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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首先介绍了文化空白的概念和文化空白的不同翻译策略，并以《红楼梦》中的文化空白现象为实例，比较两个不同译本对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并作出了相应评价。
【关键词】文化空白 红楼梦 翻译策略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9682（2012）08－0068－02
【Abstract】This article first introduces the definition and the translation strategy of cultural blanks. Then, taking the cultural blanks in Hong Lou Meng as examples, this article, compares the different translation strategies of cultural blanks the two translators adopted and then makes evaluation.
【Key words】Cultural blanks Hong Lou Meng Translation strategy
一、引 言
语言与文化密不可分。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并且反应文化。翻译行为不仅是跨语言的交际活动，更重要的也是跨文化的交际活动。正如巴斯内特曾指出：“正如外科医生在做心脏手术时不能忽视心脏周围的身体器官一样，译者如果脱离文化单独地对待文本，那是非常危险的。”由于地域、习俗、地理位置和历史的原因，不同国家有着截然不同的文化，而这种文化差异也就导致了语言差异。两种不同语言相互转换时，如何转换文化差异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二、文化空白
1．文化空白的定义
上世纪80年代末，俄国翻译家I.Q.Sorkin与其他一些翻译家共同提出了文化空白这一概念，文化空白是指“源语中不能或不易被译入语读者理解的文化因素。”例如，“油条”在中国是指一种食物。而西方并没有此种食物，因而在翻译这一词语时，就变得非常困难。而且，这个词语还有内涵意义。例如，“老油条”这一短语可以指精明老练的人，这对于不了解中国文化的西方人来讲，是不可能理解这层含义的。
2．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
文化空白的翻译方法主要有以下五种：保留、省略、替代、加注和解释。
保留是指直接翻译文化空白，不改变其形式或意思。保留文化空白，译文可以再现源语的韵味，使译入语读者尽可能多地了解源语文化。通常当源语中的文化空白有着重要意义，如果将其省略，会造成译入语读者误解原文时，就要采用保留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
省略是指省略文化空白，只保留其基本意思。在保留文化空白无意义或在省略文化空白不损原文实质精神的情况下，会采用此种译法。省略并不代表译者对原文不负责任。正如纽马克所言：“如果某个表达的某个特殊含义对读者毫无兴趣可言或翻译时会造成语言晦涩，那么译者有责任略去这层含义。”
替代是指用目标语的表达方式代替源语中的文化空白。此种译法的优点在于译入语读者在遇到熟悉的表达方式后会非常迅速地掌握其意义。值得注意的是，所选择的目标语表达方式不应具有强烈的文化色彩，以免译入语读者误解原文意义。
加注是指用添加注释的方法解释文化空白。如果文化空白阻碍了译入语读者理解原文，那么加注就非常有必要了。而且使用注释可以帮助译入语读者更多地了解源语文化，扩大他们的期待视野。但是，如果过度地使用注释则会降低读者的阅读速度，影响其阅读过程。
解释是指在直接保留文化空白很困难或很难在目标语中找到相对应的表达方式时，通常会采用解释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译者解释文化空白的主旨是帮助读者理解原文。此种翻译策略传达了原文的基本含义，而且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享有充分自由，因而被广泛采用。
三、举例说明
在此，我们可以把文化空白分为三类，分别举例说明不同译者对文化空白的不同翻译策略。
1．宗教层面的文化空白
宗教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人们的生活方式、风俗习惯、社会体制和心理状态都有着重要的影响。《红楼梦》中充满着强烈的宗教色彩，我们从中可以发现佛教、道教的痕迹。正是这些宗教上的文化空白对译者构成了挑战。《红楼梦》的译者杨宪益和夫人戴乃迭与另一个译本的译者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分别采取了不同的翻译策略来处理宗教层面的文化空白。
例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第六回）
Man proposes, Heaven disposes.（杨、戴译本）
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霍译本）
这句话是刘姥姥使用的一句俗语。由于受道教的影响，中国人相信“天”（heaven）能主宰一切。而对于信奉基督教的西方人来说，“上帝”（god）才能主宰一切。杨译本采取了保留的方法，把“天”很忠实地译成了“heaven”，这样就保留了原文的文化韵味，并且传达了道教的教义观念。相反，霍克斯采取了替代的翻译策略，用典型的西方文化形象“上帝”（god）代替了原文中的文化空白“天”。这种翻译方法的优点在于译文符合西方读者的期待视野，读者能很容易地理解句子的含义。而缺点也很明显，译入语读者会误认为刘姥姥也是基督信徒。霍克斯考虑了译文的可读性，但是很明显扭曲了原文的文化内涵。
例如，老祖宗看看，谁不是你老人家的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第二十二回）
“Look, aren’t all of us your children? Is Baoyu the only one who will carry you as an immortal on his head to Mount Wutai,…” Note: Mount Wutai was a holy Buddhist mountain.（杨、戴译本）
“You forget, when you go to heaven young Bao－yu won’t be the only one who’ll walk ahead of the hearse. You got other grandchildren too, don’t forget!”（霍译本）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人去世后，其长子应站在送葬队伍的前面，举着旗子带领其他送葬人员去墓地。“五台山”是佛教圣地，所以“上五台山”是死亡的委婉说法，是指死者被送往墓地安葬，然后成佛。
杨、戴译本采取了加注的方法，这不仅帮助目标语读者理解句子的深层含义而且传播了中国文化。同时，译者在此也没有简单地译为“成佛”，这也给读者留下了思考空间。而霍译本使用“上天堂”（go to heaven）代替“上五台山”，目标语读者会立即领会其中的深层含义，但也同时失去了了解中国文化的机会。而且，“go to heaven”本身所带有的基督教色彩会使西方读者误认为中国人也信仰基督教。
总的来说，在处理宗教层面的文化空白时，霍克斯主要采用替代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把佛教、道教和儒家思想中的特有事物用基督教中的对应物来代替，而杨宪益与戴乃迭夫妇则更多地使用保留、加注等手段保留原有的文化空白。
2．社会层面的文化空白
不同的社会有不同的社会准则和规则。《红楼梦》讲述了一个贵族家庭在腐朽的封建社会中没落的故事，其中有许多描述封建社会的词语与表达，可以从四个方面来表现：
（1）中国传统习俗的翻译。
秦氏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第十三回）
You’re such an exceptional woman, aunt, that even men in official belts and caps are no match for you.（杨、戴译本）
‘Tell me, Auntie,’ said Qin－shi, ‘how is it that you who are such a paragon among woman that even strong men find more than their match in you can…’（霍译本）
在中国，古代男童成人后，都要束发，并且戴冠，这也是古代官吏的典型形象。外国读者不了解这一文化，两位译者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方法来翻译这一文化空白。杨译本用了直译的方法，并添加了“official”一词来表示这一表达的深层含义。相比之下，霍译本则完全忽略文化空白，使用了“strong man”这一短语。显然，杨译本更胜一筹，不仅忠实了原文，而且能使目标语读者更多地接触中国文化习俗。
（2）中国官职的翻译。
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第四回）
Her father, Li Shouzhong, a notable of JinLing, had served as a Libationer in the Imperial College.（杨、戴译本）
Like most of the Jia women, Li Wan was the daughter of a distinguished Nanking official. Her father, Li Shou－zhong, had been a Director of Education.（霍译本）
“国子监祭酒”是中国古代考试的一官衔，指的是考官。杨译本直接将其译为“Libationer”（在正式场合向神灵祭酒的官员），只翻译出了这个词的原义，但在这句话中并不准确。相比之下，霍译本比较准确，把这个官衔译为“a Director of Education”，更切近作者本意，虽然损失了文化空白，但保留了基本意义。
（3）中国禁忌的翻译。
“怪道这女学生读至凡书中有‘敏’字，他皆念作‘密’字，每每如是；写的字遇着‘敏’字，又减一二笔，…”（第二回）
“No wonder my pupil always pronounces min as mi and writes it with one or two strokes missing.”（杨、戴译本）
Note: A parent’s name was taboo and had to be used in an altered form.
“Of course! I have often wondered why it is that my pupil Dai－yu always pronounces “min” as “mi” when she is reading and, if she has to write it, always makes the character with one or two strokes missing.（霍译本）
在古代中国，地位低的人通常不会说或写地位高的人的名字，直呼父母或者帝王的名字是对他们大不敬。《红楼梦》中，林黛玉母亲的名字是贾敏，所以林黛玉把“敏”念成“密”，以表示对母亲的尊重，这与西方国家的文化习惯是完全不同的。在西方，直呼父母姓名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因此为了避免误解，这种文化空白应直接地传达给目标语读者。所以杨译本加注的翻译方法显然比霍译本直译的翻译方法好。
（4）中国封建迷信思想与行为的翻译。
“自己用个包袱一齐包了，也不用小厮丫鬟来拿，自己提着来烧。”（第六十九回）
He wrapped them up in a cloth and not asking the maids or pages to carry the bundle, started out to burn it himself.（杨、戴译本） He made things up into a bundle and was apparently intending to take them outside and sell them, for he had called no servant, and when Patience saw him was carrying the bundle himself.（霍译本）
显然，霍克斯误解了此处“烧”字的基本意思和文化空白。他以为贾琏从熙凤那要不到钱，必须用卖掉二姐衣服的钱安葬二姐。而根据中国的传统习俗，人死后，死者的衣服、鞋等物品都会烧掉，来祭祀死者。霍克斯此处的误译正是因为他不了解这一封建祭祀传统。
3．语言层面的文化空白
汉语中有大量的四字成语，这些成语表达准确生动，有的还有典故。翻译四字成语对译者是一个挑战，《红楼梦》中两位译者对其中四字成语的翻译方法也截然不同。
“奶奶不知道，我们家的姑娘不算，另外有两个姑娘，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第六十五回）
Then, you may not know, madam, apart from our own young ladies we have two others, the likes of whom are seldom seen on earth or in heaven.（杨、戴译本）
Besides our four there are two other young ladies that you probably won’t hear about－both very, very beautiful.（霍译本）
“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来源于“天下无双”，杨译本采用直译的方法以保留原文的形式和风格。而霍克斯则采用意译的方法，译出了原文的实质意义，更容易被目标语读者所接受。
四、结束语
语言与文化密不可分，译者转换的不仅仅是两种语言，更是两种文化。如何翻译文化空白更向译者提出了挑战。《红楼梦》这部中国巨著，蕴含了许多中国特色事物，为研究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提供了素材。通过对杨宪益、戴乃迭夫妇译本与霍克斯译本的比较，作者认为杨宪益、戴乃迭夫妇多采用保留、加注的方法翻译文化空白，而霍克斯则更多地考虑译入语读者的接受能力，多采取替代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
参考文献
1 Bassnett－Mcguire, Susan. Translation Studies［M］.Routledges, London and New York, 1980
2 Hawkes, David. The Story of the Stone［M］.London：Penguin Books Ltd, 1973
3 Newmark, Peter. 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2
4 Yang Xianyi and Gladys Yang. A Dream of Red Mansions［M］. Beijing：Foreign Languages Press，1994
【关键词】文化空白 红楼梦 翻译策略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9682（2012）08－0068－02
【Abstract】This article first introduces the definition and the translation strategy of cultural blanks. Then, taking the cultural blanks in Hong Lou Meng as examples, this article, compares the different translation strategies of cultural blanks the two translators adopted and then makes evaluation.
【Key words】Cultural blanks Hong Lou Meng Translation strategy
一、引 言
语言与文化密不可分。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并且反应文化。翻译行为不仅是跨语言的交际活动，更重要的也是跨文化的交际活动。正如巴斯内特曾指出：“正如外科医生在做心脏手术时不能忽视心脏周围的身体器官一样，译者如果脱离文化单独地对待文本，那是非常危险的。”由于地域、习俗、地理位置和历史的原因，不同国家有着截然不同的文化，而这种文化差异也就导致了语言差异。两种不同语言相互转换时，如何转换文化差异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二、文化空白
1．文化空白的定义
上世纪80年代末，俄国翻译家I.Q.Sorkin与其他一些翻译家共同提出了文化空白这一概念，文化空白是指“源语中不能或不易被译入语读者理解的文化因素。”例如，“油条”在中国是指一种食物。而西方并没有此种食物，因而在翻译这一词语时，就变得非常困难。而且，这个词语还有内涵意义。例如，“老油条”这一短语可以指精明老练的人，这对于不了解中国文化的西方人来讲，是不可能理解这层含义的。
2．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
文化空白的翻译方法主要有以下五种：保留、省略、替代、加注和解释。
保留是指直接翻译文化空白，不改变其形式或意思。保留文化空白，译文可以再现源语的韵味，使译入语读者尽可能多地了解源语文化。通常当源语中的文化空白有着重要意义，如果将其省略，会造成译入语读者误解原文时，就要采用保留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
省略是指省略文化空白，只保留其基本意思。在保留文化空白无意义或在省略文化空白不损原文实质精神的情况下，会采用此种译法。省略并不代表译者对原文不负责任。正如纽马克所言：“如果某个表达的某个特殊含义对读者毫无兴趣可言或翻译时会造成语言晦涩，那么译者有责任略去这层含义。”
替代是指用目标语的表达方式代替源语中的文化空白。此种译法的优点在于译入语读者在遇到熟悉的表达方式后会非常迅速地掌握其意义。值得注意的是，所选择的目标语表达方式不应具有强烈的文化色彩，以免译入语读者误解原文意义。
加注是指用添加注释的方法解释文化空白。如果文化空白阻碍了译入语读者理解原文，那么加注就非常有必要了。而且使用注释可以帮助译入语读者更多地了解源语文化，扩大他们的期待视野。但是，如果过度地使用注释则会降低读者的阅读速度，影响其阅读过程。
解释是指在直接保留文化空白很困难或很难在目标语中找到相对应的表达方式时，通常会采用解释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译者解释文化空白的主旨是帮助读者理解原文。此种翻译策略传达了原文的基本含义，而且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享有充分自由，因而被广泛采用。
三、举例说明
在此，我们可以把文化空白分为三类，分别举例说明不同译者对文化空白的不同翻译策略。
1．宗教层面的文化空白
宗教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人们的生活方式、风俗习惯、社会体制和心理状态都有着重要的影响。《红楼梦》中充满着强烈的宗教色彩，我们从中可以发现佛教、道教的痕迹。正是这些宗教上的文化空白对译者构成了挑战。《红楼梦》的译者杨宪益和夫人戴乃迭与另一个译本的译者大卫?霍克斯（David Hawkes）分别采取了不同的翻译策略来处理宗教层面的文化空白。
例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第六回）
Man proposes, Heaven disposes.（杨、戴译本）
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霍译本）
这句话是刘姥姥使用的一句俗语。由于受道教的影响，中国人相信“天”（heaven）能主宰一切。而对于信奉基督教的西方人来说，“上帝”（god）才能主宰一切。杨译本采取了保留的方法，把“天”很忠实地译成了“heaven”，这样就保留了原文的文化韵味，并且传达了道教的教义观念。相反，霍克斯采取了替代的翻译策略，用典型的西方文化形象“上帝”（god）代替了原文中的文化空白“天”。这种翻译方法的优点在于译文符合西方读者的期待视野，读者能很容易地理解句子的含义。而缺点也很明显，译入语读者会误认为刘姥姥也是基督信徒。霍克斯考虑了译文的可读性，但是很明显扭曲了原文的文化内涵。
例如，老祖宗看看，谁不是你老人家的儿女？难道将来只有宝兄弟顶你老人家上五台山不成？（第二十二回）
“Look, aren’t all of us your children? Is Baoyu the only one who will carry you as an immortal on his head to Mount Wutai,…” Note: Mount Wutai was a holy Buddhist mountain.（杨、戴译本）
“You forget, when you go to heaven young Bao－yu won’t be the only one who’ll walk ahead of the hearse. You got other grandchildren too, don’t forget!”（霍译本）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人去世后，其长子应站在送葬队伍的前面，举着旗子带领其他送葬人员去墓地。“五台山”是佛教圣地，所以“上五台山”是死亡的委婉说法，是指死者被送往墓地安葬，然后成佛。
杨、戴译本采取了加注的方法，这不仅帮助目标语读者理解句子的深层含义而且传播了中国文化。同时，译者在此也没有简单地译为“成佛”，这也给读者留下了思考空间。而霍译本使用“上天堂”（go to heaven）代替“上五台山”，目标语读者会立即领会其中的深层含义，但也同时失去了了解中国文化的机会。而且，“go to heaven”本身所带有的基督教色彩会使西方读者误认为中国人也信仰基督教。
总的来说，在处理宗教层面的文化空白时，霍克斯主要采用替代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把佛教、道教和儒家思想中的特有事物用基督教中的对应物来代替，而杨宪益与戴乃迭夫妇则更多地使用保留、加注等手段保留原有的文化空白。
2．社会层面的文化空白
不同的社会有不同的社会准则和规则。《红楼梦》讲述了一个贵族家庭在腐朽的封建社会中没落的故事，其中有许多描述封建社会的词语与表达，可以从四个方面来表现：
（1）中国传统习俗的翻译。
秦氏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第十三回）
You’re such an exceptional woman, aunt, that even men in official belts and caps are no match for you.（杨、戴译本）
‘Tell me, Auntie,’ said Qin－shi, ‘how is it that you who are such a paragon among woman that even strong men find more than their match in you can…’（霍译本）
在中国，古代男童成人后，都要束发，并且戴冠，这也是古代官吏的典型形象。外国读者不了解这一文化，两位译者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方法来翻译这一文化空白。杨译本用了直译的方法，并添加了“official”一词来表示这一表达的深层含义。相比之下，霍译本则完全忽略文化空白，使用了“strong man”这一短语。显然，杨译本更胜一筹，不仅忠实了原文，而且能使目标语读者更多地接触中国文化习俗。
（2）中国官职的翻译。
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第四回）
Her father, Li Shouzhong, a notable of JinLing, had served as a Libationer in the Imperial College.（杨、戴译本）
Like most of the Jia women, Li Wan was the daughter of a distinguished Nanking official. Her father, Li Shou－zhong, had been a Director of Education.（霍译本）
“国子监祭酒”是中国古代考试的一官衔，指的是考官。杨译本直接将其译为“Libationer”（在正式场合向神灵祭酒的官员），只翻译出了这个词的原义，但在这句话中并不准确。相比之下，霍译本比较准确，把这个官衔译为“a Director of Education”，更切近作者本意，虽然损失了文化空白，但保留了基本意义。
（3）中国禁忌的翻译。
“怪道这女学生读至凡书中有‘敏’字，他皆念作‘密’字，每每如是；写的字遇着‘敏’字，又减一二笔，…”（第二回）
“No wonder my pupil always pronounces min as mi and writes it with one or two strokes missing.”（杨、戴译本）
Note: A parent’s name was taboo and had to be used in an altered form.
“Of course! I have often wondered why it is that my pupil Dai－yu always pronounces “min” as “mi” when she is reading and, if she has to write it, always makes the character with one or two strokes missing.（霍译本）
在古代中国，地位低的人通常不会说或写地位高的人的名字，直呼父母或者帝王的名字是对他们大不敬。《红楼梦》中，林黛玉母亲的名字是贾敏，所以林黛玉把“敏”念成“密”，以表示对母亲的尊重，这与西方国家的文化习惯是完全不同的。在西方，直呼父母姓名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因此为了避免误解，这种文化空白应直接地传达给目标语读者。所以杨译本加注的翻译方法显然比霍译本直译的翻译方法好。
（4）中国封建迷信思想与行为的翻译。
“自己用个包袱一齐包了，也不用小厮丫鬟来拿，自己提着来烧。”（第六十九回）
He wrapped them up in a cloth and not asking the maids or pages to carry the bundle, started out to burn it himself.（杨、戴译本） He made things up into a bundle and was apparently intending to take them outside and sell them, for he had called no servant, and when Patience saw him was carrying the bundle himself.（霍译本）
显然，霍克斯误解了此处“烧”字的基本意思和文化空白。他以为贾琏从熙凤那要不到钱，必须用卖掉二姐衣服的钱安葬二姐。而根据中国的传统习俗，人死后，死者的衣服、鞋等物品都会烧掉，来祭祀死者。霍克斯此处的误译正是因为他不了解这一封建祭祀传统。
3．语言层面的文化空白
汉语中有大量的四字成语，这些成语表达准确生动，有的还有典故。翻译四字成语对译者是一个挑战，《红楼梦》中两位译者对其中四字成语的翻译方法也截然不同。
“奶奶不知道，我们家的姑娘不算，另外有两个姑娘，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第六十五回）
Then, you may not know, madam, apart from our own young ladies we have two others, the likes of whom are seldom seen on earth or in heaven.（杨、戴译本）
Besides our four there are two other young ladies that you probably won’t hear about－both very, very beautiful.（霍译本）
“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来源于“天下无双”，杨译本采用直译的方法以保留原文的形式和风格。而霍克斯则采用意译的方法，译出了原文的实质意义，更容易被目标语读者所接受。
四、结束语
语言与文化密不可分，译者转换的不仅仅是两种语言，更是两种文化。如何翻译文化空白更向译者提出了挑战。《红楼梦》这部中国巨著，蕴含了许多中国特色事物，为研究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提供了素材。通过对杨宪益、戴乃迭夫妇译本与霍克斯译本的比较，作者认为杨宪益、戴乃迭夫妇多采用保留、加注的方法翻译文化空白，而霍克斯则更多地考虑译入语读者的接受能力，多采取替代文化空白的翻译策略。
参考文献
1 Bassnett－Mcguire, Susan. Translation Studies［M］.Routledges, London and New York, 1980
2 Hawkes, David. The Story of the Stone［M］.London：Penguin Books Ltd, 1973
3 Newmark, Peter. 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2
4 Yang Xianyi and Gladys Yang. A Dream of Red Mansions［M］. Beijing：Foreign Languages Press，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