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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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泥洗净, 就是抹去一把蔬菜的來路 将根须斩去, 就是断一种植物的原乡 除叶,分节,闪着冷光的刀面 我在芹菜的生死场上 领悟一种同质与解构的艺术 指尖的颤栗,将被我隐隐 藏于碗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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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泥洗净,
就是抹去一把蔬菜的來路
将根须斩去,
就是断一种植物的原乡
除叶,分节,闪着冷光的刀面
我在芹菜的生死场上
领悟一种同质与解构的艺术
指尖的颤栗,将被我隐隐
藏于碗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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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语: 费城的感受力和语感甚佳,诗中情景意交融,每每在生活细小的局部也有新鲜而特别的体悟:“无法抗拒的潮声,伴随深蓝色肺叶起伏”,“寒秋,是一丛雏菊的悲伤”等等。林长芯的《哀悼日》和《橙园短歌》都让人喜欢,《哀悼日》更胜些,无论题材还是表达上,都更切入现代生活,更具有现代意识。肖红缨是1995年出生的年轻诗人,展现了良好的天赋,《蔬菜之诗》《补瓦》等诗的切入与表达,都超越了初学女诗人对纯
黄昏多么静。一丛灌木 沿着河堤一路小跑,树影在摇晃 那些幽暗的,柔和的,被遺忘的破碎絮语 映照在水面上。全被我看见 露水里点灯笼,月光照见故人的影子 面庞上淡淡的黑。是忧愁。是九月新换的旧衣裳 那些旧的名字,旧的人,日显沧桑。
在我整天想着扔掉手机 卻又扔不掉的年纪 我的偶像,美国诗人,盖瑞·斯耐德 定居内华达山区,写诗,禅修,致力于保护环境 伊丽莎白·毕肖普坐船前往南美旅行,在那里遇到 了挚爱 昌耀在这一年龄段的作品开始多起来 海子已经自杀了五年 而我的父亲,一个食品厂的普通工人 抽屉里竟然放着一柄竹箫 他垂钓,自己动手修葺漏雨的瓦屋 用毛笔写字,在泛黄的牛皮信封上粘贴邮票 坐绿皮火车去很远的地方
没有什么阻拦我,除了道路 我不想擁有任何一种事物: 泛绿的溪涧、落花,或者一条荒径 藏在山旮旯里的人家 仙人石,或者一只湿漉漉的鸟 但我依然怀有小小的遗憾 亲爱的,我们相爱的时候 我们从未一起登过这座山 因此,我们从未在此 一起说出爱、渴望 更无法一起 穿过厌倦自己的厌倦之潮 像小寺的钟声一样 慵懒地坐在漫卷的云雾之中
我看见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在未知的不远处,在不远的即将到来的将来 你看不见我,静默的荒芜里 我是远方。比远方更遼远的是我的孤独 我的孤独,是我指缝间漏下的光 比秋天更寂静的,是一支牧笛吹皱的乡愁 而光阴,从来都在看不见的地方 静静枯荣。
在雨季到来以前,父亲总要补瓦 爬上梯子,他可以看得略高于平时 有时是阔叶松上的一窝鸟 有时是附近田里正在插秧的人群 站得很高时,他也有一些害怕 “一棵树的思想”, 也许他并不想拥有 在屋顶上,他专心于手里的瓦 每摔碎一片旧瓦 他就添上一塊新的 新瓦和旧瓦携带着他的意志, 应对生活中一些阴晴变幻的天气。
雨点纷扬 小山岗橙花白灿灿的 冲你眨眼 誰此刻想到黄澄澄的果 想到从白到黄的这些日子 想到无心飞远的鸟雀 或者也想到风,呼吸 一场暴雨,我们手中紧握的 它短命的花枝 而它等候着,对那些 轻声细语的事物报以沉寂 并且神秘的 被笨重的房屋掩藏 直到它完全处于背景之中 而它继续等候着—— 它正平静地穿过大自然和丛丛灌木
深秋的芦苇 已长得比人群更茂密了 我捂住一阵风的唇舌 不让她呼出夜晚的叹息 一颗颗熟稔的麦子 在镰刀的波折处 被磨砺出一股糧食的味道 我只是有感于这样一个场景 枕着漫天芦苇 游弋于无意义的词语中间 在苍茫的天空下 试图失踪。
母亲为我 向庙里祈来一段红绳 串上一枚铜钱 挂在我的左手上 我不知道 一枚铜钱和一段红绳 是否能免我于憂愁 是否能让我的母亲 免于对女儿离家的忐忑 一截红绳 确实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只不过,在祷告的寺庙里 褪色的女菩萨 也长着了一副母亲的心肠。
我坐在小酒馆的花圃里 一场小雨来自西边的天幕 打湿蔷薇渐熏的脸 一个喝醉的人 躺在长椅上,橘黄的猫 蜷在他的腹部 像煨着的一小盅汤 正滋滋地冒着热气 小酒馆里昏黄的灯照着 沙哑的喉咙拉扯着一曲慢歌 还有很多人,酒瓶里浮出泡沫 我聽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在雨停的时候, 一只鸟带着一身的水汽 回到人群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