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华的春秋航空，学习的榜样是全球首家廉价航空公司——美西南航空。其创始人赫伯·凯勒尔说，“我们的秘密正在于没有秘密；我们没有固定的模式，有的只是给人真情和笑意。”
　　
　　王正华最近一次见到凯勒尔是2008年9月的事。当时，他们一同参加在英国伦敦举行的世界低成本航空公司年会。60多岁的王正华激动得像个小粉丝，笑呵呵地跑上前，与80多岁的凯勒尔合影留念。
　　“他是个非常谦和的人，无论是站、走、坐、讲，他都笑容满面、干脆豪爽。”王正华在博客中描述了当时的情景。王正华还看到了另外的细节，几乎所有的提问者都尊称凯勒尔为“grandfather”(祖父)，而凯勒尔却每次都以“brother”(兄弟)予以回敬。
　　如果说这样的凯勒尔让你感觉一般，那么他在公司治理上的一些做法，简直可以称得上怪诞：1995年，他把美西南航空的一架客机油漆成了杀人鲸模样；2009年，他又把以色列名模芭尔·拉芙莉的巨幅泳装照片印在了飞机上。
　　所有这些，目的只有一个，那都是吸引顾客。凯勒尔还喜欢把自己的员工训练成卡拉OK或讲笑话的行家里手，目的仅仅是在飞行途中展开娱乐。
　　当然，作为廉价航空“始祖”，美西南航空的最大利器还是低票价。譬如，同样从纳什维尔飞到新奥尔良，其他航空公司票价还在100美元以上时，美西南航空就已经降低到了56美元。
　　这样的廉价当然会招致同行们的不满。1967年美西南航空在得克萨斯州筹建时，当地几家航空公司就联合提起诉讼，反对批复美西南航空的飞行申请。最后，官司打到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凯勒尔才赢得最终的胜利。
　　1971年6月18日，美西南航空首架飞机上天。之后，大型航空公司并不肯示弱，随后的几年里，它们与美西南航空展开了降价大战。在那些日子里，凯勒尔心力交瘁，每天回到家里，他总是转来转去。他的小女儿问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噢，露西，都怪这该死的价格战……”女儿打断他的话，说，“爸爸，别抱怨了。别忘了，是你挑起了战火。”
　　没有退路的凯勒尔只能绞尽脑汁压缩成本。美西南的飞机没有免费航餐，没有电视和耳机。为此，竞争对手嘲笑，“你们应该为选择乘坐这样一种简陋寒酸的客机而感到羞愧”。
　　凯勒尔以幽默的方式进行回应。他头顶着公文包在电视中说“如果哪位旅客为乘坐本公司的航班感到羞愧的话，我就送给他这样一个包”。主持人问为什么，凯勒尔回答，“装钱呀!乘坐本公司的航班所省下的钱可以装满整整一包。”
　　省下钱来的不仅是旅客，由于成本控制卓有成效，美西南自1973年起开始盈利，而且历经30多年尚未有年度亏损出现。如今，它是全美第四大航空公司。
　　并非没有模仿者。1994年，美联航成立了子公司梭运航空，几乎原封不动地套用了西南航空的模式。然而好景不长，次年，梭运航空便退出竞争。美国大陆航空公司差不多重复了梭运航空的路径，其最终结果也是不成功。
　　为何模仿者会失败?“因为它们不得要领，”美西南航空前任总裁巴瑞特说，“我们所做的事情非常简单，但又不那么简单。我们做任何事情都充满激情，我们互相大喊大叫，但我们又彼此拥抱，他们学会了我们大喊大叫的部分，但对拥抱却不那么擅长。”凯勒尔的回答更干脆，“我们的商业模式可能被抄袭，但我们的企业文化难以复制。”
　　美西南始终强调，把员工利益放在第一位，其企业口号是，“员工第一、顾客第二、股东第三”。这家公司是美国第一家推行员工利润分红的航空公司，员工拥有了公司大约10％的股票。1997—2003年，每年都被《财富》杂志评为全球最受尊敬的航空公司。
　　在中国，凯勒尔的崇拜者王正华，正力图把春秋航空打造成东方的“美西南”。王正华对比了一下凯勒尔当年的遭遇，他对《中国周刊》记者说，我们现在的道路并不比美西南曲折，所以没什么理由不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