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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清晨,天空乌云层叠,一缕穿透暗云的光芒,照耀在地平线上,朦胧地勾画出大地、山岭、田野的轮廓。日外。
从远处迎面走来一个拖着长長的辫子,戴着砂锅小帽,穿着青布长袍的清瘦年轻人。他慢慢走近,可以看清他的面容,嘴边还留着小胡子。
他走过的乡野,一位乡村少年正牵着水牛从他身边经过。后面又走来扛着犁铧的老农民。
他继续朝前走(叠印以下的画面);
他的辫子已经剪掉。
他出现在长沙第一师范的校门口;
他出现在驱逐军阀张敬尧的游行队伍前列;
他和毛润之在湘江边漫步交谈;
他和毛润之一道赴上海出席党的“一大”;
他不幸被捕,面对敌人审讯毫无畏惧之色;
他奔走在繁华上海的街巷;
他出现在江西瑞金苏区的法庭上;
他拄着拐杖在苏区走村串户;
他随瞿秋白一道行进向闽西转移的山林中;
他面对围追的敌人奋身跳崖,壮烈牺牲。
1.阳光明丽的上午,沙田杓子冲,日外。
山岭起伏,田园如格。坡前塘边,绿树林中,隐现出栋栋青砖黑瓦民宅。在通往何家大屋门口的路上,聚集着一群乡邻。身着青布长袍、头戴砂锅小帽,身材清瘦的何叔衡,沿着村路夹着书本朝自家走来,他从腋下抽出一本名叫《天演论》的书,走几步又停下来翻看。
字幕:1902年9月,已26岁的何叔衡从小金陀馆李藕芳先生那里借到了严复翻译的《天演论》,从此点燃了他心中追求新知识的欲望火花。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唢呐锣鼓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堂侄何又石快步奔跑过来:“衡叔!恭喜你中了!中了!”
何叔衡:“什么中了?”
何又石:“你中了秀才!”
一群老少乡邻全涌了上来:“恭喜!恭喜中了!”
一位双鬓斑白的何家长辈道:“叔衡,你为我们何家光宗耀祖呵!你可是我们宁乡何氏家族的第一个秀才呀!”
何叔衡:“我给大家还礼了!不过,这秀才也并非了不起。只要认真读书作文,将来(他指了指身边的少年男子)你们还可以中举人、中状元,都会比我强。”
不等何叔衡进入门口,鞭炮就已经噼里啪啦响了起来,众人拥着何叔衡欢呼雀跃。
这时送喜帖的县衙师爷走到何叔衡跟前说:“何先生,祝贺你高中秀才。这是县太爷请你去管钱粮的任职书。”
何叔衡接过考中秀才的喜帖和任职书,沉思片刻,从容地说:“谢谢师爷光临寒舍赐贺。这任职书,我不敢受用,我的心愿就是在家种田教书,请转告县太爷。”遂将任职书递还师爷。
众乡亲见何叔衡这种出人意料的表现,都面呈极其复杂的表情,尤其何又石面露疑惑之色地望着何叔衡。
2.何叔衡家,清晨,日内。
女儿何实懿、何实山、何实嗣梳妆完毕,即打扫屋厅走廊,前坪后院。然后,就坐在家门口读《女儿经》,“在家从父,出外从夫。笑不露齿,话莫高声”。这时,恰被从外面回来的父亲何叔衡听见,他便大声道:“给我停住!我要你们读书作文,不是要你们读这种课文把你们培养成温顺的奴隶。我是要你们多读些像李绅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有益诗文,要你们从小就懂得劳动人民的疾苦,同情劳动人民。”
何实山:“父亲,这也是你不接受任职书的原因吧!”
何实懿:“父亲,你以后多给我们讲讲这些道理。”
何叔衡:“我听说你们学校几个女同学扮男装,演新剧,教育主任还横加干涉,是吗?”
何实山:“是的,学校还要开除她们!”
何叔衡:“这怎么行!我明天就去找校长交涉,要保护这样的进步学生。”
这时,尺冰在门外大声接话:“我也是进步学生呀!学校常批评我们激进,何叔你可要支持保护我。”
闪回:云山书院,日内。
何叔衡在给学生授课:“顾炎武先生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作为炎黄子孙,从小就要关心国家大事,从小立志改造这个社会,救国救民……”讲着讲着他悲伤流泪。坐在前排的尺冰在聚精会神地认真听课。
何叔衡:“你呀!也更要好好读书,多接受先进思想,多接触社会,了解人民的疾苦,锻炼自己的意志,要学岳飞立志精忠报国。”
何实山:“父亲,我们知道你反对封建专制,反对封建传统道德和封建礼教,现在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大清王朝,你能不能从家里开始带头革命?你能不能带头从家里反起?”
何叔衡一惊:“此话从何说起?”
何实山:“父亲,你看母亲天天裹着脚做事多难受。”
何叔衡:“我不止一次要她放脚,她就是不听!”
何实嗣:“所以吗!革命要从家里开始。”
何叔衡灵机一动:“尺冰拿剪刀来。”
何叔衡接过尺冰的剪刀,首先把自己的辫子剪了,接着又三下五除二把何实懿、何实山、何实嗣的辫子剪了。
何叔衡边剪边说:“剪辫子也是一场革命,我们剪掉辫子就是对新政权表示拥护的态度。明天我送你们去学校,看谁敢不收剪了辫子的学生。”
接着他对大家说:“走,去解放你们的母亲!”
3.袁少娥卧室,日内。
袁少娥正在松解绑在脚上的长长白色裹布。她听见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正欲起身,何叔衡已走到她眼前:“少娥呀!看来平时我只动嘴宣传还不行,今天必须用暴力才能解决问题。”说完他就拿起尺冰递上的剪刀,把裹脚布、小鞋子,当场砍烂。站在一边的女儿们一齐鼓掌:“母亲解放了!母亲解放了”。袁少娥激动地说:“缠足是对女人残酷的身心摧残,你父亲真了不起,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父亲,女人该多幸运呀!” 【特写】《湘江评论》的大标题《民众的大联合》:我们醒觉了,天下者我们的天下……《湘江评论》在街市、商店出现。
10.岳麓山下溁湾镇刘家台子蔡和森寓所,日内。
【蔡和森的母亲葛健豪在帮助女儿蔡畅登记由新民学会转送来的资助新民学会会员赴法国勤工俭学的银元】这时,毛润之、何叔衡、蔡和森等从门外走来,葛健豪忙招呼大家坐下,即去厨房泡茶。蔡畅把账单递给毛泽东后说:“省会、社会各界名流都很开明,热情支持林彬他们去法国勤工俭学。熊希龄、范源濂就借米盐公款16000元大洋,章士钊先生资助2000元大洋,长沙县知事姜济寰先生给每个去法国会员资助200元大洋,还有……”
何叔衡:“就凭这一点,就可知我们湖南人担当图强的精神。”
毛润之端起茶杯走近蔡和森母亲说:“和森带领一部分会员去法国勤工俭学,感谢您老人家养育出这样的好儿子,这是我们新民学会的一支重要力量,有了这支力量,湖南有希望,中国有希望!”
葛健豪:“我在老家时,就和秋瑾认识,她对我说‘知识能够改变人的命运,还可以济世救民’,所以,我们全家都支持和森去法国。”
毛润之:“和森有您这样知书达理的母亲,真是有福。”
11.长沙潮宗街56号,日内。
新民学会会员彭璜、易礼容正忙着整理书籍搬上书架。何叔衡匆匆走进来。
易礼容:“何会长,这么早就来了!”
何叔衡从长袍口袋掏出一些钱币:“这是我的一点儿微薄心意。”
易礼容:“昨天润之、和森、子升也拿钱来了,我算了一下,有这些可以开张营业了。”
何叔衡:“那就拜托你们二位了。”
何叔衡正要离去,这时姜济寰先生出现在门口。
姜济寰:“何兄,你在这里,正好我找你。”
何叔衡:“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何事?”
姜济寰将手中提的一袋银元往桌上一放:“何兄开办书社推介营销马列著作与进步书刊我特别赞成,思来想去,你们一定缺钱,我这里虽不多,或许也能帮你们一把。”
何叔衡:“用得上一句《增广》中的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呀!多谢济寰贤弟一片真情。”
姜济寰:“何兄,你们开办这个文化书社可是给我们长沙人建造了一座精神食粮的仓库啊!功莫大焉呀!哈哈哈!”
正在此时,杨开慧跑了进来:“叔衡兄,润之要你去一下。”
何叔衡:“好,就去。”他转身对众人说:“我先走了,诸位请见谅!”
12.清水塘土砖屋,日内。
杨开慧领着何叔衡来到毛泽东住所。
毛润之:“五月四日,陈独秀、李大钊先生为了反对北京军阀政府接受帝国主义强加给中国《凡尔赛和约》,组织北京数千爱国师生举行聚会游行,我们湖南该怎么办?”
何叔衡:“润之,你的想法呢?”
毛潤之:“我们新民学会应立即响应,也在长沙组织聚会游行,以声援北京学生。”
何叔衡:“那得想一个具体的声讨对象,否则这个聚会游行只是一个过场或形式,对社会震动不大!”
毛润之:“还是何兄考虑周到,我想这个聚会游行分两步走:第一步,先组织学生上街声援北京的爱国学生运动;第二步,开展‘驱张运动’,这个北洋军阀张敬尧在湖南作恶多端,湘人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我们就抓住这个靶子开炮!”
何叔衡:“润之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13.长沙街头,日外。
何叔衡、毛润之、彭璜、易礼容等率领湖南一师、周南女中、楚怡学校等师生举着旗帜上街游行。何叔衡、毛润之带头前行,昂首挺胸,令军警不敢上前,只好陪伴前行。队伍行至湘江南门口码头。一群进步学生将从商店搬来的日货堆放在码头边,正待点火焚烧。张敬尧指挥其弟张敬汤带领一帮军警前来镇压,与学生发生冲突,竟打伤抓走若干进步学生。立即引起了游行师生、市民的强烈反抗和声讨。大家高呼:“堂堂呼张,尧舜禹汤,一二三四,虎豹豺狼。”在市民的咒骂呼声中,张敬汤只好带着几个军警匆匆离去。
14.长沙潮宗街56号文化书社,夜内。
何叔衡在奋笔疾书“驱张檄文”。【历数张敬尧挪用教育经费用作军饷,中饱私囊,卖国镇压进步学生。侵占学校民地欺压百姓,师生出入学校都要接受盘查,公立学校无不借债度日,社会治安混乱不堪,百姓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其弟敬舜、敬禹、敬汤在湘无恶不作之罪状。】
毛润之与易礼容走了进来,见到这纸檄文。
毛润之激动地说:“这可是匕首投枪,必击中张敬尧的要害。”
何叔衡:“润之,你来得正好,我想就凭我们几个是打不倒张敬尧的,我们还要联合其他力量,如蒋先仁、夏明翰等人。”
毛润之:“还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可借用。”
何叔衡:“你是说郴州湘军首领谭延闿!”
毛润之:“不错,正是此人,他与张敬尧早就有矛盾,没有机会发泄,正好我们和他联合,驱张运动必定成功。”
何叔衡:“我与谭将军有一面之交,我即去郴州见他。”
15.长沙城街头,日外。
来自全省的进步学生形成了巨大的游行示威队伍,大家高举驱张旗帜,高喊驱张口号,气势雄壮。传单报纸都刊登了讨张文章,历数其罪。谭延闿亦率兵入城向张敬尧进逼。张敬尧见势不妙于1919年6月11日自长沙仓皇逃走。
画外音:湖南“驱张”运动的成功,呼应“五四运动”的狂飙,有力地揭露和打击了封建军阀,壮大了湖南人民的革命力量,同时对全国的民主运动和革命大势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16.潮宗街文化书社,夜内。
毛润之端着一杯酒:“何兄,这杯酒非敬你不可!这是一杯慰劳酒、庆功酒。没有你的担当谋划难成此功,所以我谓:叔翁办事,可当大局!” 何叔衡:“我只是一个马前卒,你才是真正的军师。神机妙算扭转乾坤。”
彭璜:“何兄你又说对了,你知道润之下步的打算吗?”
何叔衡:“愿听其详!”
毛润之:“蔡和森、肖之升他们去了法国,将来会给我们提供国外的情况。现在北京‘五四运动’提出打倒‘孔家店’,打倒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呼唤民主科学的口号,这是一场规模空前的史无前例的中国知识分子运动。我想去北京待一段时间,接触陈独秀、李大钊,从他们那里当面聆听教导。”
何叔衡:“润之,你的想法很好。俄国的十月革命,最大的影响就是帮助中国先进知识分子,认识了无产阶级的宇宙观,这就是要改变国家命运必须走俄国人的道路,因此你去北京,一定能在这方面找到答案。”
毛润之:“既然叔翁也赞成,那我稍事准备,不日就去北京,湖南的事就拜托叔翁操持。”
何叔衡這时站起身来,给毛润之也倒上一杯酒:“润之呀!我从内心诚服你,我跟你走,跟你干,永不却步,永不回头,哪怕肝脑涂地!”
何叔衡的声音有些许呜咽,毛润之也感同身受,泪盈眼眶:“一切都在酒中。干杯!叔翁保重就是!”
17.北京大学图书馆,日内。
毛泽东在和李大钊交谈。
李大钊:“润之,我写的这篇《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你可以多看几遍,我不赞成有人说的中国需要多研究问题,少谈论主义。我认为中国恰恰就是少了主义,没有树立旗帜,没有主义,问题不能弄懂,怎么能找到解决中国问题的出路。”
毛润之:“我很赞同先生的主张。我从俄国十月革命看到苏俄是世界上第一个文明国家。他们有了自己的主义,我也渴望到俄国去看看他们的共产主义。”
李大钊:“我是信仰共产主义的。我相信未来的环球必定是赤旗的世界。”
18.长沙县知事公署,夜内。
一群朝气蓬勃、热情饱满的进步知识青年聚集在一起,开始人生庄严的道路选择。毛润之走到前面说:“今天,我们成立苏俄研究会,其目的就是要把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参加革命实践活动结合起来,关心社会时事,还要赴俄实地调查考察,坚持不懈地追求救国救民的真理。现在请研究会简章的起草者何叔衡宣读简章。”
何叔衡一字一句地认真读下来:“本会以研究苏俄一切事情为宗旨,并确定三项任务:一是研究有所得后,发行苏俄丛刊;二是派人赴苏俄实地考察;三是提倡留俄勤工俭学。为了办好研究会,我和润之、彭璜、贺民范即去上海向陈独秀先生请教指导我们开展活动。”
这时,姜济寰走了进来:“各位,我姜某很赞成你们的主张,虽能力很有限,今后这里你们可以来集会,我也可以提供一些经费,这里还可以躲避别人的注意。”
毛润之:“姜知事的开明令我们感动。”
接着大家朝姜济寰鼓掌,掌声在夜色浓重里回响。
19.湖南通俗教育馆,日内。
何叔衡在批阅《湖南通俗报》。
画外音:“1920年9月,何叔衡因其有较大的社会影响被湖南省教育委员会派定通俗教育馆馆长。这时,谢觉哉、熊瑾玎、周世钊均由何叔衡聘来报社任职。他还请毛润之来参加第一次编辑会议。”
毛润之:“报纸主张什么,反对什么,态度要鲜明通俗,报要办成向一般群众进行道德教育的武器,文字必须浅显生动,尤其要用事实讲话,不要专谈空洞的大道理。”
谢觉哉:“我赞成润之的观点,我们的报纸要办得生动活泼、丰富,让一般听众爱读,可以开辟讲演、世界新闻、国内新闻、本省新闻、新知识、小批评、社会调查、琐碎语、谚语、儿歌、新字课等栏目。”
熊瑾汀:“还可刊载全省各地教育、劳动状况及留法勤工俭学学生的通信,介绍马克思主义。”
何叔衡:“大家讲得都好,我细想从根本上说我们就是以此为阵地,积极宣传新文化,把爱国斗争同对旧社会、旧思想批判与吸收新思想结合起来,探讨改造湖南、改造中国的出路。报纸要有说真话、说实话的文风,态度鲜明,文字简约,使群众易于接受。”
【特写】《湖南通俗报》发行量直线上升,在社会公共场所、学校、车站、商店乃至农村都能看到人们阅读《湖南通俗报》的情景。
20.省长官邸,日内。
省长赵恒惕正在读《湖南通俗报》,他边读边皱眉头,突然将报纸往桌上一甩。然后拿起电话,对着教育厅厅长大声怒斥说:“你们办的什么通俗报,天天都在批评政府,鼓吹什么民主、自由,整张报纸充斥着激进主义的火药味儿,再不查办,就要冒火成灾,先停刊撤了这个馆长……”
21.湘江岸边,夜外。
何叔衡迈着沉重的步子在湘江边徘徊。【他不是因为停刊和被撤职而痛苦绝望,而是感到漫长求索道路的异常坎坷艰难。】
闪回:办报辛勤工作的日日夜夜的特写镜头。他继续朝妙高峰长沙一师所在地方向走去,好像忽然产生幻觉,他分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湘潭口音从前面传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哀民生之多艰,吾心向善,虽九死犹未悔也。”果然毛润之就站在他眼前。毛润之走近他:“叔翁这只是一出大剧的序幕就有一点儿悲壮色彩呀,这正好说明我们的事业伟大,我毛某就坚信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们只要拼命向前,我们的黄金世界、光华灿烂的世界就在前面。国家者我们的国家,社会者我们的社会,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
何叔衡紧握住毛润之的手:“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毛润之:“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何叔衡:“好!让我们中流击水去吧!”
这时,从法国勤工俭学回来的肖子升匆匆跑来。
肖子升:“润之,我终于找到你们。我听说赵恒惕撤了叔翁的馆长职务?”
毛润之:“子升你来得正好。现在看来,罗素主张的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是行不通的,你看,叔翁的报纸只稍微触动了一个军阀政府的神经,赵恒惕就撤了他的馆长职务。” 毛泽东:“这也是天意呀,正好预示我们中国共产党驾驶的航船从此要乘风破浪一往无前。当然会有惊涛骇浪,急流险滩,但我们不怕,因为我们有了坚定的信仰和真理的旗帜。下面请叔翁传达会议的主要精神。”
何叔衡站起来,他没有用稿子,而是侃侃而谈,声情并茂,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报以掌声和笑声。何叔衡最后说:“这次会议讨论了当前政治状况,党的基本任务和组织原则,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第一个党纲,党纲明确规定中国革命必须遵照马克思主义理论,党的最终目的是消灭阶级,实现共产主义。”大家又一次热烈鼓掌。
毛泽东:“我还要强调的是,这次会议上许多代表都认为湖南是最有基础的省份之一,因此,我们要尽快成立中国共产党湖南支部。”
字幕:1921年10月,中国共产党湖南支部正式在长沙成立。翌年5月建立湘区执行委员会,毛泽东任书记,何叔衡任组织委员。
27.长沙船山学社,日内。
何叔衡、姜梦周、罗学瓒、夏曦等在议事。
何叔衡:“我们利用船山学社创办自修大学,这是毛润之先提出来的,他认为我们湖南建立了湘区委员会,湖南有了党的组织,而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要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党员头脑,就是要加强党团干部的马列主义理论学习,并团结社会上的进步知识分子进修马列主义学说,这就是我们办自修大学的目的。”
姜梦周:“办自修大学,千头万绪,从何入手?”
何叔衡:“今天来的各位,包括我在内,既是学生也是教员,我们办学的方式就是:自修自学,互学互教,互相促进,共同提高。”
【特写】自修大学课堂,日内。
学员们聚集在一起热烈地讨论问题,还有争论不休的情景出现。他们的桌上和手里几乎都持有《向导》《中国青年》《先驱》《新青年》等報纸杂志。
画外音:湖南自修大学的创办,对于在湖南境内广泛地传播马列主义,推动新文化运动的发展,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28.黑云遮住了日光,长沙城显得异常昏暗,日外。
字幕:1927年5月21日,步蒋介石“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的后尘,湖南军阀何键、许克祥,在长沙制造了反共的“马日事变”,许多共产党人被捕或遭到屠杀,一时湖南处在白色恐怖之中。
闪回:长沙“马日事变”,何键命许克祥逮捕杀害共产党人的镜头。
何叔衡得知情况后,急匆匆地从宁乡杓子冲不顾个人安危立即赶到长沙。
何叔衡刚刚走进潮宗街口就被早已埋伏在巷子中的特务发现,不由分说被逮捕入狱。
【特写】敌审讯室日内。
法官狰狞地坐在牢讯台上。
何叔衡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畏惧的表情。
法官问:“你父亲姓什么,家住哪里?”
何叔衡:“父亲姓张,已不在人世,家住宁乡一偏僻山冲。”
法官问:“你是干什么的?”
何叔衡:“一个混喝混吃的小私塾教书匠。”
法官问:“你知道什么是国民党和共产党吗?”
何叔衡则大声回答:“吾乃学人,焉能不知!我知甚祥,国民党即三民主义也,共产党乃五权宪法之倡议者。”
法官听后,琢磨这哪像共产党,就是一个老学究而已,于是他对左右使了使眼色:“放了他吧!”
何叔衡听后:“还故意说,法官先生,我从乡下进城,一天水米未进,能否给碗饭吃,以充腹中之饥。”
一旁的军官:“还啰唆什么,快走!”
何叔衡方才站起身来,扯了扯自己皱巴巴的长袍稳步而去。
29.月光透过树林,岳麓山爱晚亭显得格外幽静,夜外。
毛泽东:“叔翁呀,你这次蒙混过关,戏弄法官,安然脱险,依仗了你的两件宝,一是胡子长袍,二是之乎者也,怎么样,我说得对吧。”
何叔衡:“开始被他们抓到监狱,我还真有些紧张,鄙人从未见过这个世面呀!我又一想,我是不是共产党脸上又没有贴标签,而我这个教书匠有标签,这就是胡子加这件破青布长袍,干脆就装模作样对他们讲‘八股’吧,没有想到还真起了作用。”
毛泽东:“这正如孙子所说:‘兵不厌诈’。”
何叔衡:“润之呀,眼前时局紧张,你有什么考虑?”
毛泽东:“我来找你就为两件事:一件是因你在湖南影响大,考虑你的安全因素决定你转移到上海。二件是我已按通知去武汉参加党的‘八七会议’,我估计在这危险时刻,我们党必须采取大的行动,要以武装革命对付武装反革命,我一直在想一个道理,政权必须由枪杆子取得。这也是俄国十月革命成功的重要经验。”
何叔衡:“润之,我可以不走吗?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你们,润之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你可知道,我自从走上这条道路,就意识到我所做的事绝对不是我一家一乡的事。我的人生观,绝不是想安居乡里以求终养的,绝不为一身一家谋升官发财以愚懦子孙的。”说着说着,何叔衡竟抽泣起来。
毛泽东:“叔翁,我何曾不知你心中的天地和世界,我和你在一起,时刻都感触着你心中的那一堆燃烧着的生命感情之火。你放心去吧!我毛润之在湘江之滨会常想念你这个何胡子!”
30.宁乡沙田杓子冲,何叔衡家,夜内。
山村路上传来几声狗吠,袁少娥立刻意识到又是清乡民团来搜查了。她立刻吩咐大女儿实懿把准备给实山带走的衣服、干粮藏起来,自己则从容地纺起纱来。
激烈的敲门声,实懿去开门,闯进几个团丁,不料实懿的堂兄何又石竟走在前面。
何又石走到袁少娥跟前:“伯母,伯父在哪里,我有事要找他。”
袁少娥瞧了他一眼回道:“你伯父不是在长沙教书吗?你跟这帮人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
何又石:“我从小就得到伯父的教导,现在有些事还想向他请教。” 39.白色恐怖笼罩着古城长沙,日外。
何叔衡化装成老医生带着女儿实山,冒着冷雨寒风来到将女婿尸体抛露马路示众的现场。他庄严地怀着无以言语的悲伤和愤怒向尺冰躹躬,并用十分坚定而铿锵有力的语气对实山说:“一个共产党员就是不应死在病床上,他一定要死在大马路上。”
实山禁不住要哭出声来,浑身在颤抖。何叔衡紧紧拉住实山的手说:“要革命就会有牺牲,作为共产党员就要像尺冰这样不怕死!”
这时,突然天空乌云翻卷,雷鸣电闪,狂风呼啸,何叔衡拉着女儿的手,挺立在暴风雨中巍然如山。
【特写】狂风暴雨中,地下党的同志冒着危险将尺冰同志尸体抢走,用白布裹尸运回了宁乡。
画外音:何胡子是一堆感情,不是一堆骨肉,热烈的感情四射着,触着就要被感动,甚至也会让天地为之动容。
40.长沙效外交通站,夜内。
何叔衡面对化装的实山、实嗣说:“据确切情报,今晚叛徒何又石将潜入市内寻找地下联络点,今晚你们一定要将其击毙,为死难的革命同志报仇。”
闪回:何又石带领特务诱捕地下党员姜梦周,姜梦周英勇就义的场面。
夜幕下,实山、实嗣带领两名地下交通员隐藏在偏僻小巷深处。何又石带着缉察队穿着黑色便衣骑自行车匆匆驶过来。实山、实嗣沉静地挡住何又石。
何又石:“你们……”
实山:“不认识我吗?”
何又石细瞧:“是实山、实嗣二位妹妹,找我有何事?”
实山:“你不是要找我父亲吗?我领你去,不过,他们不能去。”
何又石稍怔一下对着其他人说:“你们尾随我后。”
何又石刚走两步,背后枪响了,他摇晃着倒在地。
41.中央苏区,瑞金叶坪谢家祠堂,日内。
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隆重开幕。毛泽东主持会议,苏区“五老”(何叔衡、董必武、林伯渠、徐特立、谢觉哉)出现在会场。会场外,苏区人民在热烈庆祝会议召开。
画外音:1931年11月20日,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胜利闭幕。毛泽东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何叔衡被任命为中央政府检察人民委员、内务部代理部长、中央政府临时最高法庭主席。
【推出特写镜头】毛泽东与何叔衡亲切握手。董必武、林伯渠、徐特立、谢觉哉和代表们欢呼着一齐拥向毛泽东。
42.通向瑞金农村的山路上,日外。
何叔衡带着警卫贺玉锁在走村串户。他们走进一户农家,看到老乡和小孩儿正在把南瓜、野菜当饭吃。
何叔衡:“老乡贵姓?怎么刚秋收就断粮?”
老乡:“我叫冯长柏,是农会会员,家里粮食还有一些,我们要多省一些出来送给苏区政府,支持红军。”
何叔衡:“我在中央政府布置征粮的会上就强调要保证百姓的正常生活,今年农民粮食收成不好,粮食困难要靠中央政府自己克服,不能增加百姓负担,你们没有传达这个精神吗?”
冯长柏凝神仔细看了眼前的胡子老头儿,说:“你就是那个叫何胡子的部长吧?”
何叔衡:“在下何叔衡,中央苏维埃政府内务部代理部长,是管粮食和财政的。”
冯长柏立即站起来:“失敬了,失敬了!你的话传达下来了,我们听了很感动。我这样做是自愿的。”
何叔衡缓缓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二块银元,含着眼泪说:“这是给小孩儿买点儿肉吃的。”
冯长柏:“不行,不行!这怎么敢当。”
何叔衡:“说来我也是做了父亲的人,你就接了吧!”
冯长柏望着何叔衡,许久说不出话来。何叔衡和贺玉锁便匆匆离去。
何叔衡:“回去告诉司务长,多买一些南瓜,不是当菜吃,而是要当粮食。”他又说:“玉锁啊,我们的土地政策出了问题,地权不稳,土地分了再分,造成人心不稳啊,粮食歉收是我们自己的责任,怎能让百姓承受这种压力哩!”
43.谢觉哉住处,夜内。
贺玉锁在向谢觉哉哭诉:“谢老,这些天何部长基本上没有吃米饭,顿顿都是南瓜、红薯。我劝他吃米饭,他也不理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来求您。”
谢觉哉:“你来我这里,他知道吗?”
贺玉锁:“他不知道,他知道不会让我来,他还说他吃南瓜当饭对谁也不许说。”
谢觉哉:“这就是何胡子的性子,我说也没有用。你先回去,动动脑筋,尽量设法让他吃点儿米饭。”
贺玉锁:“谢老,我明白了。”
44.何叔衡的住处,日内。
何叔衡突然发现他的南瓜里掺了一些米饭。他把贺玉锁叫到跟前:“这是怎么搞的?”
贺玉锁:“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去替你打饭就发现南瓜里有米饭。”
何叔衡:“是不是你搞的鬼?”
贺玉锁:“你总吃南瓜会出问题的。”
何叔衡:“会出什么问题?苏区的百姓不都是把南瓜当粮吗?玉锁啊,记住,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45.江西瑞金苏维埃中央政府所在地,日内。
临时中央政府执行委员、内务部代理部长和中央政府临时法庭主席的何叔衡正在办公室审阅案件。
何叔衡边看边眉头紧锁,他突然拍案自语:“这样的证据怎能定案,这不是滥杀无辜吗!”
何叔衡立即叫来了办案人员。
何叔衡:“你们看看这办的什么案?这个叫朱多伸的已72岁的老人,曾组织过游击队,只犯一般刑事罪,并非反革命罪,基层法庭竟判其死刑。你们再看这个案件,这余某只有偷牛偷鱼的证据,至于与反动土豪通信,到底通了什么信?发生了什么影响也无证明,也判其死刑,岂不荒唐!”
何叔衡繼续说:“我看了江西苏维埃裁判部上报的《关于刘、张等犯反革命案》证据确凿,并且有企图组织暴动推翻人民政权的行动,我们决不手软非杀不可。所以,我批准将二犯实行枪决。另外,还有黄梅区报来的县委组织部部长任过民团团长的事,我随后派人专查。” 46.瑞金农村的山区小路上,日外。
何叔衡带着办案人员走村入户调查。一老者向何叔衡讲述情况。何叔衡继续前行,天空下起大雨他仍拄着拐杖朝前走去。
47.瑞金中央政府所在地,日外。
全场内外聚集了许多苏区的人民群众,各方人士听何叔衡宣布审核后的判决。
何叔衡:“我乃中央临时政府执行委员、临时最高法庭主席,现在依法宣布以下判决。
一、1932年5月,瑞金县上报朱多伸犯一般刑事罪,基层法院决定判其死刑,经复审认为朱并非反革命罪,且朱曾组织过游击队,参加过革命,现已72岁,因此由死刑改判‘监禁两年’。
二、1932年7月,江西裁判部字第2号报温、余等六犯并案分别判处一案,因余罪状不明白,经过查阅判决书中所列只是些‘偷牛偷鱼’之事,至于与反动土豪通信,到底通什么信?产生什么影响?没有证据,故不能判其死刑。
三、1932年秋,瑞金黄梅区干部群众揭发该县县委组织部部长系隐藏大恶霸地主,并任过民团团长,混入革命队伍后又打击陷害好人,经查证据确凿判其死刑立即执行枪决。
以上判决宣布完毕。”
会场上响起阵阵掌声,还有人高呼口号:“打倒土豪恶霸”“打倒反革命分子”“苏维埃万岁”!
48.冬天到了,天空飘起了雪花。苏区机关会议室。日内。
何叔衡第一个来到会场。
机关党总支书记:“今天召开一个机关思想整顿会,希望大家积极发言,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突然,一年轻干部站起来发言:“我到机关工作时间不长,却发现我们中央苏区政府有个别领导在外面讲话极不严肃,竟把今年粮食歉收说成与中央的土地政策有错误有关,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这时又有一位年轻干部发言:“更为严重的是,我们中央政府掌握司法审批大权的人同情反革命、同情刑事犯罪分子,为他们改刑甚至释放,这是拿所谓的法律的观念代替残酷的阶级斗争,使反革命分子得不到应有的惩处。”
何叔衡越听越不对劲,这不是有意组织开他的批判会吗?看上去平时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何叔衡,今天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毫不胆怯,毅然站起来回击道:“我看你们的发言,不要拐弯抹角说什么个别中央领导,其实你们说的就是我。在这里我要严正声明:一、我没有妄议中央政策,我是在会上说过造成今年粮食困难的原因之一就是土地政策出了问题,我到农村调查,老百姓告诉我,田迟迟没有分下来,都是过了季节才插秧,所以谷穗很短,这难道不是事实吗?至于说用法制观念取代阶级斗争,这也是没有事实根据的,难道能把小偷小摸和农村邻里纠纷也归于阶级斗争吗?坚持阶级斗争也不能排除人道主义。同时,我是严格执行中央政府颁发的六条训令审判案件的,只是纠正了某些违背了训令的错案。”
会议室顿时一片沉寂。
机关总支书记:“既然是何叔衡同志自己出来说开问题,这是一个开端,我们要继续展开讨论,但是同志们一定不要忽视了当前‘右’倾机会主义在党内泛滥和造成的严重后果。王明同志在一次中央重要会议上指出:‘只有那些有意曲解苏维埃法律的阶级异类分子,或者那些崇拜资产阶级司法神圣的书呆子和俘虏,才会把苏维埃法律用来替反革命辩护或减轻罪行。’因此我要提醒大家,要高度认识当前这场斗争的严重性、尖锐性。”
49.何叔衡住所,夜内。
何叔衡在痛哭流泪。
桌子上摆着苏区中央的机关刊物《斗争》。
画外音:1933年7月,苏区中央机关刊物《斗争》第十七期上第一次公开点名批判何叔衡是右倾机会主义,并严厉指出:“像何叔衡同志等这类对于土地革命与苏维埃政权的机会主义估计,自然使何叔衡等同志不能坚决执行党的进攻路线而在困难面前表示投降屈服。”
何叔衡最不能容忍的是对他“政治上动摇”的指责。
他伤心地哭了,哭出声来。
贺玉锁在一旁抽泣。
慢慢地何叔衡站起来揩干眼泪对玉锁说:“革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是我这个清末秀才没有认识好革命,没有读懂马列,了解马列,当年在莫斯科学习的那些东西都不对?难道是越‘左’越好,越‘左’越革命?難道随意给别人安一个反革命头衔就叫革命坚定?难道这就不是右倾机会主义?”
贺玉锁认真听着,他满含热泪:“何部长,你没有错,没有错,是他们错了。”
这时,林伯渠、董必武、徐特立走了进来。
何叔衡:“诸位请坐,我何胡子赶不上形势了,到底是老了还是本就思想落后,我自己也茫然了。”
林伯渠:“批评有对的也有不对的,对的接受,不对的别理他。我晓得你历来是坦坦荡荡的,这回可不能糊涂呀!”
何叔衡:“说我有官僚主义我能接受,说我政治上动摇,我坚决不能接受。”
董必武和徐、林交换了一下眼色道:“何胡子,沉住气,检讨一下吧,也许就没事了。”
徐特立:“他们就是想要你检讨,你就虚心点儿,用不着和他们斗。”
何叔衡:“诸位所言我会认真思考,在这个时候你们来看我,我从心里感激!”
50.毛泽东住处,日内。
谢觉哉拿着文件急忙来到毛泽东住处。
谢觉哉一进门:“主席,何老头被撤职了。”
毛泽东站在原地未动,似乎没有听见。
谢觉哉又补充了一句:“主席,何胡子被撤职了。”
毛泽东仍没有回话,只是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
谢觉哉还不死心,跟进去大声说:“主席,你还是苏维埃政府主席呀!这样光明正大的人为什么要被撤职,他们连你这个主席都不问一声,就可以撤苏维埃政府一名部长的职。”
毛泽东如一座铁塔立在谢觉哉眼前。
许久,毛泽东才慢慢地说:“搞残酷斗争,无情打击,这不是搞马列主义,我们党要付出沉重代价啊!好在何胡子是苏维埃的一头牛……”说完,毛泽东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