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水浩.没板没眼,有守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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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罗的口头语中,“耍流氓”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其实老罗已经为这个词添加了新的意思,他把一些吹牛皮、不真实甚至昧着良心说瞎话的行为都称为耍流氓。从英语培训起家,又回归到英语创业,老罗在这个过程中有拒绝、有疲惫,也有坚守,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为了一个梦想——做最真诚的教育,即使无法让整个世界真实,也要让自己所能影响到的人真实起来。
  
  很多人认识老罗,是那批横空出世;中击我们耳膜的“老罗语录”。这个充满语言快感的新东方老师,总是用他“巨实在”的话语让人笑,也让人感知力量。
  别看以此出名,在新东方的日子,并不是罗永浩最开心的时候。虽然待遇好,时间自由,日子过得舒舒服服,但是老罗发现自己的很多理念与公司的理念时常发生冲突。所以他同新东方只签了一份劳务合同。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又单纯的距离。那个时候,他没去过多地想“梦想”这个词,只是觉得自己开心才最重要。到了第五个年头,他发现这已经无法忍受,就选择了离开。
  离开新东方之后,老罗做了两年网站,后来还是决定找一家培训机构去讲课,但是找了半天,最后却因为没找到合适的老板而搁浅。老罗自己也决定去家特别大的考研机构像袁腾飞讲历史一样讲政治,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他又受不了老板了,觉得人家傻、混混、流氓——“只跟他们吃了一顿饭,不到一个星期就用我做市场宣传。到高校演讲,说我即将加盟,欢迎同学报名参加。”老罗知道自己是个不适合做老大的人,所以想找一个靠谱的老大去给人家当小弟,但是他发现那些老大都不靠谱,所以只好自立门户。
  就这样老罗是硬着头皮当上了老板,还是回归老本行——英语培训。一是因为兴趣,二是因为这个行业的利润相对丰厚,对于大大咧咧的罗永浩来说,不用把过多的精力放到成本控制上,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当然,他的那股较真的劲头儿却始终没有放下,到现在干了两年多,已经和这事业有了很深的感情,他说这个事业是会一直做下去的,他要做到最好,这不仅是他赚钱的手段,也成了他的梦想之一。
  
  被梦想在身后追着跑
  
  男人到了中年,大概都会觉得时间有点紧了,害怕该干的事儿干不完,该享的福没机会消受。老罗本想过一个懒人的生活,他想“自己活得没什么品质问题的前提下能睡到自然醒”,但是这个目标太远了,甚至越来越远。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被一个梦想在背后推着跑了。
  老罗在分析问题的时候。用词总是很决断,但在创业的过程中,他还是发现有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按照他的想法,存够了1000万就退休。但是开办了老罗英语培训学校后,老罗发现自己没有那种随时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了。因为老罗的身后,有那么多人信任他。很卖命、很努力、很勤奋地工作。从责任上说,走上教育这条路,这种在老罗眼里的“土鳖行业”恐怕要伴随他一辈子,再难搁下。
  重视自己的团队,是老罗内心一个很大的原则。老罗英语培训学校刚刚起步的时候,几乎每个月都要至少亏损十几万,那是最困难的时候。一个创业型的企业一般的做法是让员工们与老板同甘共苦,可老罗却实行了对困难的大包大揽。即使赔钱,年底的时候也会给员工开双薪,五险一金更是“一个都不能少”。“我没让他们共苦,我只让他们同甘了。”
  所以在追寻梦想的很长一段时间,老罗一直是在跟成本较劲。他给教师队伍开的是同行业最高水平的工资,各方面的福利和加班费每月直接算到工资里。连申请的程序都免了。公司聚餐,老罗就带着他的小弟们去吃日本料理。这也是他们公司很多刚毕业的学生第一次吃日本料理。
  老罗非常尊重每个人的观点,他订了一张曾轶可的唱片,前台小姑娘递过去的时候一脸嘲笑,也许是觉得老罗也很傻,竟然喜欢曾轶可。但老罗不生气。他不会要求去认同自己的价值观,在不伤害他人利益的情况下,他尊重每个人的看法。
  今年,为了扩大招生量。老罗打起了价格战。他把TOFEL、GFIE住宿班的价格砍得比同行业的一半还低,老罗和学校的老师商量,看他们愿不愿意在薪酬上做一些让步,因为这在客观上可以控制成本,扩大学校的规模,再开几个住宿班。但是老罗绝对不是明商量、暗命令,这一点上,他的员工比谁都清楚他的实在。“你们愿意这么做,我就开(住宿班),如果不愿意,我就不开了。”老师们都同意了。因为他们清楚,学校的规模扩大了,最终受益的还是自己。长远地看问题,这一点。老罗的员工和他不谋而合。学校能够越做越好,团队能够死心塌地地跟着老罗。这是基于对这个人的信任。
  
  一个消费者骂你,一百个消费者骂你
  
  学校开办起来了,但是生意场不是讲台,可以让老罗隐心所欲地玩转。最初的阶段,老罗拿到了300万的投资,不到两年,就都赔光了。亏损的时候,确实是晚上睡不着觉。因为这是个人投资,有感情因素在里边,跟企业投资的那种纯商业行为是不一样的。“有可能给你投资的人是个亿万富翁,人家根本不在乎这300万。但是你不能替人家大方。”老罗付出了很多,身体上、心理上——嘴上起大泡、掉头发,天天失眠、天天熬夜、天天加班,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困得不行了,就在公司沙发躺一会儿,起来接着干。
  不过这些付出其实还都在可承受的范围内,连不可承受的最坏的打算老罗都做好了,就是万一赔光了这300万就去给培训机构继续打年薪100万的工,每年拿出二三十万养老娘和老婆,税后剩下50万,这样坚持6年,把钱还清。
  更多的时候,老罗是在与这个世界同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做斗争。
  有的学生,报名参加学习的目的,很单纯,也很功利,就是希望从学校里走进去,能够“被励志”,让自己换了一个人。正是为了迎合这个心理,很多机构出去打广告都说“七天让你脱胎换骨”之类的魔咒。但老罗从不说,他们的策略是“聪明地诚实着”,保证不说一句谎这个前提,然后再来吸引你。
  培训市场的不规范让很多人把心思都花在钻空子、大忽悠上了。“这个行业里有传统的陋习,就是大家都吹牛,胡说八道。就像大家都做保健品,那咱们卖的东西可能对身体有点好处,仅此而已,我可能会用输出感性的方式让你非常想买这个东西,而不是吹牛说什么你吃了我这个头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个星期拐棍也扔掉了。这些骗人的方式我就不愿意做,但在整个行业是非常普遍的。所以我们就得比别人在这方面多花些心思。”
  他们做过一个令人难忘的策划:来报名的学员只要凭买过的崔健、曾轶可、左小祖咒的正版CD的发票就可以获得200元钱的报名优惠,这么“不着调”的策划大概独此一家。话题性有,口碑效应就出来了,还可能给朋友们带去歌迷,更何况确实给了学员们实惠,这样的策划,老罗说起来非常骄傲。
  老罗的坚守和性情其实恰恰是对那些谎言的反抗,他做的事情一定要让自己看得过去, 让自己落一个踏实。“我所有的这些随性的东西都是以不伤害别人利益为前提的,这个底线先摆在前面。”
  人人都能见到。英语培训机构四处林立,老罗却说他没感觉到什么竞争压力,他说他跟大部分的培训机构不处在同一个竞争领域。“我们是做产品的,不是做营销的。”老罗追求的,正是口碑和产品质量。“你要做到有一个消费者骂你,有一百个消费者站出来骂他,而不是你跟他辩解。开始会慢,但是你要有做百年老店的心态,你着急这一两年干吗呢?一定要做到无可挑剔。”
  “我总吹牛说有人格的力量。我做事光明磊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很多人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这种小机构,要竞争,买东西,都得先给钱。但是很多人说,罗老师,我们放心,东西你先拿着用。”
  
  把不是梦想的梦想做到最好
  
  学校越来越稳定了,老罗其实并不满足。在他看来,即便是在做一个纯商业的行为,也可以做得比别人都好。在老罗对未来的规划中,他希望以后能够让一个特殊的条款成为新老师加入老罗培训学校的条件——必须到大西北合作的贫困学校去助学一年才能上岗。
  在老罗的心中,他的事业,绝不能仅仅成为一个英语培训学校。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让自己性格中对真诚的追求成为行业准则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更进一步,他还希望能够给他的学生们指出。人生真正的价值可以那样宽阔。
  中国的成功学,成王败寇,这是它的核心思想,只要没成事全是傻B,只要成事了,就全是牛B。这个东西是老罗坚决反对的。
  很多人觉得老罗做人很好,但给学生讲的“非主流的价值观”会影响学生,会让他们排斥社会,在走进社会时会混得很惨,这是经常听到的论调。老罗听见这种说法会很生气,因为他关心的是自己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给你讲怎么做一个好人,怎么做一个正直的人,而不是怎么做一个“成功”的人。
  现在老罗需要做的事更加多了,总是时间不够用,睡觉时间少,身体也就变差了。但他只能慢慢调整。他很大的一个毛病是做事缺乏合理的组织时间的能力。老罗见过的牛人。总是可以把时间安排得很合理:早期有三件事是必须做的;有那么五件事紧急程度是中等的;还有今天做可以明天做影响也不大的。而他的习惯是按照记忆的顺序来,看到哪个做哪个。在老罗看来,人生满足的感觉来自于现状的改变,现在的他。正是一步步地走向自己的梦想,即使有时候会有短暂的打晃,但是从未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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