好吃,只是许多地区尚未将昆虫纳入传统食物,还没有齐心协力展开此项研究而已。
  已有的研究结果是令人满意的。昆虫高蛋白质低脂肪,是典型的健康食品。据墨西哥的一项研究分析,烘干后的昆虫体,蛋白质含量从30.8%(蚂蚁)到72.02%(蝉)不等,有的高达80%(黄蜂)以上。此外,昆虫所含氨基酸含量高且成分搭配合理,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含量也大大超过联合国粮农组织规定的标准。
  其实人类从来没有放弃过如此优质的“盘中餐”。作为杂食性动物,早期人类是很爱吃虫的,但离开森林走向草原,让人的饮食结构发生了变化。草原上很少有随手可摘的水果和寄生在树木上的虫子,人类开始狩猎大型动物来摄取更多的能量,大多数人逐渐脱离“食虫”的行列,只有少数人偶尔“尝鲜”,并将这种习惯保持了下来。
  《报告》指出,目前全球有20多亿人将昆虫作为辅助性食品,这些人群主要分布在亚洲、非洲和拉美等地。消费最多的虫类分别是:甲虫(31%)、毛虫(18%)、蜜蜂、黄蜂和蚂蚁(14%)以及蚱蜢、蝗虫和蟋蟀(13%)。
  拓展自己的食谱
  虽然食虫爱好者遍布世界各个角落,但每种文化都有其独特的“古怪”食物。台湾的旅游外景主持人会被柬埔寨的油炸毒蜘蛛吓得花容失色,日本的电视节目观众则被中国北方常见的下酒菜—炸蚕蛹惊得目瞪口呆。昆虫学家大卫·格雷瑟认为,对昆虫的恐惧和厌恶是文化性的,比如我们都爱吃的龙虾和螃蟹,和昆虫一样也是节肢动物,假如你认真观察虾子或者螃蟹的某些部位,可能也会有同样的胃部不适感。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的事就容易多了——人类的吃货史就是慢慢接受恶心食物的历史。
  鉴于目前大多数人仍然迈不过这道坎,对昆虫食物进行深加工、改变其味道和外表是一个好主意。近期,一个名为Exo的美国科研团队正尝试将蟋蟀研磨成粉,搭配大枣、可可粉、椰子和杏仁酱,制成蛋白质能量棒(Protein Bar)。外形上与同类产品相仿,吃起来也不会有蟋蟀的味道,可以作为日常零食。
  另外,直接从可食用昆虫体内提取出纯蛋白,用作营养剂或是强化食品的添加剂也是研发的重点。比如蚕蛹蛋白,经过加工可制成蛋白粉直接添加到食品之中。其细腻的特性,比牛羊肉、猪肉的蛋白质更容易被吸收,对于消化不良或肠胃不好的人而言,昆虫蛋白制品是不错的选择。
  打消消费者的顾虑,需要一个非常系统的保障机制来让人们放心:需要确保昆虫食品和其他食品一样,都在食品安全标准的体系之内;还需要科研机构加大对昆虫食用价值的研究以及毒理的分析;以及如何确保生物多样性及生态平衡等等。
  “食虫时代”的畅想不过是人类解决吃饭问题的一种探索和思路,因为从产量、可再生能力、营养价值、医药保健、生物学甚至美食学等各方面来看,昆虫都堪称人类最重要的天然“储备粮”。即使不能当作主食,至少也是不错的零食吧,就像贝爷常说的:“嘎嘣脆,鸡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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