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屈的沉默——
　　五只耳朵——里面没有一点声响！
　　世界暗哑了……
　　我以自己好奇之耳倾听
　　我五次抛下我的钓竿
　　五次徒然拉起空竿——
　　我问——没有答案进入我的耳膜——
　　我用自己爱之耳倾听
　　[2]
　　你跑得太快了
　　现在，当你疲倦之时
　　你的幸福才赶上了你
　　[3]
　　一颗大雪覆盖的心灵
　　一股解冻的风在向它诉说
　　[4]
　　一条闪闪发光的欢腾小溪
　　岩砾密布的曲折河床
　　把它捕捉
　　在黝黑的石头之间
　　闪烁着它的急躁不安
　　[5]
　　你要避免
　　去警告鲁莽者！
　　为了警告之故
　　他依然奔向每个深渊
　　[6]
　　好好的追踪
　　糟糕的捕获
　　[7]
　　伟人曲折而行，还有河流
　　曲折地，却向着自己的目标
　　这是它们最佳的勇气
　　它们不怕曲折的道路
　　[8]
　　山羊、笨鹅和其他
　　十字军东征者，还有通常
　　受神圣的精神
　　引导的东西
　　[9]
　　这就是高跷吗？
　　抑或是高傲的强大根基？
　　[10]
　　垂头丧气而奴颜婢膝
　　开始腐烂的，声名狼藉的
　　[11]
　　在你们中间，我总是
　　犹如油在水中
　　总是在最上面
　　[12]
　　每家商店旁的酒店
　　[13]
　　人们对他的死是确信的
　　为什么人们不愿喜乐呢？
　　弗里德里希·尼采：
　　狄奥尼索斯-酒神颂歌
　　[14]
　　糟糕地与自身
　　结了婚，不得安宁
　　他自己的悍妇
　　[15]
　　天空處于火焰中，大海
　　向我们喷发
　　[16]
　　大海对着我
　　龇牙咧嘴
　　[17]
　　告诉我，你们的上帝
　　是爱的上帝吗？
　　良心的谴责
　　是上帝的谴责
　　一种出于爱的谴责吗？
　　[18]
　　在我的顶峰
　　和我的冰块下面
　　依然系上了
　　爱情的所有腰带
　　[19]
　　美对谁相适宜呢？
　　对男人不宜
　　美把男人隐藏起来，——
　　而一个隐藏的男人是没用的
　　放开脚步走过来吧——
　　[20]
　　你必须回到拥挤的人群中
　　在人群中，人们会变得圆滑而强硬
　　孤独令人腐朽……
　　孤独令人堕落……
　　[21]
　　不要认错他啊！
　　他愉快地欢笑
　　犹如一道闪电
　　但之后
　　却愤然雷声大作
　　[22]
　　他就在摹仿自己
　　他已然疲惫不堪
　　他就在寻找自己走过的道路——
　　而新近他还热爱着一切未做之事！
　　[23]
　　我的智慧好比太阳
　　我本想成为它们的光
　　但我却使它们目眩
　　我的智慧的太阳
　　灼坏了这些蝙蝠的
　　眼睛……
　　[24]
　　他的同情是冷酷的
　　他的爱的重负令人心碎
　　不要拱手听命于一位巨人！
　　[25]
　　这就是我现在的意志
　　就是我此后的意志
　　一切都要随我所愿——
　　这曾是我最终的聪明
　　我想要的是我必须要的
　　因此我强迫自己接受每一种“必须”……
　　此后我再也没有什么“必须”了……
　　[26]
　　高傲地面对小小的
　　优势：当我看到市井小人
　　长长的手指时
　　我立即就想
　　要吃亏了
　　我那脆弱的趣味要我这样
　　[27]
　　小人物
　　温良，胸襟坦荡
　　但低矮的门
　　惟有低级之物才能进入
　　[28]
　　你只是想成为
　　你的上帝的猴子吗？
　　[29]
　　根据沃韦纳格的一个想法。——编注
　　你的伟大思想
　　源自于心灵
　　而你所有渺小的思想
　　——都源自脑袋——
　　难道它们不是全被糟糕地思考了吗？
　　[30]
　　小心提防
　　不要成为你的命运的
　　击鼓手！
　　对所有名誉的咚咚声
　　你得退避三舍！
　　[31]
　　你想逮住它们吗？
　　劝告它们
　　作为迷途的羊羔
　　“你们的路，你们的路啊
　　你们已经迷失了它。” 　　它们将追随每一个
　　这样奉承它们的人
　　“怎么？我们本来有一条路吗？
　　它们悄悄地对自己说
　　看起来是真的，我们是有一条路！”
　　[32]
　　别对我生气，我在睡觉
　　我只是疲倦，没有死掉
　　我的声音听来凶恶
　　但这只是鼾声和喘气声
　　一位疲惫者的歌唱
　　不是对死亡的欢迎
　　不是墓穴的诱惑
　　[33]
　　像僵尸一样无助
　　活着就已经死了，被埋葬了
　　[34]
　　把手伸向细小的偶然事件吧
　　亲切地对待不受欢迎的东西
　　对于自己的命运，人们不能针锋相对
　　除非人们是一只刺猬
　　[35]
　　你们在攀登吗
　　你们真的在攀登吗
　　你们这些高等的人？
　　请原谅，难道你们没有像球一样
　　被推向高空吗
　　——通过你们最低等的东西？……
　　你们没有逃避自身吗，你们这些攀登者？……
　　[36]
　　怀着被扼杀的虚荣心
　　我由此突然渴望
　　成为最末之人——
　　[37]
　　上帝的谋杀者
　　最纯洁者的诱惑者
　　恶的朋友？
　　[38]
　　他正派地站在那儿
　　怀着丰富的正义感
　　在他最左边的脚趾上
　　就有比我整个脑袋更多的正义感
　　一个德性怪物
　　穿着白色大衣
　　[39]
　　这有何用啊！他的心灵
　　是狭隘的，他所有的思想
　　都被囚进这狭小的笼子
　　动弹不得
　　[40]
　　你们这些僵化的智者啊
　　对我而言，一切皆为游戏
　　[41]
　　要我爱你们吗？……
　　骑者就这样爱他的马
　　马把骑者带向自己的目标
　　[42]
　　据宗教改革时代（漢斯·萨克斯）反对赎罪券商贩约翰·特策尔（Johann Tetzel）的常被引证的名言：“一旦箱子里银子作响，灵魂就跳出炼狱”。——编注
　　狭隘的心灵
　　市井小人的心灵！
　　当钱币蹦入箱子里
　　心灵总是一道跳进去！
　　[43]
　　你再也受不了
　　你那专横的命运吗？
　　爱它吧，你别无选择！
　　[44]
　　意志有拯救之力
　　无所事事者
　　也无所烦恼
　　[45]
　　孤独
　　不是培育起来的：它瓜熟蒂落……
　　你此外还必须以太阳为友
　　[46]
　　把你的重荷抛入深渊！
　　人啊，遗忘吧！遗忘吧！
　　遗忘的艺术是神性的！
　　你想飞翔吗？
　　你想以高空为家吗？
　　那把你最大的重荷抛入大海！
　　这里就是大海，把你自己抛入大海！
　　遗忘的艺术是神性的！
　　[47]
　　女巫
　　我们曾相互鄙视吗？……
　　我们曾相距太远
　　但现在，在这间极狭小的屋子里，被拴在一个命运上
　　我们如何还能相互敌视？
　　如果人们不能逃脱，那就必须互爱
　　[48]
　　参看《善恶的彼岸》序言;《善恶的彼岸》，第220节;《快乐的科学》，“在南方”，第3卷，第641-642页。——编注
　　真理——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
　　羞涩中藏着狡猾
　　她不想知道
　　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伸出手指……
　　谁能让她屈服？惟有暴力！——
　　因此需要暴力
　　要强硬，你们最智慧者！
　　你们必须强迫她
　　那羞涩的真理……
　　为了她的福乐
　　就需要强制力——
　　——它只不过是一个女人……
　　[49]
　　啊，你以为
　　在你一味放弃的地方
　　就必须鄙视！……
　　[50]
　　夜晚时光
　　即便我的山峰
　　依然燃着冰雪！
　　[51]
　　水上航行——荣誉
　　是你们波浪吗？
　　是你们女人吗？是你们奇观吗？
　　是你们对我生气？
　　是你们大声怒吼？
　　我用我的船桨
　　敲打你们脑袋的愚昧
　　这叶小舟——
　　你们还得亲自把它带向不朽！
　　[52]
　　这种人可能是不可反驳的
　　这因此就是真的吗？
　　你们这些无辜者啊！
　　[53]
　　参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第1卷，“论读与写”。——编注
　　在高空，我有在家之感
　　我并不渴望高空
　　我并不抬起双眼
　　我是一个俯瞰者
　　一个必须赐福的人
　　所有赐福者都得俯视……
　　[54]
　　他已然变得粗暴了 　　他唰地
　　伸长胳膊肘
　　他的声音变得酸溜溜
　　他的眼神泛着铜绿
　　[55]
　　一双高贵的眼睛，有着
　　丝绒般的垂帘
　　少见的明亮，——它尊重
　　它公然向之显示者
　　[56]
　　牛奶流淌在
　　他们心灵中;可是啊！
　　他们的精神是乳白色的
　　[57]
　　一种陌生的气息对着我噗噗出声
　　我是一面由此变得模糊的镜子吗？
　　[58]
　　要爱护具有这种柔软肌肤的！
　　你想从这种东西的绒毛上
　　刮下什么呢？
　　[59]
　　还没有一种微笑
　　为真理镀金
　　不成熟的、苦涩而不耐烦的真理
　　坐落在我周围
　　[60]
　　你们所有这些炽热的冰块啊！
　　我最孤寂的幸福的顶峰骄阳！
　　[61]
　　迟钝的眼睛
　　它们鲜有挚爱
　　但一旦它们爱了，就会熠熠生辉
　　犹如来自黄金矿井
　　在那里，一条巨龙因为爱的号角而苏醒……
　　[62]
　　“走你的路的人，要进地狱吗？”——
　　好吧！进我的地狱
　　我愿用美好的箴言为自己铺路
　　[63]
　　你想抓住荆棘吗？
　　你的手指将受重创
　　去拿一把匕首吧
　　[64]
　　你是脆弱的？
　　那么请你提防儿童的手！
　　儿童不打破点东西
　　就没法过日子……
　　[65]
　　甚至烟雾也有某种用处
　　贝都英人如是说，而我也要说
　　烟啊，你不是要告诉
　　路途中人
　　好客的人们就在近处吗？
　　[66]
　　参看《偶像的黄昏》，格言第43条。——编注
　　谁今天笑得最好
　　也就能笑到最后
　　[67]
　　一位疲憊的漫游者
　　一条狗用狂吠
　　来迎接他
　　[68]
　　牛奶心肠，温热的
　　[69]
　　对这些螃蟹，我毫无同情
　　你一抓它们，它们就钳你
　　你一放手，它们就往回爬
　　[70]
　　他蹲在笼子里已经太久
　　这个逃犯！
　　他对一个棍棒大师
　　已经害怕得太久
　　现在他怯怯地走自己的路
　　一切都会使他跌倒
　　一根棍棒的影子就会使他直哆嗦
　　[71]
　　据品达：《胜利颂歌第十首》（Pyth. X），第29-30行;参看《敌基督者》，第1节。——编注
　　远离北方，远离冰雪，远离今天
　　远离死亡
　　离开——
　　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幸福！
　　你既不能经由陆路
　　也不能经由水路
　　找到通往我们北极乐土居民的路
　　一种智慧的声音如是对我们预言
　　[72]
　　这些诗人们呵！
　　他们中间有一些牡马
　　以一种贞洁的方式嘶鸣
　　[73]
　　要往外看！别往后看！
　　如果一味刨根究底
　　就将归于毁灭
　　[74]
　　平和地面对人和事
　　一个太阳黑子
　　在冬天的斜坡上
　　[75]
　　一道闪电成了我的智慧
　　它用金刚之剑为我辟开一切黑暗
　　[76]
　　猜一猜，谜语爱好者
　　现在我的德性待在哪里了？
　　它逃离了我
　　它害怕我那奸诈的
　　陷阱和圈套
　　[77]
　　我的幸福令他们痛苦
　　我的幸福成了这些妒忌鬼的幽灵
　　他们暗自颤抖：青着眼观望——
　　[78]
　　孤独的日子
　　你们想踏着无畏的脚步前行！
　　[79]
　　只有当我都成为自己的重负时
　　你们才让我感到吃力！
　　[80]
　　令人厌烦
　　有如任何一种德性
　　[81]
　　一个囚犯，遭遇了最严酷的命运
　　俯首劳动
　　在昏暗发霉的小笼子里劳动
　　一个学者……
　　[82]
　　他去了何方？有谁知道？
　　但他肯定是没落了
　　一颗星星消失在荒凉的太空
　　太空变得荒凉……
　　[83]
　　乌云依然翻腾不止
　　而查拉图斯特拉的财富
　　已然闪烁着
　　悄然而沉重地
　　悬挂在了田野上
　　[84]
　　只有这一点能让人解脱所有苦难——
　　现在请选择吧
　　快速之死
　　还是长久之爱
　　[85]
　　我们挖掘新的财宝
　　我们这些隐秘新人： （“贪得无厌者”）
　　以往，在古人们看来，寻找财宝 　　惊扰地球的内脏，就是不信神
　　现在重新出现了这样一种失神状态
　　难道你们没有听到所有深深的辘辘腹痛声吗？
　　[86]
　　你成为荒谬的
　　你成為有德性的
　　[87]
　　神圣的疾病
　　信仰
　　[88]
　　你强壮吗？
　　驴一般强壮？上帝一般强壮？
　　你高傲吗？
　　高傲得足以让你不知道为自己的虚荣羞愧？
　　[89]
　　他们从虚无中创造了自己的上帝
　　并不奇怪：现在他们又使上帝破灭了——
　　[90]
　　一位研究古旧事物的学者
　　一种掘墓者的手艺
　　一种处于棺材与锯屑之间的生活
　　[91]
　　急促地
　　马上就要跳跃的蜘蛛猿
　　[92]
　　它们屹立在那儿
　　重重的、毫不动摇的起重机
　　来自远古时代的价值
　　唉！你怎么会想把它们推翻呢？
　　[93]
　　他们的意义是一种荒谬
　　他们的要害是一种癫狂
　　[94]
　　辛勤地，舒适地
　　我的每一天都一样
　　金灿灿地升起
　　[95]
　　充满深深的猜疑
　　从苔藓中滋长
　　寂寞地
　　有着持久的意志
　　远离一切贪婪者
　　一个沉默寡言者
　　[96]
　　他蹲着，期待着
　　他已经再也不能笔挺地站立
　　他与自己的坟墓融为一体了
　　这个畸形的精灵
　　他如何能在某个时候复活呢？
　　[97]
　　你是如此好奇吗？
　　你能看到拐角后面吗？
　　为了看到这个，脑后也得长眼
　　[98]
　　这些学究们，多么冷酷无情！
　　一道霹雳落入他们的菜肴中！
　　他们学会了吞食火焰！
　　[99]
　　挠人的猫
　　被绑住了爪子
　　坐在那儿
　　望着毒药
　　[100]
　　他从高空抛下了什么？
　　什么诱惑了他？
　　是对所有卑下之物的同情诱惑了他
　　现在他躺在那儿，支离破碎、徒然、冰冷——
　　[101]
　　纸蝇
　　短暂的读者
　　[102]
　　一匹狼亲自为我作证
　　并且说：“你的嗥叫比我们狼更胜一筹”
　　[103]
　　你比某个先知看得更黑暗更糟糕
　　还没有一位智者穿越了地狱的淫欲
　　[104]
　　你用新的黑夜包裹自己
　　你雄狮般的足迹创造了新的荒漠
　　[105]
　　在这种冷漠的美那里
　　我火热的心渐渐冷却
　　[106]
　　为一种全新的幸福
　　所折磨
　　[107]
　　远远地，越过头顶，我把钓竿
　　抛向未来的大海
　　[108]
　　挖吧，蠕虫！
　　[109]
　　我就是人们的宣誓对象
　　为这一点向我发誓吧！
　　[110]
　　并不是你把偶像推翻了
　　而是你在心中把偶像崇拜者推翻了
　　这才是你的勇气
　　[111]
　　我的彼岸幸福啊！
　　今天对我来说的幸福
　　把阴影投向它的光明
　　[112]
　　罪孽深重
　　——而一切德性还得
　　在我的罪孽面前屈膝下跪——
　　[113]
　　欺骗——
　　这是战争中的一切
　　狐狸的皮毛
　　那是我隐秘的铠甲
　　[114]
　　荣誉
　　没有过早地得到承认
　　一个把自己的名声贮存起来的人
　　[115]
　　对这等野心来说
　　这地球不是太小了吗？
　　[116]
　　狡诈比暴力更好吗？
　　[117]
　　我抛弃了一切
　　我的所有财富
　　不再有什么东西留给我
　　除了你，伟大的希望！
　　[118]
　　“没有愤怒，就没有胜利”
　　[119]
　　哪儿有危险
　　哪儿就有我
　　我从大地里成长起来
　　[120]
　　每个统帅都如是说
　　“既不能让胜利者安宁
　　也不能让失败者安宁！”
　　[121]
　　伟大的时辰到了
　　那危险中的危险
　　我的灵魂变得安静……
　　[122]
　　能够赋予你权利的人是谁呢？
　　那么，接受你的权利吧！
　　[123]
　　当我最大程度上忍受一个人时
　　我忍受的不是他的罪恶和大愚昧
　　而是他的完满性
　　[124]
　　星辰的碎片 　　我用这些碎片造就了我的世界
　　[125]
　　我把全部将来
　　都与这个想法牵连起来
　　[126]
　　发生了什么事？是大海沉陷了吗？
　　不，是我的大地在生长！
　　一股新的火焰把它抬了起來！
　　[127]
　　一种思想
　　现在依然炽热地流动，有如熔岩
　　而每一块熔岩
　　都在自身周围筑起一座堡垒
　　每一种思想
　　最终都随“规律”而窒息
　　[128]
　　再也发不出新的声音时
　　你们用陈词滥调总结出
　　一条规律
　　生命僵化处，就有规律堆积起来
　　[129]
　　我由此开始
　　我荒废了对自己的同情！
　　[130]
　　你们错误的爱情
　　已成过去
　　一种掘墓人的爱——
　　它是对生命的劫掠
　　它偷走了你们的将来——
　　[131]
　　最糟糕的抗辩
　　我对你们隐瞒了它——生活将变得无聊
　　把它抛弃吧，为了使你们的生活重又变得美好！
　　[132]
　　这个明朗的深渊呵！
　　通常被叫作星星的
　　已经成了斑点
　　[133]
　　这种至高的障碍
　　这种思想中的思想
　　是谁创造了它！
　　生活本身为自己
　　创造了它至高的障碍
　　从现在起，它将跳越它的思想本身
　　[134]
　　幻想者与抑郁者
　　以及在黄昏与夜晚之间
　　爬行、飞翔和瘸腿站立的
　　一切
　　[135]
　　他们嚼着砾石
　　在细小的圆形事物面前
　　他们卑躬屈膝
　　他们崇拜一切不会跌倒的东西——
　　这些最后的僧侣！
　　信徒！
　　[136]
　　人们没有的
　　而又必需的东西
　　人们应当自行取之
　　我于是为自己取得了良知
　　[137]
　　暗地里烧毁
　　不是为了自己的信仰
　　而是因为自己
　　再也找不到信仰的勇气
　　[138]
　　住在你们周围的
　　马上会习惯你们
　　在你长久坐落处
　　有风俗生长
　　[139]
　　干旱的河床
　　干涸的沙质心灵
　　[140]
　　顽固的人物
　　精细、吝啬
　　[141]
　　是它的冷酷
　　使我的记忆僵化吗？
　　我可曾感觉到，这颗心
　　在我身上燃烧和搏动？……
　　[142]
　　（夜晚，缀满星星的天空）
　　呵，这死寂的嘈杂声！
　　[143]
　　踏上通向自己的幸福的
　　宽阔而迟缓的阶梯
　　[144]
　　在尘世的光，异己幸福的反光
　　苍白地照耀下
　　一只月色夜晚的蛇蜥
　　[145]
　　“爱敌人吧
　　任强盗把你劫掠”
　　女人听了这话，而且——做了
　　[146]
　　在我的德性的十二颗星中：它拥有全部季节
　　[147]
　　我们对真理的追求——
　　它是一种对幸福的追求吗？
　　[148]
　　如果人们能遗忘，那就永远好了
　　对于惩罚和训斥记忆犹新的孩子们
　　变得奸诈、阴暗——
　　[149]
　　曙光
　　以放肆的无辜
　　吐露又消失
　　风暴随后到来
　　[150]
　　马一般不安
　　我们自己的影子不是在
　　上下摇晃？
　　人们应当把我们引向太阳
　　迎着太阳——
　　[151]
　　适合于我们双脚的真理
　　让人跟着翩翩起舞的真理
　　[152]
　　妖魔鬼怪
　　悲惨的假面
　　道德的喉音
　　[153]
　　乌云呵——你们能做什么？
　　对我们，就是自由、通气、快乐的精神
　　[154]
　　你们女人们
　　是不是意愿
　　在你们所爱者那里受苦？
　　[155]
　　悄悄地告诉懒汉
　　“无所事事者
　　也无所烦恼”
　　[156]
　　如果孤独者
　　突然生出巨大的恐惧
　　如果他跑啊跑
　　而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如果风暴在他身后怒吼
　　如果闪电径直对他袭来
　　如果他的地狱充满鬼魂
　　使他恐惧——
　　[157]
　　我只是一个空谈家：
　　原文为Worte-macher，按字面直译为“话语制作者”。——译注
　　话语何所为！
　　我又能做什么！
　　[158]
　　已经太快了
　　我重又微笑
　　一个敌人
　　在我身上捞不到好处
　　[159]
　　在乌云密布的天空
　　当人们把箭矢
　　和致命的思想
　　射向自己的敌人
　　[160]
　　仿佛在树林里
　　迷失的钟声
　　[161]
　　对勇敢者，心情愉快者
　　节制者
　　我唱这支歌。
　　（责任编辑：张 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