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浪花吟唱如歌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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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波平原中部有余姚江、奉化江、甬江三江汇流的自然奇观,宁波城市即围绕三江交汇处即“三江口”扇形展开。在迎接新中国成立65周年之际,回望这一甬江水系的心脏、城市繁衍发展的核心,这里已华丽巨变为美轮美奂的都市风光长廊。这座现代化国际港口城市,正是在这里奏响改革与发展的乐章。
  汇聚四明形胜与文脉的三江口
  三江浪花,四明形胜。
  宁波三江口建城始于唐长庆元年(821),在今鼓楼一带建立子城。乾宁五年(898),构筑罗城;城内东西向的主干道(今中山路雏形),即以三江口为起点。而在城市的拓展中,三江口始终是核心所在。
  唐长庆三年(823),一座用篾索连接16条木船,上铺木板的桥梁出现在奉化江近三江口的地方,这是宁波历史上第一座跨江桥梁,即灵桥;桥因建造时,有天显彩虹而得名。现在广为人知的灵桥(铁桥),是1936年由德国西门子洋行所建,为当时我国最大最新型的独孔大环桥。灵桥也称老江桥,与新江桥相区别,灵桥通江东,江东开发几乎与主城同步;新江桥通江北,新江桥几经变迁,现在又在重建之中。江北开发始于晚清,至此宁波围绕三江口展开的城市格局形成。
  终年江水盈溢的三江口,流溢着时尚都城无限的江南风韵,坐在江滨公园的长椅上,远眺鸥鸟在宽阔的江面轻盈翔舞,倾听潮起潮落、和声融融,令人心旷神怡。“在过去,三江口是海潮咸渍土地,不利生产与生活,”宁波文化研究学者杨古城老先生说,“宁波百姓用大量堰、碶、塘、闸阻咸蓄淡,经历了近千年的治理,宁波平原才变成丰饶的江南水乡。城内‘三江六塘河,一湖居城中’、‘家映修渠,人酌清泚’的水城格局,正是历代宁波人智慧的杰作。”三江口东岸,琴桥附近有一个浓荫葱郁的道士堰碶闸文化公园,专门介绍宁波的古水利智慧。
  东方初白之时,看三江口沿岸的公园里一群群着白色绸衣、灯笼裤的身影在高敞的绿树下舞动太极。我凭倚在江岸的栏杆上,迎着江风怀想种种历史的风情。
  三江口是中国大运河的入海处与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又是帆船时代大陆东海岸南北航运的换船中心。旧时三江之畔,高低参差停泊着的远洋大帆船,高丽、日本的金、铜、人参,南亚、西亚的沉香、胡椒、苏木等在这里卸下,转驳给小帆船,由这些小船迤逦转运于如画的运河。或者,将丝绸、茶叶、书籍,以及远从长沙、景德镇运来的瓷器等,装上轩伟的“绿眉毛”等三桅船,驶往遥远的国度。唐宋时的浙东,盛产青瓷,也正是这夺得千峰翠色的越窑青瓷China(瓷器英文),成为了古代世界想象中国的最重要的传奇物件。三江口区域的街巷里,氤氲出种种宁波特有的产业,比如咸塘街的佛画、药行街的药材、木行街的原木等;还有政府管理海洋贸易的管理机构如市舶司等。而儒家文化、禅宗思想、中医学理、四大发明等中华精华,也随着大批量手工业产品输出,使宁波从商贸港口升级为海洋与大陆文化交汇的重要城市,表现出“书藏古今,港通天下”的开阔气度。
  快速变迁中的华美旋律
  宁波近千年的发展,核心区域一直都在三江口。三江六岸写满了历史的履迹,拭去新中国建立初期的荒凉、衰败的旧时风尘,现代建筑辉映出别样的变迁之美。对游客来说,三江口是界面开阔、景观繁华的都市客厅;而对宁波人来说,这是城市精魂神魄所在,在建筑、雕塑、园林等空间景观之间,流淌着历史遗韵,展示着朝气蓬勃的时代景象。
  比如江东岸的庆安会馆,这座恢宏壮丽的古建筑,总让人惊讶于它的严谨与精美:沿建筑中轴线,照壁、接水亭、宫门、仪门、前戏台、大殿、后戏台、后殿、左右厢房依次而立;照壁、梁、枋等上都装饰着富有宁波地方特色的朱金木雕,熠熠闪光;砖雕、石雕精美绝伦。里面祀奉着渔民与海商的护佑神:妈祖。而妈祖之所以能从地方小神,悄然发展成为一种世界性的文化现象,与宁波的航海业密切相关。庆安会馆是商帮行业聚会的场所,各商号主事曾经在这里共谋事业大计。据说北号舶商每当有新船下海,便置一船模型供于妈祖像前,就能得到妈祖神佑。
  再如江北岸,从靠甬江的外马路,到中马路至人民路,近1平方公里的区域里,林立着种种或西式、或中西合璧的建筑,如天主教堂、和德坊、朱氏洋宅等老房子,“宏昌源号”南货店、严氏山庄和巡捕房等。夜幕降临之时,走在青石板的巷道间,两边是旧式的楼堂馆所,映衬着现代的华丽装修;抬眼是仿制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街灯,透射着朦胧的橘红光亮,不同皮肤发色的人擦身而过,一位讲英语的大胡子船长,暂时还无法理解三江口变迁的含意,而我们则真切感受到了那历经沧桑的故事分量。
  耳边幽幽地传来玛田音响流出的缠绵的《外滩18号》;魅力、性感、时尚、摩登、艺术的风情,让人迷醉。在150多年前,宁波人在这里领略了“西学”和“新学”,让他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领风气之先的本地商人在这里见识了近代工商企业,开始做起了对外贸易;而19世纪60年代到清末,在这里,前前后后走出了40万宁波人,正是这群敢于开拓、勇于拼搏的人,撬动了中国近代化的变革。
  历史已经流逝,但文化并没有随时间而消失,沿着江岸的曲线,外国领事馆、天主教堂、银行、轮船码头等标志性建筑一字排开,中式的明墙黑瓦、欧式建筑与现代的高楼在城市的天际线上交杂错落。曾经嘈杂的宁波轮船码头,已改造成静谧而别致的城市展览馆与宁波美术馆,展示着城市的未来和引领世界艺术潮流。在白沙公园和主要步行广场,设置着抓斗、锚等雕塑景观。若是乘船夜游三江,邂逅灯火流彩的往日旧港,恍然回到了充盈着浓郁民国气息的港口。
  同样,江的对岸,百年前的工业带也绚美转身。建于1931年的太丰面粉厂,成为了城市的书房—“宁波书城”;建于1904年的和丰纱厂旧地,崛起了风华超群的“和丰创意广场”。但是,太丰面粉厂承载着百年故事的塔楼和八个巨大的筒仓,依然高高耸立在江边;和丰纱厂那精美的和丰小洋楼依然完好地保持了最初的模样,廊柱间的拱券顶,红灰相间、色彩奇艳的外墙,依然透射着漂亮风采。住在创意广场近处的陈大伯,现在有个习惯,每天早上6点准时走到小洋楼下,在清新的空间,静静地站一会儿,仿佛是年轻时爱恋不舍地端详自己的新娘,然后穿过丰庭楼前的广场去江边舞剑。他说:“小洋楼是看不厌的,我在这个纱厂工作了一辈子,有感情了。现在这里变成了现代广场,但老东西保留得这么好,又时尚、大气,让人喜欢。”   三江辉映锦绣港城
  宁波之所以有着不可替代的文化特质,之所以成为人们所憧憬的幸福宜居城市,离不开这样一个安顿身心的亮丽区域—三江口。比如今年高温如火炙烤的夏日,我就无需户外出行。宁波书城,那里有一片被繁华包围的宁静,与燥热隔绝的清新,一道道书香飘逸的围墙,筑起了一座安详的人文城堡。当然,清晨,我可以跑步江畔,鸣响的船笛飘荡在蔚蓝的空中,让我想起旧时渔船到港的景况:老百姓在码头用本地土产咸齑换取渔户上好的蟹酱、黄鱼、乌贼;还有人为了贩卖鱼鲜,大清早赶过灵桥赴东门鱼市……
  共和国诞生65年以来,在政府的主导下,围绕着三江六岸,三江口区域已经形成了一小时步行圈。许多人喜欢在宁波最具人气的商业区—天一广场闲逛、购物,横贯千年繁华的中山路地下的地铁开通后,更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而更多的人喜欢选择在三江近岸游憩,或健身步行,或广场舞蹈,或三五聚坐,或吹拉弹唱。旧时江厦街密集的钱庄—清代中国重要的金融中心,如今已经变成了林木葱郁的江厦公园;鱼鲞遍挂的奉化江两岸的渔船码头,当年的海鲜集市,如今已经变成绵长的绿化带与游步道;繁忙的轮船运输,已经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尤其是姚江大闸建造之后,3000吨的轮船需要候潮而入,几十万吨的现代巨轮都停泊在甬江口外的北仑港,但游船处处,在江潮上劈开飞溅的波涛,激起千万浪花。在现代的城市构架中,三江口对于城市的功能已然转换,但它依然是存续着城市文化根脉的活动舞台。
  临近共和国65岁华诞的时节,初秋的阳光一片明媚,在微醺的午后,我从琴桥附近的音乐广场走起,经过宁波音乐厅、灵桥,穿过江厦公园,到达三江口的海上茶路启航地公园,仿佛经历了一次从现代到唐宋的千年的时光倒溯与穿越,清幽的空间里,却满耳是算珠、银元激撞的繁响与喧闹的市声。就这样边想边走,沿姚江而上,一路是宁波影城、钱业会馆、甬江女子中学遗址、宁波图书馆,或古或今,在依依相连的苍翠香樟树林间,错落有致地散布在三江之畔。
  如果在江东岸,从道士堰碶闸文化公园开始,沿着滨江步道一路北去,到江东外滩公园看三江送别的雕塑,或者到庆安会馆看种种航船的模型,凝思宁波帮先驱者走向蓝色大海之时,回头一望,心里有一种别样的宁静与欣慰。
  而在江北岸,从宁波大剧院到白沙公园,多少清末民国的古建筑,静谧地临江伫立。如果站在船头,从庆丰桥、外滩大桥、甬江大桥、江厦桥等造型各异的大桥下一一穿过,眺望两岸,在实体与空间之间,在封闭与开敞之间,在沧桑历史与时尚魅力之间,在凹凸之间、高低之间、明暗之间、虚实之间、刚柔之间,构成一幅多么隽美的具有音乐节奏感的画面。慢行,遐想,自然,历史,就这样写进了你我每一个人的城市生活。在未来的几年里,天一商圈-江厦区域将改造和提升二层步行系统;建造多座跨江步行桥,并建立轨道交通的中心区公交线网;建立核心区停车场和多样化交通换乘系统等,三江口滨水核心区的立体步行系统,将让人更为舒心与惬意。一座座桥梁,一条条公交线,就像乐器的琴弦,连接起古老历史与现代文明。
  夜幕降下,华灯初上,在东门口地铁出口处蓝色的LED广告灯箱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举着一本杂志,眼神在匆匆而过的人群中急切搜索,他等待着姑娘的约会,银色的灯光刚好照亮不远处姚江岸上钱业会馆的飞檐翘角。这是一个邂逅你我、生发种种浪漫的区域。这是共和国65岁华诞的今天,一帧有着纵深历史感的最是风情万种的时代框景。
  三江口,这个浙东运河精华集聚的地方,如今江河转清,鱼儿悠游,河畔香樟翠柳。在水一方,就是美丽的家园!
  海纳百川,激起一朵又一朵浪花。三江浪花,铺展“海上丝绸之路”,这是一条富民强国、造福人类的必由之路。千年三江如歌年华。不同寻常的65年,我们共同走过。65年的奋斗已成为历史,65年的辉煌光照人间,三江口这块神奇的土地上,正在创造更伟大的神奇,谱写更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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