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层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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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关于恐惧的古老寓言。
  “你去哪里呀?”朝圣者碰见鼠疫,问道。鼠疫回答:“我要去巴格达送掉五十个人的命。”
  几天后,朝圣者又遇到鼠疫,他责备鼠疫:“你说送掉五十个人的命,却死了五千人。”
  “不对,”鼠疫反驳说,“我只杀死了五十人,另外四千九百五十人是死于恐惧。”
  危险无处不在。每个活着的人都会想: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何时是尽头?不知道。怎么还击?如何躲避?不知道。想象死神在窗户外徘徊,影子正不断逼近,有人就瑟瑟发抖,脆弱的神经终于断裂。
  恐惧源于无知。为了从未知的恐惧中解脱,先人发明了宗教,虚构出上帝和各路神仙。先人们上教堂,磕长头,访名寺,跟神灵搞好关系,从而平复情绪,松弛神经,化解恐惧。
  抗生素问世后,鼠疫不再那么可怕。人们开始明白,瘟疫并非上帝的惩罚。然而,在破解一个个恐惧的同时,我们又在时时制造新的恐惧。
  如今,鼠疫已被癌症取代。尽管很多种癌症有良好的治疗效果,许多本可治愈的患者却死于恐惧心理。这是另一种无知,对自身的无知。
  上世纪60年代初,德国心理医生弗雷茨·李曼说:“过去,人类在自然力面前感到恐惧、无助,害怕妖魔鬼怪和上帝。現在,我们却惧怕自己。”为什么会惧怕自己呢?
  人的大脑包括偏重感性的右脑和偏重理性的左脑,左右大脑由胼胝体连接。两部分彼此协调,达到平衡状态。胼胝体像一扇窗户,起着既区分又连接的作用。
  比方说,梦见被蛇咬,醒来时腿还隐隐作疼。感性的右脑想,恐怕是骨肉瘤,这个病我有家族史;并且,这个部位跟上次得这个病的朋友一样。理性的左脑会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两天看《人与自然》,看多了蛇自然就梦到蛇;并且,这两天运动量有点大,可能是肌肉拉伤,观察两天再说。
  感性提醒理性,理性修正感性,交流协商的结果是,注意即可,无须庸人自扰。两天之后,一切如常,这档子事就过去了。
  如果沟通的窗户关闭,右脑的信息没有及时传递给左脑,左脑的信息无法进入右脑,不适感累积为担心,担心升级成恐慌,恐慌就会异化成恐惧。滚雪球的结果是,感性空前活跃,理性压抑沉默。这时,忧天的杞人就找上了门。
  当旁人一句无心之语都让自己心惊胆战,恐惧就会自我增殖:由皮肤上一个小小伤口会联想到截肢,一声咳嗽能演绎成不治。此时,我们在头脑中构建起另一个自己,它封闭又顽固,拥有压倒性的话语权,只接受负面的信息,任何与之交流的企图,都艰难无比。
  到这个时候,主宰我们命运的,已非疾病和感受,而是我们虚构出的另一个自己,它逐渐膨胀,浓重的阴影投映在窗户上,成为我们恐惧的根源。
  不过不用担心,无论这个虚构的自己多么强大,那层窗户纸都经不住一指之力。
  科学家霍金在一次演讲结束后,记者提问:“病魔已将您永远固定在轮椅上,您认为人生还有希望吗?”
  霍金用能活动的三根手指叩击键盘,显示屏上出现几行文字:“我的手指还能活动;我的大脑还能思维;我有终生追求的理想;我有爱我和我爱的亲人朋友。”最后,他打出第五行:“对了,我还有一颗感恩的心。”
  活着就有希望,即使病魔把霍金关在果壳中,他也能用仅有的三根手指捅破窗户,成为宇宙空间的王者。
  当阴影来袭,你坚信会有光,指随心动,于是就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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