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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毛小茂是“问题小孩”。于肃肃不明白。毛小茂从来不问东问西的，怎么就是“问题小孩”了呢？
“肃肃，听着啊，不准和毛小茂在一起玩。”妈妈边吃饭边教育于肃肃。
“为什么？”于肃肃停下筷子瞪着妈妈。
“他是问题小孩，惹事生非，谁和他一起玩，都会变坏的。”妈妈瞪着圆圆的眼睛说。于肃肃这才有点明白“问题小孩”是什么意思。
“我不觉得他有问题。”于肃肃咕噜了一句，垂下眼皮。
啪！于肃肃的头上落了一记筷子，“你懂什么？大人的话要听。”
“唔。”于肃肃摸摸被敲的脑袋，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一走出家门，于肃肃就把妈妈的话忘到爪哇国去了。大人们真是奇怪，好像他们说的话是圣旨，小孩非听不可。于肃肃才不管那么多呢，他就是喜欢毛小茂。大人们不也常说：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于肃肃也没有理由，就是喜欢！
其实，一开始，于肃肃坚定地喜欢毛小茂，还是有点小私心的，因为只要有毛小茂在，玩“打仗”“抓特务”等游戏时，他就不会当坏人或特务。
于肃肃可爱玩这些游戏了，很过瘾。你看，端着枪，冲锋陷阵，多神气啊！毛小茂家里的玩具枪几乎有一箩筐。可是，那些枪根本就不管用，每次玩游戏，总是他还没抓到坏人，就先被坏人打死了，因为那坏人是毛小茂扮的。
而毛小茂只有一把木头枪，小巧玲珑，打磨得光滑细腻，枪柄上还系了一根红绸带。毛小茂把它别在裤带上，昂首挺胸，走来走去，威武极了。
坏人总取得胜利，这怎么行？电影里的坏人最后都是被英雄消灭的呀，于是其他人就一致要求于肃肃当特务，理由是，于肃肃长得肥肥胖胖，而英雄不应该是个胖子！于肃肃看看大家，都比自己瘦，虽然很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了。
毛小茂从坏人变成了“英雄”，更神气了，红绸带小手枪挥来舞去，惹得于肃肃对那把木头枪眼都绿了。他拿着自己会“啪啪”响的大玩具枪要和毛小茂换，毛小茂爽快地答应了，说：“我自己做的，送给你，我还有一把呢。”于肃肃惊讶地张大嘴，毛小茂还会做小手枪！
于肃肃没有损失一把枪，还得到了一个很神气的木头枪。自从有了这把木头枪之后，于肃肃在游戏中的命运就转变了。
“特务，你当！”玩耍的时候，大家又不约而同地瞪着于肃肃。
“别看我！”于肃肃举着木头枪，“你们谁看见特务拿着这枪的？”
于肃肃死活不肯当特务了，游戏眼看要玩不成，毛小茂说：“你们都不当，还是我来当。”
可是，毛小茂这个特务当得也太过分了，最后的结果总是和电影里的相反。大家又不干了，非要另外选特务。商量来商量去，另一个男孩被选上了。
“为什么不是于肃肃？”男孩噘着嘴。
“于肃肃太胖，跑不动，一下子就被捉住了，没意思。”毛小茂说。
听了毛小茂的话，于肃肃的心里暖烘烘的。多亏了毛小茂，于肃肃才扬眉吐气，再也不用扮人人喊打的特务了。
于肃肃觉得毛小茂够朋友。
不过，这几天好朋友毛小茂好像在躲着他，经常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搞什么鬼呢？想不带我玩，没门！”于肃肃暗想。
“小茂，踢球带上我。”一回，于肃肃终于堵住了毛小茂。
“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毛小茂不热不冷的样子。
“毛小茂，你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于肃肃生气了。
“没有，是我有问题，怕传染给你。”毛小茂神色黯然地说。
于肃肃顿时明白了，肯定是老妈搞过鬼了，她简直就像个“多管局”的领导，什么事都要管一管。
于肃肃默默地回了家。老妈又絮叨了，“肃肃啊，马上期末考了，争取考个好成绩啊，不要和一些不好的同学玩……”
于肃肃像火把被点燃了一样，“嘭”地，爆发了——
“我和哪个不好的人玩了？我想和谁玩就和谁玩，这是我的自由。”
老妈没想到于肃肃的反应这么激烈，愣了一会儿，也大着嗓门说：“哟，翅膀硬了，要自由了，毛小茂到底哪里好？论玩心没人比他重，论成绩没人比他糟……”
“我就是觉得他好！”于肃肃气咻咻地说。
“好啊，你长本事了，我管不着你了。”老妈气得脸都紫了。
长这么大，于肃肃是第一次和妈妈吵架，恰好老爸又不在家，没有人打圆场，于肃肃和老妈各自坐在自己的房里生闷气。其实，于肃肃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但是这会儿，他不想和老妈认错。老妈凭什么干涉他交朋友呢？
仔细想想，于肃肃也确实说不出毛小茂好在哪里，但就是觉得和毛小茂一起玩舒坦、自然。
老妈和他“冷战”，好朋友也对他不理不睬。于肃肃觉得没意思极了，他都不想去上学了。
可是不想去还是要去。于肃肃无精打采地走进教室，他下意识地瞥了眼毛小茂的位置，空着。于肃肃也没多想，就坐到位置上。上课了，毛小茂的位置还空着。毛小茂可从来没缺席过。
正上着课，校长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他冲班主任招了下手。班主任出去了，同学们好奇地探头探脑。一会儿班主任皱着眉头进了教室，布置了一些作业，就匆匆走了，数学老师很快进来替代了班主任。大家按捺不住好奇，悄悄猜测情况。
一上午过去了，毛小茂没有出现，班主任也没有出现，大家的猜测都可以编成一个“天方夜谭”了。
下午，毛小茂终于背着书包出现在教室里，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哭过。喧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了，大家都望着毛小茂。班主任也出现了，她装作没事人一样，说：“把写好的作业交上来。”
很快，消息就传来了，有人说，毛小茂昨晚和一帮小痞子打架，被抓进了派出所。这消息悄悄又快速地在人群间传播着。于肃肃也知道了，他惊讶地都合不上嘴巴了。
“毛小茂是问题学生！”老妈的话又在耳边炸响。
于肃肃还是不相信，他要亲口问毛小茂。怎么问呢？毛小茂现在谁也不理。
于肃肃不管，瞅准一个没人的时候，他递了一个纸条给毛小茂：“放学后我们一起走。”
放学后，毛小茂眼皮也不拾，背着书包就往外跑，于肃肃急忙跟在后面。不言不语地走了一段，毛小茂忍不住了，停下来问：“你为什么跟着我，不怕我把问题传染给你吗？”
“不怕，你没有问题。”
“哼。”毛小茂冷笑了一声，“我都被警察谈过话了，还没有问题？”
“你是我的朋友，我觉得你没问题就没问题。”于肃肃真诚地说。
“少来。”毛小茂嘴上这么说，眼圈却红了，“大家都说我是问题学生，我这下问题大了，你们高兴了吧。”毛小茂呜呜地哭起来。
“小茂，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有问题，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于肃肃认真地说。
“真的？”
“真的！”
“谢谢你，于肃肃。你放心，我不会成为问题学生的。”毛小茂擦干泪水，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走，我们玩抓特务去。”于肃肃拉着毛小茂的手。
“谁当特务？”毛小茂问。
“我！”于肃肃咚咚地拍着胸脯。
毛小茂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肃肃，听着啊，不准和毛小茂在一起玩。”妈妈边吃饭边教育于肃肃。
“为什么？”于肃肃停下筷子瞪着妈妈。
“他是问题小孩，惹事生非，谁和他一起玩，都会变坏的。”妈妈瞪着圆圆的眼睛说。于肃肃这才有点明白“问题小孩”是什么意思。
“我不觉得他有问题。”于肃肃咕噜了一句，垂下眼皮。
啪！于肃肃的头上落了一记筷子，“你懂什么？大人的话要听。”
“唔。”于肃肃摸摸被敲的脑袋，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一走出家门，于肃肃就把妈妈的话忘到爪哇国去了。大人们真是奇怪，好像他们说的话是圣旨，小孩非听不可。于肃肃才不管那么多呢，他就是喜欢毛小茂。大人们不也常说：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于肃肃也没有理由，就是喜欢！
其实，一开始，于肃肃坚定地喜欢毛小茂，还是有点小私心的，因为只要有毛小茂在，玩“打仗”“抓特务”等游戏时，他就不会当坏人或特务。
于肃肃可爱玩这些游戏了，很过瘾。你看，端着枪，冲锋陷阵，多神气啊！毛小茂家里的玩具枪几乎有一箩筐。可是，那些枪根本就不管用，每次玩游戏，总是他还没抓到坏人，就先被坏人打死了，因为那坏人是毛小茂扮的。
而毛小茂只有一把木头枪，小巧玲珑，打磨得光滑细腻，枪柄上还系了一根红绸带。毛小茂把它别在裤带上，昂首挺胸，走来走去，威武极了。
坏人总取得胜利，这怎么行？电影里的坏人最后都是被英雄消灭的呀，于是其他人就一致要求于肃肃当特务，理由是，于肃肃长得肥肥胖胖，而英雄不应该是个胖子！于肃肃看看大家，都比自己瘦，虽然很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了。
毛小茂从坏人变成了“英雄”，更神气了，红绸带小手枪挥来舞去，惹得于肃肃对那把木头枪眼都绿了。他拿着自己会“啪啪”响的大玩具枪要和毛小茂换，毛小茂爽快地答应了，说：“我自己做的，送给你，我还有一把呢。”于肃肃惊讶地张大嘴，毛小茂还会做小手枪！
于肃肃没有损失一把枪，还得到了一个很神气的木头枪。自从有了这把木头枪之后，于肃肃在游戏中的命运就转变了。
“特务，你当！”玩耍的时候，大家又不约而同地瞪着于肃肃。
“别看我！”于肃肃举着木头枪，“你们谁看见特务拿着这枪的？”
于肃肃死活不肯当特务了，游戏眼看要玩不成，毛小茂说：“你们都不当，还是我来当。”
可是，毛小茂这个特务当得也太过分了，最后的结果总是和电影里的相反。大家又不干了，非要另外选特务。商量来商量去，另一个男孩被选上了。
“为什么不是于肃肃？”男孩噘着嘴。
“于肃肃太胖，跑不动，一下子就被捉住了，没意思。”毛小茂说。
听了毛小茂的话，于肃肃的心里暖烘烘的。多亏了毛小茂，于肃肃才扬眉吐气，再也不用扮人人喊打的特务了。
于肃肃觉得毛小茂够朋友。
不过，这几天好朋友毛小茂好像在躲着他，经常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搞什么鬼呢？想不带我玩，没门！”于肃肃暗想。
“小茂，踢球带上我。”一回，于肃肃终于堵住了毛小茂。
“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毛小茂不热不冷的样子。
“毛小茂，你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于肃肃生气了。
“没有，是我有问题，怕传染给你。”毛小茂神色黯然地说。
于肃肃顿时明白了，肯定是老妈搞过鬼了，她简直就像个“多管局”的领导，什么事都要管一管。
于肃肃默默地回了家。老妈又絮叨了，“肃肃啊，马上期末考了，争取考个好成绩啊，不要和一些不好的同学玩……”
于肃肃像火把被点燃了一样，“嘭”地，爆发了——
“我和哪个不好的人玩了？我想和谁玩就和谁玩，这是我的自由。”
老妈没想到于肃肃的反应这么激烈，愣了一会儿，也大着嗓门说：“哟，翅膀硬了，要自由了，毛小茂到底哪里好？论玩心没人比他重，论成绩没人比他糟……”
“我就是觉得他好！”于肃肃气咻咻地说。
“好啊，你长本事了，我管不着你了。”老妈气得脸都紫了。
长这么大，于肃肃是第一次和妈妈吵架，恰好老爸又不在家，没有人打圆场，于肃肃和老妈各自坐在自己的房里生闷气。其实，于肃肃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但是这会儿，他不想和老妈认错。老妈凭什么干涉他交朋友呢？
仔细想想，于肃肃也确实说不出毛小茂好在哪里，但就是觉得和毛小茂一起玩舒坦、自然。
老妈和他“冷战”，好朋友也对他不理不睬。于肃肃觉得没意思极了，他都不想去上学了。
可是不想去还是要去。于肃肃无精打采地走进教室，他下意识地瞥了眼毛小茂的位置，空着。于肃肃也没多想，就坐到位置上。上课了，毛小茂的位置还空着。毛小茂可从来没缺席过。
正上着课，校长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他冲班主任招了下手。班主任出去了，同学们好奇地探头探脑。一会儿班主任皱着眉头进了教室，布置了一些作业，就匆匆走了，数学老师很快进来替代了班主任。大家按捺不住好奇，悄悄猜测情况。
一上午过去了，毛小茂没有出现，班主任也没有出现，大家的猜测都可以编成一个“天方夜谭”了。
下午，毛小茂终于背着书包出现在教室里，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哭过。喧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了，大家都望着毛小茂。班主任也出现了，她装作没事人一样，说：“把写好的作业交上来。”
很快，消息就传来了，有人说，毛小茂昨晚和一帮小痞子打架，被抓进了派出所。这消息悄悄又快速地在人群间传播着。于肃肃也知道了，他惊讶地都合不上嘴巴了。
“毛小茂是问题学生！”老妈的话又在耳边炸响。
于肃肃还是不相信，他要亲口问毛小茂。怎么问呢？毛小茂现在谁也不理。
于肃肃不管，瞅准一个没人的时候，他递了一个纸条给毛小茂：“放学后我们一起走。”
放学后，毛小茂眼皮也不拾，背着书包就往外跑，于肃肃急忙跟在后面。不言不语地走了一段，毛小茂忍不住了，停下来问：“你为什么跟着我，不怕我把问题传染给你吗？”
“不怕，你没有问题。”
“哼。”毛小茂冷笑了一声，“我都被警察谈过话了，还没有问题？”
“你是我的朋友，我觉得你没问题就没问题。”于肃肃真诚地说。
“少来。”毛小茂嘴上这么说，眼圈却红了，“大家都说我是问题学生，我这下问题大了，你们高兴了吧。”毛小茂呜呜地哭起来。
“小茂，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有问题，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于肃肃认真地说。
“真的？”
“真的！”
“谢谢你，于肃肃。你放心，我不会成为问题学生的。”毛小茂擦干泪水，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走，我们玩抓特务去。”于肃肃拉着毛小茂的手。
“谁当特务？”毛小茂问。
“我！”于肃肃咚咚地拍着胸脯。
毛小茂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