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带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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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很羡慕武侠电影里的侠士,不仅欣赏那种刀光剑影、侠骨柔情的英雄气概,还佩服他们能用手中的刀锄强扶弱,打抱不平。我一直以来,对刀就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小时候,我连做梦都梦到自己变成了大侠,带着一把长刀行走江湖。第二天醒了,还偷偷笑。我带着父亲给我刻的木刀,天天和小伙伴们大战“三百回合”,仿佛自己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后来,我有了一把真正的刀——砍柴刀。每天放学以后,我都得上山砍柴,下地割猪草。多少次,我不慎砍伤自己。多少次,我被荆草划破皮肤。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的手变得满是刀疤。
  再后来,我又有了一把刀——镰刀。每年到了芦苇收割的季节,我便天天忙着帮家里人收割。割回来以后,划成条子,然后由父亲背到集市上去卖。换的钱,供我们两兄弟上学读书。在父亲的教导下,我也学会了编草席,这样的生活伴随了我很多年。直到我升入初中,与美术结缘,我的手才再也不用握镰刀了,那个时候,伴随我的只有一把美工刀,天天削铅笔,割纸。在那个年代,写字、画画成了我最大的乐趣。
  后来,我走上社会,又跟着堂叔学做泥水匠,挥汗如雨。我对于刀的向往早已经荡然无存,只觉得生活的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心好累,好痛。我好想找一个可以隐居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永远不被生活所累。
  五年后,那个曾经天真的少年,在不经意间爱上了文学,他把自己的灵魂和文字融合在一起。周崇贤、安子、王十月、雪月……一个个名字烙在了我的心上。那一个个血泪相连的打工故事,更像是一把刻刀,时刻在雕琢和打磨着我的心。
  打工是我坐不穿的牢底,漂泊是我无悔的选择。直到有一天,我因为没有借钱给别人,而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事后,对方以喝醉酒为由给我赔了300块的医药费,而我却为此事花了上千块,心中的酸楚却只有自己能体会。
  我到集市上买了一把刀,带在身上,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再挨打。我越来越发现,在外漂泊,我们打工人的内心竟是如此的柔弱,我们的灵魂是渗着血和泪的歌唱。我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动刀,要不然,可能把自己也送上不归路。
  漂泊在外,就像行走江湖,总会遇到一些不平事。深圳的治安不好,自从有了刀,我的心也多了一份安全感,而我感觉,生活又是如此的无奈与残酷。刀,对我而言,就是安全,而对别人而言就是一种威胁,就是一根刺。
  我在广东漂泊了六年,打工让我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人和人的交往都变得很独立,好像人与人之间没有必要过深地交往。我们整天起早贪黑地忙碌、奔波,都是为了生活。我心中带着一把刀,身不由己。
  (作者系本刊文学培训班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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