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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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书
  小书,80后。黑龙江哈尔滨人,现定居浙江湖州。有诗歌发表于诗歌刊物或被收入诗歌选本。出版诗集《缓缓》。
  栖息
  这低处的居所
  敞开的身体
  由谁在统治
  谁清理埋葬我们过去的一天
  我们曾猩红如炭火
  谁赞颂这被施洗过的黎明
  犹如虚构的一天向我们袭来
  我们不是在纪念昨天的灰烬
  就是即将破碎如云朵
  在有风的傍晚
  我们即将迎来诗人纪念日
  地球的另一端却已进入冬季
  像我们彼此的梦境
  是谁教会我们感受
  洞穿这一切像我们亲手进行过的窖藏
  时令筛滤着我们
  我们漏掉忌讳的融化的一部分
  留下难以逃避的凝固的一部分
  我知道我被赠予的都是假象
  我知道我被赠予的都是假象
  物理定律让我们看起来相对稳定
  我是说我们,我和你,你们和他们也是如此
  离心力挥去表象的云团
  裸露出我们数学的本质
  上帝和魔鬼是两个疯狂的数学家
  数学的我们被排列组合进另一个排列组合
  我们惊慌于太阳的猛烈
  却被赐予决定性的钙
  一个钙原子进入某个神经突起引发的神经流瀑布
  又在某一刻决定了我们是暴烈还是温和
  而我更愿意被赠予现实的假象
  比如你一直表现出爱我的样子
  一个平流层的下午
  我们从不同角度去往同一个日子
  同时滑入一个平流层的下午
  在人群中我们放牧自己
  以各自恰当的半径次第开放
  透支根部的汁液以展现鲜活
  我们削减自己的阴影
  从一个自己流入另一个自己
  粘连或叠加彼此
  填充时间为有形
  没有异物感来阻止我们沉湎这时光
  球形幻觉
  你派送着昨天的我今天的我明天的我
  在球形的幻觉中你也派送他们
  虚无是有密度的
  剛好可以接纳我们的形体
  每一天我们都被迫接受催眠
  有时被植入物质的梦
  我们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
  生活于我们像被随机播放天气
  你用什么区分我们和我们的灵魂
  你要保留我们到何时
  多雨季
  二月
  整月的阴雨稀释我们身体里节日的糖
  又让身体多水
  到处是荫翳的人滴着雨
  雨水在加紧驯化他们
  在雨水间歇的时候
  樱花开的有些意外,却也带来香气
  这并不意味着冬天就此结束了
  这里还不是一座多情的小城
  多情是危险的,比如春天
  你不能展示过多的美
  雨水总是伺机模糊它们
  尽管春天终究会来
  春天在我体内放火
  春天在我体内放火
  升起我七情六欲的面孔如灰
  春天在我的嘴唇上挖掘被给定的秉性
  春天给女人们涂抹珍珠母贝光泽
  春天,女人们亮出明目张胆的诱惑
  春天,我们不谈宗教赦免
  春天,我需要演习紧急灭火
  没有人告诉我该如何迎接春天
  我该向花朵还是柳枝妥协
  那些新鲜幼小的美如此危险
  它们加速榨取一切活意
  在雨水的掩护下伸出枝叶
  春天,降下我们各自隐秘的病灶
  春天,兀自明晰
  春天,我们不谈宇宙循环
  春天,我只需要你一时的温情
  我将恢复如常并发出感谢
  柳絮
  上班路上
  一团随心所欲的柳絮飘进了我的车窗
  它来自春天的遗留
  一团春天的困意
  行道树中并没有柳树
  它可能源自时间的流逝
  瑞亚※挥舞的一缕烟岚
  我见过大量的它们
  这时间的溢出物
  具体的呼吸
  即便我是个无信仰主义者
  我也会为它出神一小会儿
  然后再慢慢混入这清晨的车流
  注:瑞亚,希腊神话中的时间女神。
  倾斜
  我临时占据了这里
  携带着北方深冬里受冻的深情
  某些复杂的力量让我保持着收缩和倾斜
  在人世
  有多少人大于枯萎小于死
  他们却不懈地变换着姿势
  悖逆和掠夺
  他们是茂盛和密布的大多数
  即便这样
  我也不曾诅咒过你们的对峙
  时间辽阔
  将我们统统笼罩收割
  雪人
  ——致新年
  雪人,你有朴素之美,清冷又洁白
  雪人,江南少雪
  你来的那个夜晚
  江南在盛宴
  雪人,你并非为我而显现
  我不完美
  雪人,在江南的冬天
  我们用奇怪的逻辑御寒
  雪人,在江南,你是意外的水的织物
  雪人,你繁衍雪花,复制自己
  在深时这同样发生
  雪人,你是唯一的神还是无数的自己
  雪人,人间轩敞,去路狭窄
  你介入并中和我们
  雪人,你使我们偶尔清醒
  擅长上升或滑翔
  雪人,我是新的了
  缺口
  开始是垂直于肉体的篝火疾行于
  性腺的崎岖
  亚当的肋骨发酵出情欲羞愧的菌群
  路西法低行于水面生产伪善
  制造并复制凹面的缺口
  有什么不是一边生长一边腐败呢
  遗产的灵摆无法和直觉链接
  众生在神的反转之间截取所需
  有谁不会跌倒在睡意模糊的面孔前呢
  罪和祭祀不断地向上堆叠
  众生在洪水的光阴之底切换了属性
其他文献
散射的阳光紧抱成一束火炬  将温暖和能量均布14.01万平方千米的土地上  生长庄稼,喂养长江淮河的子孙  跟隨父辈们远行的足迹,攒聚改革的力量  同一个梦想,把江南江北牢牢衔接  在小岗村长大,在开放中走向世界  敢为人先的安徽人,胸怀沸腾的激情  开足巨轮的马力,驶出长三角,将目光定格在  大洋彼岸。代表风,鼓满长航的勇气  代表火,燃烧岁月不老的理想  河有两千多条  山有一万多座  平原广
秋天的鸟,在柿子树上吃完一罐蜜后  把吐出的果核  和早晨的歌声送出很远  那么一大片歌声,随着风的吹动  有的走得很远,有的落在姐姐头上  姐姐侧耳,打开手机  将众鸟同时谱的曲子记下来  不时有一两只,一两只认真的鸟  用重复的调子,纠正自己的发音  也就听了那么一会,落日从山外赶来  把姐姐送出小村  车厢里,鸟叫得愈发悦耳  多好啊,这些从乡下带来的鸟  将贯穿姐姐以后全部的生活  它们可
鹤  毫无来由!一只鹤站在人工水坝的浅滩上  也说不上气定神闲  它只是站着  似乎有点茫然  站在桥上的人渐渐多起来  但它并不惊惧,它茫然  好像茫然就是它的工作  在尘世除了写一首诗  对它我不能再做什么  它出现的太过突兀  之前,它的影子  我只在书本里见过  衰老的火车  火车的衰老会从一个齿轮开始,  时间在隧道之中,但他  依稀听得熟悉的音节  ——它已有些沙哑,在尘埃的声带里, 
这个我是先天残疾的,那么另一个我  就必定是身体健全的  我们相隔着只一条河或一首诗的距离  在每个夜晚,人们已经熟睡了  他才会越过玻璃般的梦境,走到我面前  唯有月光与萤火虫  见证了一个坐轮椅的我和  一个独立行走的我的面对面交谈  是在房间内,还是在星空下  我们点起形而上的火光  我们的语言就是一叶木舟  航行于遥远星辰和我的想象之间  而这并非源于古老的自慰之心  一面镜子,也并不能映
陳航,1997年生于海南澄迈,有作品见于《诗刊》《椰城》《当代教育》等。  镜中书  面对自己的皱纹,从江河开始诉说  水浪拍打岸边,涉及暮春里暗下的火堆  我偶尔食江,吞饮垂老的天空  行走是江河沉默的暗语  波纹在我脸上行走,脚印有深有浅  接着诉说森林。茂盛主要取决于土壤,阳光  一个朦胧的黄昏加上贫瘠之地  导致叶子枯黄,凋零  刚好落入我的褶皱,继而有枯黄的影子  在镜中清晰可见。当我合
季节盛开的氤氲  皈依一片竹林  隐于  风声后凌而不乱的颜色  在身体里点灯  思绪如马,穿越有关的短章,断句——  黎明之初,三月桃花在梦中抵达肱骨  攻破前世汹涌的苦难,一切与我相关  像一壶茶拐进梦中  《茶經》里的张力,皆来自声音——  谁在寻找竹子与笛箫有缘,折竹成音  群山摇曳的阡陌在音律中踏风而歌  清风柳岸,我有一匹马在人间缓缓而行  微米  是灯火接近飘渺  你会开始怀疑一切事
春外  我收紧一下身体  就能释放  一阵阵寒冷  一夜过后  鸟鸣衔来年轻的早晨  万物皆醒  三月已结束了  窗前几棵没有发芽的槐树  ——家乡的树  褐色的身体里,也有寒冷  我们是同样的木质  固执,走在时间的后面  一场槐花  将吐出我洁白的骨头  和我冬天吃下的雪  群山渐黄  秋的汁液被拧出  挂在枯草上,大雁南飞  这莫名的悲,来自枯荷?  来自蟋蟀的鸣唱?  夜晚的月光会再一次淋
天上那片雕塑般的云  村头那棵遮阳的古树  水边那块可供浣洗的石头  甚至雪后刚刚扫出的曲折小道  是记忆方可抵达的故乡  在车水马龙  在高楼林立的都市  以一篇美文回首往事  以一首歌穿越时空  以一首诗装完所有的温婉细腻  甚至以一片绿叶  一抔泥土  一朵匆匆路过的云  温暖漂泊的灵魂  现世的挤压 逼仄 扭曲 异化  避無可避  那就请统统放马过来  虚拟的领土  是一个魔术袋  再多的
生日  这一生,他们竟不知生日为何物  漂泊的人,生,远比生日重要得多  从来没有人去问一只蚂蚁  如何生,又如何死  一如乡下的草,枯了又绿,绿了又枯  人间春风浩荡,它们在自生自灭  这些没有生日的人,把每一天  都当作末日来临  又把每一天当作一次重获新生  独角兽  有时,我会想象做一只独角兽的美好  与生俱来的率真性情  常常头撞南墙咚咚响  如果能像它头有一支独角  我便可与南墙保持一
双脚迈入林子的时候  空气中的  腐烂气味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丝丝无法触碰。那气味  混合着地上松针和泥土的香气  凶猛地向我们扑来  巨岩上苔藓生得茂盛  一场大雨后仍渗着水汽  露水在一张张行走的脸上悬挂  但倘若我们是痈者呢?  我们根本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刺激  而此刻我们就要从林子的  另一端穿出  我们踩着脚下的落叶  也许真的在这片林子中存在过  文竹  我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  观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