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真爱,何以成了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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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述/留眉
  文/施施小妆
  
  我惊讶地看着他,仅存的一点爱熄灭了。
  
  缘来时,我们曾奋不顾身,因了爱情的缘故,我们才变得如此美丽。可是现在呢?我们被爱情的荆棘刺伤了,倦了,累了,所以逃离了,背弃了,也或许是习惯了,麻木了,所以寂寞了,绝望了……其实,正视而非逃避,才是可取的态度。把那些搅动你心灵的,让你不安的,和爱有关的,曾经的,或是正在发生的故事放到这里吧,倾诉驿站愿意聆听你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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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心的男邻居
  我们的生活刚刚进入向往中的样子,唐阅突然接到调令,要去负责深圳的分公司,而且一去就是两年。我很不高兴,自己马上就三十了,现在好不容易买下房子,终于可以要一个小孩来构成一份完整时,他却要离开。
  唐阅抱着我说,就只两年,转眼就到,你就当我是给咱孩子再挣辆车去了。我知道,他是有抱负的男人,对挑战性的工作永远充满激情,要不我们也不可能结婚6年里就能挣下一套房的全付。
  唐阅走后,我很快就不习惯了,老感觉家里空荡荡没有生活气息。不过只要有好的韩剧,几十集地守着,时间倒也容易打发。
  真正让我犯难的却是,家里总有些男人才干得了的活儿,可我连拆窗帘下来洗时,找个给我稳住两个折叠凳子的人也没有。
  拿上次单位分了水果来说,要不是胡晓帮忙,我真的要为水果请个搬运工了。那天,我在小区门口踌躇着怎么把那箱水果弄到电梯里去,忽然一双大手伸过来,接着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住1305,我住1306,我们是邻居。
  胡晓一直把水果给扛到家里,放到厨房的柜子里。为了谢他,我给他装了一些水果,还给他泡了茶,留人家坐了会儿。
  
  原来都是寂寞的人
  那么热心的邻居,走动自然就多了起来。后来拉家常时才知道,胡晓也是一个人在家,他妻子外派得更远,随医疗队去了非洲,孩子一直在他父母家。
  那天晾衣服时,晾衣架老升不上去,胡晓正巧也在阳台上,他马上敲门过来了。
  弄好后,他到厨房洗手,看到橱柜上的两箱面,问我怎么天天吃这个。不等我回答,他便又说,今天还没吃吧,带好钥匙,跟我过去。
  也许是三个月来,我实在是想念家常小菜不想吃泡面了,也许是胡晓的语气热忱得不容我拒绝。我随手拿起酒柜里的一瓶干红,总不能白吃人家的。
  那瓶酒倒让胡晓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每当他休息做了好菜,就会来叫我过去吃。虽然我也会找理由婉拒,可总拒不过胡晓的热忱和幽默。
  胡晓还真是个出得了职场,进得了厨房的优秀男人,他的饭菜不仅做得漂亮,吃起来也香,而且,他吃饭时喜欢看电视,这份随意也让我没有任何拘束。
  除此之外,胡晓身上仿佛还有种东西在吸引着我,让我喜欢走出自家的门,进入他家的门。
  要不是那天胡晓做火锅鱼,锅里油热了下鱼时,油溅得到处都是,也许我就认为这些不过是我对家庭生活气息、家常小菜抑或一个朋友的向往罢了。
  可那条鱼竟会在油锅里倔强地用残存的生命力翻腾几下,油溅出来,我本能地退后,撞到胡晓的怀里。等我转过身来,看到他正低下头注视着我,于是我知道,他吸引我的,以及我眼底显现的东西,都是渴望。
  多么的惊心动魄,在开饭前,我们忘记了彼此的另一半在外奔波,我们忘记更多,包括责任、规矩以及克制,他激动地抱起我走进浴室
  
  是寂寞让思念蔓延
  我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因为寂寞。
  我开始在心里对老公无比抱歉,打电话时会故意和他家长里短聊很多,还会谢罪般地一遍遍告诉他我想他。可是在老公那里,事业以及家的未来比儿女情长重要,他会有些不耐烦地说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这样怪不自在的。
  想念也是有思路的吧,一条思路不通时,就会不知不觉地换一条思路。唐阅五个月来都没回来过,我的想念在去向他的思路上也就散淡了,而在胡晓那里,却越发浓烈起来。
  那天忽然下起大雨,我在门卫屋檐下打电话给胡晓,让他带伞来接我上楼。他来了,但没有带伞,身上全湿了,他不由我说,拉上我往回跑。雨可真大,到电梯口时,我的身上也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
  我明白他是故意不带伞的,我的心开始慌乱地跳,自从那次后,我因为内疚,一直在刻意回避他。可是现在我明白,当喜欢上一个人时,愈回避愈煎熬。
  胡晓是个很会制造激情气氛的男人,一到他家,他就一把抱过湿漉漉的我,倾盘大雨,演绎和酿出我们的又一场欢爱。
  这以后,我对唐阅的感觉开始变得遥远而迟钝,来了电话,就淡淡应几句,不再像以前,恨不能一根电话线就能了却相思拉他回来。唐阅以为我是习惯了,看起来更加安心。
  我把妻子的角色全诠释在胡晓身上了,深夜醒来害怕,我会去他那边让他搂着我。我还像一个知心伴侣,替他分忧,胡晓是公务员,只有固定的工资,还要供房,不像我在效益好的私企,我一次次偷偷往他的钱包里塞钱,然后为了他的自尊心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体会得到,胡晓也不是因为寂寞,他也爱我。我们一次次互相许诺,等我的老公回来,他的妻子回来,我们就和他们说结束,然后做一对真正的爱侣。
  
  只要他能担当起爱情就好
  事情并没按我们的意愿走到那一天,唐阅突然回来了。
  他肯定是听到什么,我等他提出离婚,可唐阅只是抱歉地说自己没照顾好我,说他会忙着申请调回。唐阅大概想我会悔过,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即使不小心放飞了心,总有一天是会收回的,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然而,我做不到了,我的心收不回了。胡晓就像三十年来我心里对感情的一个结,他来之前,这个结一直存在,所以感情一直不够丰富不够清晰,因此总以为和唐阅之间,需要房子和孩子来将感情进行到我想要的完整,但是在胡晓这里,不用这些,我就已是完整的了。
  我向唐阅说明,然后两人平静地离婚。这个家原本就是唐阅奋斗的多,我什么也没要。同事都知道了我的事,有人开始远离我,也有人说我傻,好好的家自己弄破。坏不坏,傻不傻,我不去想,我一直都觉得,我只是有勇气担当了自己想要的感情,为它,我百分百投入,心甘情愿地放弃一切。
  我来找胡晓,短短几日不见,我的想念像海潮一样。这番体验让我更加无悔于离婚,因为多年来,在想念唐阅的思路上,仿佛从来没有过海潮。
  心里轻松了,我开始喜欢挽着胡晓的胳膊走很远的路,好像只要一直走,一直走,岁月就在我们身后了,而我们也已是白发。
  只是路上胡晓总要遇到熟人,这时,甜蜜就会被打断,胡晓会抽开他的胳膊。虽然他的妻子不在,但他的孩子还在这个城市,他是不想风言风雨影响到孩子。我理解,甚至想,要是我和唐阅有个孩子,在这场感情中,我也会尽力隐瞒,把对孩子的影响努力降到最小。
  爱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担当自己的爱,其次就是要理解对方吧。
  那天我们去菜市场,准备买虾做干锅香辣虾。小贩很油滑,舀虾时故意往袋里装了许多水。我不喜欢别人拿两个大活人当傻瓜,小贩的存心,让我也决定存心让他占不到便宜,我滤掉水,还不用他的秤来称。有个同事的母亲就在这儿做生意,每次遇到都要和我聊一会儿。我很快就看到她,过去边打招呼边把袋子放到秤上,可没等我看清指针,一向和蔼的老太太扔下我的袋子,嚷嚷着说我弄脏了她的秤。我尴尬地又叫了声大妈,老太太轻蔑地斜了我一眼,你是谁?
  我的心酸到疼,我知道大妈并不是不认识我了,只是,我的事,被同事们传开了,老人家看不惯我这种女人。
  让我更疼的是,我爱着的那个男人,在我和油滑小贩争执,在我接受大妈的鄙视时,他像一个看客,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也没有和我靠得更近一些。
  我闭上眼睛想,其实在菜市场这种地方,我也是不想自己爱的男人有什么担当的。那种担当再大,毕竟也是小家的,我只要他担当起他们的爱情,担当起爱情的将来就好。
  
  那一记耳光,疼的是自己
  转眼到年底,我回湖南老家和父母在一起过年,在那里,想念胡晓让我度日如年。假期一到,我就迫不及待地回去找他。
  在熟悉的小区门口我却又停下,心如绚烂繁花般地想,现在是新年了啊,从此刻起,我们就该又有一个新的开始了啊,那么,我要给他送一束花。
  书上说,能够给男人送花的女人,一定是爱到极至的女人。在花店我选了玫瑰和百合。选百合,是因为我期待,我和胡晓的感情,这一年也可以有圆满。
  我捧着花,站在小区门前打电话到胡晓家,却是一个女声。我心下侥幸,幸亏先打电话,不然一屋子的客人在他家,我这样前去多不好,毕竟胡晓他老婆还没回来,他们还没离婚。
  我镇定地说,我找胡晓,麻烦让他接一下。
  然后我准备好,等着他接过电话传递给我他的惊喜。
  可是,他在电话里佯装的同事间的新年问候语气,让我的心一层层黯然,而且就在我要挂断的时候,我听见里面有一个小孩的声音,说爸爸,妈妈说让你叫同事来家里吃饺子。
  我的心随怀里的花一起滑跌进深渊。原来他的老婆回来过春节了,可他一个字没提过。
  我不甘心这就是结局,我年前还知道他们正月初十正式上班,而胡晓初九要值班。于是那天我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我依然在为他着想,选在一个别人不会看见的时间。我一进去,就关上门,抱住他,吻到他不能讲话。我等待着他相思的热潮如同那个雨天。
  可不是那样,胡晓推开我。我坚持,我知道他无奈,但是我一直都相信我们的感情是真的。然而再次推开我后,他的语气里带了很多的责怪,你干什么?是不是想我降职,弄得家破,让我一无所有?瞬间又变换语气,说留眉,我们好合好散。
  我惊讶地看着他,仅存的一点爱熄灭了,一手无助地在身后撑住桌面,抡起另一只手,生平第一次打了一个男人的耳光。我的手疼,心更疼。
  我回到家乡的城市,不知要多久才能忘却那由心至周身的疼痛。我一直用担当一份爱情的心来看重这场感情,即使它错。可是,和我感情同途的男人,爱了,却不敢担当。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体会这场出轨的感情带给他精神和身体上的东西,却无法担当起错的一面里他也该承担的责任,就连共同的那个骂名,他也狠心地全扔给了我。
  
  小编对留眉要说的话:
  你说你爱的那个男人,爱你却不敢担当。可问题是,他真的爱你吗?他大概从来就没有过离婚的念头吧?你听,他的责怪里全是他的事业和家庭,你们的爱情跑哪里去了呢?他对你的爱,可能永远比不过他的地位和家庭来得重要。你是个痴情的女人,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付出所有,牺牲所有,值得吗?
  编辑 赵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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