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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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件真人真事吧。有一个中学生叫雷英,暑假里,学校办了一周军训,模拟军营生活。雷英和班里其他九个女生住在偏楼的旧教室里。一天夜里,一个疯女人不知怎么從围墙缺口跳进来,钻进偏楼。雷英说,她听见疯子可怖地嚎着,渐渐走近教室。这时,睡在门口第一个铺的女生惊恐地叫起来,说:“快醒醒,谁去把门锁上呀!我一个人不敢。”
  其他的九个人,包括雷英都吓得用大毛巾裹住自己,装作没醒,一动不动。那女孩惊恐失措,孤立无援,急得哭了。
  正在这时,校工赶到,将疯女人轰走了。顷刻之间,那九个人全都不约而同地“醒”来。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只有睡门边的女孩抱着膝盖在抽泣,埋怨说:“最需要你们时,你们一个都不帮忙。”
  九个人鸦雀无声。本来,雷英心里充满愧疚,她几乎想承认自己的怯懦。不料,其中一个女生嚷道:“什么需要?刚才我正在做梦!”
  其余的也纷纷推诿,雷英也附和着说了一句,鬼差神使,不知怎的,她没有勇气面对事实。事过之后,她很不自在,但想想其他同学亦如此,她也就平息许多,就像汹涌的水被引入现成的水渠,从此就缺少了昔日奔腾的冲力。
  假若雷英能响亮而痛快地说一声对不起,并对那同学说:我刚才吓呆了。那么,天不会坍下来,也不见得有什么轩然大波。而且,她能得到那位同学的宽谅,甚至周围同学会敬佩她,或像她那么坦然。即使不这样,她说了真话,遭到非议,那又如何?错的在于不真实,而实实在在永远是美德。
  不过,依我看,偶尔有一次勇气倍增说真话还是容易的,难的却是坚持。
  有个班干部向我诉苦,说她现在的日子难过,大家指责她“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开会改选时,递条子批评她的人多得铺天盖地,说她虚伪、无能,靠打小报告起家。反正,难听的话多得不得了。
  其实当时选举时,她的票数是最多的,因为她那时敢说敢做,深得人心。但是,长久地坚持这一点,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是住校生,老师将她安排在一个最散漫的宿舍当舍长。学校规定宿舍十点熄灯,但那帮活跃分子十一点了,还在唱流行歌曲。她觉得不好,多次批评她们。她们恨上她了,处处捉弄她,又是传小道消息,又是冷讽热嘲。她怕了,只能佯装不知,不再制止她们。有一次,班主任来查夜,发现宿舍“犯规”,就要批评她,她仍不敢说真相,只是委屈得哭。结果,老师认为她不讲原则,而同宿舍的女生却认为她是故意用眼泪来暗示老师,所以,矛盾更激化。
  她因为不敢说真话而陷入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区域。其实,她若认为应该执行校规,就应该态度明朗,坚持到底。若是认为同学天性活泼,并无大错,也不妨道出。有一个公正的态度,有一个明白的观点,即使是反对你的人,也只是反对你的观点而不是厌恶你的为人。
  最怕的是患得患失,犹豫不决,这种人,谁都会对他持怀疑态度,不仅遭到非议和轻视,而且,时时被自己折磨得很痛苦。
  (睿雪摘自《哭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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