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女孩的精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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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喻为“华语学界奥斯卡”的全球华语大学生电影节到今年已是第六届,吸引了来自中国、新加坡等国众多年轻人参与其中,菡子也作为作者之一被邀请参赛。在香港,菡子看到许多有意思的影片,而她最喜欢的是获得这届全球华语大学生影视奖最佳动画短片奖的动画《生珠》。
  
  一个特别的女孩
  
  初识刘琬玲的时候,一眼就觉出这是个特别的女子——小个子、黑发浓密,一口软软的台湾话说起话来很有节制,不由得就让人对她心生喜爱。后来在浸会大学几日的观片活动中,记者同她一路交往下来,更是了解到很多动画制作的状况以及她个人对于动画制作的感念,这些正是第六届全球华语大学生电影节带给我记忆最深刻的一部分。
  
  当天放映一结束,《生珠》就引得大家做出热烈探询的反映,这部手绘动画短片画面颇有水墨画的意蕴,色彩、声效都融入诸多阴性的文化元素。最令人着迷的是故事的主题,在这部没有任何对白,只有少量音乐和声效的动画作品里呈现出一幅关于女性对于岁月、年华、青春复杂情愫的人间图景。刘琬玲谈到,之所以想到做这么一部影片,来源于和朋友一次奇异的对话。
  
  被奇特对话激发的创意
  
  在一次开车旅行途中,刘琬玲跟一位女性朋友聊起经前症候群的痛苦时,就想到了一件有趣的算式:假设女人从12岁初潮到55岁更年期结束,中间大约经过了40年的时间。而每28天一个周期,有一颗卵子在体内成熟,照这样推算起来:40年×365天/年÷28天=约522颗卵子。如果扣除怀孕生子,经期延迟等变因,一个女人一生至少会产出400颗的卵子。若是将这400颗卵子换算成400次的月经,那她和朋友这辈子大概还剩下两百多次大小折磨等着忍受。
  
  旅行结束后,这闲聊的话题却还是一直缠绕在她脑中,并开始让她思考卵子与女人自身的关系。由于要让自己成为适合让卵子着床的载体,女性的身体开始分泌荷尔蒙和激素,它影响情绪起伏和生理状况,于是从此刻开始,身体的掌控者似乎就不再是女人自己,而是那颗正在女性体内成熟的卵子。卵子逐月地降生,逐月地死去,每次排卵成为一个倒数青春流逝的单位,而繁花般的青春终于在500多颗卵子逐次流失后终于凋零。
  
  由于这一层的思考,使得刘琬玲心中萌发了日后《生珠》的剧本雏形——从女性排卵这项天赋作为切入点,探讨女性对于青春的耗损所产生的种种焦虑和失落。并以数码手绘动画形式作为载体进行一部短片创作,在经过一年半的制作后,她完成了《生珠》。
  


  
  自己身上的胎记
  
  《生珠》是一部个性极强的动画短片,处处都烙印着的作者鲜明的自我风格。特别是其中人物形象的设定,令观看过影片的人都为之一叹。对于这一点,刘琬玲谈到,由于《生珠》一片并无对白,因此整个故事的演绎便是倚靠角色的表演来推进,而“青春”和“衰老”是本片两个重要的母题,因此角色设计的重点即是表现并对比这两个极端。为了表现片中初生女人的青春形象,她在设计时参考了唐朝的仕女画及泥塑像,设计出小嘴细眼、丰润的脸庞、一头乌发,以及拥有慵懒丰满身形的妩媚女人形象。而鸟头老妇在片中是衰老的象征,设计上便着重于体现衰老后佝偻枯瘦的种种姿态,而为了隐喻鸟头老妇是女人在失去青春后转生而成的另一种生物,她以希腊神话中狮头羊身蛇尾的怪獸“盖美拉”(Chimera)以及秦代古籍《山海经》中大量人身兽肢的奇兽为灵感来源,将老妇的身躯合成了有着类嘴喙的头部,创造出鸟头老妇的形象。
  
  精致画面的产生
  
  感受过片中生动的人物形象和细腻的细节表现后,多数观众都会开始好奇成品之后的制作流程。关于这些方面,刘琬玲也同记者分享了她的创作经验。《生珠》是一部独立制片的二维电脑手绘动画,整个制作流程上其实和一般的动画并没有太大差异,在确立了《生珠》欲表达的中心思想后,整个前期作业便开始进行文本上的构思、发展角色造型与美术风格,待前期完成后,接着进入动画制作与后期剪辑的部分。
  
  在动画制作的阶段,《生珠》采用的是以墨绘线条与水彩上色为主的数码手绘方式来进行创作,因此在软件的采用上,首要考虑的条件就是如何能够忠实地反映出创作者本身的手绘特色,工具上她选择的是能够直接反映创作者绘图特色的数码绘图感压板,而软件的选择也是能够配合感压板使用的软件,背景绘制、着色:Corel Painter, Adobe Photoshop;绘画中割断(in-between):Toon Boom Studio。虽然影片在动画制作的部分虽然使用大量软件,但背景构图与动画原画(key animation)的部分仍是以传统手绘来制作,然后才将之扫描进入软件内进行图像修改与加强工作,以求能够保有传统手绘的细腻与人性。动画制作完成后,接着导入到Adobe After Effects中进行背景合成、运镜及特效,最后在Adobe Premiere进行剪辑及输出完成的影片。
  
  前期的巨大挑战
  
  《生珠》整部影片基本由刘琬玲一人完成。对其而言,在整个制作过程中,负责独立制片本身就是一项极大的挑战。创作者所要掌控的范围极广,从故事创意、制作进度、资金来源等,无不考验创作者的创作热情与调度能力。而单就创作部分来说,前期准备是整个创作环节中给她带来最大挑战的部分。因为对于一个完整的短片而言,光是有灵感并不足支撑一个创作成立,而是在前期制作中不停地进行大量资料的搜集、角色的创造、分镜头的设计等工作来创造一个足以支撑整个故事的强壮骨架,而最困难的便是将这些庞大的资料进行取舍、精简与转化。
  
  


  诚然动画具有较高的自主性和灵活性,但在制作过程中仍然需要他人的协作。这种相互合作的机制,往往可能使得影片衍生出新的活力,就《生珠》这部影片而言,但在音效的部分则是由陈莞茹来进行制作,陈在音效上的敏感度与创作才思非常高明。刘琬玲只需要大致说明她所希望片中音效所要表现的氛围。最终得到的结果也相当令人惊艳,陈莞茹所创作的声效将影片氛围烘托并凝聚,影片的力量因此向上提升了不少。
  
  音乐和老物件带来的灵感
  
  刘琬玲说,一个简单动人的故事即使画面简单质朴也不失其力量。如果是那种空有华丽画面的乏味故事反而让人觉得毫无趣味。所以她很重視故事内容,首先是保证自己如何在短片篇幅内说完一个意旨清楚而且有趣动人的故事,其次才是要求美感。
  
  为了帮助自己寻找创作灵感。听音乐及搜集古董旧物是刘琬玲平日最中意的消遣方式。音乐的感染力能够刺激思考,而老物件经过时间洗练与人门的使用后,表面存留下来的温厚质感特別令人迷恋,在需要灵感的时候,回头把玩旧物或翻看老图画书,经常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当作她创意的来源。
  
  刘琬玲个人简介
  刘琬玲,1981年生于台湾省花莲县,台湾国立台南艺术大学音像动画研究所毕业。个人动画短片作品有《瘤》、《Welcome》及《生珠》,现为自由插画及动画工作者。
  个人网站:http://tw.youtube.com/liuacow
  
  《生珠》记录:
  2006 台湾“国家艺术基金会”资助作品
  2007 台网“国际动画影展”学生动画金奖
  2007 南方影展(South Film and Video Festival)动画竞赛类入围
  2007 北京动画学院奖(7th Beijing Film Academy Awards)入围
  2008 Animex Student Animation Awards 竞赛类入围
  2008 Syracuse Film Festival短片类入围
  2008 第六届全球华语大学生影视奖最佳动画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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